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教师做出结论,“不然早晚要被这一切耗死。”
众人纷纷赞同。但是巴里的秘密近在咫尺,现在离开似乎实在有些可惜。
“要不看看床下面?”马提小心翼翼地提议,“你们城里人似乎都很喜欢在地板里藏东西。”
塔拉瓦走到屋角,一把掀起那张薄木板搭成的床铺。
一个地洞豁然出现。
“我说什么来着……”马提嘟囔着。
地洞很窄,以巴里高大的体型来看,他应该很勉强才能把那身壮硕的肌肉全塞进去。
但对于马提来说则不成问题。他猫下腰钻了进去。下面没有灯,也没有迷雾间隙散发出的微微光亮。但他在黑暗中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下面有什么?”
“一个传送法阵,”他回答说,“这还有一卷羊皮。”
他挥手把那卷羊皮扔上去。
吉哈提皱起了眉头,他很反感给动物剥皮的行为,但还是捡起羊皮展开。
发黄的羊皮上环绕着黑暗勾勒着复杂的纹路,纹路中间是几行古桑索尔文书写的语句。使用这种文字是每个教师必修的课程,用来记载帕维特拉颁下的每一道圣谕。
“上面写着什么?”塔拉瓦凑过来,但他看不懂古文字,那些复杂扭曲的字体让他很不舒适。
“是一条约定,”教师说,“是阿特迦尔颁下的神谕,也是祂和信徒之间的契约。”
“类似于不能吃肉那种的吗?”
“阿特迦尔并没有规定信徒的饮食,”他说,“他索要的是逝者的血肉与灵魂,而相对应的,信徒可以使用来自深渊的黑暗。”
“索要?”马提从地洞中探出头来,“巴里说,“深渊之主会照顾信徒的灵魂。”
“这里并没有规定阿特迦尔必须要做什么,”吉哈提说,“祂只是‘拥有’他们,深渊之主有权按照自己的想法,对这些灵魂做任何事。”
马提回忆起自己在夏哈尔听到的那声呼喊。所以茱蒂遭遇了什么?他想起外面那些臃肿诡异的怪物,脸上不禁写满了忧郁。
“下面还有别的东西吗?”
“墙上还画着点东西,”马提说,“像是一副地图,你最好亲自下来看看。”
教师钻进狭小的地洞,下面的空间还算宽敞。泥土墙壁上用粗线条勾勒出桑索尔的版图,上面沿着永恒之河标记出城市和乡村。
“这是什么地方?”教师指着远离河流的一个地点。那里处于茫茫沙漠之中,本应空无一物,却画着一个三角形标记。
马提茫然地摇了摇头。
虽然不抱任何希望,吉哈提还是问向头上的二人:“你们谁去过沙漠?”
“我,”塔拉瓦说,“沙漠中有阿特迦尔的神殿,我就是在那里‘转化’的。”
教师立刻了然于心。
“所以阿特迦尔还有另外两座神殿,”他指着地图上的印记说,“一座在夏哈尔的群山之下,另一座则在帝都旁的海底深处。深渊之主被驱逐已经过了一千年,我们对此竟然一无所知,真是太可悲了。”
塔拉瓦试图回忆他在神殿中的经历,但是除了晕乎乎的传送以外,他并未能想起任何有用的事情。神殿究竟有何用途?谁也说不上来。
马提回想起他在世界的缝隙中听到的景象,突然觉得自己变聪明了:“黑暗进入我们的世界需要经过某种信物,”他说,“海里的光源可能就是通过信物过来的!有了那个我们就能前往深渊了!”
弗拉维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所以我们还是分头行动,”吉哈提开始发号施令。“你们两人一个去海底看看,另一个去夏哈尔,而我们则去看沙漠里的那个。”
塔拉瓦的精神一阵恍惚,几天前他还在追杀这个教师,现在却不由自主地接受了命令。他究竟是哪个神明的信徒来着?
“如果我们都活着,”教师对马提和塔拉瓦说,“我们在瓦萨哈会面,相信对你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弗拉维乌斯这才想起来,他似乎还有仇要报。但现在并不是时候。他只能呲牙咧嘴地看着二人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