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攸宁被她的话逗笑,“若这寺庙这般灵,那岂不是人人只要去庙里拜一拜就成,不过是哄人的话罢了。”
淡竹却不这般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是没问题,公主还是戴着吧,就当图个安心。”
此次江宁之行凶险,淡竹心中总不放心,贺攸宁也清楚,想了想便随着她戴上。
许是因着连日奔波的缘故,贺攸宁今日觉得极累,早早便休息下,卿嘉述此刻正得了消息要与她商谈,见淡竹守在门口还有些吃惊。
“你家主子今日这般早便歇下了?”
淡竹掩紧门,睨了他一眼道:“主子今日身体不适,早早便休息了,若是卿大人着急,奴婢这就进去将主子叫醒。”
说罢,作势就要推门进去,却被卿嘉述拦下,“罢了,她不舒服那便歇着,这些事由我来处理也是一样的。”
卿嘉述摸了摸鼻子,踌躇着要不要说出口,纠结许久才道:“那让你家主子多喝热水,平日注意身子。”
他以为贺攸宁来了葵水,思索半天想着应该是这般养着的,可淡竹听了此话却撇了撇嘴,主子身体不适连个行动都无,只知动动嘴皮子,这叫什么男人。
被冤枉了的卿嘉述完全不知淡竹心中对他的指责,相反往回走的路上想起自己说的话便暗暗点头,盼着淡竹能说给贺攸宁听,好叫她知道自己甚是关心她。
淡竹果真未辜负他的期望,第二日贺攸宁一起床便听见她念叨昨日的事。
“要我看,卿大人是个不会心疼人的,听见公主不适,连探望都不肯,只会吩咐人,难道没有他的吩咐奴婢便不会照顾公主么,什么都由奴婢来做,还要他作甚。”
贺攸宁不知淡竹怎的说出这般长篇大论,不由问道:“人家出于关心说一句听着便罢了,他做与不做又有何妨,左右不是我的谁还能强求他对我好么?”
淡竹心中嘟囔,怎么不是谁,卿嘉述名义上还是公主未来的相公呢?可不得要求高些,公主倒也心大,竟一点也不在意。
转念一想,倒同情起卿嘉述来,贺攸宁好像是未开窍的模样。
贺攸宁今日总觉得卿嘉述很是怪异,站在她身边扭扭捏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好现开口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若有话便直说,何故如此作态。”
“若你是关心我的身体,那早好了。”
卿嘉述的脸顿时红了起来,支支吾吾道:“这话怎好说出来?”女儿家的葵水那是极私密的事,她怎能如此大大咧咧在他面前提起。
贺攸宁只觉莫名,这何有不能说的,难不成他还讳疾忌医?当即变要开口劝劝他有病还是早些治为好。
“身体偶感疲惫是常事,这有何可遮遮掩掩的,若你今后得了病可要及时就医才好,以免一拖再拖,耽误了时辰便更严重了。”
贺攸宁此话说得语重心长,深怕眼前这位前途大好的卿大人一个没想明白拖垮了身体。
卿嘉述此刻也反应过来,合着是他理解错了淡竹的意思,哪里是什么葵水,可有不好开口解释,只好一个劲地点头缓解尴尬。
见他似乎听进去了,贺攸宁才放下心来,开口问他昨夜是否有什么急事。
卿嘉述巴不得此刻转移话题,急忙将得到的消息说出。
他派人调查卿西林盗卖官粮之事,却意外得知卿西林的买家皆为同一个,那便是良家商帮,但可疑的是,就在这里。
大昭朝的所有商帮皆要登记成册,可在登记册上却并无良家商帮,据调查的人说,这良家商帮行事颇为诡异,不知成员几何也不知主子是谁,个成员之间互不相通,仅凭信物知晓对方身份。
这样的一个商帮看似无组织却又有着严密的等级,不似其他商帮主营一行的规矩,良家商帮涉及各行各业,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他们不能卖的。
商帮内部便由所卖的东西划分等级,等级越高,所能卖的东西便越不受限。
传闻良家商帮行走于灰色地带,虽不敢干杀人放火的极恶之事,但为着想要的货物却能靠着牺牲商帮内部某些人利益扰乱市场价格之事。
良家商帮也不似其他商帮有明显的商帮旗帜,如今也不知该如何去寻这帮人。
“所知虽不少,但想找到人却难,如今我已派人四处搜查,看看哪里的市面上多出米粮。”
大量的粮食屯在手里也是无用,这些人一定会倒手,只是粮食之物若是倒卖实在明显,这些人不会不知,正应如此才更觉奇怪。
贺攸宁心中有一人能帮上忙,可看着面前的卿嘉述却有些不敢说,只因他先前表现实在异常,真让她害怕是否是身患何病却强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