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女的角度而言,方木之美,大气而从容,如春天的轻风,如盛夏的草原,如静美的秋叶,如冬天的腊梅,让人一望之下,无不心生向往,并且心旷神怡。hongteowd.而从面相上来说,她的面相虽不如元元的先天大成之相完美,也不如夏花的无底相不可限量,但她却比元元更有女人风情,比夏花更优雅更从容。
“杜爷……”余帅从前面转过身来,微露不解之色,“让流浪儿童牵绊施得的精力,是一把双刃剑,既可能让施得心性考验不过关,又可能让他因为救助流浪儿童而提升运势……您有没有考虑过,万一施得因为这件事情既历练了心性又提升了运势,岂不是等于我们为他作了嫁衣裳?”
“呵呵,你的想法不无道理,不过你想得还是太粗浅了一些。”杜清泫自信地一笑,“不管施得在这件事情上是成功还是失败,对我们来说,都有收获。”
“怎么说?”余帅一时好奇,征询的目光看向了老神在在的杜清泫。
杜清泫并不急着回答余帅,而是让司机将车开向了南二环,然后他又转头看向了方木:“方木,你替余帅解答一下他心中的疑问。”
“好的,杜爷。”方木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清脆而轻灵,就如一只百灵鸟的婉转歌喉,“一向被孔子尊崇的子产说过一句话——天道远,人道迩,非所及也……是说天道和人道互不相干,天是天,人是人,和庄子的天人合一思想正好相反。其实如果以我的理解,我还是赞同天人合一的思想。人生在天地之间,必然要受到天地法则的制约,而如果一个人不顺应天道而行,必然会遭受天谴。在顺应天道之上,施得做得很好,我很敬佩他。”
余帅呵呵一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方木不满地白了余帅一眼:“这叫实事求是,一个不尊重事实的人,早晚会被事实打败。施得的优点,我们要学习,施得的缺点,我们要避免,这样才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方木说得对,施得在顺天而行之上,确实达到了不争而善胜的境界,就连毕问天在某些方面也不如他,他是深得何子天的真传呀……”杜清泫对方木的爱护之心,溢于言表,“不过,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过于顺应天道,反而会束手束脚,被自己的见识局限。以施得目前的水平,何子天让他培养慈悲心平等心,等于是拔苗助长。施得善心有,但说到慈悲心和平等心,他还需要磨练很长时间才能达到无缘大慈同体大悲的高度。”
“在他达到无缘大慈同体大悲的高度之前,相信杜爷就已经拿下他了,是不是?”方木淡淡地一笑,神色间,有三分傲然七分自得,她一向自诩聪颖过人,虽然她也敬佩施得的行事风格,但实际上,她并不认为她不如施得。
第060章大智慧
“余帅,你应该也可以猜到杜爷设局让施得救助流浪儿童,是一步险棋,如果施得顺利通过测试的话,他不但运势可以得以迅速提升,甚至境界也可以有所突破。但如果他测试失败的话,何子天让施得以布施和放生来培养慈悲心和平等心的努力,就会因此而功亏一篑。”
余帅不是不明白杜清泫的布局,而是没想通施得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杜清泫都会有所收获的深意,他又问:“施得没有通过考验,失败了,自然不用说,是杜爷的妙计安了天下,但如果施得成功地通过了考验,怎么说我们同样也有收获?”
“再高明的计谋也会有失败和成功两种可能,没有百分之百成功的计谋。第一种可能是,杜爷的计划失败了,也就是施得成功了,施得顺利提升了运势,积累了福分,但由于他救助流浪儿童之举是在杜爷的一手推动下才得以实现,他的运势和福分,同时会间接提升杜爷的运势和福分。第二种可能是,杜爷的计划成功了,也就是施得失败了,那么施得会因此而运势大降并且福分削减,杜爷则不战而屈人之兵,在和何子天、毕问天的对抗中,只管坐收渔利就可以了。所以不管是哪一种结果,杜爷都没有输……明白了吗,余帅?”在领会杜清泫的意图上,方木比余帅深入并且及时多了。
余帅总算明白了,点头赞道:“杜爷这一手真是高明,不管胜负,都立于不败之地,厉害,真厉害。”
杜清泫脸上微有自得之色,浅浅一笑:“虽说是没有百分之百成功的计谋,但却有可以立于不败之地的计划,只要在出手之前深思熟虑,设想好成功和失败两种后果都是怎样的局面,并且放正心态,成功了,是得之我幸,失败了,是失之我命,而且不要下过大的赌注,不下过大的赌注,就不会大输大赢。永远记住一点,不要期望一次较量就大获全胜,也不要指望一次交手就决定胜负,每次多给自己留一分余地,也给对手留一次机会,这样,才有可能一直立了不败之地。即使不赢,也要保持不败,不败,总比输好。”
“是,杜爷的教诲,我记下了。”余帅很诚恳地点头,又问,“杜爷,刚才您和施得见了一面,效果如何?您认为施得能通过流浪儿童事件的考验吗?”
“呵呵,说到刚才的见面,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杜清泫哈哈一笑,一脸喜色,“如果说以前我还认为施得通过考验的可能性是一半对一半,但刚才和他见了一面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还是高看了施得,施得再是命格奇特,再是万无其一的天纵奇才,他毕竟还是太年轻,年轻,就缺少不动如山的心性。刚才我测试了他,让他给我五千块,结果怎么着?他动怒了。”
“动怒,就证明施得还没有磨练出真正的平等心,真正的平等心是不分流浪儿童还是杜爷,也不分是主动救助还是被别人被动索求帮助……”方木面露喜色,“恭喜杜爷,流浪儿童的设局,施得必败无疑。”
“施得一败,何子天一系的运势就会大降,那么接下来就可以集中力量对付毕问天了,杜爷,您打算什么时候对毕问天第二次出手?”余帅想起第一次向毕问天出手时的失利,又问,“第一次出手,明明算无遗漏,不应该出现偏差,怎么就突然杀出了一个局外人破了杜爷的局,杜爷,你说,那个局外人真的是无意中破局还是刻意的安排?”
“对毕问天的第二次出手,不急,等毕问天向付锐出手之后,我们以逸待劳将计就计就行了。既然第一次主动出手没有达到预期效果,第二次就不要再主动出手了,及时调整策略,才是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对于第一次出手的失利,杜清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他精心推算了半天,完全绕过了毕问天的安排,并且连何子天的因素也考虑在内,但最终还是功亏一篑,其中有到底是什么不可抗力因素,他到今天也没有完全想通,“局外人的破局,应该不是刻意的安排,放眼整个单城,有能力刻意破坏我的设局的只有毕问天和何子天,连施得也差了太多火候,但当时毕问天和何子天都没有出手,那么就可以肯定的是,局外人,确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他也许只是偶然路过,也许是临时起意路过……”
方木很不理解:“杜爷,您不是说过,所有的偶然都是必然吗?那么这个局外人就算是偶然路过,却必然破了我们的局,难道是说,正应了人算不如天算的这一句话?”
“是呀,不承认人算不如天算的人,要么不可一世,要么还没有见识过天道好还的威力。”杜清泫对第一次出手的失利,并不是耿耿于怀,而是坦然面对,他一生经历的失败和成功太多了,多到让他已经深刻地认识到失败和成功是密不可分的两个面,缺一不可,没有永远成功的人,也没有永远失败的人,“不过不管那个局外人是谁,方木、余帅,你们一定要查出他的名字,他破坏了我的至关重要的一局,你们不要轻饶了他。”
“是,杜爷。”方木和余帅见杜清泫眉头微锁,深知杜清泫脾气的二人知道杜清泫动了杀心,也是,第一局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一局,却被一块意外飞来的板砖打乱了整体部署,害得杜爷亲自从京城出动来到单城。想想上次有一次事关十亿元项目的较量,杜爷都稳坐京城,安居在四合院内,遥控指挥而最终大获全胜。这一次的失利,让久未迈出京城一步的杜爷迫不及待地来到单城,可见一块板砖的威力有多么巨大,也多么让杜爷耿耿于怀。
“杜爷,您上次说,施得命中有一难,而且恐怕很难过关,可是为什么施得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了下去,却毫发无伤?”方木对施得的好奇之心越来越深,尽管她还没有见过施得一面,但施得已经如同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样,在她心中生根发芽了。
“施得大难不死的事情,我在京城也一直很不解,后来来到了单城,了解到了他的所作所为之后,才恍然大悟,他的不死,还是得感谢何子天。如果他遇到的人是毕问天,那么他就死定了。”杜清泫轻轻一摸头上还算茂密的头发,心思又沉静了下来,“施得是个很聪明的年轻人,当然,光有聪明还不够,聪明的人多了,早死的也多了,黄泉路上无老少,孤坟多是少年人,在生死面前,不分高贵和贫贱,也不分老少。一个人,如果不但聪明而且还能拿掉不该有的贪心,才是人间真正的大智慧之人。小聪明成不了大智慧,大智慧,才是一个人行走人间安身立命之本。”
别看杜清泫行事风格谦逊低调,其实他自视过高,从来不将别人放在眼里。不过放眼国内的运师之中,他最佩服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何子天,另一个则是毕问天。
何子天不走隐形掌门人之路,甘心隐居在市井之间,以放下的心态得人生的自在,一般人做不到。滚滚红尘,名利、权势,诱惑人心的东西太多,有几人可以看破?不管何子天是真的看破还是故作清高,他几十年的清贫生活,就连杜清泫也自叹不如,也自认做不到。
对毕问天的佩服,是因为毕问天的圆滑、世故与运师之路结合得天衣无缝。虽然毕问天论实力和境界都远不如他,但毕问天游刃有余地周旋在政商两界之间,这些年来,也积攒了不少人脉和关系。最主要的是,论固守清贫和寂寞,毕问天不如何子天。论红尘练心广积实力,毕问天又不如他。但若论处事圆滑行事肆无忌惮,他和何子天都又不如毕问天。
让杜清泫一直想不明白的是,身为运师,一向顺天道而行,就连他,通常情况下不会也不敢逆天而行,事事小心,唯恐违背天地法则而被法则惩罚。毕问天却不,他行事乖张,随心所欲,甚至还经常逆天而行,虽然只是导致了劫数提前,却还能混得风生水起,比何子天强了太多,不由杜清泫不连连称奇。
身为运师,因为深知天地法则的严酷和无情,所以通常行事一向谨小慎微,不敢有丝毫出格之举。
人间的人情和法律,有可以求情可以从轻发落的可能,法则没有,法则就如浩浩茫茫的天空,视天下苍生为刍狗。生灵涂炭时,法则沉默而无言,只是冷漠旁观。歌舞升平时,法则还是不发一言,冷眼看世间。
正是因此,杜清泫才对毕问天随心所欲的行事风格十分佩服,一心想弄明白毕问天是如何从容地规避了法则的反弹之力,从而行走世间没有障碍。
第061章该死者必死
法则除了严酷和无情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是完美无缺,没有丝毫漏洞,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世间法律的空子可以钻,法则不可以。显然,毕问天不是在钻法则的空子,而在借法则的力量为所欲为。
如果真能找到一种方法,可以借助法则的力量为我所用,可以出手灭掉对手而不被法则惩罚,可以随意提升自己运势而不用担心天地平衡之理的反制,那么就真正地到达了随心所欲的命师境界了。
问题是,毕问天还远远没有到达命师之境,为什么他就敢为所欲为,难道他就不担心被法则惩罚之时,会连性命也丢掉吧?杜清泫对毕问天佩服之余,也一心想找到毕问天深藏不露的秘密。
还有一点让杜清泫也想不通的是,何子天几十年来,一直隐居在市井之间,清心寡欲,既不插手政商两界的事情,又不积攒财富,为什么他在运师的中门之上,一直没有突破?按说以他对命师之道的孜孜以求和几十年的一心投入,他没有杂事琐事分心,应该是国内最先到达命师之境的第一人才对,但现在何子天一直停留在运师中门的境界之上,十几年没有前进一步,是何道理?
是何子天太谨小慎微了,还是他有意隐瞒了境界?
杜清泫严重怀疑是后者,因为施得在丛台峰逃过一难,归根结底,还是得益于何子天为施得未雨绸缪的长远布局,从最开始时施得为李三江的母亲放生,到后来施得在何子天的授意下,在医院照顾病人,在养老院照顾孤寡老人,以及再后来的定期放生、随时随地的布施,都让施得积累了很多福分。
替别人放生,七分福分之中,别人获一,六分福分,放生者自得。所以,不管施得的出发点是什么,他只要放生,就为自己积累了无量的功德。上天有好生之德,而且天道最公平,也最善于主持公道,放生者,天道还之以寿命。杀生者,天道夺其寿命。
正是因为施得的放生功德太大,他就算命中该死也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可是,就算施得放生功德很大,一般天道好还也不会还得这么快,是不是施得还做了什么事情让他才得以逃过了一难?”听了杜清泫的解释之后,方木还是有不解之处,世间人都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的说法,通常情况下,善恶报应不会立竿见影,所以说才有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的怪现象。当然,好人最终还会有好报,而祸害到头来祸害的还是自己。
“你算是问对了,施得大难不死一是何子天教导有方,早早布局为他改命,二是他自己具有当断则断不被眼前的小利迷了双眼的智慧……”杜清泫为人虽然自傲,却有一个十分难得的优点,就是欣赏别人的长处,并且愿意学习以弥补自己的不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一个不断地扬长避短的人,不但是一个可以立于不败之地的人,而且还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对手。
可怕之处就在于,他总是不断地修正自己的缺点。一个让别人找不到缺点的人,就是一个几乎不可能被打败的人。
“施得才多大,他能有什么智慧?”余帅对未曾谋面的施得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心理,主要也是杜清泫对施得大加赞赏而方木对施得无比欣赏,让他颇感失落。
“有志不在年高,施得最智慧的地方在于他及时转让了舍得古玩行,还有转让出去之后,又大手笔捐款40万。”方木替施得辩解,当然,她的出发点也不是抬高施得,而是就事论事,“如果说放生功德让施得得以大难不死的话,那么及时转让了舍得古玩行并且捐款,是他从悬崖上摔下去毫发无伤的保证。”
“舍得古玩行?”余帅对施得的资料也看了一些,虽说不是了如指掌,也做到了心中有数,一下想了起来,“也是怪了,眼见舍得古玩行要赚大钱了,施得怎么舍得这个时候转让?换了是我,也很难做到眼睛不眨就卖给了花流年。在这件事情上,我也佩服施得的勇气。”
“光有勇气还不行,还有智慧,智慧,才是根本。”杜清泫见他的一对关门弟子不管是面相还是潜质,都比何子天的关门弟子施得、碧悠强了不少,更比毕问天的关门弟子木锦年和花流年强了太多,不由心中大慰,“你们再说说,史珍香意外被汽车撞死,是什么原因?”
“肯定不是施得背后推动,也不会是何子天和毕问天的布局,不管是施得还是何子天、毕问天,都没有算出来施得在丛台峰有一难,那么就不可能知道施得之难落在了史珍香身上。”余帅很喜欢讨论的氛围,每一次讨论,他都受益匪浅,可以从中学到许多安身立命的知识,“再根据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定律,史珍香突然被车撞死,是现世报。”
“难道不是意外?”方木很少笑,说话的时候,一直一脸严肃,和月清影的清冷不一样,她的严肃是一板一眼的严谨,是没有规则不成方圆的刻板,她一只手支在车窗上,托住下巴,“杜爷,世界上的事情,难道说不管是多偶然的巧合,也是必然要发生的定数,就没有一次例外的意外?”
“太阳从东方升起在西边落下,几千年几万年了,有一次例外吗?”杜清泫若有所思地望出了窗外,见汽车已经驶入了南二环和西二环的交叉处,三姓村的荒地已经映入了眼帘,他叫停了车,“史珍香的死,如果说是意外,那是自欺欺人。不信你们可以查查那个司机,最近肯定没做什么好事。但如果说史珍香是因为推了施得而得了现世报,也不准确,据我推测,多半是史珍香以前也做过许多不好的事情,积攒在了一起,到了快要报应的时候,如果这时候她有智慧,改邪归正,行善积德,也许还有得救。她却偏偏要去推施得,结果施得没事,她却玩死了自己。”
“是呀,被车撞死算是九种横死之一,横死之人,都是自作自受。”方木随杜清泫下了车,见来到了一片荒地,她不解地问道,“这是哪里?”
淹死、烧死、吃错药吃死以及饿死、撑死,加上被车撞死,都属于横死之一。
“这是施得的一个局。”杜清泫一脚踩在了三姓村的土地之上,微微闭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秋天的凉气,感受了一下三姓村地皮所在之处的天地清风,过了片刻,他才蓦然睁开了眼睛,目光看向了深入土地百米之外的一座孤坟,迈步就走,“这座坟是中心点。”
“施得的局?施得的什么局?”方木面露疑惑之意,不过她脚下不停,紧跟在杜清泫身后,朝孤坟走去。
“方木,对于单城的局势,你还需要更深入地了解才行,连施得的局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研究了施得这么多天,是不是只研究他长得帅不帅有没有女朋友了?”余帅打趣方木。
方木白了余帅一眼,哼了一声:“说实话,施得是没你长得帅,你的帅已经帅到了惊动了韩国总统的地步,不过你放心,你的帅不是我的菜,我不喜欢花一样帅的男人,简称花美男。”方木平静的脸色就如秋日明净而辽远的天空,既让人心旷神怡,又让人觉得高不可攀,“男人就得有男人的样子,男人如果长得和女人一样,世界不就乱套了?如果女人都喜欢花美男,是审美观的倒退,是女人有同性恋倾向的表现。”
“得了,我不和你讨论帅不帅的问题,每次一说到我帅,你都会有一大堆形而上的理论……我就是想告诉你,三姓村地皮,是施得为了提升月国梁的运势而布的一个局,是为了平息外界对月国梁贪污的质疑,同时,他还借三姓村的地皮,施恩于木锦年,偿还了木锦年向他赠送玉器行时他亏欠的福分。而且,三姓村地皮,还让木锦年对他心生感激,也让他间接和风华伦有了进一步接触的可能……你说,施得的布局,是不是既着眼于眼前,又立足于长远,非常厉害考虑得非常周全?”余帅毫无保留地向方木说出了他对施得布局三姓村地皮的深意,如果施得听到他刚才的一番,肯定会大吃一惊。
吃惊是因为余帅的话,完全就是施得布局三姓村地皮时的全盘考虑。施得如果知道了杜清泫有一对比木锦年、花流年厉害无数倍的关门弟子的话,他肯定也会去用心研究余帅和方木的资料。
“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方木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一向就事论事,不会纠缠某一个问题不放,她现在的心思已经完全跳到了三姓村的地皮之上,“除了杜爷侧面出手让施得误入了流浪儿童的一局之外,杜爷还可以正面出手,破坏了三姓村地皮的风水,让三姓村成为施得的滑铁卢。”
第062章大恶似善
“呵呵,方木,你的想法不太光明正大呀,什么叫破坏三姓村地皮的风水?记住一点,因地不真,果招纡曲,一定要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出发点。”杜清泫站在了孤坟的前面,先是打量了孤坟片刻,又绕着孤坟转了一圈,见孤坟上的姓名是戴简简之墓,他回头对余帅说道,“你去一趟三姓村,告诉戴简简的家人,说是孤坟葬在荒地,先人不得超生,后人没有好运,然后你说你愿意出钱资助他们迁坟。”
“好。”余帅一口应下,冲方木嘿嘿一笑,“方木,一比才知道,人和人的差距确实巨大。你看杜爷,出发点全是为了别人着想,哪里像你,非说什么在破坏三姓村地皮的风水。你就不会替戴简简的家人考虑,让他们自愿迁坟,然后坟一迁,所带来了破坏三姓村地皮风水的后果,就是他们的过失,和我们无关了。”
方木被余帅嘲笑,也不生气,很认真地说道:“是,还是杜爷高明,考虑得比我长远多了。我需要向杜爷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怎样才能做到大恶似善,确实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说什么呢你?会不会说话?”余帅被气笑了,“哪里有形容自己是大恶似善的?这叫大忠似奸。杜爷不管做什么事情,出发点都是堂堂正正的光明,就如帮助施得跳进了流浪儿童的局一样,也是为了帮助施得积功累德提升运势,当然,如果他自己心性不过关,最终事情办砸了,就和杜爷的善良无关了。迁坟的事情也一样,杜爷也是一心为戴简简的后人着想……”
“好,好,你说得对,你比我高尚,行了吧?”方木的为人方正有余而圆润不足,虽然她跟了杜清泫多年,却还是接受不了杜清泫说一套做一套的手法,就她认为,哪怕是拐弯抹角地为别人布下陷阱,哪怕第一步真是出于帮助别人的出发点,但在明明知道了第二步第三步会有严重的后遗症的前提之下,还要去做这件事情,这不是真善,是伪善。
就和一个医生为一个病人治病,明知道药物对病人的病情治愈效果甚微,但还是打着一心为病人着想的名义为病人开了许多药方,最后在从病人买药的提成中收获颇丰时还安慰自己说,他的出发点其实是为了为病人治病,不是为了赚钱……这不是良医,这是无良医生。
“这不是高尚不高尚的问题,这是谁考虑得更长远谁更高明的问题?”余帅一边走,一边对敲打方木,“方木,不要让你的所谓原则害了自己,你要明白一个问题,你所处的阵营决定了你的价值取向。原则问题,有时在价值取向面前,必须让步。”
方木不说话了,默默地点了点头。风吹乱她的长发,挡住了她的眼睛。她一拢头发,在秋日阳光下,挺拔而健美的身姿犹如一棵笔直的白杨树,散发纯朴的天然之美。
余帅去三姓村了,方木和杜清泫回到车上,汽车发动之后,方木又想起了一个问题:“杜爷,毕问天会怎么对付锐出手?”
“暂时不好推测毕问天的出手,不过不用管,毕问天肯定会向付锐出手,而且还是暗中出手……”杜清泫吩咐司机开车,直接回宾馆,“毕问天一向喜欢暗中行事,所以,他的手法只有在造成了既成事实之后,才好反击……”
话说一半,方木的手机响了。方木一看来电,立刻向杜清泫小声说道:“是付伟强。”
“呵呵,多半是毕问天出手了……”杜清泫笑道,“你问问付伟强出了什么事情。”
“嗯。”方木接听了电话,声音淡漠而不冷不热,“付伟强,有事吗?”
有事,当然有事了,付伟强心急火燎,气喘吁吁地说道:“方木,今天我妈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家后突然忘东忘西不说,还动不动就发火,一发就是特别大的火,要么摔东西,要么骂人,不管是我还是我爸,都被她吵得心烦意乱……”方木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原来是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轻描淡写地说道:“女人更年期的时候,都这样,你和你爸平常多让着她一点儿就行了,过去这个阶段,就好了。”
“更年期呀?”付伟强想了一想,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没有想通,只好又说,“更年期倒也没什么,就是也不知道她什么过去更年期,要不天天吵闹,让人心烦意乱,很影响工作和生活……对了,杜爷什么时候来单城,我爸和我都想面见他老人家,向他老人家当面请教一些问题。”
方木看向了杜清泫,杜清泫微微摇头,方木心领神会,说道:“杜爷近期没有来单城的想法,看时机吧。现在付市长上升的势头还不错,你们按部就班地走下去就行。万一出现了不可预料的事件,杜爷肯定会亲自来单城一趟。”
“好吧。”付伟强放下了电话,心中的不解还是没有消除,他在房间中转了几圈,想了一想,自言自语地说道,“不对呀,我怎么总感觉我妈的反常好象是被人暗算了,她是一个脾气温和的人,很少乱发脾气……更年期,难道真是更年期的原因?”
付伟强一直有一个疑问没有想通,也可以理解,他毕竟是男人,心不够细,也忘了早在他20岁的时候,刘欣就已经更年期了。一个女人一生之中,只有一次更年期。
付伟强没有想通,方木也忽略了这个细节,主要因为虽然她也是女人,却和一般的女人过分注意细节不一样的是,她总是喜欢站在全局的高度考虑问题,不想当一个明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的小女人,但有时高度过高,也会失之偏颇,只见大海而不见细流。
但往往许多时候,决定成败的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
杜清泫本来一开始听到刘欣突然反常,脑中灵光一闪,联想到了毕问天的出手,正要深入推算时,又听到方木提到了更年期的问题,他哑然失笑,摇头不再去多想刘欣反常的背后是不是毕问天的阴谋。因为从家庭来破坏一个人的运势,是最快捷最行之有效的手法。从刘欣下手,让刘欣反常,从而影响到付锐和付伟强的运势的做法,很符合毕问天的为人。
如果杜清泫深入去想刘欣反常背后的真相,他很快就能察觉到毕问天出手的落脚点在哪里,也很容易就可以破解了毕问天的反运法——没错,毕问天让元元将一张折纸放到刘欣身上的用意,正是要用反运法让刘欣喜怒无常来破坏付锐的家庭和谐,从而达到削弱付锐运势的目的——只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杜清泫被方木的思路引导向了错误的方向,错失了及时出手化解毕问天手法的最佳时机!
由此可见,再高明再聪明的人,也容易被身边人的思维影响了判断力。
“杜爷,为什么不告诉付氏父子您来单城的事实?为什么要瞒着他们?直接当面指点他们,不是可以更好地直接插手单城的局势吗?”方木有一个疑问一直在心中挥之不去。
“方木,你一直想锻炼自己的眼力,想站在全局的高度看待问题,单城的局势,你真的看清楚了吗?”杜清泫微微一笑,“我没有公开露面,也不见付氏父子,其实是在提防一个人……”
“谁?单城还有让杜爷忌惮的人吗?”方木话一出口,又意识到她疏漏了一个重要的人物,笑了,“哦,原来是在提防何子天。”
“对,就是何子天。”杜清泫点了点头,目光深邃,“我总是觉得何子天这么多年来一直停滞在运师的中门境界,没有前进一步,很不正常。他心性很淡,没有杂事和琐事的缠身,应该在命师之道上进展飞快才对……所以我一直怀疑,他隐瞒了境界。还有一点,他和毕问天联手,和毕问天亲自出手不同的是,他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只放手让施得一人冲锋在前,方木,你说,何子天这么做,是他真的不关心胜负,还是在等待什么时机?”
“哦,我明白了。”方木恍然大悟,“何子天是想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他按兵不动,想等杜爷和毕问天较量的时候,只要有一丝破绽出现,他就是突然出手,然后一举定胜负……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对,太对了。”杜清泫很为方木的领悟能力而高兴,命师之道,从相师到运师再到命师,是一条艰辛无比的道路,其中,悟性至关重要,有没有悟性,决定了一个人能不能在命师之道上走多远,“所以,我来单城,才暗中行事,一是不让何子天察觉到我的到来,就算他知道了,也摸不清我的行踪,二是有些事情还是做到暗处比较好。”
“明白了。”方木心领神会地笑了,“杜爷,我也想私下和施得见一面,不是您和他见面的那种,而是躲在暗处远观他,想亲眼见见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