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完结

  所幸她上头还有哥哥顶着学西医,两家心里自然也都乐意。

  宋嘉九低下眼睛注视她,等她继续。

  “9年呢,别人都叫我们壮士,毕业没人敢娶的那种,特别惨。”温久站得很严肃,“你想象一下,是不是?所以你就过去让我扎两针?权当帮我练练手。”其实是为他好啊。

  宋嘉九动了眉角——没人敢娶。

  见效果不大,温久接着说:“而且我还必须‘隐姓埋名’!”

  他抬抬眼皮,换个姿势注视。

  “就是吧,我们国医班都是有中医背景的,再不济也跟中医沾点亲带点故。”温久站在他跟前,正经,像汇报作业的乖学生,“我又不能说我的中医背景是你爷爷对不对,这背景太大了,而且到处是你的粉丝啊,所以我是班上唯一的‘寒门弟子’,总被抓典型。”

  最后,她问:“你看,要不要帮我练练手?”还是为他好啊。

  嗯——委屈了,片刻安静,宋嘉九在她头顶,隐约翘了一下嘴角,淡淡说:“走吧,回去。”

  第4章签名“血案”

  温久慢慢笑起来,看他拉开车门,坐进去。

  宋爷爷一直住在祖上留下的四合院子里,在宣城,这一处明清风格的院落群虽霸占着市中心最昂贵的位置,却没有都市的喧嚣,胡同数条,人来人往也大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老人家。

  里头车不多路却窄,刚到胡同口温久就不太敢开了,她抱歉地回头笑笑商量说:“不然走进去吧?你把帽子口罩带好。”

  宋嘉九压着帽檐在休息,听见她说话,有点疲惫地抬眼皮,淡淡看了眼外面,嗓音都低了许多,“下车。”

  连轴转的高强度训练,甚至昨天还在打对抗,然后十多个小时飞行,马不停蹄过去开1v1教学局。

  他下来,把帽檐压更低,几乎遮住大半张脸,在温久即将落锁的时候挡下她的手,又歪下头吩咐,“你去后边。”

  温久知道他要开进去,钥匙交给他,看见他的眼睛,困得都红了,就安静坐去后头,看他转一把方向盘,直接把车拐进去,跟他的球风一样犀利,却稳。

  偶尔等人通行的时候,宋嘉九就靠在椅背放松,单手搭在车门窗上撑头,“自己时别开。”

  “啊,啊?”

  车里特别静,暖风打得很低,但也热。这种气氛,他的声音忽然低低顺出来的时候,温久感觉心尖被猛地挠了一下,反应出他在提醒自己,于是接腔:“我很少开,今天这样在机场打车肯定不行,叔叔阿姨又都还有课。”

  言下之意,不得不,只能她来了。

  宋嘉九若有似无“嗯”了声,就这么一声让温久恍然说错话啦,其实也不是这个意思。她匆忙趴到前面副驾头枕上补救,“宋嘉九,欢迎回家。”

  宋嘉九偏头看她一眼,“你坐好。”

  院门口,他从下车便打量起熟悉的院墙,青砖红瓦有枸杞子爬到外面,门上有匾,是老爷子的爷爷亲手写的字,挂到现在。

  正要扣门,视线里温久又是一阵折腾,从墙上几个大小不同的箱子里分别拿报纸、牛奶跟信件,轻车熟路,嘴里还嘀咕,“又没拿。”

  宋嘉九把头侧到一边破天荒笑了一下,也对,爷爷最熟悉的小辈大概就是她了,小时候自己总带她来,现在她自己来。

  进去的时候,院子里满是草药味,老人从左边一排晒药的架子后头出来,中山装老布鞋,一丝不苟,手里还抱着一只紫砂壶。明明慈祥的模样,看见宋嘉九第一眼偏板脸。

  宋嘉九跟他脾气最像,沉默着也不说话,然后冷场。

  温久就笑,打圆场,“受伤啦,您给看看?”

  老人眉毛松动了,授意她去拿家伙,在她跑去后院的时候又说:“孙女儿,上周你找的古籍让人找来了,最上面一本我夹了标注,你先拿走这本,下边的我写完你再拿走看。”

  “孙女儿?”宋嘉九挑着眉毛体会,见老人背手往屋里头走,他规矩跟上,然后规矩叫了声“爷爷”。

  老人坐在太师椅上,示意他也坐,拨过去脉枕让他自觉放手。屋子没变化,书香浓重,墙上挂着字,是张仲景的句子:勤求古训,博.彩众方。

  宋嘉九的视线一直落在字上,直到手腕穴位被刻意按住一阵疼才回神,安静地看着爷爷问:“温久写的?”

  “嗯。”

  温久的字他认识,两人小时候就跟爷爷练字,仙风道骨的那种。那会儿她坐不住,总想钻去院子角落玩,求他帮忙,他不理。

  她就继续求,“10张,剩下的我自己写?”

  “不可能。”

  “8张?”

  “不写。”他淡然自若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