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穿着牛仔裤,衬衫扎在裤子里面的少年脚上是一双很一般的运动鞋,刚才也许还灰扑扑的感觉不太起眼,这么一扎上步子就有种渊渟岳峙的气势了,原本应该性子跳脱的少年郎,陡然一下就沉稳起来。xwdsc.
还是苦练的结果,陆文龙这几年只要有空,基本上就扎步子,和打棒球一样,练功他也几乎没有走弯路,熬过枯燥的前期又有幸遇到钟叔跟荀老头,给他带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张庆楠深吸一口气,没了调笑的表情,微微眯一下眼睛,立刻踏步错拳而上!
陆文龙其实很少空手搏斗的,在可能的条件下,他还是习惯于用球棍打斗,不是说了人跟动物的最大区别就是会利用工具么,能不用手为嘛不用。
但手上功夫练得也太多,无论以前在棒球队天天跟麻子喂招,还是后来跟杨淼淼对练,这都有熟极而流的目的,所以迎着张庆楠的拳势反过来也立即出拳。
动作非常快,一般来说以十八岁不到的年龄,还是个成长期,和巅峰状态的汉子硬拼力量是很不明智的做法,但陆文龙这运动员的身体架子,还是超越了同龄人太多,个头也不比张庆楠差,所以颇有点半斤对八两的意思。
但陆文龙后发先至的手在到了一半的地方突然有个飞快的变势,只感觉面对前胸的去势突然就改向了面部,就这么一晃,张庆楠就有个下意识的同样变招,耽搁只是一刹那,陆文龙另一只手就跟上来了,同样也是在半途有那一点恍惚的改动,就让张庆楠连续两下有招架的意思,之前一往无前的主动进攻势头被陡然遏制住!
于老爷子就有点摇头了,想张嘴,忍住了。
陆文龙的手势却真的是花招,就是这么一糊弄,却依旧还是朝着张庆楠的腰间胸前而去,先出的左手还对右手做了个掩饰,右拳紧握中指微凸,重重的击在张庆楠的腰肋上!
这一拳是极为吃痛的!
张庆楠面色发紧,动作一变,大开大合!
第一个回合,陆文龙就赢了……
练武,没有那么多武侠小说的高深东西,说简单一点,就是把套路练得极为娴熟,对练中也能达到熟能生巧的地步,对方手怎么来,自己怎么避怎么挡,怎么回击,都会形成身体的条件反射,那就开始进入武学的殿堂了。
只是陆文龙这小王八蛋打一开始打球练武就有种爱耍诈的习惯,就借着自己手上小动作极多的优点,突然那么一变幻,就让张庆楠着了道,下意识的跟着变招的结果就是被带走了节奏,这在对抗性的比赛里面也是最常见的战术,说到底,武术其实也是体育运动的一种不是?把体育比赛中的那些战术也可以用到武术中来嘛。
陆文龙接下来的动作没有丝毫避让,同样势头一变,刚才刁钻凌厉的风格一下就变得有些大拙大朴的味道,挥拳摆臂的动作都要开阔许多!
这就是硬碰硬的来了,两人的上臂连续不断的快速格挡,加上动作颇大,你来我往就好像有点对练的架势!
张庆楠的那些弟兄们明显没有见过,有点目瞪口呆!
陆文龙的动作越来越快,张庆楠开始跟得吃力了……他和陆文龙都明白!
于老爷子看得更明白,摇摇头高声:“好了!点到为止……”
陆文龙这时候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觉得那些弟兄身上太过明显的道上特点,让他不想招惹,连他这个混混都不愿招惹道上的,可见一般人有多不待见道上的弟兄了,所以闻言手上就是一松,把张庆楠的手臂这么飞快的一抬,其实这个动作之前他就可以做了,只是他也很少跟练家子这么打斗,算是过个瘾,这几年的苦练没有白费,游刃有余的感觉始终贯穿他的动作,几乎就能随时掌控局势了,自己也很满意,顺着抬张庆楠手肘的动作,身体往后一跃,跳开距离就拱拱手:“哥子的功夫确实少见,幸会了。”
张庆楠是有点打发性了,也就是基本听不见喊,也刹不住车,就凭这点,他做不到收放自如就比陆文龙落了不止一个层次,原本还要扑上去的,陆文龙那个抬臂的动作让他的上身有点退开,双手自然的就有好像跟陆文龙那个拱手的动作差不多!
还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是主动给自己一个台阶,要是再打下去,多半就是自己要在弟兄们面前丢脸了,张庆楠倒也爽利,脸上露个笑容拱拱手:“承让承让!”口头说点什么只会觉得是谦虚,总比直接摔在地上来个马大趴好圆回去。
陆文龙转头面对荀老头跟于老爷子也拱手,就看见杨淼淼一脸的不以为然要张嘴,赶紧喊住:“师父,淼淼累了,让她坐一下!”老头子立刻就跳起来,浑不在意的拉着徒弟媳妇要她坐,宝贝得很。
陆文龙可是了解杨淼淼这个性子的,这姑娘就永远是比赛第一,友谊第二,哪有不分胜负的含糊劲,平时都还好,只要涉及到比划个什么,好胜心不是一般的旺盛。
只不过他刚要跟着跳过去堵住这姑娘的嘴,张庆楠就开口了:“小六……你现在在干嘛,有没有兴趣跟我抱膀子?”这就是在招揽的意思了,抱膀子基本就是做弟兄的意思,类似于企业高管分股权的档次了。
陆文龙笑了:“大哥是做什么的,我自己也有点小营生,有些自己的小兄弟,所以以后还要拜托大哥多照应了。”两个自己就摆明了他的态度,要自己干的。
张庆楠没有说话,他旁边一个弟兄忍不住要得瑟:“我们楠哥现在响当当的字号谁不知道?小兄弟你也能打,就跟着我们一起混吧?”
张庆楠还要笑着说什么,于老爷子开口了:“庆楠……中午做个东,请荀老爷子他们一起吃饭,有话再慢慢说……”
张庆楠点点头应下了,就招呼自己的弟兄们安排,荀老头也让堂屋里面自己的后辈跟上几个,一起出门。
只是陆文龙跟还在撇嘴的杨淼淼一起陪着荀老头上破吉普车的时候,张庆楠那边有几个弟兄忍不住满脸的鄙夷跟嘲笑,于老爷子正要踏上一辆公爵王,看着陆文龙面色如常的笑笑,看都不看这边,扶着荀老头上了车,就忍不住再一次摇摇头,坐到真皮后座上,看着坐进来脸色就沉下去的张庆楠:“看到差距了没有?”
脸色本来就有点黑的壮年汉子摇摇头:“有点面熟,这是谁啊?凭空冒出来的!”
于老爷子不再摇头了:“功夫……你比他差了好大一截,还有就是心性!”
张庆楠有点傲然:“功夫我承认比不过他,但做人么……他还是不错的,但我不认为我现在就差了!”
于老爷子再凝视自己一直认为相当骄傲的徒弟,想叹气,忍住了,只是手指在老榆木拐杖上不停的敲动。
功夫都是小事,这份气度上的差别才是让老人家看得最清楚的,荀老头一上车就乐淘淘的拍陆文龙的肩膀:“不错不错!”
杨淼淼有点不服气:“院子里的人怎么都上他们的车,嫌我们家的车太破么?”
陆文龙笑着回应:“他们太招摇了,我不喜欢。”
荀老头更高兴:“对!”
☆、第四百七十四章原始爱好
第四百七十四章原始爱好
不等陆文龙问,荀老头就坐在后面把张庆楠的底子倒出来:“他家就是警察系统的,父亲曾经是建国后的渝庆市警察局长,所以从小也算是干部大院里面长大的,早早的就跟着于老爷子练功了,动乱的时候跟你那么大就有点名号能打,这些年改革开放一下就壮大起来了,又有关系,又有名声,之前渝庆最大的头子被抓了敲沙罐(枪毙),现在就是他跟另外一个叫张平的并称二张最强了,但是两人做的道不同,张平走烟土,他走花台。”
杨淼淼在听呢:“烟土怎么走?不是抽的么,花台又是什么?”
陆文龙笑着解释:“这是大烟,我们本地都不产这个的,都是从滇南那边运过来,所以叫走烟土,花台就是赌博了,台子上搞得花里胡哨的……他是搞赌博的?我最近听小白说城里有好几家搞赌博的,还有喷子!”师徒俩说话就带满了切口,旁边人是不容易听懂。
荀老头居然主动照顾杨淼淼说白话:“嗯,就是他们搞得最大,串了警察的,你不喜欢他们这样最好,现在不比解放前乱世了,太平盛世不可能允许一直那么搞的,喷子?摸那个玩意儿的最终都死在那上面。”
陆文龙说袁哲最近的研究结论:“还是经济改革开放,道上突然就有机会找钱了,之前只能打架生事,现在突然能找钱,还是很多钱,所以他们又不会别的什么,自然就是只有这黄赌毒几条路了,来得多快。”
荀老头对徒弟还是放心:“你明白就好,老于是个只练武的人,不问这些事,但是解放前他手上也沾了不少革命派的血,所以后来安排他在骨科医院接骨,顺带警察局也监视住了他,张庆楠才搭上线,这个师父……嗯,跟我一样,是压不住徒弟的,哈哈哈!”可他的口气却怎么都有种得意的味道。
陆文龙就想停车转手打两巴掌自己这个为老不尊的师父,这师徒俩的感情确实深得不像师徒或者父子的感觉,有点爷爷疼孙子的宠溺味道。
不过下车的时候,荀老头脸色还是绷了一下,嘴角轻声:“看看吧……我这些子侄辈就这么个造化了,以后你多担待……”陆文龙终于伸手去敲了一下师父的头!
的确是那边那些院子里的智堂后辈,能结识现在在渝庆大名鼎鼎的楠哥,自然有些点头哈腰,巴不得到处宣扬自己拉上了线,一副浑不知死活的模样。
陆文龙比荀老头已经高出了不少,老头子的背都有些佝偻了,瘦得很,陆文龙真有些心疼,顺手就挽住他:“您就别操心了,我到山上真武庙那边给你修个小房子,你在那边去修养好不好?”
荀老头居然眼睛一亮:“好!立马就把我那院子给拆了!”
这老头也够狠的。
到了饭桌上,张庆楠也闭口不提招揽陆文龙的意思了,他倒不是个心胸狭隘的人,道上楠哥的名声也不是白来的,过来路上,他有几个能言善辩的弟兄从智堂后辈那里大概了解了一下陆文龙的底子,知道这年轻后生居然也有一大帮弟兄,而且就是年龄段齐刷刷的比自己小个十来年的样子,活脱脱的就是下一代生力军!
所以这就算是新老两代的事情了,知道陆文龙他们似乎都是在做些小本生意,胆子不大,张庆楠就略微有些不在意了,他们这代人最讲究的就是撑死胆大,饿死胆小的,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那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也许陆文龙的那辆破车也证实了他的看法,光是身手好,没胆量还搞个屁?
所以在饭桌上就只论功夫不说事,陆文龙自然也闭口不提,只是他跟杨淼淼的身份被认出来,还是让张庆楠的弟兄们非常惊讶,也让张庆楠更没了戒心,一个奥运冠军,做什么不好,难道也要去提着脑袋做事么,所以他倒是释怀了,笑着一边敬酒一边豪爽:“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你那些小兄弟有什么报你的名字找我好了。”
陆文龙也回敬:“万一有磕碰,我一定让路,楠哥您多担待就好,我们都是穷苦孩子出身,就求个平安求个财。”
唉……给人感觉格局确实不高!
只有于老爷子坐在旁边看了不说话,得空就在桌子下面踢荀老头,一脸的嫉恨!
荀老头得意洋洋的给他一起敬茶,现在老了老了,陆文龙就不愿意他多喝酒了,老头子就真听了,说要多看着佳儿佳妇的过几年。
不过陆文龙席间说起自己带杨淼淼过来的本意,荀老头就赶紧推荐于老爷子:“这才是跌打接骨的圣手,把个脉什么的比我强得多。”
习武之人确实容易受伤,又不像现在的运动员有医疗部门支援,所以老一辈的练武大家多半都会点这样那样的治疗手段,于老爷子这样解放后没有被镇压,还能在骨科医院坐堂的,自然是有点本事的,也不推辞,低声问明白了来龙去脉,再帮杨淼淼把脉断诊一番:“身子骨,确实没有大碍,心神不宁外邪袭心才是关键,一定要多调养。”
回家的时候杨淼淼就一脸的不快:“这老头子胡说八道什么,他那个徒弟也不要脸,明明都不如你,还厚着脸皮不承认!”
陆文龙哈哈大笑:“别跟人计较这些,对我来说今天结识他,没什么坏处,总能避免我的弟兄走错路,也不会随便跟人起纠纷。”
杨淼淼还是计较:“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我们教练一天到晚都在耳边提,哪能和和气气的收场,一定要拼个输赢出来的。”
陆文龙觉得她肝火有点旺:“待会儿我们买点猪肝回去熬汤喝!”
小虎牙其实对目前的生活还在适应:“我……真的不回国家队了?”
陆文龙佯装惊讶的看她:“你又打算抛下我去国家队了?”
小姑娘还不太适应打情骂俏的分寸,赶紧讨好:“没有没有,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做什么?我肯定不愿意跟你分开,就这样天天在一起最好,但是我做什么呢?”对于一个被体工队的体制安排了十来年的少女来说,根本不知道离开那个体系该做什么,这也是很多从体工队退役的运动员最迷茫的东西。
陆文龙开拓这种思路:“很多很多的事情,你可以去上学,可以在家学着做饭做菜,也可以去上班,还……嗯,你不是有个跳水运动场么,也可以去那里教别人跳水游泳,事情很多啊。”
杨淼淼确实迷茫:“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对于她来说,做任何事情都是要有目的的,训练是为了金牌,恋爱是为了和爱人陪伴在一起,那么别的事情是为了什么,她还不太明白生活的意义。
陆文龙也不会解释,问多了就不耐烦:“问阿清!她是老师来的,最喜欢解答这些东西。”
小虎牙嘻嘻笑:“我才不问她!她胸那么大,一看就不是好人!”这逻辑真奇怪。
陆文龙忍不住就哈哈哈的大笑,心情真好。
下午陆文龙先到曹二狗那里,把自己跟张庆楠见过面交过手的事情给余竹一帮人都描述了一下,定下一个基调:“他们现在风头最劲,我们就避着他们,实在有什么牵连上的就报小六的称呼找楠哥,总之就是要跟他们撇清,不许跟他们有任何瓜葛,特别是小白这边。”
小白一个劲点头:“我再去跟他们抢食不是找死么……他们现在为了捞钱,什么事情都敢做了。”
杨森也有消息:“他们现在也开始在学着讨债了,但就是硬来,拿枪拿刀的硬上,这……算是抢劫吧?”他都能看出这中间的区别了。
陆文龙琢磨一下:“回头我问袁老师找个学生给你,学法律的,帮你们出出主意,虽然这察二哥是说你犯法你就犯法,可少点把柄总是好的。”
余竹算是把思路理清楚了:“阿龙现在把黑白两道的人都拎清了,就是要让大家做事的事情少点麻烦,小事情我们自己处理,大事情往警察或者别人头上靠,这么多的弟兄跟着我们过活,好好赚钱才是最主要的,今年争取年底多给大家发点!”这才有点公司开会的感觉了嘛。
陆文龙还是自己那个思路:“老爷把他那个院子的地给我们,阿刚去学着怎么跑建委报批,我在建筑学院这边找设计院的人去搞测绘设计,先给我们自己修一栋楼,我们自家兄弟的宿舍,以后我们也算是在这渝庆城里正儿八经有个家了,大家齐心协力把这房子修起来!”
说一千道一万,陆文龙还是个从小县城来的土鳖,纵然他已经尽可能的比同龄人,同乡们都看得远一点,但也真不能跟维克托那种比,他骨子里还是有华国人那种有份宅基地,有个家,有个房子的原始爱好。
他的弟兄们同样……
☆、第四百七十五章一样
第四百七十五章一样
真的就如同袁哲所说的那样,当混混们在特定的时代下向地方黑恶势力发展转型的时候,一点点外部因素都有可能导致结果的不同。
就好像秦老四他们原本也就是偷个鱼,抢个客源什么的,因为水产市场还是有管理的,在华国大环境之下,再怎么折腾也是要跟市场管理,工商警察联络起来,所以他们最大的能耐也就是抢占点摊位什么的,在刚刚起步的时候,还得去偷鱼来补贴费用,当然等他们摸到窍门,真的开始利用暴力手段威胁利诱,操控这个水产市场乃至这个区域的水产价格,那才称得上是欺行霸市的黑恶势力。
又好比张庆楠他们这样的,简直就是神灯的升级版,以打架滋事的流氓行为开始,初期只是为了豪爽义气抱成团,逐渐就会开始有经济需求,因为这么多人在一起,是要开销的,所以就必须要找钱,找钱的形式有很多种,不具备赚钱技能的前提下,就只能利用自己的特长,流氓混混的暴力性质去做黄赌毒,而这些行业一方面要躲避政府打击,另一方面就要面对同行无底线的暴力竞争,为了保护抵抗,就得变本加厉的增加人手,增加装备,打点关系,其实有点类似恶性循环的模式,越来越走上那句电影里面常说的“不归路”。
袁哲分析陆文龙的模式恰好就是因为他们年纪不大,是从十多岁的少年开始起步,几乎没有什么独立的个人人生观的时候,这帮人就抱团在一起,除了个别人会表现出人类社会特有的那种独立性,譬如那个彭俊,会因为自私选择脱离团队,少年人大多数还是会兴致勃勃的扎堆一起共同做一件什么事情。
所以陆文龙个人就能控制住这种主要方向,引导这帮人尽可能在水边走,却没有太湿脚,相反在这个少年阶段,无所顾忌的时候踏实的选择了都尽量学会有点正常的社会生存技能,不至于走投无路只能铤而走险,铤而走险这句话千古以来都是有道理的,只有铤才会险,这个铤就是急急忙忙慌不择路的意思,试问那些黑道上的家伙要是有个好生计,谁会去做砍头的买卖?
马克思说什么百分之两百的利润就可以让人提着脑袋铤而走险,其实正当行业里面利润比这个高的海了去,只是不会做罢了。
所以陆文龙到了这个阶段,其实隐隐已经开始出现一个很危险的临界线,这些少年们逐渐开始长大成人,单靠陆文龙的个人魅力或者义气约束,慢慢就会失去色彩,而这个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陆文龙,却提出了一个方案,要给所有的弟兄在这个城市里面修一栋房子,用大家的钱来修。
这是一个很有点理想化,又很有诱惑性的方案,对于这些背井离乡的年轻人来说,好像一下就给他们有些散漫的生活状态找到了一个主心骨,我们自己的房子,我们自己的家!
陆文龙一提出来,气氛就非常热烈!
都是混混,能有多大的水平?唯一参与过一点土建施工的阿刚还在工地上,这边的全都是胡思乱想:“修一百层!阿龙住楼顶!大嫂二嫂她们一人一层!”这属于典型的封建社会残余思维模式。
“修十八栋,摆个十八罗汉铜人阵,万一警察来抓我们都要迷路!”这不用看,肯定是阿林那种看武侠小说看昏了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