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格偷偷看了尼禄一眼,发现对方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并立刻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凑过来问:“怎么了?”
“没什么,”赫尔格余光忽然一动,说,“我想上厕所。”
“我陪……”
“你坐着吧,我就上个厕所你跟着干嘛,”赫尔格立刻打断他,“就这么大个地方,我跑不了的。”
“我不是那意思。”尼禄鼓着脸不太高兴。
赫尔格忍不住亲了亲他的侧脸:“马上回来。”
尼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很轻易地被讨好了,点头道:“等你。”
赫尔格脚步轻快地闪身躲进了黑暗之中,像一只草丛中匍匐的猎豹,而前方摇摇晃晃走着的,正是象山。
象山拐了个弯,来到灯火通明的洗手间,站在小便池前面开始放水。他稀稀拉拉地尿了一会儿,赫尔格趁机观察了一下两侧洞穴——都是空的,估计大部分人都去看表演了,洗手间里也没有工作人员,估计是为了隐私考量。
非常好。
象山放完了水,站到洗手台前,没有开水龙头,只是撑着台盆不住头晕犯恶心,许是之前喝了太多酒。他埋头闭了一会儿眼,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震愕地从镜子的反射中看见了站在他身后的赫尔格。
赫尔格冲他咧嘴一笑,露出尖锐的虎牙。
下一刻,象山的头发从后脑被抓住,狠狠往前一撞,镜子顿时碎成蛛网。
象山张大嘴,惨叫声还没来得及脱口,赫尔格已经一手捂住他的嘴,膝盖一抬,狠狠地撞上了他柔软的胃部。赫尔格迅速放开手,揪着象山的衣领朝旁边一转,象山“哇”地一声吐到洗手池里。
赫尔格打开水龙头,秽物随水冲走,水流声也进一步掩盖了这场单方面的殴打。赫尔格一手揪住象山的衣领,将他提得几乎双脚离地,扔进了厕所隔间里,跌坐在马桶圈上。
象山挣扎着正要起身,却被赫尔格一脚踩在裤裆处,吓得不敢动弹。赫尔格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放你从这里走出去,你一定还会回头找我麻烦吧。不如就干脆先把你这玩意儿割掉,再塞进你嘴里,吊到祭坛上,做个新装饰物。”
象山双眼盛满惊恐,飞快地摇了摇头,说:“不会的,我之前只是不知道你有主人,那是意外。洞穴里发生的事一定要留在洞穴中,不能带出去,这是规矩。”
“是吗?”赫尔格装作思考的模样,“可外头的人并不这么想。你在门厅处的所作所为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现在又尾随我的厕所来,纯属明知故犯,被我反抗之下误杀了,也是情有可原吧。”
“不行!不可能!你杀了我,你杀了一个智人的话,这性质可不一样!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象山忙道:“就算是厄尔森也保不了你,他不得不在压力之下被迫将你处死。”
赫尔格状似懊恼:“杀你这么个垃圾智人也不行吗?我怎么不信。”
象山趁机想要挣动,又被赫尔格一拳掼到墙壁上,象山满脸青肿,鼻梁和嘴角又破了,血滴满衬衫前襟。他在剧痛下愤怒极了:“垃圾!畜生!你完蛋了!你敢杀我试试!”
“那我呢?”
两人同时一怔,赫尔格几乎是瞬间就识别出了这道嗓音,猛地回过头来,发现洗手间的门外站着的正是尼禄,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赫尔格暗道不好,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还是被尼禄。他下意识觉得兽角内的芯片阵阵幻痛,连忙松开象山,讪讪地走出来,低声解释道:“我没想真杀他,只是想给他个教训罢了。”
尼禄脸色阴晴不定,实在谈不上高兴。他摊出手心,却没有怪罪赫尔格,只说:“把手给我。”
赫尔格满腹狐疑地伸出手,尼禄从马裤兜里掏出一张方巾,将他指节上的血细细擦干净,说:“去洗手,脏死了。”
赫尔格心里打鼓,只能老实去洗手。
这是……没有要收拾他的意思?还是准备回家后再秋后算账。
下一刻,尼禄却对还瘫软在马桶上的象山说:“你碰了我的兽人。”
象山茫然地张大了嘴,半晌才反应过来,勃然大怒:“你是没长眼吗!是你的狗不由分说把我暴揍了一顿,什么叫我碰了他!”
尼禄不为所动,一字一顿道:“你,用你肮脏的血,碰了我的兽人。”
赫尔格闻言也回过头来,只见尼禄从马靴里掏出一把细长的匕首——这匕首做工繁复,想必装饰作用远大于实用性,但刻着一道血槽,估计是方便智人用宠物进补用的。他以刀尖抵住象山的喉头:“为了保卫我兽人的所有权,对于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挑战者,错手杀了,谅也没人会惋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