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姐,不用找了。duoxiaoshuo.”施得冲司机大姐挥了挥手,几块钱的零钱换来了一个天大的消息,太值了,说来他还得感谢司机大姐才对。
“谢谢你呀,小伙子。看你面善,我就多说一句,你别嫌我啰嗦,以后呀,千万别投资什么高额利息的集资,都是骗人的,都是拆东墙补西墙的老套骗局,早晚会有资金链断裂的一天。一断裂,吃亏的还是小老百姓。听说政府介入了,但政府介入也不管用,开发商都跑了,难道政府会出钱替开发商还账?开玩笑,政府从来只管收钱不会出钱。前几天有人牵头要组织上访,我看呀,早晚会出大事,听说,最少有一两千人投了钱进去,有很多人和我一样,都是倾家荡产了。”
等司机大姐走了,施得才深吸了一口气。深秋的凉意让他的头脑格外清醒,意外获得的消息,让他对碧天集团的处境和碧悠的下一步,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一共18层的碧天大厦,15层是管理层的办公区,1515房间门上贴着一个铭牌——董事长室。
施得轻轻敲门。
门开了,盛装打扮的碧悠站在门口,一身鲜艳而高贵的紫色长裙,流苏披肩,长筒靴,无一不显示出和之前小家碧玉的碧悠截然不同的高贵气质。如果说以前的碧悠小家碧玉如同温婉的璞玉,现在的她,如过度雕饰的美玉,虽流光溢彩,却缺少了人性中最本真的温暖。
盛装却掩饰不了碧悠眼中的泪水和脸上的落寞,她一见施得,一头扑进了施得的怀中,嘤嘤地哭了起来:“施得,你怎么才来?何爷不管我,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曾经心气很高志向远大的碧悠消失不见了,取代的是一个柔弱无助的小女孩,她俯在施得怀中,泪雨纷飞,泣不成声:“我错了,施得,我真的错了。悔不该当初不听你的劝告,非要贪图碧天集团的股份,现在好了,我被套牢了。”
因为有了刚才和司机大姐一番对话,施得对碧天集团的处境也了解一二了,对碧悠的话也就没有太多的吃惊,他还以为碧悠只是发现了碧天集团濒临破产的真相,因希望过大而失望过大,才让她摔得极重。
“没事,你又没有多少损失,大不了从碧天集团抽身而退就是了。”施得关了门,扶碧悠坐到椅子上,轻声安慰她。
房间不小,是套间,外面是办公室,里面是卧室。装修和布局风格很宾馆,没有多少生活氛围和温馨气息。施得想不明白,碧悠想要的生活难道就是坐在15层的带套间的办公室里,俯视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这么高,一定不接地气,其实就他看来,还远不如桃花居住得舒坦,也不如一碗香更有人情味道。
“我……”施得一安慰,碧悠反倒哭得更厉害了,“施得,你不知道真相,我现在后悔得连死的心都有了。我哪里是没有损失,简直是损失大了,现在想再从碧天集团抽身,已经晚了。”
“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施得吃惊不小。
“现在的碧天集团,已经全部转移到我的名下了。也就是说,我现在拥有碧天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碧悠眼睛通红,显然在施得来之前,她已经哭了半天,她眼泪婆娑地望着施得,“施得,碧天集团现在欠债20多亿,已经资不抵债濒临破产,我上当受骗了,被他们当成了替死鬼!现在我才知道,碧天集团就是一个坑,一个天大的坑,而我还以为是一个香喷喷的馅饼,傻乎乎地一头跳了进来,结果摔到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天上从来不会有掉馅饼的好事,即使有,掉下来的馅饼要么有毒,要么是鱼饵,可惜的是,总有许多要么智商太低要么情商不高要么过于自负要么过于贪心的人,还一厢情愿地认为天上不但会掉馅饼,还在掉金砖砸到自己头上。
就算天上会掉金砖,也要先考虑到自己的头是不是够硬,被金砖砸中后,会不会被砸死。世界上有许多悲哀的事情,人还在,钱花完了。或是钱还有很多,人却不在了。不管是哪一种,总是让人唏嘘。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碧悠,而是黄梓衡几人之中的任何一人,施得不但狠狠地打他一个耳光,还要踢上他几脚,再臭骂他一顿,才解心头之恨。可惜的是,她是碧悠,打不得骂不得。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碧悠,不要哭了,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施得不打不骂碧悠,不过语气还是加重了几分,想要点醒碧悠。碧悠惹下的事情,不是小事,是天大的麻烦。如果处理不好,碧悠一辈子别想翻身了。不但翻身不了,说不定还要坐上几十年的监狱。
又一想,碧悠的亲生父母也太狠心了,好歹碧悠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何必非要将女儿推向火坑?不爱不要碧悠也就算了,还要置碧悠于死地,亲人之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仇恨?
真是人间悲剧。
也许是施得的话语气重了一些,碧悠一下止住了哭泣,一抹眼泪说道:“好吧,我先说说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碧悠第一次来石门和父母见面时,就禁不住股份的诱惑,和贾宸默订了婚。回到单城后,她没敢对施得说实话,更不敢对何爷透露一点真相。后来,她第二次来石门——来之前,她还想让施得陪她一同前来,也是她心里没底,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但到底哪里有问题,她想不通,而且她心怀侥幸,觉得父母可能是真的觉得亏欠了她许多,而且真的需要她和贾宸默的联姻。
让碧悠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第二次来到石门,刚到碧天集团,父母就告诉她,事情有变,如果她现在和贾宸默结婚的话,他们会将他们名下全部的碧天集团的股份转让到她的名下。
第085章新生
碧悠当时就震惊了,如果她持有了父母名下碧天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的话,等于是她控股了碧天集团,市值50多个亿的碧天集团就归她一人所有了。如此好事从天而降,险些让她怀疑她出现了幻觉。
但又确确实实是如假包换的真事,父母一脸诚恳,对她说,父母是太累了,不想再做实业,想转手去做投资,以后的发展方向是纯粹的控股公司,而不是实体公司。想来想去,偌大的家业总不能拱手让与他人,给了碧悠,也算弥补了当年对碧悠的抛弃。虽然亲情不能用金钱衡量,但如果碧悠不接受,他们也一辈子良心难安。
碧悠信以为真,心动了,但心动之余,却又对父母让她和贾宸默结婚不能接受。父母也许是体会到了她的为难,又也许是良心发现,总之,父母在结婚的事情上让步了,提出结婚可以延后,但必须从现在起就和贾宸默来往,以达到相互熟悉的目的,为进一步结婚打下良好的基础。
由于幸福来得太突然,碧悠完全没有深思其中的漏洞——既然父母有意放手碧天集团而转行去做纯粹的控股公司,为什么还非要和贾氏集团联合,为什么还需要她和贾宸默的联姻?她忽略了这个最关键的环节,也就酿成了她人生最大的悲剧,陷入了一起精心设计的商业圈套之中。而且,还险些遭遇了暴力。
碧悠被突如其来的巨大的财富冲昏了头脑,不过她在极度兴奋之中,还保持了一丝冷静,想知道父母为什么不将碧天集团交给弟弟经营。父母的回答是,弟弟的志向不在国内,要出国学习风险投资的知识,而妹妹又太小,所以,只有碧悠是最佳而且是唯一人选。
碧悠只差一点就要完全原谅父母当年对她的遗弃了,就在她沉浸在成为碧天集团实际上的掌门人的喜悦之中时——父母说到做到,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股份的变更手续——不料当她听从父母的安排,和贾宸默开始约会时,她的喜悦被从天而降的冰水浇了一个透心凉。
本来碧悠的如意算盘是先和贾宸默见上几面,虚与委蛇一番,然后以性格不和为由和贾宸默解除婚约,反正碧天集团已经到手了,父母也拿她没有办法。谁知第一次和贾宸默见面,贾宸默就安排在了一个包间间的酒店雅间,几口菜一吃几杯酒下肚,贾宸默就露出了色狼面目,对她动手动脚,试图强迫她!
碧悠从小饱尝了生活的艰辛,表面上她不如夏花直爽不如月清影坚定,其实她的内心深处一直固守了自己的原则,她决不允许她不喜欢的人碰她一下,决不!所以,面对贾宸默的非礼,她开始时严辞拒绝,后来见贾宸默色胆包天,居然想用强,一怒之下,她拿起餐桌上的刀子,划伤了贾宸默的胳膊。
贾宸默被激怒了,盛怒之下的贾宸默如同气急败坏的公狗,疯一样扑了过来,三下两下将碧悠绑了起来,然后他就要霸王硬上弓……眼见碧悠珍藏了几十年的贞洁即将被贾宸默无耻地夺走之时,眼见碧悠惊恐万分却无力反抗只能任由命运的摆布时,贾宸默的手机响了。
此时的贾宸默哪里还顾得上接手机,直接将手机扔到了一边,不料手机固执地响个不停,打了一遍,又打了第二遍。贾宸默骂骂咧咧地接听了手机,居然是花流年来电。
也不知道花流年和贾宸默聊了什么,反正一聊,贾宸默居然忘了被他绑在床上的碧悠,和花流年聊得十分热闹。聊了十几分钟后——对碧悠来说,是她一生之中最漫长的十几分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悲伤——贾宸默又重新回到碧悠面前,碧悠以为他还要对她施暴,不料他却是松开了她,对她说,算了,强捏的瓜不甜,他有更甜的瓜等他品尝,就放碧悠一马。
不过,贾宸默余怒未消,又轻蔑地笑了笑,告诉了碧悠一个惊天的秘密:“你被你爸妈卖了你都不知道,还当他们是好人。告诉你吧,他们答应我要将你送给我,随便我摆布。还有,他们表面上好心送给你一个碧天集团,你哪里知道,碧天集团已经资不抵债了,你接手的不是几十亿的财富,是几十亿的债务。哈哈,傻女人,真是傻得天真傻得可爱。想想我都替你悲哀,还有被自己父母遗弃了一次又出卖了一次更悲惨的命运吗?醒醒吧,碧悠,你不是公主,你是可怜虫!”
贾宸默人走了,他的声音一直在碧悠的脑海中回荡,碧悠心中恨意滔天,她恨父母,恨贾宸默,恨所有人,她觉得整个世界遗弃了她,整个世界都在和她作对,她站在整个世界的对立面,孤独无助,随时有可能被世界前进的滚滚车轮碾压得粉身碎骨。
……听完碧悠陈述的事情的始末,施得沉默不语,脸色阴沉得如同即将大雨倾盆的天空。他来到窗前,打开窗户,让秋夜冰凉如水的秋风尽情地吹了进来,秋风吹凉了他的身体,也吹凉了他的心。
如果在单城的时候,虽有方方面面的压力,虽有来自付氏父子的步步紧逼,但却都还是正常或正当的商业手法,除了推他摔落悬崖的一次之外,基本上可以说你来我往的过招,并没有超过正常的范畴。但碧悠父母对碧悠的陷害,已经没有了人伦的底线,已经失去了人之所以为人的人格。
施得怒火中烧!
夜色如水,石门的夜景比单城漂亮了许多,灯火也璀璨了不少,但在施得眼中,掩映在灯红酒绿之下的阴影,却是比单城黑暗无数倍的阴险和肮脏。难道真的是城市越大,物欲越横流,人心越沦丧,道德越低下?
碧悠现在完全失去了分寸,小声而压抑地哭泣。几十个亿的外债,一辈子也还不清,就算申请破产倒闭,因为替利发担保非法集资的原因,碧悠也难逃法律责任,难道说,她真的无路可走了?
“施得,我该怎么办呀?”施得是碧悠全部也是最后的希望了。
施得从清凉的秋风中收回思绪,回头看了碧悠一眼,见碧悠瘫软在椅子上,想起初见碧悠时她轻巧而细碎的脚步、淡雅而不失回味的清香,以及她盈盈一握的腰身和回眸一笑的风情,蓦然,他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咚”的一声巨响过后,他目光坚定地对碧悠说道:“不要怕,碧悠,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无依无靠!”
“施得!”施得的话如天降甘霖滋润了碧悠接近枯竭的心田,她发出了悲怆的一声呐喊,随后又一头扑进了施得的怀中,“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一个人怕黑。”
以前碧悠一个人住在桃花居,也从不怕黑,现在怕黑,还是内心缺失了光明的缘故。
施得留了下来。
等碧悠沉沉地睡去,蜷缩着身子的她如同一个无助的婴儿,施得却没有丝毫睡意,他坐在外间宽大的真皮转椅上,凝望窗外越来越深沉的夜色,心思沉静如海。一晚上,他想了许多,想滨盛未来的前景,想投资旅游公司的成功机率,想如何挽救碧悠接手的碧天集团,想单城的局势,想他在石门的未来……整整想了一夜。
一夜未睡的施得,天亮的时候,在东方第一缕霞光挣脱了高楼大厦的阻挡,顽强地映入了他的视线之时,他心中忽然被一种突如其来的平静充满,就如耀眼的朝霞,就如静美的落霞,以一种亘古的姿态俯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和沧海桑田,从来无喜无悲,从来沉默不语……
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为而不争,以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心态去追求一切,不以争强好胜之心去和别人一较高下,最终还是会达到不争而善胜的根本目的。施得忽然脑中豁然开朗,仿佛一瞬间他想通了许多从未想通的人生命题。
如果此时何爷在施得面前,会惊喜地发现,施得面相大变,气质也大变。是的,现在的施得,终于完全走出了过去失败和自杀的阴影,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而且更值得庆幸的是,施得隐隐有突破相师中门境界的迹象,只差一点就达到了相师高门之境。换句话说,施得现在心性上达到了相师中门顶峰之境,但在福分或说功力上还达不到,一旦他福分和功力跟上了心性,那么整体进入相师的高门之境,不过是水到渠成之势。
而制约施得一步迈入相师高门之境的福分因素,还在于单城一战之中,还没有分出最后的胜负。
不过施得不知道的是,单城一战,已经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因为,何爷已经做好了前期准备,即将对杜清泫发出致命一击了!
没有了施得的单城,和往常一样平常而喧嚣,大部分人不知道施得的存在,施得的离开,也对他们的生活和工作,带不来任何有利或不利的影响。但对一些举足轻重的人物来说,施得的离开,反倒比施得人在单城时,日子更不好过。
第086章运败如山倒
付锐一早起来就生了一肚子气,昨晚刘欣唠叨了一晚上,不停挑他的毛病,说他这个不行那个不行,还说如果当年他不是娶了她,他现在说不定还在大街上捡粪。气得付锐一晚上没有睡好,他当年走向仕途是借助了老丈人的力量,但没有老丈人的提携,他也不至于沦落到到大街上捡粪的地步,刘欣最近是怎么了?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的疯婆娘。
付锐就想劝刘欣回娘家一段时间,省得她没完没了地吵闹,也是怪了,怎么更年期闹起来还没完没了了?他就想如果谁发现一种药片,一吃就能让更年期的女人安静下来,他立马给他批一块地皮,让他发达。
本来刘欣也答应了付锐回娘家,她有时也觉得自己不可理喻,可是气来的时候,却管不住自己。回娘家住一段时间也好,正好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她也想老人了。
一早起来,刘欣收拾东西,准备回娘家小住。娘家在京城,也不算远,而且是小住,她就想只收拾几件换洗衣服就行。
才收拾了一半,家里的电话响了,平常家里电话一响,都是付锐去接。刘欣既然摆出了不插手付锐工作的高姿态,基本上家里的来电都是找付锐谈工作汇报思想的,她一向懒得和那些人说话。但今天不巧,付锐正在卫生间,电话又一直响个不停,她皱了皱眉,只好接听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里面就传来了付伟强气急败坏的咆哮声:“爸,反了,反了,气死我了,爸,邰小鱼真当我是冤大头软柿子了,臭女人,真不是东西!我不干了,不管她了,她爱怎么的就怎么的!”
付伟强在京城陪邰小鱼活动调往央视一事,他打着付锐的旗号——付锐不方便出面,毕竟身为一市之长,出面为一个女主持人活动,好说不好听,传了出去,会落人话柄——结果和预想中出入很大的是,付锐的关系说是帮不上忙,主要是上面已经定了,是苏墨虞,而且今年只进一人,既然定了苏墨虞,就没有办法再进邰小鱼了。
邰小鱼先是从安坚强身上见到希望破灭,就孤注一掷,认为付伟强出马,有付锐的面子,一定可以马到成功。没想到,又没戏了。想到她在省电视台夸下海口,说是不调进央视就不回省台了,现在倒好,真的闪了腰,一脚踩空了,她又气又恼,想到回到省台面临的嘲讽,想到苏墨虞趾高气扬地宣告她的胜利,邰小鱼抓狂了,当即给付伟强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不能帮她调进央视,她就鱼死网破,让付伟强和付锐身败名裂。
付伟强虽然深爱邰小鱼,但却受不了邰小鱼赤裸裸的威胁,当即回应了她一串冷笑,说是他无官无职,一个平民百姓,又没结婚,作风问题压根对他没有屁大点儿的影响。邰小鱼也冷笑了,回敬付伟强一个无比嚣张的笑容,然后告诉付伟强,作风问题是对他没有影响,却对付锐有天大的影响。别以为她不知道,付锐有一个二十多年没有中断关系的初恋情人谢飞飞,而且付锐和谢飞飞还有一个孩子叫谢悲欢……
对于付锐的风流轶事或说陈年旧事,付伟强略有耳闻,他只当成传闻来听,并未当真。主要也是在他的心目中,付锐多年来一直是一个认真负责的好爸爸形象,从来没有传出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怎么可能会瞒着他和妈妈,在外面有一个二十多年的初恋情人呢?如果邰小鱼说的是真的,那么爸爸就是事实上的重婚罪了。
付伟强呵斥邰小鱼不要胡说八道,邰小鱼却也不是省油的灯,为了让付氏父子为她所用,她在背后早就做好了十足的功课,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当年年轻时的付锐和一个付伟强从未见过的女人的合影。邰小鱼还说,谢飞飞住在哪里,在哪里工作,她都清清楚楚,而且她还准备好了举报材料,只要满足不了她的要求,她的举报材料就会寄到省纪委。到时,付锐会因为重婚罪身败名裂不说,还会坐牢。
一旦付锐丢官坐牢,付伟强没有了市长老爸,他连狗屁都不是!
付伟强一听之下,气得浑身发抖,差点当场就一脚将邰小鱼踢到下水道,只不过他还是克制了情绪,想先向付锐求证一下,如果属实的话,再看看到底该怎么办,邰小鱼所说的严重后果,他听了也是胆战心惊。
平常向家里打电话,都是付锐接听,这一次付伟强情急之下,更是想也未想,不等付锐威严的“喂”声响起,他就一厢情愿地认为接电话的人必定是付锐,就迫不及待地说出了邰小鱼的威胁。
“爸,邰小鱼说,你有一个一直维持了二十多年关系的初恋情人,叫什么谢飞飞,你们还有一个孩子叫谢悲欢,是不是真的?她威胁说要向省纪委告发你,如果她调不进央视的话。爸,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现在央视不缺人,根本运作不了,邰小鱼又不依不饶,怎么办呀?爸,你倒是说话呀?”
如果此时杜清泫可以看到坐在卫生间正在排泄的付锐的表情的话,他会大吃一惊,当然,他大吃一惊的不是付锐的几分狰狞的表情,而是吃惊付锐的运势正随他的排泄而一泻千里,速度下降之快,完全可以用风卷残云形容。
只不过现在的付锐,正在享受通畅的快感,却不知道,伴随他多日的好运,连同他的排泄物一起,被他排出体外了。没办法,一个人如果自身行不正站不直,再假装高大全也没用。有些东西可以憋一时,但憋不了太久,早晚会露馅。
谢飞飞是何许人也,付伟强不清楚,刘欣却是清楚得很。当年正是她从谢飞飞手中夺走了付锐,此事,一直是她人生之中最引以为傲的少数几件值得津津乐道的事情之一。早年,她还时不时问付锐几句,敲打付锐一番,问付锐还和谢飞飞有没有联系,付锐信誓旦旦地否认,说他自从和她结婚后,别说和谢飞飞见过一面了,连一个电话一封信都没有过。付锐还说,如果他背她和谢飞飞联系,他天打五雷劈。
记得当时刘欣还对付锐的立誓嗤之以鼻,说付锐受的是唯物主义教育,怎么还相信天打雷劈的迷信报应。付锐说,教育是教育,敬畏是敬畏,两码事。接受教育是为了领工资养家糊口,敬畏是为了让自己顺天而行,不遭报应。唯物主义的教育,他也说好,但天打雷劈的事情,他也承认存在。
当时刘欣还笑骂付锐是两面三刀,现在她才明白过来,付锐在对待党的事业上两面三刀不说,在对待感情问题上,更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居然……居然瞒着她和谢飞飞来往了二十多年,而且还有了一个孩子!
刘欣气得火冒三丈,却又格外冷静,她一言不发地挂断了电话,自始至终没让付伟强知道是她在接电话。她也没有等付锐从卫生间出来,也没带收拾好的衣服,而是一个人悄悄地出了门,坐了车,对司机李茂说:“去石门,省委。”
李茂是付锐的专职司机。
李茂还纳闷:“刘姐,不是说要去京城吗?”
刘欣脸色平静,不动声色地摆了摆手:“先去一趟省委,付锐托我帮他办点事情。”
“好。”李茂没有看出刘欣有丝毫异常,也就没再请示付锐,直接开车直奔石门而去。
等刘欣刚走,付锐就从卫生间出来了,见刘欣不辞而别,他还愣了一愣,本想打个电话问一问为什么匆忙离开,又想到最近刘欣的反常,心想算了,随她去,她走了,他也落一个清静。最近是多事之秋,黄子轩的人事调整即将提上日程,月国梁在市府的威望正在反弹,杜清泫又匆匆离开了单城去了石门,对他而言,似乎好运已经过去了。
也不尽然,昨天才和省委的老领导通了电话,老领导告诉他,不出意外,黄子轩明年春天就会调离单城,目前单城的局势还算平稳,上面对单城领导班子目前的安排还算满意,不想大动。付锐听了出来,老领导的言外之意是说,只要一切按部就班地前进,明年春天,他就是单城的一把手了。
杜爷走了也好,最近施得上升的势头过猛,再加上付伟强毕竟背负了谋杀未遂的一个阴影,现阶段还是低调行事为好。付锐下定了决心,在明年春天之前,他不再和黄子轩、月国梁正面过招,随便让黄子轩和月国梁折腾,他只管消极应付就行。等他接任了一把手之后,可以再推翻黄子轩和月国梁的布局,到时单城将会是他一人的天下。
如果施得还不识时务,想在单城继续充当什么无人知道却又无处不在的隐形掌门人的角色,他会狠狠地打施得一个耳光,再将施得一脚踢出单城地界,让施得滚得越远越好。
第087章不作死不会死
施得还想在单城捐助孤儿院?还想一举两得,让月国梁主抓此事借机提升运势?休想!付锐冷笑了,还好,他有杜爷指点,知道施得的阴谋诡计,否则说不定还真以为施得是出于好心要帮市委市政府排忧解难,如果他真的答应了捐助孤儿院的事情,说不定月国梁运势大涨,他就被月国梁力压一头了。
想起月国梁在单城盘踞了几十年的关系网,当真是树大根深,还好,月国梁是单城人,等他担任了一把手之后,月国梁也没有机会当上市长,除非调出单城,否则月国梁就等着被他压死在单城吧。有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又能怎样?等他当了书记后,他拥有了人事大权,会一个个将月国梁的关系连根拔起,让月国梁眼睁睁地看着他的人脉断尽而无能为力。
想到得意处,付锐几乎要笑出声了,却忘了刚才在卫生间听到电话响起的事情,也没深思电话和刘欣不辞而别之间的关联,他简单地吃了一口饭,心情舒畅地上班去了。
付锐是心情舒畅了,付伟强却心情恶劣到了极点,给付锐打了半天电话,付锐一句话也没说,虽说有点反常,但根据他以往的经验推断,多半谢飞飞是真有其人其事了。他收起电话,见一旁的邰小鱼得意洋洋的样子,是让人说出来的反感和作呕,他突然有一种要掐死邰小鱼的冲动。
如果此时施得站在付伟强和邰小鱼面前的话,会比见到付锐的运势衰减如江河日下还要吃惊,因为此时付伟强和邰小鱼的面相之上,印堂发暗,双目黯淡,整个脸庞笼罩在一层黑气之中,从面相学上来说,是大凶之兆!
当然,别说施得没在付伟强和邰小鱼面前了,就算在,他哪怕出于真心好心劝付伟强冷静劝邰小鱼收敛几分,二人肯定也听不进去。有一句话说得好,良言劝不了该死的鬼。
“怎么着哇付伟强,你帮还是不帮,说句实话,别闷头葫芦跟个窝囊废一样。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能男人一次?遇到什么事情你都不够坚决果断,我最看不起婆婆妈妈的男人了。就连床上那点事情,你也比别人差多了。”邰小鱼极尽讽刺之能事,说话如刀子,刀刀直中付伟强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