不,他们确实没有见过。他记忆力很好,如果见过,一定记得:“好。见过。”
“那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闻人玥趴在他的胸口问,“是不是第一次见面。哇,第一次见面就给你看到了全相。”
“不是。”他没有那种爱好。
“怎么能不是呢?”就是!就是!
闻人玥使劲拧他。
聂未抓着她的手:“那时你在老师耳边说了什么?”
有吗?她想,她有和外公说悄悄话?
“我没有送礼物给你。你在老师耳边说了一句话,不记得了?”
闻人玥想了想,摇摇头:“不记得。”
“上船之后我还惦记了很久。”
“是吗?”她傻笑起来:“哎呦,你果然还是爱我的。”
第二天早上聂未非要弄醒她:“别睡了,快起来。”
闻人玥好烦躁:“讨厌你!走开走开,昨天说的话我都收回。”
“乖,起来帮我系领带。”
她打着哈欠站在床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天上有有会飞的海豚,你举着我爬到树上去,抓了一只刚出生的。”系好领带之后又亲了一下,“今天好正式。”
上午的会议他是主席。她跟着读了一遍:“Chairman。”又问,“你那么冷淡,不爱说话,怎么会叫你做Chairman,因为你长得帅?”
他觉得好笑:“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因为你在神经外科领域很厉害?”
他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她一听,眼睛都圆了:“他们怎么知道?”
没想到她当真,果然年纪到了不适合调情:“我开玩笑。”
“我也是呀!”闻人玥笑起来,“只有我知道,以后也只有我知道。”
会议结束之后,主办方又招待所有与会者做一次短途旅行,除了食物难吃,简直好像在天堂。在这里,他们是王子与睡美人,没有其他任何羁绊。他们去了野生动物园,闻人玥对所有动物的耳朵都特别感兴趣,拍了许多照片:“哇,你看,拉耳朵它也不反抗。啊!它舔我!聂未,它舔我!”
连长颈鹿也知道她是甜心。聂未见她高兴,又多留了两天。带她去了著名的新天鹅堡。可是黑洞洞的,即使有浪漫的历史传说,闻人玥也不喜欢:“只适合远观。你在德国两年,没来过?”
“没时间。”他举起相机,“要照相吗?”
他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为她做了这么多事情。闻人玥把他的脖子勾下来,亲他:“你胳膊那么长,我们一起照。”天鹅堡内,他们一次又一次接吻,直到天黑:“走吧。”
“不走。”
“要回酒店啦。”
“不走。”他非常喜欢这个地方,“这里很好。”
“真的不走吗?”闻人玥笑嘻嘻地牵着他的手,倒走了几步,“还有更好的。”
晚上也很和谐。
“快来快来。”她站在床上,拿着一条干毛巾直跳,“我给你擦头发。”
“你总是越晚越精神。”
“因为现在是格陵的白天嘛。”擦着擦着,她发现他头顶发旋边有一根白头发,顿时愣住。
“怎么了?”
“有一根白头发,要拔掉吗?”
“不用,它一直在那里。”
“一直?多久?”
“很小的时候就有了。”聂未不以为意,“爹妈都见过,拔了还会长出来。”
“那就留着吧。”闻人玥柔声道:“笑什么呢?小老头!”
“你的第三个注意到这根白头发的人。”
他们的好与坏,美与丑,长与短,深与浅,都要与对方分享。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闻人玥听见他在隔壁房间打电话。她最恨他一大早就这样忙碌,悄悄起床,躲到衣橱里面去。等他进来,看见他进来时,看见床上空余凌乱枕被,伸手悄悄衣橱:“快出来。我们要回家了。”
格陵那边有一名一直排队等待左手移植的伤残人士,现在有了适合的捐赠者,需要他立刻回去准备手术。闻人玥走出衣柜,吃惊道:“捐器官我能理解。但会有人自愿把左手捐出来吗?”
“捐赠者是名死刑犯。”
她打破沙锅问到底:“为了减刑?”
“人体捐献不能涉及任何利益交换。”聂未道,“别问了,你不用知道。”
她还是想不通:“移植别人的手,感觉怪怪的。移植器官至少是在身体里面看不到。一只左手,还是死刑犯的左手,也许那只手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呢?天天都会看到用到,会有心理障碍吧。”
担心得真多:“会做心理复健。”
闻人玥听话地“嗯”了一声,“我马上收拾行李。”
“以后有机会再带你来。”
“下次去澳洲,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