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宾将大包放在地上,用脚踹了踹赫尔格小腿说:“起开。”
赫尔格把沙发让回给他,塔宾又说:“据不可靠消息,一区马上要回援了,可能下周,或者下个月。”
他似笑非笑地问尼禄:“怎么,你确定还要出城吗?”
“嗯,”尼禄点了点头,“你都说是不可靠消息了,话说这些是给我们的吗?”
塔宾挥了挥手,二人便凑到包袱旁边蹲下,尼禄又说:“灯能再亮点吗,我看不清。”
“我要不要给你搞个探照灯,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在这?”塔宾没好气道。
“算了算了,”赫尔格说,“这么大年纪跑了一天,脾气不好也正常。”
塔宾白眼一翻,只想把两人打包丢出去。
塔宾自诩货源充沛到不是胡乱吹嘘,短短一天他便搞回来不少好东西——罐头,压缩饼干,净水过滤芯,甚至还有一次性内衣裤。赫尔格举起一本破了皮的二手《圣经》,纳闷道:“我要这个干什么?”
塔宾却嘿嘿笑起来:“人家不要,白送的,我想着万一哪天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还可以拿出来翻翻,找点临死前的慰藉。”
赫尔格随手拿书丢他,本就不牢固的纸业噼里啪啦散了一地,这头尼禄拿出一个巨大的防毒面罩,套在头上比划了一下,问:“这能有用吗?”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智人。”塔宾摊开手。他把二人喝剩的杯子随手一泼,再用壶里的热水涮了一圈,就算是洗好了,而后又开始泡他那碎茶渣。
“这又是什么?”赫尔格打开一个脏兮兮的铝盒子,原本是装薄荷糖的,现在里面只有一些褐黄色的甲片。
“兽人角。”塔宾说。
赫尔格手一抖,差点没扔飞出去。
“对方是这么说的,”塔宾慢悠悠道,“但我估计最多也就是兽人指甲吧。”
赫尔格皱起五官,怀疑地看着对方:“这不会就是你自己的指甲吧。”
塔宾伸出手指晃了晃:“想得美。”
“不过……我的角你需要吗?价钱合适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给你磨一点下来兑水喝。”塔宾满脸戏谑,不知说的是真是假,“别看我这样,好歹也是个强重种呢,喝了绝对延年益寿。”
“不用了。”尼禄淡淡道,把防毒面具取下来放在一边。
“啊,我忘了,你们没钱。”塔宾咯咯怪笑起来,“只有一堆无用的宝石首饰,根本卖不掉不说,我今天还差点被人盯上,饶了好大一圈才回来。”
赫尔格懒得理他,把所有东西分门别类的铺在地上,心里盘算着这些物资大概能支撑多远的路途。塔宾在旁边看得百无聊赖,问:“所以什么时候上路?”
“就这些了?”赫尔格问。
“你还要多少,给你再多东西你能带得下吗。”塔宾说。
赫尔格摸了摸下巴,又问:“武器呢?没有吗?”
“喏。”塔宾将一把黑色刀鞘的匕首仍在赫尔格脚边,“就这个。”
赫尔格出鞘看了看,兴趣不大,问:“子弹呢?”
“哪有这种东西,全被那群闹革命的小年轻收走了。”塔宾说,“行了,差不多了就赶紧滚吧,边境大门还有两个多小时就要自动关闭了,别再在我面前碍眼。”
“对了,现在边关是什么情况?”尼禄问。
“自卫队在把守,”塔宾说,“兽人小子出面去行行贿应该能过,不过至于你……要如何乔装才能躲过他们的耳目我就不知道了,那群人对于智人肯定不会视而不见的,怕是给多少钱都难。”
“就没有其他的方法吗?”赫尔格蹙眉道,“风险太高了。”
尼禄沉思片刻,说:“我一直在想,当初第一批自卫队的人,是怎么混进城市里来的。”
“不是说三区有道奇接应,各行各业里应外合的。”赫尔格说。
“但那么大一批兽人和暗人想要躲过边检混到城市里,甚至直接突入了上城区,是怎么做到的呢?那个难度可比我现在想要溜出去大多了。”尼禄说,“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是要从下城缓慢渗透,肯定是十区最先沦陷,然后再一道一道地蔓延上来,为什么早在一个月前就会在三区犯下案件呢?”
“唔……”赫尔格也沉默下来。
“就好像……是有一个什么传送门一样,把人一夜之间凭空投放到了城市里。”尼禄边想边说:“或者像我们逃出来的方法一样,坐在类似一条隐形的轨道上,外表看起来是空车,其实里面塞满了人。”
“可能吗?”赫尔格说,“在城市没有全面沦陷之前,不论是城市边境,每个区的大门还是交通站,都还是智人控制的啊?而且你之前不也说了,越到上城,监控摄像头越是密集,地面上哪有完全不留痕迹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