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攸宁的话被堵在喉咙,她从未见过淑慧长公主这般模样,她的阿姐最是端庄知礼、温柔自持,可如今却满是迷茫与恐慌。
“阿姐……”
淑慧长公主抬手,示意她别再说下去,“苏思朗不重要,只要苏家识时务便可。”
“苏思朗是不重要,可阿姐重要。”贺攸宁拉起淑惠长公主的手,“阿姐为何要妄自菲薄,阿姐的聪慧胜过世家大多数的男子,怎会是无用之人,只是阿姐却被眼前迷局所困。”
淑慧长公主抬眼看她,眼中满是困惑,迷局?
“阿姐饱读诗书,学问并不在大皇兄之下,若只是困于后宅之内岂不是白白浪费一身本领,眼下便有一事需阿姐帮忙,只是不知阿姐是否肯。”
淑慧长公主手不自觉攥紧,整个人好似坠入贺攸宁的眼底。
贺攸宁从泮婳殿出来长舒一口气,淑慧长公主这边已安排妥当,只是不能就这样便宜了苏思朗,得想个法子好好整治他。
此刻距京都几百公里外的原城,温应淮一行人被拦下。
作者有话说:
家属要干坏事了
第53章
“赵公子,不是我们不放你们商帮过去,按着规矩商帮出行是要到各州府登记的,您明明是要南下,如今却要北上,这样不合规矩啊。”
原城的官兵嘴上说着为难,手却摊开做着手势,这是要钱打赏的意思。
温应淮在外多年,对这些人的面目都有了解,使了个眼色让手下拿来钱袋递于那官兵。
官兵手中掂量着,刚想放行又被人叫了过去耳语几句。
温应淮瞧着,心中莫名升起不好的预感。
再回来时,官兵脸上已没了之前戏谑的神色,甚是不耐烦,将手中的钱袋扔了回去,“你们快走吧,没有通行令寸步难行,从哪来便回哪去。”
温应淮觉得此事蹊跷,商帮出行是要通行令没错,但往往是拿了钱便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未出现今日这般拿了钱还要还回来的情况。
罢了,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温应淮向手下摆了摆手,示意商帮众人不必跟着,他先行一步赶往京城。
可却被官兵拦住,“都说了不能北上,你听不懂话?”
温应淮的手下早忍不住,冲上前去质问道:“商帮原路返回,只我少主一人北上也不可么?”
“你家少主也是商帮人,既是商帮之人没有通行令同样不能随意走动。”
这话便是强词夺理,商帮出行的通行令是为了防止出现商人误国之事,好叫这些人心里明白朝廷知晓他们的动向,行事之间也能规矩些,但万万没有禁止商帮之人出行的道理。
眼见着官兵是铁了心不愿放他们去京都,温应淮带人转身离去,临走前回头望了一眼,那官兵正弯着腰同什么人复命。
温应淮心下了然,京中定是有人不愿让他去,想拦住的不是赵归,而是温应淮。
知晓他的真实身份还要拦着他,此人显而易见便是卿嘉述。
“少主,我们大可换一条路,陆上行不通便走水路。”
“罢了。”去了京都也不过是遭人白眼,与现在又有何区别,他一介商户,终究是妄想。
贺攸宁也没闲着,第二日便拉着卿嘉述去那巷口等着,今日苏思朗当值,定是没时间来这儿。
等了许久,那门才开,走出一丫环打扮之人看着四下无人,才向后招手,从门内走出一女子,弱柳扶风之姿。
贺攸宁打量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这女子与淑慧长公主完全不同,原来苏思朗喜欢这般小鸟依人的女子。
贺攸宁转头想说什么,却瞧见卿嘉述望着那女子有些出神,贺攸宁看了看卿嘉述又看了看那女子,“怎么?”
卿嘉述摇了摇头,“我总觉得在哪见过她。”
两人偷偷跟在主仆二人身后,见着她们进了一处药房,卿嘉述恍然大悟,这才记起那女子是谁。
此人姓于,从前也是一小世家出身,于家依附阮家,牵扯进鸣山书院一事后,家中男子要么流放要么斩首,京中很久没听过于家的事,没成想从前于家的小姐竟落得如此地步。
“于家小姐?”可贺攸宁怎么从不记得于家有位小姐。
“是一妾室所出,甚少出门,不过从前阮家那位小少爷对她不一般,曾闹出不少事,我这才记得。”
卿嘉述皱着眉头,苏家在阮家一事上浇了不少油,这于家小姐转眼便忘了阮小少爷对她的好,投进苏思朗的怀抱。
怎得又扯上从前之事,贺攸宁叹气,“她好歹是世家出身,怎会糊涂至此想着去做他人的外室?”
卿嘉述垂眸,于家已无男丁,从前的闺阁娘子便要独当一面,女子比男子活得艰难,若是走投无路于小娘子所选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