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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完结

  毕问天背起双手,走出房间,来到院中。kenyuedu.此时已是隆冬,北方干燥的冬天让万物萧条,院中所有的植物,都是光秃秃一片,全无生机。

  纪度和元元,同时跟在毕问天身后。纪度穿了一身厚厚的棉袄,元元穿了一身保暖效果极好的羽绒服,而毕问天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单衣,却脸色红润,而元元和纪度还冻得脸色发青,并且二人都咳嗽不断。

  由黄梓衡引发的反弹之力,施加到了二人身上,让强壮如纪度者,也得了大病。也让先天大成之相的元元,现在虚弱不堪,似乎风一吹就倒地不起了。

  “毕爷不会给施得的,你不用担心,纪度。”元元一张口说话,就禁不住又咳嗽几声,让她小巧的脸庞更显憔悴和楚楚动人,“毕爷做事情才不会这么没分寸。”

  “施得太固执了……”毕问天无奈地摇了摇头,背手望天,天空灰蒙蒙一片,看不到日月星辰,也看不到蓝天。

  “现在石门没有我们的人了,毕爷,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么放弃石门了?石门在国内虽然不算是一线城市,甚至连二线都算不上,但石门离京城近,是京城南下的必经之地,位置十分重要。”纪度强忍了一口气,说完这一番话后,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直不起身来,他弯了腰,如同虾米一样。

  他不但受到了黄梓衡的反弹之力,还因为暗中算计施得,被施得的福分反弹,两相叠加之下,他比元元更惨。

  “当然不会放弃石门,不是还有木锦年和花流年吗?”元元替毕问天接过话头,说道,“现在木锦年和花流年在单城的生意都放手了,二人也要转移到了石门,让木锦年和花流年继续迷惑施得,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可是,木锦年和花流年不受控制,容易坏事。”纪度一向看不上木锦年和花流年。

  “元元,你给木锦年和花流年打一个电话,让他们来京城一趟,就说我有重要事情要交给他们。”毕问天伸手一拍纪度的肩膀,“纪度,用人之术,在于抓住每一个人的弱点,木锦年和花流年,对命师之道,是不如你和元元用心,也没有那么大的兴趣,但二人都是生意人,都想赚更多的钱,所以,只要你手中拥有足够多的资源,不愁他们不为你所用。”

  “可是,毕爷,万一木锦年和花流年最终又被施得所用了,怎么办?”纪度还是不太放心。

  “怕什么,哪怕所有人最后都被施得所用了,但施得到头来还是被我所用了,你说,我是不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了?真正的高人,不和别人计较一时一地的得失,而是目光看得长远一些。不管是施得自己打下的江山,还是他从杜清泫甚至是我们手中抢走的地盘,只要有一天掌控了施得,施得所拥有的一切,都会被我们和盘接收。”

  “明白了。”纪度点了点头,其实他心中的疑惑之意一直挥之不去,为什么毕爷这么看重施得,除了认定施得具有最有希望迈进命师之门的潜质之外,难道施得身上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施得,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施得一进夏家,夏花刚打开门,迎面就问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第017章夏花的推断

  “什么意思?”施得一时愕然,一边换鞋一边问,“是不是你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

  “我没有不可告人的想法,但我总觉得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夏花一把将施得拉进客厅,俯身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爸爸一回家,就对你赞不绝口,就坐实了我一个一直以来没有想明白的疑惑——你的相面术是何爷教的,但碧悠比你认识何爷早了三年,为什么碧悠不会丁点相面术?”

  碧悠不会相面术,施得一直认为是碧悠没有在相面之上的天赋,因此何爷并没有教她,他就笑道:“出道有早晚,术业有先攻,碧悠的特长是经商,她在相面上,并没有多少天赋。”

  “这话,是何爷对你说的吧?”正是新闻联播时间,夏花和施得一前一后来到客厅,夏游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电视,对施得的到来视而不见,夏花悄然一笑,绕过客厅,领施得来到了她的房间。

  别看施得来过夏家数次,但夏花的闺房,他还是第一次进来。

  “是呀,是何爷说的。我也觉得何爷的话,是事实。”施得点头,他不明白夏花为什么突如其来有此一问,也没多想,顺势坐在了夏花的床上。

  “哎哎,你干嘛坐我床上,有椅子不坐,非坐床,你是不是心理变态呀?”夏花一伸手拉起了施得。

  “……”施得被夏花气笑了,坐床上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被夏花放大成了心理变态,她可真会给人扣帽子,不过他没和她多说什么,而是又回到了碧悠的事情上,“怎么了,你觉得碧悠不会相面术,难道是何爷故意不教她,或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你穿了裤子,坐我的床,会脏,真是的,”夏花埋怨施得,“床是睡觉的地方,怎么能穿着衣服乱坐?”

  夏花的闺房大概十五平米左右,布置得还算温馨,但以施得的眼光来看,夏花的闺房还比不上碧悠的桃花居有格调有意境。

  一张床靠在窗户之前,还有一张书桌和一个衣柜,布局很简单,没有太多讲究,也没有一般女孩房间中常见的五颜六色的饰品,简单、大方。

  床是睡觉的地方,睡觉的地方只能睡觉,不能坐,好吧,不坐就不坐,施得不和夏花计较多少,男人和女人在某些方面永远无法达成共识,男人不太注意细节,有懒的天性,女人却喜欢关注细节,而且爱干净。正是因此,男女才会结婚,互相弥补对方的不足。

  “我觉得,何爷不教碧悠相面术,肯定也有碧悠在相面上天赋不足的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何爷压根就不想传授碧悠相面相。你想呀,就连曾登科几个人,自学成材,多少也有了几分识人之明,碧悠再不济,也比他们几个强吧?何况入门的相面术,也不需要什么天赋,人人都可以学会。碧悠哪怕学不深学不精,但至少也可以学一些皮毛,在日常生活中,可以运用到管理学中。可是为什么,何爷却以碧悠没有天赋为由,一点儿也不传授她相面术呢?”夏花一口气说出了她心中的疑问,也是她越来越见识到施得相面术在生活中的实际运用之中,突发奇想,再加上她和碧悠接触下来,发现碧悠虽然有小性子,但却也是一个心思剔透的女孩。

  所以,她越来越不明白,就向施得说出了疑问。

  对呀,夏花的分析不无道理,以前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施得一下愣住了,难道是他对何爷太盲目信任了,对何爷的话没有丝毫怀疑,言听计从,还是他太自高自大了,一心认定只有他才在相面术有天赋,除了他之外,不管是碧悠还是别人,都比他差了许多?

  不管是哪一点,夏花的话却是点醒了施得,再联想到毕问天一再强调何爷对他的好,未必就是他想象的好,施得心中忽然有了一丝动摇,难道说何爷对待碧悠和他大有区别的背后,真地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或者是深不可测的用意?

  “所以我就一直在想,也许是何爷选择关门弟子时,条件要求比较高,但我又想不明白的是,以何爷的眼光,应该一眼就可以看出碧悠在相面术上没有天赋,却为什么偏偏要收她当关门弟子?想来想去,最终疑点落在了你的身上,我就严重怀疑,何爷在明知碧悠没有天赋的前提下,还要收她为关门弟子,收了她当关门弟子,又不教她相面术,那么以何爷的高明,他从来不做没有用处的事情,是不是就说明了一点……”夏花分析问题时专注的表情,很有迷人的光彩,让她整个人焕发出逼人的美丽。

  “哪一点?”施得也被夏花的分析吸引了,也是因为夏花的分析丝丝入扣,很到位,很有启发性。

  “何爷看重的不是碧悠的天赋,当然了,碧悠也没有天赋,何爷看重的也不是碧悠的经商才能,以何爷的为人,他似乎并不在意赚钱的能力,他看中的是碧悠和你的某种内在联系。也就是说,有了碧悠,他才能找到你,才能让你发挥出你最大的潜能,从而帮助他完成他的心愿。”夏花的双眼中,闪耀智慧的光芒,“如果说何爷是一篇文章的主题,那么你就是主要情节,负责故事走向,而碧悠则是引子,是开头,负责引出主要情节……我的话,你听明白没有?”

  施得当然听明白了,他又不傻,夏花的比喻又很体贴很深入浅出,他不但听明白了,也想通了一些什么:“夏花,以前还真是小瞧了你,没想到,你这么有心眼……你刚才的分析,很有见解,也很有启发,仔细一想的话,确实何爷似乎在布一个很庞大的局,而我和碧悠之间,或许真有什么不知道的内在联系,我从小父母失踪,她从小被父母抛弃,我们除了同病相怜之外,我们的父母,也许还有什么暗中的交集。”

  “那是,你才知道我这么有心眼呀……不对,你用词不当,什么叫有心眼,听上去不像是在夸人,是在损人。我这叫聪明好不好?”夏花白了施得一眼,忽然又笑了,“施得,我有一个猜想,你听了可别骂我……”

  “不骂你。”施得也笑了,和夏花在一起就是让人放松,可以想到什么说什么,而且夏花又善解人意,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她也心细如发。

  “不骂我,也不要打我……我怀疑你和碧悠,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夏花话一说完,咬着舌头哧哧一笑,跳到了一边,生怕施得打她。

  施得却没有心思打夏花,虽然他也知道夏花的话是玩笑话,是在调侃他和碧悠,同时也暗示他和碧悠最好不要有超出男女友谊的想法,否则万一真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就麻烦了,他现在心中翻江倒海,也许,也许夏花的玩笑话还真有可能一语中的!

  虽然表面上看,他和碧悠八杆子也打不着,他出生在小县城,碧悠出生在石门,他是平民之子,碧悠是富家千金,但命运的神奇,谁又能知道背后隐藏了多少真相?就如毕问天所说的一样——每一个人都有盲区,都有自己不知道的人生真相。就如每一个人出生之后,并不能确定谁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每一个人,都有有奶便是娘的幼稚阶段——碧悠从小被遗弃的事实,是何爷所讲。他从小亲生父母失踪的事实,是继母所讲。到底碧悠被遗弃以及他亲生父母失踪,是不是真相,碧悠和他,都只是听信了一面之词,不得而知。

  算了,先不去想他和碧悠是不是兄妹的命题了,这个命题难度太高,一时半会估计无解,但夏花对何爷收碧悠为关门弟子却又不教她相面术的推论,确实也有几分道理。虽然实际上,何爷并非一点儿也没有传授碧悠相面术,至少他还教给了碧悠一些简单的入门知识,但实话实说,碧悠对相面术的了解,仅限于书本上的知识,何爷传授她的一些东西,随便一个人都可以从相书上看到。

  “小施……”

  正当施得深思时,外面传来了夏游呼唤的声音,施得抬手一看手表,原来7点35分了,新闻联播结束了,他朝夏花微微一笑,迈步走出了夏花的房间,来到了客厅。

  夏游坐在沙发上,一脸笑容,冲施得热情地招手:“小施,刚才看新闻联播,有一句话让我感触很深呀——天下将兴,其积必有源。天下将亡,其发必有门。圣人者,唯知其门而塞之——想要成为可以唯知其门而塞之的圣人,谈何容易。”

  这是苏轼的一段话,圣人可以提前发现衰败的迹象,并且将衰败扼杀在萌芽状态之中,但苏轼所说的圣人,却只是传说中的高人,即使如孔子一般的圣人,也很难阻止一个国家的衰败。

  除非是提前发现。

  第018章三角眼

  见夏游上来第一句话就是深深的感慨,恐怕是什么国家层面的政策触动了他,施得对政治不太关心,就呵呵一笑说道:“在古代,还可以见到龙、凤凰和麒麟,现在都成了传说中的神兽,甚至许多人认为是神话是传说,其实不是,龙、凤凰和麒麟在远古时期,确实是祥瑞之兽,非大福大贵的帝王和圣人不能见到,麒麟现圣人出,就是真实地应验在了孔子身上的一件实事。传说孔子出生的时候,麒麟出现。而孔子去世之前,麒麟再次现身。好像自孔子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麒麟了。另外,古代的皇上为什么要山呼万岁呢?就是因为皇上以真龙天子自居,而龙的寿命就是一万岁。”

  “哦,真有此事?”夏游一脸惊讶,上下打量施得几眼,“行呀小施,你好像是无所不知的全才呀,这么神奇的事情也知道?不过怎么听上去好像很玄乎?”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施得随口说了一句《道德经》上的话,笑着坐在了夏游的身边,“我可不是什么全才,就连孔圣人也不敢自称是全才,我只是平常喜欢乱翻书罢了。”

  “能从乱翻书中,翻出一番高深的学问出来,也不简单。”夏游示意夏花倒茶,慢慢切入了正题,“你觉得商建超这个人,怎么样?”

  “是直截了当的实话,还是委婉的实话?”施得呵呵一笑,“我不知道夏叔叔现在对商建超是怎样的态度。”

  “直截了当的实话,不用含蓄,也不用顾及别的。”夏游现在对商建超已经没有了任何幻想,只想知道在施得的眼中,商建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人。尽管他也知道了商建超的人品,但在识人之人,施得才是大师。

  不知不觉间,夏游虽然嘴不上愿意承认,但在心中其实已经默认了施得的大师身份。

  “商建超为人,是见风使舵的性格,当然了,他也很有长袖善舞的本事,在某些方面,他很有欺骗性,最主要的是,他的运势似乎还很不错。”施得回忆起在夏游办公室对商建超的观察。

  “不是说,心术不正的人,运势都不会好吗?”夏花上了茶,听了施得的话,不解地问道。

  “应该这样说,心术不正的人,最终运势一定会不好,但不一定就是现在,有许多坏人也可以猖狂一时,甚至是很长时间,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施得接过夏花的话,呵呵一笑,“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可能只有在佛教中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不过我知道的是,心术不正的人也好,坏人也罢,猖狂一时,却猖狂不了一世,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同样,邪不压正是真理。”

  “夏花,不要打岔,我和施得在谈正事。”见施得被夏花的思路带动,扯远了,夏游微有不快,打断了夏花的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去厨房帮你妈干活去,她在包饺子。”

  施得不好意思说他中午刚和曹永国吃了饺子,中午饺子晚上还是饺子,这可是小时候梦想的最幸福生活。可惜的是,现在长大了,饺子吃多了,也不再觉得饺子有多好吃了,由此可见,任何事情都不能过犹不及。就如平民百姓觉得高官权贵有多威风多幸福一样,而高官权贵却又向往皇上说一不二的权威,但实际上呢?实际上,平民有平民的痛苦,高官权贵有高官权贵的痛苦,皇上有皇上的痛苦,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有完美无缺的幸福。

  当然了,话又说回来,平民有平民的幸福,高官权贵有高官权贵的幸福,皇上也有皇上的幸福,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不能只看不好或好的一面,就如商建超的为人一样。

  “商建超这个人吧,要从两个方面来看,一是他为人虽然见风使舵,而且喜欢背后下手,不管是对普通同事还是多年的至交,这也是由他的面相推断而出的一个结论,他不但是三角眼,而且眼中还有精光闪动。”施得现在在夏游面前,不再避讳面相学上的一些专业术语,就让夏游当成人生命理学来听也无妨,“关于三角眼,相书中有两句要诀——目有三角,其人必恶;三角有光,贼性难防。”

  “哦?”夏游流露出大感兴趣之意,点头说道,“商建超确实是三角眼,而且看人的时候,眼神很亮。有关三角眼不好的说法,我小时候也听老人们说过,相书上对三角眼的判定,又怎么说?”

  见夏游终于正面提到了相书,施得心中暗喜,倒不是说他非要一心维护相术推广相术,而是如果夏游从相术中学会一定的识人之明,对夏游以后的仕途,会大有帮助。实际上随着施得境界的提升,他越来越感觉到,相术虽然有其神奇的一面,但并非外界传说中那么神乎其神,而且如果只懂相术不懂格局,不知道心性是决定命运的决定性因素,那么就很容易在相面中失之偏颇。

  “目有三角,其人必恶的‘恶’字并不是恶人的意思,而是指恶死。”施得微微一笑,说起相书上的知识,他如数家珍,“按照相书上的说法,三角眼的人未必都是恶人,也有的是善人,但不管是恶人还是善人,最后都有可能恶死。至于三角有光,贼性难防中的‘贼’的意思,不是小偷的意思,而是残贼,也就是凶猛凶狠的意思。”

  “你说得很对,商建超有时候确实心狠手辣,不管是对政治对手还是不忠心的手下,下起手来决不心慈面软。有一次一个和他竞争副市长之位的政治对手,在竞争失利后,正好归商建超管辖,商建超就把他闲置了,而且还处处故意针对、冷落他,最终让他愤而辞职。”夏游回想起商建超的往事,越想越觉得触目惊心,“还有一次是他的一个忠心的手下,无意中办错了一件事情,商建超就处处打压他,最后借故把手下调到了一个边缘局,毁了他的政治生命,唉,我以前还经常劝商建超,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却不听,非说对竞争对手和不忠心的手下,必须赶尽杀绝。”

  施得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三角眼大至分两种,一是眼睛黑白分明并有神采,虽处事狠辣,但不会无故害人;另一种乃黑白不分,鱼尾纹多而向下,除心狠手辣外,私心重,虚情假意,贪淫好色,奸诈多端。商建超属于哪一种,相信不用我说,夏叔叔也心里有数了。”

  夏游当然心里有数,不过他对施得的说法仍心有疑虑:“如果说商建超私心重,虚情假意和奸诈多端,我信,但如果说他贪淫好色,好像事实并非如此,我觉得,商建超在女人问题上,一直很自律。”

  “呵呵,相书上的断定,只是一概而论,并没有具体到个人,尽信书则不如无书,相书只是前人经验的总结,有偏颇之处,具体到商建超个人身上,根据我的观察,他唯一的亮点就是在女人问题上面比较自律,估计也正是因此,他的运势还会持续上扬一段时间,而且他的官运,似乎也不会只到常务副市长为止。”施得回想起当时观察商建超的面相时发现的异常,当时不好问出口,现在是在夏家,他就没有那么多顾及了,“夏叔叔,商建超是不是有一个很强硬的后台?他的官运还算不错,我仔细观察,发现不是他自身运势带来的官运,而是因为有贵人相助的原因。”

  “应该是,具体他有什么强硬的后台,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你也知道,官场上的事情,许多时候是雾里看花,而且真真假假,谁不知道谁的背后站着什么重量级人物。”夏游若有所思地想了想,“不过根据我的推断,商建超的真有可能手眼通天,在京城也有后台,否则他不可能由一个副区长,在五年内三级跳,当上了石门的副市长。”

  又想到了什么,夏游惊问:“小施,你的意思是,我以后要多提防商建超?”

  “不。”施得十分笃定地说道,“不是提防,是想方设法阻止商建超的崛起。”

  “为什么?”夏游一愣,官场之上,能不树敌就不树敌,何况是主动树敌了,而且他又不是喜欢招惹是非的性格,“我和商建超虽然有过不愉快,但我和他之间,不是有你没我的对立关系,而且我到单城上任之后,和他更是没有了直接的利害冲突,为什么还要主动去和他过不去呢?”

  “夏叔叔,现在您和商建超没有利害冲突,不代表以后没有。总有一天,您和他可能会狭路相逢,所以,从未雨绸缪的角度,从现在起,就杜绝了商建超的崛起之路,才会在将来不会被他所害!”施得想起了一个故事,说道,“比如李林甫。”

  第019章尽人事,听天命

  李林甫是唐玄宗时著名的奸相,喜欢玩弄权术,表面上甜言蜜语,背后却阴谋陷害。从他身上创造出来一个词语——口蜜腹剑。在他没有当宰相时,凡被玄宗信任或反对他的人,他总会想方设法结交,等他当上宰相大权在握时,便设计除掉此人。

  在当时,即使是一些老奸巨猾的人,也往往败在李林甫的手下。李林甫善音律,无才学,会机变,善钻营,极有才能,为相十九年,风头无两。

  “你将商建超比喻成李林甫,是不是想说,商建超虽然虚情假意和奸诈多端,但也有可取之处,所以才会官运亨通?”夏游很清楚李林甫的为人,虽然李林甫柔佞,附和帝王,又结交宦官嫔妃,顺风承旨,但李林甫为奸,在于固宠专权而无纳贿及干犯皇权之事,在处理政事上谨守格式,因循法典,又成功地处理了关中粮食的老大难问题,因此李林甫为相十几年,维护了天宝时期十多年的安定局面,也算对社稷有功。

  “是呀,有些人善于玩弄权术,欺上瞒下,但在维持政治平衡上也有可取之处,所以也会深得上面的赏识。但古代和现在不同,古代是帝王的家天下,只需要对皇上负责而不用管百姓的死活,也可以升官。现在是新时期,当官不为百姓利益考虑,只为了一己之私,媚上而欺下,这样的官员,不配为官,更不配身居高位。一旦身居高位,不但会影响官员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还有可能祸国殃民。”施得读过许多历史人物的传记,知道人性之中劣根性是什么,更知道有些奸人当政之后,会为国家和社会造成多么重大的伤害,“正是李林甫的玩弄权术,才让唐玄宗不再处理朝政,埋下了安史之乱的祸根。”

  “安史之乱也不能全怪到李林甫身上,唐玄宗也有责任。”夏花端出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正好听到了施得的话,她不认可施得的看法,就反驳施得,“唐明皇既然能认清李白这个诗人没有政治才华,也一定能看出李林甫身上有可取之处,他重用李林甫,也说明他看重李林甫的为人。李林甫专政十九年,是唐明皇放权的结果,所以,归根结底,李林甫口蜜腹剑也好,欺上瞒下也好,其实他的所作所为,是唐明皇自己的映射。”

  施得睁大了眼睛,不认识一样看着夏花,夏花得意地一笑:“不服是吧?只许你能说会道,就不许我也能口若悬河?哼,告诉你施得,我的本事多着呢。”

  施得服了,嘿嘿一笑,一伸大拇指:“夏花,没想到你还很政治头脑,知道下梁歪必定是上梁不正的原因,不错,所以我才让夏叔叔想方设法阻止商建超的崛起,省得商建超以后成为李林甫一类的大奸大恶之人。可以这样假设历史,如果有人知道李林甫早晚会成为奸臣,提前阻止李林甫的崛起,如果没有了李林甫,李隆基也许不会落一个在安史之乱中被逼退位的下场,甚至也有可能连安史之乱都不会发生。”

  “你这是唯心主义,历史就是历史,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即使假设也无法改变。”夏花对施得的假设嗤之以鼻。

  施得微微一笑:“一个不知道假设历史的人,永远也不会进步。历史就是一面镜子,从中可以看出兴衰的原因,也可以从中学到经验教训,这样才可以避免历史的悲剧重演。夏花,如果你好好学过历史就会发现,每一个朝代在临近灭亡之时,都是奸臣丛生。奸臣丛生的土壤是什么,是皇帝昏庸。但如果皇帝周围围绕的都是忠臣能吏,会不会有机会挽大厦于将倾?”

  “施得的思路是对的,许多政治灾难的造成,就是因为领袖身边有太多小人奸臣的原因,如果提前发现小人和奸臣,将小人的上升之路堵死,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夏游不再多说商建超的事情,大手一挥,“吃饭,吃饭了。野菜馅的饺子,一定好吃。”

  见夏游避而不答他的问题,但却肯定了他的假设,施得就知道,夏游被他说动了,希望夏游真的有机会阻止商建超的崛起,否则如果他对商建超的观察没错的话,商建超日后一定是一个大奸大恶的枭雄。

  而且施得还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任由商建超崛起的话,说不定有一天他会和夏游成为死对头,会成为夏游在竞争一个关键位置时的强力竞争者。以商建超的人品,如果到时他和夏游非要分一个胜负出来的话,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打败夏游,甚至毁了夏游的政治生命也在所不惜。

  施得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当然施得也知道,有时人力毕竟有限,能否阻止商建超的崛起,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小施,来,尝尝阿姨包的野菜馅的饺子,野菜营养丰富,最有利于健康了。”郑雯婷从厨房出来,系着围裙,脸上神采飞扬,“听说你今天去省委,和齐副书记聊得很投机?太难得了,我一直听老夏说,齐副书记不好接近,轻易不和人聊天。你能和他一见如故,连老夏也夸你,说你太有人缘了。”

  施得忍住笑,说道:“不瞒郑阿姨,我不但和齐副书记聊得投机,在回去的路上,我坐了公交车,结果您猜怎么着,我在公交车也遇到一个关键人物……”

  “谁?”

  夏游和夏花异口同声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