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声说好,“那你等着,我排队买去。”
方予可也站起来,跟我说:“我和你一块儿去吧。你一个人哪端得了三个人的菜?”
“你们坐着,我去就行,绝对端得过来。”我用脚也得端过来,要是你帮我端,把这位贵小姐晾在一边,这还说得清楚吗?
方予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头也不回地朝窗口走去。
我看茹庭的脸色难看极了。我不敢多说话,赶紧排队买饭。方予可问我:“你想吃什么?”
“随便。”我心不在焉地说。
“没有随便这道菜。”方予可反驳。
我只好挑着几个没有葱姜蒜的菜报:芥兰木耳、西芹百合、醋溜土豆丝、番茄炒蛋。
方予可看了我一眼:“你真改成素食主义了?”
“废话,不是你家那位要吃吗?”
方予可有点不高兴:“你怎么知道我家那位想吃什么?”等排队排到他的时候,跟食堂大师傅说:“师傅,来两鸡腿、一份红烧肉、一份宫爆鸡丁、再来一份番茄炒蛋、一份芥兰木耳。”然后把饭卡塞到了机器上。
我把他的饭卡拔出来:“不是说我请客吗?”
“我说过,不习惯让女的请客。”
“我没请你吃,请茹庭吃,顺带让你吃几口行了吧?”
方予可也拿我没办法,终于妥协。
等我们俩把菜端到饭桌时,茹庭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又不好发作,只好说:“予可,我有点渴,你帮我去买点喝的吧。”
方予可问了问我:“你要吗?一块儿买了。”
我摇摇头。
方予可起身买饮料去了。
茹庭开始拿出餐巾纸擦桌子:“予可爱干净,肯定嫌这桌子脏。”
我想起方予可曾经也是这样拿着餐巾纸抹招待所的桌子的。这家人都是洁癖。夫妻相啊夫妻相,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茹庭见我没什么反应,只好接着说:“你有没有觉得方予可对你还挺特别的?”
我不知道这话是设问句反问句还是疑问句,鉴于答错了会导致更大的麻烦,只好把问题抛回去:“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就是个烂好人,对谁都是一副热心肠。”茹庭接着擦她的桌子。
哈哈,要是方予可是烂好人,天下就没人敢称自己是坏蛋了。不过为了不打击她,只好继续说:“是吗?可能受人之托终人之事吧。我妈拜托了他,可能他也有压力的。呵呵。他对别人好不好,我也不知道啊。不过他有做好人的气质。”说完,我自己都想吐了。什么叫做做好人的气质?眼睛亮?鼻子高?牙齿白?我开始自顾自地笑了。
方予可拿着饮料过来了,给茹庭买了瓶绿茶,给我和他自己买了瓶矿泉水。这就是女朋友和朋友的区别。方予可问道:“你们笑什么呢?”
茹庭抿了口茶:“林林说你有做好人的气质。”唉,看来淑女是天生的,要是我渴了,我肯定都牛饮上了,怎么可能抿一小口呢?
方予可笑着问我:“从哪里看出来我有这气质?”
我不假思索:“从你的黑框眼镜看出,你有做好人的潜力和气质,绝对的!”
茹庭笑了笑:“予可,那你把眼镜一摘就是坏人了。”
“我不随便摘眼镜的,怕我太帅了吓到人。”
自恋吧自恋吧,不自恋不成魔。
除开茹庭警备的眼神,这顿饭我吃得相当欢畅。鸡腿油腻程度刚好,红烧肉咸淡合适。我忽然意识到什么,转过头问身后的方予可:“你不是想吃水煮鱼吗?”
方予可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说:“卖完了,下次吧。”
茹庭病泱泱地问:“予可你什么时候转性开始吃鱼了?”
方予可没理她。
我觉得这两个人之间阴风阵阵,还是溜之大吉为好。
两袋零食(一)
回到宿舍,宿舍里的人严阵以待。朱莉一声令下:“关门打狗。”
三个人就扑上来了。
我连忙举白旗:“姐姐们,我错了。我一定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还请各位大人明察秋毫,放过小女子。”
三人正襟危坐,开始正式审问。
“姓名?”文涛先发制人。
“周林林。”
“没问你名字。”
“哦,方予可。”
“认识多久了?”
“不到一个月。”
“为什么让那个叫茹庭的得手了?”
“……好像两家很熟,都见过父母了。”
“我劝你放弃小西,正式投奔他。”
“为什么?”
“废话。有挑战性的才有成就感。我看茹庭名牌衣服名牌包包,包装得跟个假人似的,跟橱窗里展示的模特没什么区别。听说她很少住宿舍,连食堂都没踏进去过,我们都怀疑她被包养了。被包养就算了,凭什么被一个帅哥包养啊?还不如你被他包养了,我们也好沾光。”朱莉不满地撇嘴。
“你这话就值得推敲了。也许人家被富商包养,然后她再包养了方予可了呢?”王婕爆出惊人内幕。大概世上的谣言都是这么来的吧。
我对她们挥了挥手:“姐妹们为什么对这位帅哥这么有兴趣?是单纯地审美呢还是对茹庭有敌对情绪啊?”
“都有。”这次倒是挺心齐的。
“其实我很早地就想把他介绍给朱莉了。文涛你就继续暗恋你的老师吧,人家都结婚了,你还这么执着,介绍给你,你也不会珍惜的;婕儿你也闪一边去,不带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想着灶台上的。”
朱莉用力抱了我:“还是林林懂得疼人。”
“我可事先说明啊。你做小三我没意见,但以后千万不要跟人家说,我帮你做过这事情。万一有报应呢。”
“你放心吧。雷劈下来,我替你先顶着。再说了,茹庭真是方予可的女朋友吗?你们去吃饭的时候,方予可离你的距离都比离她的近。也许是人家茹庭是一厢情愿呢。她这种大小姐很难伺候的。”朱莉分析得也没错。
“这样呗,你现在打个电话问茹庭是不是他女朋友,这样我就没有精神负担了。”
“我有病啊?人家说是,我说什么啊,说祝你们百年好合啊。”我没好气地问。
“你先试试再说,见招拆招。我相信你!”
被逼得没有办法,我只好拿起手机拨冷面杀手。
音乐声没响多久,电话就接起来了:“喂,是哪位?”
恩,是个女的?茹庭的声音!我没料到第一招就这么邪气。这怎么见招拆招啊?我只好捏着鼻子问:“请问是方先生吗?我是大星保险公司的。”
那边电话越来越轻了,“难怪予可把这联系人叫白痴,怎么不男不女的…”没说完电话就撂了。
我一听脸绿了,对着电话一顿咆哮:“什么叫不男不女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两个人都要我证明我是个女的,我哪里不像个女的了??”
旁边朱莉拍了拍我肩膀:“听话要听重点,林林,关键是你在人家手机里的名字叫白痴。这才是生气的点。你捏个鼻子装蒜,人家说你不男不女也不用这么生气,再说,我和你可是一起去过澡堂的,如假包换的女孩子。不然澡堂门口的大伯怎么允许你上二楼呢?”(北大公共澡堂一楼为男浴室,二楼为女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