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是你的乖宝宝。kanshupu.”夏花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抱住了郑雯婷的胳膊,装可爱,“姥姥都说了些什么?”
“当年家里穷,生了我之后,本想再要个儿子,结果是一个丫头,你姥姥就把她送人了。当时送人的时候说好了以后不相认,现在小姨在哪里,没有一点儿线索,只记得当年收留小姨的人家是京城人,到陕北当知青,收留了小姨后不久,就回京了……”不说还好,一说,郑雯婷就忍不住又掉了眼泪,“我可怜的妹妹,当时我才两岁,你舅舅四岁,谁都不记事,后来老人们就瞒了下来,要不是小施,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妹妹,你太神奇了小施,谢谢你。”
施得就又客气几句,并安慰了郑雯婷一番。其实也不是他神奇,而是由于从小父母相继失踪的原因,他在钻研相术时,着重对亲人离散的面相投入了过多的精力,也是他今天能一语言中郑雯婷身世的原因所在。
“对了小施,既然你能算出我和小妹离散,那能不能也能算出小妹现在的下落?”这个念头显然在郑雯婷的脑中盘旋很久了,现在鼓起勇气说了出来,满脸期待地等施得回答。
可惜施得却是摇了摇头:“很难推算出来,也许过几年我的学问深了才能大概推算出她现在的方位,但现在,没办法帮您,不好意思郑阿姨。”
“没事,没事,不怪你。”郑雯婷又抹了眼泪,“小妹送人的时候太小,家里又穷,连一张照片也没有留下。不过娘亲说,小妹的耳朵后面有一块胎记,像铜钱一样大小,就是因为这个胎记,有一个算命先生说小妹天生克父母,才让爹娘狠心把她送人了。”
施得暗暗记在了心里:“以后缘分到了,肯定还有相见的一天。”
新闻联播总算结束了,饭菜已经摆到了桌子上,夏游坐到了主位上,才上下打量了施得几眼,脸色平静地说道:“小施呀,早就听夏花说过你了,今天来家里吃饭,别拘束。都是家常便饭,不合胃口的话,也别挑剔。”
“谢谢夏叔叔,我胃口很好,吃饭不会挑剔。”施得客气地回应,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夏花一眼。奇怪的是,夏花出奇的安静,很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笑不露齿,食不语,一下成了一个标准的淑女,而且还颇有几分端庄文雅的姿态,不由施得不暗暗惊奇夏花的多变。
“年轻人胃口好了是好事,吃百家饭才能视野开阔,不过我怎么听说你还会相面?年纪轻轻的就搞封建迷信的一套,不太好吧?你说说,你和夏花合伙开发房地产,成立了一个什么滨盛房地产公司,你靠什么去赢得市场?就靠相面吗?”夏游的话声音很轻,语速很慢,慢条斯理如同聊家常,但语气之中的质疑之意却是十分强烈,就如和风细雨之中突如其来的一把利剑,直朝施得的咽喉刺来,意欲一剑封喉。
郑雯婷脸色大变,夏花却装没听见,夹起一块菜花放到嘴里,就如山珍海味一般细细品味。
施得不为夏游咄咄逼人的气势所动,轻松地笑笑:“我研究的不是相面,系统而科学地讲,应该叫人生命格学,或者叫命理学也可以,是通过从一个人的相貌、气质、谈吐和学识来对一个人做出一个系统的评价,打出一个人生成功分,由此来推断他今后的人生有多大的发展空间。人生命格学如果运用到极致,可以直观而快捷地评定一个人,就可以减少用人上的失误,不管是在政界还是商场,由用人失误带来的重大损失,不可估量。我和夏花合作开发房地产,靠什么赢得市场?就靠用人!”
“任何事情的本体都是人,人事人事,用对了人,事情就成功了一半。如果我有用人之道,再有识人之明,再加上夏花的眼光和胆略,夏叔叔,您说滨盛会不会大有前景?”
施得的回答,恰到好处,并且绵里藏针,不但巧妙地化解了夏游的质疑,还将相面之术重新包装,以夏游容易接受的科学术语命理学来形容,同时又和用人之道联系到一起,夏游想不接受都难。
夏游是何许人也?省委副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他的主要职责是什么?就是承上启下,就是将领导的意图准确地传达到下面,并且安排下面的人顺利地落实。如果他用人不当,安排不利,会有现在的地位?会被省委领导委以重任?
用人之道和识人之明,不但是每一个商界中人都孜孜以求追求的境界,也是每一个官场中人都想拥有的政治智慧。
夏游的筷子举在半空,久久落不下去,饶有兴趣地看了施得一会儿:“人生命格学,命理学……有意思,这个说法很有新意,只凭这一点就证明你是一个有头脑的年轻人。不过……”他又放下筷子,若有所思,“你能推算出夏花妈妈还有一个送人的妹妹,这个就太神奇了,用科学无法解释。”
“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太多了,科学不能解释的就归类于迷信,只能说是逃避和无知的说辞。中国的传统文化博大精深,儒家思想治世,带来了几千年的强盛,现在的实证科学才出现多少年?而且所谓的科学的出现,为人类带来的灾难远大于幸福。”施得见好就收,知道今天不是和夏游深入讨论实证科学的局限性的时候,“不好意思,让夏叔叔见笑了。”
“见笑什么?我也不是不知变通的老顽固,也接触过不少用科学不能解释的事情,就算我不理解不支持你的人生命格学,但我会在一定程度上客观地接受。”夏游对施得的印象不错,不想不错也不行,家中一共三个人,两个人不停地在他面前说施得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厉害,他也是人,对身边最亲近的人的话没有多少免疫力,施得的形象在他没有出现之前,就已经在他的心中有了先入为主的好感。
从一开始对夏花辞职创办滨盛房地产公司的抵触,到慢慢接受了现实,夏游也理解并尊重了夏花的选择,而且他毕竟也是省委中层干部,知道今后一段时期会是房地产的黄金时期,此时进军房地产市场,不早不晚,恰到好处。
理解夏花的选择归理解,他还是要亲自把把关,要考核一下施得,看看施得是不是可靠,是不是可用。一见之下,他心中就对施得有了一个大概印象,觉得施得确实有几分见解。
就如施得所说,滨盛今后的成败不在于有多雄厚的实力,有多庞大的关系网,而在于有没有一个有胆识有魅力有识人之明的决策者,月清影和夏花毕竟都是女孩,而作为总经理的施得,才是滨盛未来的掌舵人。
还好……几句交谈下来,夏游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施得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夏花的眼光不错!他一直以为夏花还小,就知道玩闹,哪里有识人的本事,不想她的合作伙伴却是少见的沉稳的年轻人,而且这个沉稳的年轻人,还具有一般人没有的本事——识人术。
夏游宁肯将施得的人生命格学或说命理学称之为识人术,也不愿意说成相面术,毕竟他所受的是改良的教育,对相面算命等字眼有着强烈的抵触心理。
一个有识人之明的人,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不管他是在商界还是官场,试想,对于每一个接触的关键人物,都可以看出对方的能力和前景,那么不管想从对方身上得到什么,岂不是无往而不利?夏游对施得愈加感兴趣了,呵呵一笑又说:“我也想请小施用你的人生命格学的理论来评判一下,我能得到多少分?”
第118章境界的对应
郑雯婷一听此话,立刻喜笑颜开地说道:“就是,施大师好好为老夏看一看,我听有丽说,前几天施大师刚说了安坚强有一难,结果就应验了,真是了不起。”
施得忙摆手说道:“可不敢当郑阿姨叫我什么大师,就叫我小施行了,在您和夏叔叔面前,我是晚辈。”
“就是,妈,施得是晚辈,和我平辈,你要叫他大师,我还怎么和他共事?难道要我叫他施老大师?太难听了。”夏花见气氛不那么凝重了,她也活过来了。
“行,小施就小施,叫着亲切。”郑雯婷笑眯眯地说道。
“你们都别捣乱了,听听小施怎么说。”夏游威严地说道,目光落在施得身上,“小施,有什么说什么,不要有顾忌。你越说真话,越是好事。”
施得就没说什么,目光一扫,就将夏游的面相尽收眼底。其实在进门之时他就已经暗中观察了夏游的面相,现在再看一遍,不过是为了进一步由面相而深入到格局的一系列动作之一。夏游的面相不错,虽然他脸型稍嫌瘦长,如果在唐代基本上就断绝了担任大官的梦想,不过在今天,他虽然官相不足,但面相饱满,五官端正,并无缺陷。
单从面相上分析,夏游现在上升的势头还有余势,以他现在的正厅级别,假以时日,迈入副省级高官的行列,应该不是难事。如果他格局够好,能进一步带动运势的提升的话,两三年内升为副省,也不足为奇。
只是……施得突然就是一惊,怪事,他怎么看不透夏游的格局!
人人都有格局,或大或小,或强或弱,施得自从步入相师的高门境界之后,只要他想看,还没有看不到的时候。但今天,他睁大眼睛,只见夏游的双肩之上至双耳之下,空空如也,完全不见以前他能看到的由气质和气场形成的格局气象。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施得心中乱跳,难道是今天为郑阿姨推算之时过度耗费心神,导致境界下降?
不应该呀,他睡醒之后,恢复得还不错,感觉精力充沛,也没有别的异常感觉,而且自从将玉器行重新布局之后,明显可以感觉到对他运势的影响越来越弱,以他沉浸在相师境界高门阶段的时间推断,在没有外力影响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境界倒退。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无法看出夏游的格局呢?施得心潮起伏,一时茫然了。
郑雯婷和夏花面面相觑,见施得愣住了,都一颗心提了起来,以为施得看出了夏游了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尤其是郑雯婷,紧张地几乎无法呼吸了,前车之鉴,施得一句话说安坚强有难,应声应验,万一施得说夏游有难,可怎么是好?
夏游虽然自认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尽管施得自有神奇之处,也对安坚强和郑雯婷的事情一说即中,但要让他一下改变几十年的观念,很难。不过现在,在施得愣神不语半晌之后,他也再难保持镇静了,就如同到医院检查身体,医生对病情支支吾吾不肯开口,谁都知道必定不是好事。
夏游故作轻松,呵呵一笑:“小施,有什么说什么,不要担心我的心理承受能力。”
“不是,夏叔叔,不是有什么,而是没什么。”施得回过神儿来,摇了摇头,“一般人我都能从面相上和格局上看出什么,夏叔叔的面相是很好,如果格局也不错,那么就是青云之上的命格。可问题是,我看不出夏叔叔的格局,实在是怪事。”
“格……局?什么是人的格局?”夏游还是第一次听到格局可以用在一个人的身上。
“一个人的气场、气质和学识、谈吐综合起来形成的一种无形的影响力就是格局,简单地说,如果面相是先天条件,那么格局就是后天形成。先天不足,面相长不好没法改变,但可以后天弥补。当然,如果面相又好,格局也好,就是好命了。就好像一个有钱有权人家的孩子,长得漂亮,学习又好,而且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举止谈吐无可挑剔,肯定发展前景要好过别人。”施得深入地解释了一番。
“哦,照这么一说,你研究的人生命格学还真有科学意义。长得好不如学得好,学得好不如格局好,当然,又长得好又学得好,格局又好,肯定就是好命了。这个说法我完全可以接受,一个人如果长得不好,在许多要求长相的行业,肯定就会被拒之门外了。长相是不能决定一切的先决条件,但确实可以决定许多行业的选择……呵呵。”夏游并不在意施得是不是看出他的格局,在听到施得进一步阐述了人生命格学的研究方向后,他反倒完全接受了施得的理论。
说来也可悲,不少人接受不了科学之外的神秘,但如果将神秘用科学的语言说出来,再冠以科学的名义,就会让人容易接受许多。说到底,还是被科学的名词洗脑了。
世界是一个二元对立的世界,没有绝对的真理,但偏偏有人将科学拔高成了绝对真理绝对正确,世人迷惑其中而不自知,实在可悲。施得忽然间想通了此节,心中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无奈。
蓦然,脑中又闪过一个极其强烈的念头,莫非是……对了,应该就是!以他相师的境界,应该只对应到厅级及以下级别的官员,就如他现在只能推算出黄子轩有一个走失的女儿郑雯婷有一个离散的妹妹,却不能推算出她们的去向一样,他只能看出厅级以下官员的格局,厅级以上的副省级,以他的层次和能力,还无法堪破!
大凡官员都是大富大贵之相,富贵之相,其格局必然非常人所能相比,不但格局深厚深远,而且笼罩在强大的运势之下,云山雾罩,让人看不分清。除非……除非他更进一步,达到运师的境界。
如此一想,施得心情放松,再次凝神去看夏游的格局,心静之下果然有所不同,夏游的格局在他眼中不再是空无一物,而是影影绰绰,如镜中月水中花,就如蒙了一层毛玻璃一样,看不分明。
果然……果然!施得心中大喜,原来不是他境界倒退了,而是境界不够了。那么……他心中又一阵狂喜,岂非说明夏游很快就能迈进副省级的行列了?
“冒昧地问一句,夏叔叔在厅级的岗位上,有几年了?”施得大着胆子问了一句,他不是官场中人,但也清楚这样的问题很冒失很失礼,好在是在家中,他又是以晚辈的身份,又有夏花在旁,可以有路可退。
夏游明显一愣,脸上的不悦之色一闪而过,随后恢复了正常:“也有七八年了。”
郑雯婷忙插话说道:“老夏在副厅上时间可长了,七八年只多不少了,要说正厅,也有三年了,以前一直是正厅待遇,但只是在后面加个括号备注一下,现在兼了省委办主任,就不用加括号了。”
“话多。”夏游瞪了郑雯婷一眼。
施得微微一笑,先抑后扬,说出了实话:“我的境界不够,只能看出正厅级以下的格局,到了副省级以上,就看不到了。”
“啊?”郑雯婷听出了言外之意,惊喜地站了起来,“小施,你的意思是说老夏要……”
“坐下吃饭!”夏游喝了一声,显然不让郑雯婷口无遮拦地说出什么不当的话。
郑雯婷不满地回敬了夏游一眼:“小施在,你就不能收起你的官威?在家里你是老夏,不是夏主任,也不是夏副秘书长!”
施得默然一笑,看向了夏花,夏花笑而不语,轻轻摇了摇头。
很快就吃完了饭,坐下说了一会儿话,施得见好就收,就提出了告辞,夏游却说:“你先等一下。”他起身到书房,似乎是打了一个电话,随后他来到客厅,坐在施得对面,吩咐夏花,“小花,泡壶茶。”
“来了。”夏花乖巧地送茶过来,眉眼带笑,偷看了施得一眼,笑得很开心,施得被她莫名的笑吓了一跳,心想怎么好像眉目传情一样?不对,夏花明明是在暗示今天收获颇丰。
确实,夏游心情大好,不管他再是坚定的马列主义者,在听到有人说他前途光明时,也会高兴,更何况,施得说得还非常应景,省委的人事在半年之内,还真有可能变动。他相信以施得的层次,肯定不会听到省委领导变动的风声,那么岂不是说,施得真是从他的格局之中,看出了什么?
在官场久了,都会相信官运的说法,人有时运,官有官运,在事关切身前途的事情,谁都不敢丝毫掉以轻心,哪怕只是一句宽慰之话,有时也会当真。
而施得只是一个没有迈入官场门槛的门外汉,却能一语道破天机,暗示他有望提升到副省级,夏游表面上镇静,其实内心已经激动莫名了。
第119章巧手如织
夏游留施得喝茶,当然大有深意。
他和施得一起喝茶,随意聊了一些闲话,无非是问了问施得的身世和现在的情况,又含蓄地问施得的人生命理学师从何人。施得并未透露太多,身世和近况倒无可隐瞒,而有关何爷的事情,他只是一点而过。实际上说实话,他对何爷了解也不是很多,何爷师承何人,身世如何,他全然不知。
正说话时,有人敲门,夏花去开门,门开之后,她惊喜地说道:“杨叔叔来了。”
施得一惊,好嘛,夏游一个电话请来了杨长在,看来,省电视台家属院项目,大事可成。
“施小友也在?”杨长在寒暄过后,一眼见到施得,不由喜出望外,“你来石门,怎么也不打个电话说一声,怎么?想给我一个惊喜?你在夏家……难道是认门?”
施得大窘,杨长在还以为上次夏花骗他所说的男女朋友一事是真事,认门?这个玩笑开大了。
夏花慌了神,忙拉杨长在到一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杨长在点头说道:“好,依你,依你,你们这些小年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理解不了你们的思维了。”
杨长在不能理解,却能接受,对一脸不解的夏游说道:“你还不知道吧?施小友是太极拳高手,和我在公园里以拳会友认识后,切磋了一番。施小友难得年纪轻轻,身手不错,是个少见的沉稳的年轻人。”
“哦,还有这回事儿?”夏游更是对施得兴趣大增,“以你这样的年纪,能沉下心来打太极拳的不多,还能让长在说上一声好,更不容易。我认识长在几十年了,在太极拳上,从来没见他夸过别人。”
“施小友,你真加盟滨盛了?好,你和小花合作,肯定是珠联璧合。”杨长在意外在夏家遇到施得,喜悦之意溢于言表,“争取再加深合作,到时就是天作之合了。”
“杨叔叔,您快喝茶。”夏花心里有鬼,忙过来用茶来堵杨长在的嘴。好在夏游和郑雯婷没听出什么,就呵呵一笑揭了过去。
杨长在坐下说话,说话间就提到了家属院项目的事情,夏游随口提了一提:“既然夏花都辞职了,她是铁了心想干一番事业,小施又是一个靠得住的年轻人,我们就有必要扶他们一程。”
夏游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杨长在心知肚明,他和夏游是老同学了,老同学之间说话不必打官腔,就说:“只要老安提上来,我就定了。不过事情要快,听说有人要从省里活动,想从上面施压。所以我们要赶在省里发话之前定下,到时省里也没话说了。”
“安叔叔那边,杨叔叔就放心好了,一会儿我就和施得去安叔叔家里。”夏花话才出口,家里的电话就响了,郑雯婷去接了电话。
“有丽催你们快点过去。”接完电话,郑雯婷就说,“要去就快去吧,现在都八点多了。”
施得见状,也不便再和杨长在多说,忙告别夏游和杨长在,同夏花一起开车前往安坚强家。安坚强住在电视台家属院,离夏家还有一段距离。路上,夏花开心地哼唱了一首不知名歌曲,而且还是一首英文歌曲,施得的英文水平还算可以,但也不知是夏花的英文发言不准还是唱得跑调,反正他是一句也没听懂。
“能不能别唱外国歌了?唱一首中国的,同是中国人,请说中国话。”施得笑道。
“听不懂英文也就算了,别表现得那么土好不好?”夏花才不理施得,反而唱得更大声了。
“这不叫土,这叫朴实,别学一些所谓的白领,说话时不吐出几个英文单词似乎显示不出来自己的外企身份一样?你叫史蒂夫,他叫戴维,回到胡同和弄堂里,还不是一个小名叫狗剩一个小名叫阿毛?在唐朝,都以会说汉语为荣,现在怎么都以当半洋鬼子为荣?”施得嘿嘿一笑。
“行,行,怕了你了,以后我不说英文了,真是的,至于上纲上线吗?”夏花叫了暂停,随后又眉开眼笑地说道,“你以前是不是谈过一个外国女朋友,然后被她狠狠地伤害了,所以讨厌英文?”
对于夏花不时地试探他的恋爱史的初级手段,施得一概不理,笑道:“两天之内拿下工程的话,就让清影来石门一趟,一起庆祝庆祝。对了,你是怎么骗到杨台长的?”
“什么叫骗,那叫哄好不好?真没水平。我就是告诉他,说你来家里是以谈滨盛合作的事情为由,暗中上门,希望赢得一个好印象,还让他替我保密。他同意了,说你不管是当我的合作伙伴还是男朋友,他都满意。”夏花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施得一眼,“杨叔叔什么眼光,居然认为你配得上我。”
“都哪里跟哪里?杨台长也太热心了,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他操的是哪门子心?”施得嘟囔了一句,对夏花造成杨长在误会他和她是男女朋友关系微有不满。
“我从小在杨叔叔面前晃来晃去,他看着我长大的,一度还想让我当他的儿媳妇,要不是他儿子出国了,他还在撮合我和他儿子……杨叔叔对我的关心,你体会不了。不对,你是不是不想让杨叔叔认为我和你是恋爱关系?切,你还有意见了?还觉得我配不上你了?我都没嫌你身高不足一米八九就不错了。”夏花接连送了施得好几个白眼。
“一米八九?你找篮球运动员呀?”施得一下笑了:“不扯了,赶紧拿到工程再说。作为滨盛的第一个工程,虽然费尽周折,但也值得。”
“我现在担心的是,你怎么解决安坚强的难题,他和美人鱼的爱恨纠缠,在台里人人皆知,你怎么替他化解?你不能帮他过关,他就可能不会把项目给我们,他是主管领导,他不给,杨叔叔也不好直接插手。所以,你在过了夏游的第一关后,安坚强的第二关也至关重要。施小友,你肩上的担子很重呀。”夏花像模像样地拍了拍施得的肩膀,模仿杨长在的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夏游是你老爸,你怎么能指名道姓?”
“有时我觉得直呼其名更显得亲切,怎么了,要你管?”夏花不满地说道,“快到了,前面右转。”
安坚强家在四楼,正合分楼福利时代的顺口溜:“一楼二楼,老弱病残。三楼四楼,有职有权。五楼六楼,傻帽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