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平常在外面没少跟人打架,家里备医药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江景昀取来药箱,看了一眼里面装着的用药,还挺齐全。
他拿出一瓶碘伏、一团干净的棉花还有纱布,翻了翻还找出了两个小镊子。
把小镊子过酒精消过毒后,江景昀看了眼林慕年:林慕年乖乖地配合着他的动作。
血差不多已经凝住了,只是混在其中的细小沙粒,因为没及时冲掉,都跟伤口粘在一起了,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
来就娇弱,白皙细腻的肌肤就跟豆腐做的一般,手臂除了血肉模糊的擦伤意外,还有看着就很严重的大面积淤青。江景昀稍微检查了一下伤口,确定没有伤到筋骨后,这才拿着一个小镊子聚精会神地挑出那些小沙粒。过程中难免会重新触碰到伤口,疼得让林慕年憋出了眼泪花儿来。
原本他想着忍忍就过去的,可实在太疼了,稍微碰一下都能激得他不住颤栗。
余光瞥见林慕年蹙着眉头紧咬住下唇,眼睛也红红的,额上的碎发被冷汗浸湿,表情一副忍痛到极致的模样,原本想趁机报复的江景昀,不由自主地又将动作继续放轻了一些。
"
实在觉得痛就叫出来吧。”别等会儿又把嘴唇给咬伤了。
林慕年这才没忍住闷声哼了出来,碰一下哼一声,带着些压抑和痛苦,配上那软软的声调,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江景昀莫名感觉到有一阵躁意在心头蔓延开。
等终于帮他处理完了手上的伤后,他又让林慕年把受伤的那条腿在沙发上放平,拿了把剪刀把裤腿剪开。
同手臂一样白皙的腿被砸出了一大片淤青,就伤势而言,由于有了一层裤子的保护,倒是没有出血的地方。就是膝盖擦破了一点皮,虽然也被淤青占领了,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
“这些淤青的地方得搽药油,还要用力气推开才能早点好。既然你还有一只手能动,就自己处理吧。”
说着拿了瓶跌打油给他。
林慕年抬眸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抿抿唇,还是接过了药油,用一只手艰难地开瓶盖。
江景昀瞧着他这样,默不作声地把药油瓶拿了过来,拧开瓶盖后,和他说:
林慕年伸手用掌心接了点药油,对着自己惨不忍睹的膝盖,闭了闭眼睛,一副壮士断腕的决然模样,把手按在了膝盖上!
突然的疼痛刺激触发了膝跳反应,不受控制地踢了出去,直接踢到了江景昀身上。
不重,但是在他纤尘不染的校服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印子。
江景昀盯着衣服上那一小块黑印子,额头青筋跳了跳,几乎是磨着后槽牙说出:
洁癖的他忍受不了白衣服上沾了污渍,就跟吃菜磕到了花椒一样令人难受。林慕年自知做错事,连忙举起手来,态度诚恳地认错:
江景昀皱了皱眉,只能把校服外套脱下,只剩里边儿一件短袖。
林慕年心虚的低头抹药,一碰就疼,让他都不敢用太大的力气。
瞧他上点药都磨磨蹭蹭的,需要用力揉散开的药油,也只是被他在表面抹了一层。江景昀捏了捏眉心,都快给他看出强迫症来了。
“你当是往烧烤上刷油呢就你这样弄,淤血能化开才怪。”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然后往手里倒了点药油,蹲下身子,用另一只手固定住他的腿,然后快准狠地盖向他的膝盖,使劲儿一揉。林慕年迟钝了半拍,下意识骂了句脏话:江景昀顿时黑了脸:
同时手里力气不减,又用力揉了一下。
脏话就在嘴边,林慕年颤抖着唇瓣,硬生生忍住了。
“我骂我自己你能不能轻点儿啊,真的很疼江景昀:“不用力把淤血推开,等到明天情况会更严重,你忍一下。”娇气的地“哦”了一声,之后咬紧牙关,忍痛忍得小脸都白了。
江景昀抬眸瞧见他蓄满眼泪的眼睛,还有脸上清晰可见的泪痕,不由说:“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爱哭。”
被凶了要哭,遇事儿了要哭,疼也要哭。跟水做的似地,又娇气。
哪里还有一点恶霸的样子。
林慕年抽抽搭搭地吸了吸鼻子,小奶音里透出些沙哑鼻音和明显的哭腔:""可是就是很疼嘛,哭又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k30k
可怜兮兮的。江景昀不自觉感到心软,抽了几张纸递给他:
语气里都带,上了一些连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温柔。
林慕年摊开手:“都是药油,熏眼睛江景昀抬手帮他把脸上泪水擦掉,略有些别扭地说:“你别再哭了。”
林慕年眨了眨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滴泪珠呢,转瞬间就破涕为笑:
“少自我感觉良好了,我是看你哭的烦人影响我心情。”江景昀皱了皱眉,撇开视线不去看他的笑眼,耳尖又悄悄红了。:
林慕年知道他这是难为情了,也不戳破,傻傻地嘿嘿”笑,跟个憨憨似的。
或许是因为得到了一颗糖,所以让他暂时忘记了疼,之后江景昀再怎么“蹂躏”他的腿,他都没再哭。
顶多是忍不住了哼几声。
结束了之后,江景昀把东西都收进了药箱里,说:
林慕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不知不觉已经快到零点了。
“我家这边的路段有点偏僻,现在这个点儿在外面很容易撞到坏人的,上周附近就有个人在回来的路上被抢了,而且身上还中了一刀。总之,这个点你一个人回去很不安全。”
见他没说话,林慕年又继续说:“反正我家现在就我一个人住,也有多的房间,你就在这儿住一晚上,等明天天亮了再回去吧
“不用。”江景昀言简意赅地拒绝了他的好意。
林慕年抿唇,犹豫了一下,又可怜兮兮地说:厅里过夜。”
江景昀也没说好与不好,将东西收拾完物归原处。
正当林慕年以为他不会答应自己这个略显过分的要求时,只见他走了过来,一言不发地弯身,又将他从沙发上抱了起来。林慕年双眸微微睁大,意外又惊喜地微翘起唇角,连忙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笑嘻嘻道:
江景昀被他直白的话语惹得有些不自在,眉头微蹙,面上仍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别想太多,我只是顺手。”免得回头在客厅里着凉感冒加重伤情,还要赖到他头上。
他只是想一次性解决这些麻烦源头而已。
他身上有好闻的味道,林慕年也不介意他的冷淡,很自然地将脑袋靠在他的颈窝间,和他贴贴。昀不喜欢和人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但奇怪的是,他并不反感林慕年的撒娇亲昵,下意识里还有点喜欢所以,并没有制止他的行为。快到房间门口的时候,林慕年又抬起头来看着他,软软地说:
“说。”江景昀没什么表情变化地应了句。
“我身上的衣服都脏了,睡觉前想洗澡换一下衣服。”
林慕年小心试探:“但我手脚又不方便,你能帮我一下吗”江景昀眉头跳了跳,敛眸看向窝在他怀里小心翼翼地旬问他意见的家伙,已经无语得没脾气了:林慕年,你当真就没有一丁点的防备心吗“
好歹也是个omega,难道就不清楚自身的特殊性吗随意让一个成年“beta”留宿也就算了,现在还让他帮他洗澡换衣服,这么明显的暗示,要换成别人,他现在早就被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我只对你没有防备心。”林慕年很认真地说。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让江景昀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又出毛病了。
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乱撩“林慕年无辜地眨了眨眼,瞥见他红红的耳朵,随即勾起一抹坏笑,凑近他:不是说明,你被我撩到了”
说完,还恶作剧似地往他耳朵上轻吹了一下。江景昀又一次羞恼地瞪他:
“在呢。”林慕年乖乖应声。
对上那双清澈的圆眸,江景昀顿时又说不上来话了。
良久后,才憋出一句:
才刚表完白就这样乱撩捉弄他,是觉得自己不会对他怎么样就敢这样胡来吗
如果是的话,那他也不介意用实际行动给他上一堂课,让他知晓一下人心的险恶。林慕年非但没有被吓到,甚至有点小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