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心中顾虑,我以皇室的身份起誓,绝不会做过河拆桥之事,待事成之后,你与部下性命我皆可担保。”
如今形势一转,明明身陷囹圄贺攸宁却能占据上风,贺晋倒成了被动的那个。
对于贺晋而言,皇室的身份甚是不一般,贺攸宁能以此起誓便是拿出了十足的诚意。
“与卿家的往来一向都是扶伯做主,凭证皆在他那儿保管,等我问过扶伯再与你相商。”贺晋总觉卿家下一刻便要到了,事情办得越快越好,此刻已是等不及径直走出门去寻扶伯。
许是心急,留着贺攸宁一人在此处也无人看着。
确定脚步声渐远,贺攸宁才起身四下打量这房间。
说是房间,不过是在石壁上凿出的小石洞,瞧着屋内物品摆放似是主人在此生活多年,恐怕这便是贺晋的老巢,难怪这些年遍寻不得,原是躲在深山之中。
虽说是个石洞,但瞧着布置很是精致,想来是花了一些功夫,只不过对于贺晋这样曾为王子王孙的人来说怕是活得甚是痛苦。
似有脚步回荡的声音,贺攸宁赶忙回到原位坐好,进来的正是贺晋与那扶伯。
贺晋不知和扶伯说了些什么,看着二人脸色许是未能达成一致。
贺攸宁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她想起曾经梁王身边有一谋士便是断指,以他的谋略一想便知这是贺攸宁撺掇的,自然不会轻易松口。
但这便是贺攸宁的计策,这些年贺晋有扶伯这样的谋士在身边也未能成什么事,就足以见贺晋实在不是做大事的人。
扶伯这么多年下来不可能不知,但贺晋毕竟是旧主留下的唯一血脉,他只能尽力护着。
可贺晋自大,这么多年被压着恐怕早生怨言,此事便是最好的催化剂。
贺攸宁装作什么也不知,问道:“可拿到了?拿到便尽快回到江宁才是。”
贺晋皱眉并不瞧她,只听见她甚是惊讶地说到:“这般简单的事竟也办不成么?这里是你的地方,由着你说了算,莫不是还得看他人脸色。”
“公主不必拿话挑拨我与小王爷。”扶伯语气甚是不善,他与贺晋不同,贺晋对贺家还有感情,但他却连皇室一同记恨着。
这样的恨意,不比对卿家的少。是以,对他而言,若是能拿贺攸宁同皇室谈些条件是第一选择,若是不行,便当场杀掉最好,还能振奋士气。
至于卿家,他可不放在眼里,等天下都到手还怕除不掉一个卿家么。
“老奴与小王爷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公主插手,公主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贺攸宁却笑了笑,“本公主与贺晋说话,还轮不到你来插嘴,人生在世需得摆正自身身份才好,梁王故去这么多年,若是知道身边旧部仗着旧日情分欺负到主子头上,怕是难以瞑目。”
“你……”贺攸宁牙尖嘴利,一番话惹得扶伯气愤非常。
此话并不算高明,明晃晃的挑拨离间,扶伯自然不会觉得贺晋会听进去。
但偏偏适才贺晋被他驳了一通已是不满,此刻听到耳边哪能静下心来想,即便知道贺攸宁是有意为之,也听进一两分。
不知哪来的一股劲儿,贺晋此刻偏就犟上,当着贺攸宁的面便让扶伯将与卿府的凭据拿出。
扶伯听了这话呆愣许久,许是没想到贺晋怎么就不肯听他的劝,一瞬间便像是失了精气神,一下苍老许多。
贺晋说完并不后悔,看着扶伯半天不动弹,又催促他快些,见他还是没有反应,便自顾自转身离去,等回来时手上便抱着一叠纸张。
“不可啊,小王爷!”扶伯还想拦着,“若是给了她,那岂不是白白布局将她捉住,小王爷还看着长远的,等皇位在手,何愁除不掉卿家。”
贺晋根本不听,皇位他本就不想要,那是他父王的心愿,与他又何干呢,这些年他只想回到京都,去母亲坟前磕个头,不再东躲西藏度日。
待江宁一事解决,卿家除去,他便能了了心愿。
拉扯之间,贺晋一个没收力便将扶伯推倒在地,扶伯倒地后许是知道自家主子心意已决,一时间心如死灰瘫倒在地久久不再起身。
贺攸宁手握几叠账本,里面密密麻麻皆是卿家这些年受贿的证据,足够治卿二老爷父子之罪,甚至就连卿国公都不能幸免,卿家之事如此便要真正迎来了结。
“账本我要拿走,但卿嘉述我也要带走。”
作者有话说:
周六周日简直是我的受难日,开不完的会,今天来晚啦。
第42章一更
贺晋皱眉,“这便不用你担心,你只需办好手上的事情,我自然能保证他二人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