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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校对】《命师》
作者:何常在
【内容简介】
铁口直断,点人前程,是为相师。铜口直断,决人富贵,是为运师。金口直断,改人命运,是为命师。
不是算命先生,也不是相面大师,却有断人命运定人前程的高明,施得在命运跌入低谷之时,意外遇到了一名运师,在运师的指点下,青云直上。
人在官场商场之外,无权无势,只是民间一平民,却能呼风唤雨,成为无人知道却又让无数人仰慕的隐形掌门人!
一次生意失败,引出两大世外高人,三大派系利益纠葛浮出水面,搅动四方风云!
第一卷命运法则
第001章高人
“一般人七分命三分运,你怎么会有六分命四分运?奇怪,太奇怪了!年轻人,你的命数不错,是大富大贵的命格!”
才走出回车巷,施得正想回头望上一眼曾经留给他留下无数美好回忆的学步桥和回车巷时,突然,冷不防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施得着实吓了一跳,回身一看,不由顿时愣住——身后站了一个道风仙骨的高人。
单城是千年古城,回车巷是历史文化遗址,但单城却没有利用悠久的历史文化大做文章,旅游一直不温不火,不成气候。
从学步桥向东一转几十米,就是回车巷,如果说单城学步的成语人人皆知的话,那么回车巷的典故怕是知道的人并不多。
现在的回车巷,倒成了算命、看相的江湖骗子聚集之地,窄窄的巷子里坐满了各种装扮的算命先生或江湖术士,摆一块布,支一个幌子,再画上天干地支、乾坤周易,俨然就成了可以一口断人前程一语定人命运的高人。
但大多数算命先生或江湖术士都卖相不佳,要么是瞎子,要么嘴角有一颗痣,要么长相委琐,要么长得五短三粗、马瘦毛长,等等,基本上可以说正常人很少,施得还是第一次见到卖相如此上佳的算命先生。
只不过心情灰暗、人生充满了绝望的施得对高人的卖相并不太感兴趣。尽管说来,身后的高人和大多数算命先生有所不同的是,不但生得人高马大,足足比施得高出一头有余,就是说,至少有一米八五以上,而且还相貌堂堂,是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
一个身高一米八五的五十有余的老头,又有一身飘逸、洁白的太极服,又是鹤发童颜,卖相确实非同一般,他面带微笑,浑身上下散发一片祥和之气,乍一看,和摆摊的算命先生相比,他就是高出至少两个层次的轻易不会出世的世外高人。
只可惜……现在的施得对生活已经绝望,别说眼前的老者说他六分命四分运,就是说他有可以平步青云的五分命五分运的命格,他也不以为然,更何况,他本来不信算命、相面之说。
对一个将死之人,还谈什么大富大贵,简直是天大的玩笑!
“你认错人了。”施得不等老者再说什么,冲他摆了摆手,“别理我,烦着呢!”
“年轻人,请留步。”老者见施得迈步要走,他向前一步,拦住了施得的去路,“我免费给你算上一算,不管对不对,都不收费,你看成不?”
现在正是乍暖还寒的季节,施得穿了一身厚厚的冬装,背了一个看不出颜色的背包,头发乱蓬蓬,胡子三天未刮,眼窝深陷,一脸憔悴……落魄之态,和街边的讨饭者没什么区别。如果说他有什么大富大贵的命,一百个人,九十九个不会相信。
唯一一个相信的人,还是个瞎子。
但高人老者显然不是瞎子,而且双眼有神,尤其是他穿了一身十分洒脱的白色的练功服,在眼下春寒料峭的时节,确实道风仙骨,就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施得却还是不为心动,他不相信卖相好的人就一定是好人,就固执地向右错开一步,让过了老者,很不耐烦地说道:“请让开,我还有事,赶时间。”
老者微笑的表情神秘莫测,轻巧地吐出了一句话:“早死晚死都是死,我只听说有人赶火车,有人赶飞机,没听说有人连死也要赶时间。”
一句话如晴天霹雳,顿时将施得震惊当场!
……一碟花生米,一盘凉拌土豆丝,一盆热腾腾的豆腐汤,外加一碗热辣辣的面条,让施得吃得抬不起头来,满头大汗,全无形象。
一碗香饭店位于距离学步桥不远的丛台路上,是一家老字号饭店,以各种蒸碗和乡土风味著称,每到饭点,从来都是客满。在2000年时人均收入普遍不高的单城,一腕香有这样好的生意,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至于前来吃饭的食客是单纯地因为一碗香的饭菜一绝,还是为了多看一眼号称蒸碗西施的一碗香的老板娘碧悠,就不得而知了。
在一个角落里,老者和施得相对而坐。老者一边欣赏施得狼吞虎咽的形象,一边就着水煮花生米,一口一口地抿酒。
酒是单城特产丛台酒,度数不小,56度,味道纯正,回味悠长,从老者享受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他对丛台酒颇是喜欢。
施得吃得兴起,将一大碗面条汤一口喝光,用袖子一抹嘴巴,双手一摊,很无赖甚至有些无耻地说道:“老骗子,你上当了,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吃你的喝你的,你想怎么样骗我都随便,反正我是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而且……还是烂命,哈哈。”
老者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我不要你的钱,更不要你的命,我要你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施得无谓地笑了,“一个快死的人的承诺,你也会相信?再说,你就算信了也没用。人死话空!”
“相信,不相信你的话,我也不会闲着没事请你吃饭。你既然口口声声说要死了,怎么吃起饭来,还吃得这么香?”老者老神在在,似乎吃定了施得。
“虽然我是快要死的人了,但当个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施得抹了抹嘴巴,又将茶水抹在头发上,用手当梳子理了一遍头发,才说,“老骗子,我实话告诉你,我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又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天生的唯物主义者,从来不相信什么算命相面一说,更不相信什么命格之数,你不用白费心机骗我了,什么七分命三分运,什么六分命四分运,我统统不相信,就是你说破天,我就一句话——迷信!”
被施得骂成老骗子,老者毫不生气,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有些事情你信不信,都真实存在。几千年前,老子说,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几千年后的今天,科学证实,宇宙之大,无边无际。分子里面有原子,原子里面有质子,比质子还小的微粒还有什么?你是名牌大学生,说说为什么?”
施得震惊得目瞪口呆,一脸难以置信地望向了老者。
如果说早先他被老者一语道破秘密,说出了他将要不久于人世的真相,已经足够让他震惊了,但他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还是不相信老者的命格之说。之所以跟随老者来一碗香吃饭,就是抱定死也要当个饱死鬼的无赖想法,才不是真的相信了老者是什么世外高人。
但当老者从老子的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引申到现在科学的实证,他确实惊呆了,不得不说老者的解读非常贴切并且精彩,让他这个下江复旦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也不得不佩服几分。
“老骗子,你到底是什么人?”施得说顺口了,开口还叫对方为老骗子。
“我不是老骗子,我有名有姓。姓何名子天,你可以叫我何爷。”老者又捏起一粒五香花生米,捻了皮,慢慢地放到嘴里,一边品味花生米的美味,一边眯着眼睛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施得,施舍的施,得到的得,意思就是不想施舍只想得到,从来不做无利可图的事情。”施得嘿嘿一笑,“老骗……不,何爷,饭也吃了,话也谈了,是不是该各走各的路了?”
“你就一点儿也不关心我怎么看出了你是一个快死之人?”何子天又将一粒花生米放到了嘴里,难得他一把年纪了,还满嘴好牙,能吃得动五香花生米。
施得早就注意到何子天酷爱花生米的嗜好,他先要了一盘水煮花生米,似乎又觉得不够,叫过了一碗香的老板娘碧悠,点名要了一碟碧悠亲自炒制的五香花生米。
吃饭期间,何子天除了吃了两种不同的花生米之外,就喝了小半瓶白酒,其他东西,未吃一口。对于施得点的酱牛肉,更是看也未看一眼。期间,施得还假装客气地为何子天夹菜,何子天虽然没有推辞,却悄悄将放了肉的盘子推到了一边。
施得看得清楚,只当何子天假装清高,连肉都不吃,不过他却没有多想,对他来说,世间的事情已经无可留恋,何子天到底是高人还是骗子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区别,反正他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又身无分文,谁能骗他什么?再说他连死都不怕了,还怕别人骗他?
笑话。
不过在一碗香的老板娘碧悠亲自为何子天端上一碟花生米时,施得的眼睛还是亮了一亮。
单城自古出美女,此话不假,单城女子,皮肤白皙,身材匀称,既有小家碧玉的温婉,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碧悠是不是单城女子不知道,她身高足有一米七一,穿了一双平底布鞋,走路的时候轻巧无声,她从施得的身后走来,直到施得鼻中嗅到一股异香,他才意识到背后有佳人走近。
一回头,却没有看到碧悠的正面,碧悠的步子太快,错过了施得的回头,她将一碗花生米放在何子天的身前,微一点头,就又聘聘婷婷地向前迈步,只留给施得一个袅袅娜娜的背影。
碧悠穿了一身裙装,腰细、臀宽,弧度完美而诱人,蓝底白花的裙装,微泛红色的上衣,衬托得她整个人如一朵亭亭玉立的紫罗兰。
有些女人美在局部,有些女人美在整体,如碧悠一样只凭一个背影就让施得已经枯竭的心田泛起波浪的超绝之美,十分少见。
第002章命格之数
女人……施得心中泛起的波浪之中,更多的是苦涩,女人是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生物,最让人爱又最让人恨,他落到今天的地步,全是因为一个女人!
想到伤心处,想到痛苦的往事,想到害得他走向绝路的黄素素,施得突然伸手从何子天手中抢过一杯白酒,一仰脖,一饮而尽。
“咳,咳……”喝得急了点,一大杯三两的白酒一口喝下,呛得他满脸通红,咳嗽连连。
“何爷……你到底是什么人?”施得收回心思,不再回想痛苦的往事,反倒对眼前的何子天多了兴趣,当个饱死鬼是不错,还要再当一个明白鬼更好。
“你看我是什么人?”何子天捏起一粒花生米,放在了施得的面前,“来,尝一尝碧悠的手艺,她炒制的花生米,全单城独一份,不,应该说全天下独一无二。”
“花生米又叫长寿果,多吃可长寿。”
施得大笑,笑声中是说不出的悲壮和苍凉:“何爷,你对一个快死的人说长寿,不觉得太没人性了?”
何子天却不笑:“你不是不信算命、相面?”
“是不信,但现在正好有闲了,听你随便说说也行,就当听个乐儿。”施得身子向后一靠,嘿嘿地笑了起来。
“你不急着去送死了?”何子天又小口抿了一口酒。
“不急,不急,早死晚死都是一死,我忽然想听听,何爷你是怎么一眼看出了我是一个快死之人?是不是我的面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死’字?”施得是不信相面、算命之说,但他还算对传统文化有一定的敬畏之心。
“我不是算命先生,也不是相面的老骗子,我研究的是人的命格之数。”何子天郑重其事地说道,“或者说,是命格之术。”
施得惊讶地问道:“命格之数……是什么?”
“人人都有命数,命数,就是命定之数。命定之数,也可以称之为命格之数。”
中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的花纹玻璃落在何子天的头上,就如一团火焰在他花白的头上跳跃燃烧。不知何故,一瞬间施得的心境莫名沉静了许多,心中的烦躁之意也减轻了不少。
也怪了,从一开始他觉得何子天是一个老骗子时起,他就莫名觉得何子天有亲切之感,好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当时他以为是错觉,但在接受了何子天的邀请来到一碗香吃最后的午饭之后,他越来越觉得何子天在神秘莫测的背后,不是什么江湖骗子,也不是算命先生,反倒像一个慈祥、亲切的邻家长辈。
或许是何子天慈眉善目的卖相欺骗了他的眼睛,也或许是何子天掩藏太深,对他似乎确实并无所图,让他放松了警惕。总之施得现在虽然还心存必死之志,却已经不再焦虑不安,而是想听听何子天到底想对他说一些什么。
“和命格之术相比,算命、相面只不过是细枝末节,是命格之术中最浅显的部分。而且现在大街上摆摊算卦、相面、测字的瞎子跛子,就和你说的一样,都是骗子,真正的高人,哪怕是算命、相面的高人,也轻易不会给人算命、相面,所谓天机不可泄漏,哪里有靠泄漏天机讨生计的道理?泄漏天机,必遭天谴!”
见何子天越说越是玄乎,所谓玄之又玄,妙不可言,施得反倒感觉心中有一根弦被拨动了,现在别说想去死了,心思全被何子天的话吸引了。人人都对玄妙的事情感兴趣,施得也不例外。尽管他已经被悲惨的命运折磨得不再相信奇迹,却还是想听听命格之术到底是什么神奇之术。
“我就不明白了,何爷,你叫住了我,说破了我的命,不也是泄漏天机,你就不怕天谴?”施得可不是关心何子天,而是想问得何子天哑口无言。
何子天用筷子夹起一粒水煮花生米,扔到了嘴里:“我泄漏一句天机,吃十粒花生米,就可以化解天谴。”
如此说法闻所未闻,如果天谴这么轻易化解,就不叫天谴了,施得自然不信,嘿嘿一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请何爷继续赐教。”
何子天不理会施得轻描淡写外加嘲讽的语气,继续吃他的花生米。
“说到现在,你肯定还不明白到底什么是命格之数?”
“我连算命、相面都不明白,就更不明白命格了。既然人的命运都有定数,那么岂不是说人生的奋斗就没有意义了?”施得24年的人生充满了一般人想像不到的离奇和变故,他对命运的理解,比大部分人深刻多了,甚至可以说,他比活了50多岁的老人对人生的理解还要深刻。
施得出生在中部平原的一个小县城,父母都是教师,家境十分殷实,一家人和和美美,生活平实而幸福。
但平静的生活在他三岁那年,被意外打破了。
三岁时,父母离婚了。离婚原因不明,离婚后,施得跟了父亲,母亲回到了生她养她的下江市,从此和施得天各一方,再也没有回来见施得一面。
五岁时父亲娶了继母。
继母对他还算不错,视他为亲生,而且为了照顾他的感受,继母还决定不要孩子。
施得和母亲分开的时候才三岁,对母亲没有太深的印象,而继母待他如亲生,他就一心将继母当成了亲妈一样。本以为幸福生活会因为一个善良的继母而继续,结果八岁时,父亲又意外失踪了。
有人说,父亲是去下江找母亲去了,也有人说,父亲去了京城,寻祖认根去了。但究竟真相如何,施得八岁的年纪,当然不可能想得明白,而且在他幼小的记忆中,从未听过父亲母亲说起过他们的原籍。
他一直以为父母就是小县城土生土长的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