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勇不顾本地居民“施放喷筒、火罐,焚烧民房,烟焰蔽天。wkhydac.各路兵勇并力攻击,枪炮齐施,刀矛并举”。又“决安乐破水溺之”。太平军拚力抵御,势渐不支,遂突围而出,在激战中一名监军阵亡,丹陵桥一谭家村会战,赖汉英寡势孤,被万余名湘勇包围攻击,死伤和溃散超过千人。赖汉英仅带八百余人追上杨秀清的大队。
这时,清兵各部也在向长沙靠拢。湖广总督徐广缙也亲自带了两千湖北绿营,到长沙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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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熊已上路
9月3日,道光帝收到了湖广总督徐广缙的奏折。徐广缙在奏折中讲了三件事:
其一,经过他徐广缙的精心布置,现在已将“发匪”包围在永兴附近,发匪前有坚城,后有追兵,覆亡指日可待(此奏折发出时太平军主力尚在永兴)。
其二,保举湖南提督杨芳,剿匪有功,应该恢复他的“果勇侯”爵位,杨芳的爵位在鸦片战争后兵败被夺。保举广西提督向荣,剿匪有功。湖南宝庆兵备道曾国藩,知县江忠源等,兴办团练,全力剿匪,一并保举。同时弹劾湖南巡抚骆秉章,畏敌如虎,困城死守,友军坐视有军被围而不救。
其三,湖广前年为战败买货的货款付了大头,去年又要补朝廷的亏空,钱粮已经告急。请朝廷速速拨予粮草。
“好个尽数包围。数万奸匪,荼毒千里,杨芳、向荣素手无策。逆匪自窜湖南以来,势甚彪悍,连陷数城,固由土匪到处勾结内应。何以各州县地方官兵既不能事先侦缉,又不能婴城固守?发匪作乱半年有余,历次奏报军情,不过派兵尾追,并未迎头截击,出奇制胜,所谓调度者安在?徐广缙筹办防堵,为日已久,何以地方文武毫无布置?遇贼扑城,竟不能相持数日,以待外援耶?!现在,贼已越过永兴,势将下图衡郡,竟图长沙,似此夔延滋扰,何所底止?!徐广缙,杨芳,向荣当合力景从,全力剿办,若事不靖,当一体捕拿问罪。”
道光并不是傻子,他一眼看出其中关窍,对湖广剿匪的臣子们下了最后通牒。
他口头说完,侍奉的翰林已经把这一段话记了下来。道光盯着穆彰阿说道:“就照这个意思,拟旨吧。”
穆彰阿不敢多言,低头领旨。
“朕倦了,没事就散了吧。”
“奴才有奏!”说话的,是总理万国事务衙门协办大臣耆英。
“启禀皇上,罗刹……俄罗斯送来的照会,该当如何答复。已经拖了一个多月了,再拖下去,恐怕日久生变。”
在七月中旬的时候,在京师的俄国东正教使团转交了一封沙俄远东总督穆拉韦约夫的照会:《瑷珲条约》俄国沙皇已经签字,请清国大皇帝用印,以使生效。
“不签,不签,就是不签。黑龙江乃我大清龙兴之地,圣祖爷千辛万苦开辟出来,这么割了出去,我如何去见列祖列宗?”道光大叫起来。
“皇上英明,”祁俞藻拜倒在地,“罗刹路途遥远,兵法有云,行百里而趋利,必阙上将军。罗刹黑龙江对罗刹是极东之地,他们定然支撑不了多久,到时候粮草不济,水土不服,自然就会退去。”
潘世恩说道:“祁中堂此言不妥。英夷退去之后,我也看了看《四洲志》,签约之后,如无异议,自然生效,拖也是无用。到时候闹将起来,西洋各国,只怕纷纷指责我们失信。”
《四洲志》本来就编得不伦不类,潘世恩对《四洲志》又一知半解,理解得也有偏差。
“说起《四洲志》,林则徐现在安居在家读书么?”
“他身为两广总督,有失土之罪,但保全了广东一万多户满人,功过相抵,革职闭门思过。”
“唉!”道光叹了一口气,“事后仔细回想,楚剑功要造反,是谁也拦不住,林则徐担了这份差事,在其位,担其责,也是难为他了。”
“皇上真是仁德。”穆彰阿赞叹道。
“好了,说回正题,隆文,你总办万国事务衙门,对罗刹有什么章程?”
隆文一愣,耆英在一旁说道:“臣去年给郭嵩焘去了一封信,郭嵩焘说,英夷对罗刹甚是猜忌,若我与罗刹冲突,英夷定然干预。”
“干预?什么意思。可以借师助剿吗?”
“回皇上,英夷会谴责罗刹。”
“那就是袖手旁观了。”
君臣议了半天,还是没个头绪,于是——拖。
9月5日,八百里加急,由吉林送来:罗刹远东总督穆拉韦约夫,借口大清国故意拖延,不批准《瑷珲条约》,于西洋历七月中旬挥师南下,一路走乌苏里江,一路走海运,已经全取乌苏里江以东七千里江山。
吉林将军自知失土有责,罪无可赦,已经吞鸦片自杀。
“罗刹真是阴险,这照会在七月发出,七月中旬他就南下了,分明根本没做等待答复的打算。罗刹这一次有多少人?是不是又是只有几千人,就把你们吓破了胆?”
“皇上,罗刹兵四万,真的有四万人!”
自夺去了黑龙江北岸之后,穆拉维约夫在进攻阿穆尔和远东问题上的权力,已达到“代天行政”的顶点,尼古拉一世对他的任何态意妄为都不会指责的。
他统计了当时所有可供整编的哥萨克人,共包括俄罗斯哥萨克7000人,布里亚特哥萨克1,2万多人,而且拟定了可供扩充的哥萨克人。包括,接近一万户整个哥萨克边防屯垦农奴。2)外贝加尔哥萨克城防团。3)所有异族团。4)外贝加尔地区所有的村镇哥萨克、5)涅尔琴斯克矿区的农奴。这表明,整个外贝加尔地区将变成一座军营,凡能作战者都是士兵。
尤其要说明的是,当时的俄国仍然保存着封建农奴制度,因此涅尔琴斯克矿区的2.5万名男农奴都是沙皇尼古拉一世的“私有财产”,而穆拉维约夫提出收编这些农奴为‘国有”,按照当时的俄国法律属于“侵犯皇帝私有财产”。不过,穆拉维约夫深知皇帝陛下会为此“慷慨解囊”,献出这笔由2.5万条人命组成的‘赞助费”,因为在皇帝来看,“国产”和“家产”本来就是同义语,何况这笔“投入”将会为自己换回意想不到的可观利益,何乐而不为呢。
穆拉维约夫为了动用皇帝的这笔“私财”。也煞费了一番苦心。他在信中反复说明“投入和产出比率”,告诉皇帝这种“投入”是非常合算的:第一,涅尔琴斯克的银子成本大高,高于其本身之所值;第二。最好开采金矿,它将使我们获得一百万卢布的利润;第三,开采金矿不需要农奴,可把他们编人哥萨克,而被“解放”的农奴会感激皇上的浩荡恩德,成为边区的忠实保卫者。这种详陈利害仍使穆拉维约夫害怕皇帝难于接受,便索性在信的末尾直言不讳地提示道:“使这些农奴受到更大的屈辱和痛苦的是,他们服兵役不是到军队去当兵,而仍然是做矿工。他们的义务与流刑犯一样,不同的只是最严重的犯人刑期不过20年,而这些矿场农奴却要一辈子做苦役。”
这样,一支为侵略乌苏里江流域而组建的庞大的外贝加尔哥萨克军团,便由穆拉维约夫筹画成功了。他得意.万状地叫嚷:“我们这样做,是为了保持我国的威望,向我们懦弱的邻国'炫耀耀武力。
穆拉维约夫所作的一切再不是“整顿东西伯利亚的混乱秩序”,!而是把“夺取太平洋的不冻港”这一目标作为基点,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哥萨克军团的事情上。
到1843年夏天,外贝加尔哥萨克军己扩展到48169人。10个骑兵团和两个骑炮兵营组成,已是一支有相当实力的作战军闭。此事在国际间引起极大的反响一家英国报纸惊呼,穆拉维约夫从遥远的东西伯利亚向与世隔绝的的北京城进发”。
而中国内地,包括清廷和共和,都对此一无所知。
道光震怒异常,在思考了几日之后的朝会上,他说:“神机军也练了有一年了,听说还不错,朕要御驾亲征,荡平罗刹,圣祖爷做得的事,朕也做得。”
“皇上,不可。”听说皇帝要亲征,几位军机大臣又跪在了地上,磕头不止。
“皇上,罗刹乃毫末之患,国之大害,在南方。”穆彰阿说道。
“是啊,皇上,攘外必先安内,发匪,匪共,才是大敌。”祁俞藻补充
“神机军虽然都说练得不错,不过西法操兵,咱们谁也没试过。”赛尚阿也说道。
“那好,就去木兰围场,校阅,看看神机军到底练得怎样,再做计较。”
8围猎
9月15日
木兰围场,秋高气爽马正肥。
道光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以及一干文武大臣,站在山丘之上,观看神机军校阅。
“今天八旗神机军分作两部,互相对敌,两黄旗,两红旗为甲部,由正黄旗都统怡亲王载垣指挥,军械总办鲍比霍顿为顾问,两白旗,两蓝旗为乙部。镶蓝旗都统郑亲王端华指挥,枪械教练博拉—米卢蒂洛维奇为顾问。而负责讲解战局的,就是八旗神机军总教头施拉普纳。”
施纳普那捋了捋自己头上不多的几根金发,对着道光浅浅的鞠了一躬,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吾皇陛下,您很快就能看到这一年以来的训练成果了。”
“施教头费心了,朕必有重赏。”
“多谢皇上。”
这时候,神机军列队而出,各旗的军服都是仿照英军的军服,但颜色不同,两红旗是红衣,两蓝旗是蓝色军装,两白旗是白色军装。只有两黄旗,因为避讳,不能穿黄色的军装,而是身着藏青色军服。
“那三队人马是什么?怎么穿着铁黑色的衣服。”
“皇帝陛下,”施拉普纳说,“那是您的御前亲兵营,虎枪、锐建、善捕。”
“他们平时在宫外执勤的时候,朕看见他们还是穿的传统的号衣,没想到这铁黑色的军服这等威风。”
御前亲兵三营踏着正步,行进到道光所在的土丘前面。道光仔细打量他们。
这些御前亲兵身着铁黑色的军服,带着宽檐帽,每人的右臂肘部上都带着一个红色的袖套,袖套上有两道交叉的闪电。
“施教头,为什么这样装束?”
“皇帝陛下,御前亲兵,也就是近卫军,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他们不仅保卫皇帝,而且代表皇帝,惩恶扬善,维持军纪,因此装束上与别的军队绝不混同。红色的袖套代表纪律,而闪电在北欧神话中代表胜利。”
说完,施拉普纳左手一挥,下面的三营御前亲兵整齐的双脚一并,举手行礼:“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手臂如森林般高举,吼声在草原上回荡。
“真乃虎贲之师。”旻詝的老师杜授田在一旁赞叹道。
“这御前亲兵背上背的,是我的母国普鲁士陆军的秘密武器,德雷泽后装线膛步枪,可以精确射击一千五百尺以外的敌人。普鲁士陆军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陆军,没有之一。八十年前,曾经力挫法兰西、奥地利、罗刹和瑞典四国围攻。因此普鲁士君主被尊为腓特烈大帝。”趁着霍顿和米卢不在,施拉普纳开始吹捧他的祖国。
道光跳上御骑,缓辔而下,到跟前去看看自己的亲兵。他纵马从亲兵营前面跑过,每到一处,亲兵们就大呼“皇帝万岁!”
道光见过了锐建营旗队长德兴阿,善捕营旗队长布忽阔阔,来到虎枪营旗队长齐图的面前,突然饶有兴致的问道:“你为什么还拿着翻天画戟。”
“回皇上,”齐图说:“这是家父平准有功,乾隆爷钦赐的。”
齐图将自己的翻天画戟呈了过来,太监曹蕉接过。道光仔细看画戟上刻着“大清吕布,冲阵第一。”
“好。真是将门虎子。”
“御前亲兵营是裁判队,负责监督各个旗队,防止作弊。也负责向我们通报战场的情况。”施拉普纳解释过后,一声令下,御前亲兵营就地解散,十人一组,分赴各个裁判要点。
“甲部进攻,乙部防守。”施拉普纳解释说。
这时候,怡亲王载垣展开了他的部队,两黄旗在中间,两红旗在两翼,各个旗队都排出纵队,每行半个佐领,踏着散步,向敌方走去。
载垣骑在一匹黄骠马上,走在正黄旗满洲旗队的侧面。腰背挺直,几个号手围在他的马边。
“快看,五哥!”道光身边的奕訢突然叫道。他说的,是道光第五子奕碂,已经被过继给淳郡王,在宗法上已不算道光家的人,但奕訢小孩子不管这么多。
奕碂作为正黄旗满洲旗队长,虽然年仅十一岁,穿着一身小军服,由他的包衣德福牵着马,跟在载垣后面。
守方乙部以横队展开,肃顺的正白旗最靠近道光这边,其他三旗顺着展开,奇怪的是,指挥官端华的镶蓝旗在最远的一翼。
各旗的炮兵参领,按照施拉普纳的建议,被集中起来使用,编成了两个炮兵大营:神威营和威远营,骑兵也是编成了骁骑和前锋两个大营,而不再是分属各旗。现在两个炮兵营各属一方,守方的威远营已经将三十六门十二磅山地榴放列开来,模拟轰击着。而攻方的神威营则一字排开,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进入射程以后,神威营有条不紊的放列火炮,开始模拟射击。
“施教头教练有方。”道光称赞着。
这时候,载垣将自己的马鞭高举,挥动了一下,他身边的号手一齐吹起号来。
四个旗的神机军一齐呐喊,越过炮兵的战线,以散步向前突击。
“小伙子们,像豹子一样。冲啊!”施拉普纳兴奋地大叫起来。
最靠近道光这边的两个旗队,一攻一防,打得热闹非凡。道光问道:“这是那两支旗队?”
施拉普纳仔细看了看军装,都是纯色,没有镶边。
“这是正红旗汉军孙武安旗队进攻,正白旗汉军苗人凤旗队防守。”
道光又拿起千里镜看了看:“不错不错,攻守有度。”他又疑惑的问:“正白旗的肃顺这是在干什么?”
施拉普纳仔细看了一会,说道:“这是摇旗帜,稳定战线。奇怪,为什么是肃顺指挥?”
突然,身边的旻詝大叫起来:“看那,镶蓝旗拐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