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如果……
他可以咬咬牙,把这小子当女人,仔细想想从背后来的话也不是不行。智人青年又瘦又白,希望总归屁股有点肉,让他不要太倒胃口。
抱着上战场的心态,赫尔格走到尼禄身边坐下,床铺朝他的一方下陷,吱呀声宛如断头台上勉力牵扯闸刀刀片的脆弱绳索。
妈的拼了,上!
赫尔格猛地一翻身,跨到尼禄身上,手伸进他衣服里,贴上微凉的皮肤,触手一片光滑。
不料尼禄诧异地张开眼:“你干什么?”
赫尔格迟疑道:“睡觉?”
尼禄十分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琥珀色的瞳仁充满无辜。
赫尔格也纳闷了:难不成“睡觉”就真的是“睡觉”?
尼禄拍了拍旁边的床,命令道:“你躺下来,背过去。”
赫尔格全身一震,不可置信——这小家伙居然想搞我!
他心中不可谓不崩溃。
尼禄苍白的双臂从背后环过来,呼吸贴在他后颈,细软的头发蹭着他的脸颊。冰凉的脚丫从他双腿间穿过,挪了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赫尔格背脊僵直,大气儿不敢喘,直到身后的人传来平稳绵长的呼吸声,才反应过来。
操,把我当热水袋来了!
第8章历史
赫尔格蹲在交易所的漆黑隔间时,每日被抽血化验,据说是为了体检和确认种类,但他想不出什么体检需要频繁地抽那么多血。之后确认了拍卖日,他被麻醉之后推上了手术台,截断兽角,以便于为了新买主植入芯片。没成想医疗人员误估了麻醉剂量,当切割片嵌入兽角的一刹那,他剧烈地挣动了起来,但并没有人停下来加大麻醉,反而硬将高速旋转的刀片按了下去。
他们真不该这么做,因为他们同样误估了手术绑带的牢固程度,兽人在剧痛之下挣脱了束缚,尖锐的利爪立刻捅穿了面前人的喉咙。
手术室顷刻间一片混乱,当带着电击枪的警卫员们冲进屋子的时候,雨点般的鲜血已经涂满了手术室四面的白色瓷砖,地上只剩一个挣扎的护士,试图爬到门口,手肘和膝盖一直因为粘稠的血液而打滑。
从此以后,他的笼子和手环都换成了特制金属。
如今,他手腕和脚腕已经没有镣铐了,合金笼子换成了更大的、绿油油的的房间,家具和墙壁都软绵绵的,赫尔格知道,这与其是为了舒适考量,不如说是将所有利器都收起来以防万一。他原本以为笼罩着城市的穹顶是最难突破的关卡,混进城市之后便畅通无阻,现实却是他被关在这个稍大一点的笼子里,寸步难移。
关在这里,每天被当成热水袋,最近他自己甚至比尼禄睡得还快。
思及至此,赫尔格不爽地抬起头来——尼禄又在自己房间坐着,脑袋上戴着那个奇怪的头罩,手指有节奏地颤动着。最近他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此处,先是一言不发地“工作”,然后进入“闲聊”环节,最后自然是“睡觉”。
赫尔格无意间一使劲,手中的抱枕套支离破碎,内里的棉絮满屋飞。
“阿嚏——阿嚏——”尼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摘下头罩捂着鼻子,脸因为频频咳嗽而憋得通红。
“又怎么了,”尼禄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揉了揉鼻尖,颇为懊恼地低声嘀咕道:“不是说增加陪伴时间就会减少破坏行为吗……”
赫尔格:“?”
他第一个反应是——他能从这面瘫小鬼的脸上读出“懊恼”这种细微的情绪了。
迟来的意识是——等等,这小子是把自己当成了需要主人注意力,否则就在家里捣乱以引起关注的宠物猫狗吗?
赫尔格一不小心又把杯子捏炸了。
尼禄果断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站起身,专注地看着他,看样子还想伸手过来摸摸的脑袋。
赫尔格下意识后仰,但微凉的手指依旧抚上了他的头顶,穿过白色的头发。这触碰一点也不疼,甚至有些痒,但赫尔格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要逃开,背脊甚至起了一层战栗。
这种战栗于他非常陌生,形似一股原始的恐惧,但他一时间无法确认这种恐惧的对象是什么。
赫尔格挥开他的手,欲盖弥彰地甩了甩头发,问:“你每天呆在这里不闷吗?我要憋死了。”
尼禄思考了片刻,摇头。
“就不能出去走走吗?每天关在屋子里,我骨头都要生锈了!”
“你想去哪里,”尼禄在脑内搜索了一番适合携兽人出席的社交场合,了然道:“你想去宴会吗?”
“宴什么会!”赫尔格简直觉得鸡同鸭讲,“我说出去,到这个罩子外面去,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晒晒太阳,阳光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