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悠扬挑眉,“朕没说要喝酒。”
弦歌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和碗,“我担心待会儿又要派人去拿,不然现在全取了来…”顿了顿,她故作困惑,嘴角挂着笑意,“说起来,皇上大驾光临,不知是为何事?”
凌悠扬平平淡淡地答道:“别说这座皇宫,整个极东国都是朕的,朕爱去哪儿就去哪儿,难道还需要你符弦歌的首肯?”
弦歌笑着摇头,“当然不用,在下失礼了。”
小白把酒杯都拿进来了,放在桌上后胆战心惊地退到一旁。凌悠扬的目光不客气地在他们三人身上转来转去,好一会儿,嗤笑一声,“你选男人的眼光倒是越来越差了。”
弦歌并未停下吃饭的动作,嘴角的浅笑一直退不下去,“这是太子殿下选的,与微臣的眼光无关。”
凌悠扬嘲笑,“凌楠那小子,连选女人的眼光都没有,更别说是选男人的眼光了。”
“嗯。”弦歌微微抬眸,含笑道,“我倒觉得太子殿下是以某人为模板来选的,皇上不这么认为吗?”
凌悠扬嘴角微微一抽,立即又笑得自然大方,“朕不太明白你的说法,你口中的‘某人’不知是意指何人?”
弦歌没有纠缠着这个话题不放,一笑置之,“说起来,皇上怎有兴致到在下这里来用晚膳?在下这里应该没有皇上的御用膳食那么精致吧?”
凌悠扬的面容中多了几分轻佻,“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尝尝粗茶淡饭也不错。”
弦歌长长地“哦”了声,调高尾音,“原来皇上都让御膳房把粗茶淡饭送到我这里来了,呵呵,在皇宫里能吃到粗茶淡饭也属难得,皇上有心了。”
凌悠扬原不过是随口说说,听弦歌如此言语,他忍不住反唇相讥:“你当初在这宫里吃多了山珍海味,如今难得来访一次,朕总得给你换换口味。”
以前的事,他从来不提。以前的事,她也尽量避免。可在这张小小的饭桌上,凌悠扬却不知不觉地触碰到了警戒线。霎时间,两人俱是一静,相对无言。
为了打破沉默,弦歌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句:“这饭挺好吃的。”
“……嗯。”凌悠扬也没头没脑地应了声。听到他的声音,弦歌忍俊不禁,听到她笑出声,凌悠扬的嘴角也是一勾。他手上端着一碗饭,却不进食,良久才冒出一句:“你打算在极东国逗留多久?”
弦歌一愣,低头,“不清楚。”
眼眸中闪烁起冰冷的光芒,凌悠扬似笑非笑,手中的筷子指向三人,“既是凌楠送给你的,你打算收下了?”
弦歌道:“是已经收下了。”
凌悠扬眸中冷意更甚,最佳的笑容也愈甚,“那么,符大人打算如何享用着些男色?陪酒?陪睡?你若是嫌夜色寂寞,何须劳烦凌楠赠人,只要……”
“难道找皇上?”弦歌深吸一口气镇定心绪,神色悠闲,“符弦歌的生平作为不需皇上牵挂,人生苦短应及时享乐,这可是在下从皇上那里学到的。”
凌悠扬脸色稍稍一变,这女人向来都喜欢挑战他的底线,从他出生至今,能记起来的几次发怒都是这女人惹起的,“你如今好歹也是雀南国的摄政王,自己的行为不检点,你符弦歌不在意,可符氏整个家族都不在意吗?你不替雀南国想想吗?你符弦歌丢脸也不只是丢自己的脸!”
弦歌不以为意,“如果我找几个面首就算丢脸,那皇上您呢?”
“朕有什么?”凌悠扬理直气壮,“男人找女人和女人找男人可以相提并论吗?”
弦歌不屑地叹口气,“皇上,您与其在这里和我将这些没有依据的事情,不如回头去问问您的臣子,看他们对您的风流韵事有没有意见。我若是没有记错,因此事对您上奏的臣子没有二十个也有十个。您是极东国的皇帝,您才是整个国家的代表,说起来,我符弦歌不过是个摄政王,颜面可没皇上那么重要!”
凌悠扬眯眼,向前探过身子,狠狠捏住弦歌的下巴,“阔别多年,你勇气依旧啊,直言不讳,你雀南国那里的小皇帝既然忍受得了你的性子?”
“这样说起来,皇上您曾经也忍受了在下很久呢。”弦歌针锋相对,“阔别多年,皇上的忍耐力倒是退步不少。”
“好,好,好。”凌悠扬放开她,坐回椅子,“很好,朕今天既然来了这里,那么,你趁此机会教教你该怎么享受。”
弦歌一怔,迎视凌悠扬熟悉的目光,脑中的思绪百转千回,她的脸色不由自主地发红。
凌悠扬嘲笑道:“你脸红什么?”说着,伸手一指,指着那个穿蓝色衣服的面首,“你,过来,在旁边干站着干什么?还不快伺候符大人用膳!”
小蓝僵着身子走过来,傻子都可以看出来凌悠扬心情不好,更别说这些看人脸色吃饭的面首了。小蓝站在弦歌身旁,双手抖着伸出来,拿起一双筷子,面对凌悠扬凌厉的注视,他的身子一直在颤抖。
“怎么?连怎么伺候都不知道?”凌悠扬眼底闪过一丝杀意,“需要朕教教你吗?”
“皇上饶命!”小蓝急忙下跪。
弦歌不动声色,静静地凝视他半响。低叹一声,她转头对小蓝道:“起来吧,给我倒杯酒就可以了。”
凌悠扬冷冷道:“朕还没让他起来。”
弦歌道:“你不是教他伺候我吗?难不成要他跪在伺候?”
凌悠扬闷哼一声,抬抬下巴,“起来吧。”
“谢皇上。”小蓝急急忙忙站起来,按照弦歌的吩咐,给她倒了一杯酒,然后温柔地方至弦歌唇边,“符大人,请用。”弦歌轻抿一口,抬眸对小蓝笑笑,“不错。”
小蓝低柔地微笑,仿若万里绿野上随风而荡的波浪,“谢符大人称赞。”
凌悠扬眼睛一眯,小蓝立刻退守到一旁。凌悠扬扬一扬手,指着另一个穿着白衣服的面首,又道:“你,过来,给符大人捶捶肩。”
“是,皇上。”小白应声而来,站在弦歌身后,收受在选歌肩上不紧不慢地敲击起来,恰到好处的力度,的确令人感到舒惬。弦歌享受似的半合双眼,嘴角微勾,“皇上,您的教导的确不错啊。”
凌悠扬气得牙痒痒,咬牙切齿道:“剩下的那个,跳支舞给符大人看看。”他的声音饱含恶意,“记得,要跳脱衣舞。”
弦歌的眼睛倏然睁开,怔怔地盯住凌悠扬,连站在她身旁的那两个人也僵住了。见此反应,凌悠扬却笑得开心了,“这样吧,蓝衣服的和紫衣服的一起跳,白衣服的那个,既然符大人觉得你敲得舒服,你就继续敲吧。”
弦歌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不用……”
“怎么可以不用了?看来符大人还不知道怎样才是真正地享受面首。”凌悠扬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恶劣,怎么看怎么欠扁,不过,他笑得倒是挺开心,“也许脱衣舞一跳,符大人的兴致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