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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完结

  坐在汽车里,斜倚车窗的徐天宝看到不老少穿着公司工作服的工人被背扣着双手押了出来,这些工人看到门口车里的徐天宝,先是一下子变的惊慌了起来,随后便是羞愧地低下了头。kanshuchi.

  且说保安队队员刚冲进飘香院的时候,张桐轩前脚刚走。张桐轩是什么人?横行热河和直隶的烟匪头子,杨顺兴还以为是官兵得了消息来抓人。等看清来的人不是官兵,杨顺兴才稍稍放心

  他也不阻止保安队的人抓人,只是踱着方步来到徐天宝车前,打了一个拱,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徐老板~~~”

  “放肆~~~”杨顺兴刚一张口,丁开山一把扭住他的肩膀,顺势一按,将杨顺兴按地跪倒在地

  “你~~”杨顺兴刚要发作,只听一旁在车门前侍立的福叔说道:“我们家老爷是南洋宣慰使兼热河都统兼热河练兵大臣、勇毅巴图鲁、三等子爵,你见了我家老爷非但不跪,还直呼名讳,该当何罪?”

  杨顺兴抬了抬脖子,说道:“爵爷,虽说草民的飘香院只是个小买卖而已,比不上爵爷的机器公司,可一直都是照章纳税的。今天还望爵爷能给个说法。要不然这官司就是打到京城去,我也要和你们斗下去。”

  “打官司打到京城?你觉得你有机会吗?”徐天宝打了一个响指,“就地正!法~”

  “且慢~”熊希龄在一旁出言阻止

  “怎么?秉三先生要救他?”徐天宝诧异地望着熊希龄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熊希龄说道:“爵爷惩治自己手下,别人管不着,可这杨顺兴不是爵爷的人,就算犯了死罪,也应该交有司衙门,三审之后方能定罪,就算是死罪,也得秋后问斩,岂容爵爷一言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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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世用重典~~”徐天宝说道:“商人赚钱天经地义,可不能赚昧良心的黑心钱。鸦片毒害国民之烈,难道秉三先生还要姑息吗?”

  熊希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姑息,要是我司牧一方,也一定会全力戒烟,这杨顺兴应该法办,可是我大清有大清律,有司衙门自会按章办事,依法惩处,而不是爵爷一句话来断他生死!”

  徐天宝说道:“~可是秉三,不出重手教训一下这些不安分的商人,难保其他人不会效法。”

  二人正说话间,忽然大街另一头闹闹哄哄涌来一帮蒙古人,带头的正式曾经对徐天宝很不爽的脱脱。这几年来,翁牛特旗把地租给徐天宝之后,还学习圈养牲口,结果收入颇丰,脱脱算是对徐天宝心悦诚服。只是,不少蒙民手里有了钱,也不安分起来,有人也抽上了大烟。脱脱闻讯大怒,领着手下一棒子人就要来砸飘香院

  一见杨顺兴被拿下了,又见徐天宝在场,脱脱赶紧上前行礼,“徐大人,我们正要来惩治这个奸商,您在这里就最好了~~”说罢,脱脱又把杨顺兴勾结张桐轩贩卖大烟一事当众讲了出来

  熊希龄脸色沉了下来,他亲自审问了飘香院里几个伙计,证实了徐天宝的说法,熊希龄失望地摇了摇头,不再为坚持自己的主张

  “光是通匪这一条,就够要他的脑袋~!”徐天宝朝丁开山一挥手,丁开山用快慢机抵住杨顺兴的后脑勺子

  呯

  杨顺兴的脑浆撒了一地

  一旁被五花大绑的杨顺昌痛苦地别过脸去,许久,他才转过头来,对徐天宝说道:“大人,我大哥虽然做了错事,但是请让我给他收尸。带回家乡安葬。”

  徐天白点了点头,示意给他松绑,杨顺昌找来一张席子和一块门板,把杨顺兴的尸体运走了

  徐天宝的动静闹这么大,早有人通知了牛知县,等牛知县满头大汗地来到石板街,看热闹的人早散了

  “卑职来迟一步,请都统大人降罪!”牛知县赶紧磕头

  “赤峰县,县城里有这么大一个大烟馆,你就不闻不问?”徐天宝脸色铁青

  牛知县擦了擦鬓角的汗,说道:“卑职知罪,但是请都统大人容卑职禀明详情。”

  徐天宝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去知县衙门~!”

  且说到了知县衙门,牛知县就让师爷拿出来厚厚一打卷宗,徐天宝一看,不由一惊。

  咸丰九年(1859),清廷颁布了《洋药经售条例》,规定了新的鸦片政策:进口鸦片由经营洋货的商人经销,其他铺店及住户均不准寄存;洋药货铺不得开设烟馆;凡官员、兵丁、太监人等,均不得开馆,兴贩和吸食,违者依旧例治罪;其余人等概准买食,但不准开馆、兴贩,违者照赌博例问罪。

  同治元年(1862),清廷又颁布了《改定禁烟馆条例》,规定私开烟馆,照开场聚赌例,杖一百徒三年;在烟馆聚吸者,照违制律杖一百。同治二年,再一次放宽开设烟馆的条例,一般店铺,经过申请,均可开设烟馆,而一般人及零星小贩除外。

  至此,外国鸦片可以入口了,可以在国内长途贩运了,可以开馆吸食了烟馆遍地,为吸食者提供了广阔的空间、方便的场所;即使穷困的社会下层人士,购买不起一整套吸食工具,也可以跑到小烟馆,花上几文、几十文铜钱,就可以满足毒瘾。因此,烟禁一开,吸食者立即大量增多,鸦片销量大增,白银外流更巨,其社会危害也空前增加。这时,清廷中的“有识之士”又想起了许乃济的“以土抵洋”政策,企图放开国产鸦片之禁,大力发展土烟,逐步排挤、驱逐洋烟了。

  当时,国产烟土以云贵川等地区较为著名,云南紧靠印度,接受了印度的生产、加工制造技术,自然、气候环境又相似,因此烟土口味、质量也较好;贵州省毗邻云南,但鸦片的种植时间稍晚。贵州省虽然地瘠民贫,但鸦片产量也相当惊人,1879年约为1万至万担,1896年约为4万担,1906年约为万担;四川省的鸦片生产在清朝同治、光绪年间已经较普遍。四川省生产的鸦片数量增长很快,已经超过了云南省,成为全国鸦片产量最大的省份。

  除此之外,陕甘晋等西北地区因为土壤肥沃,干旱少雨,农业生产极不发达,百姓生活十分艰难。但是,这里的气候条件也适宜罂粟的生产,鸦片的品质、产量都较高,也是一个著名的鸦片产地。

  甘肃省种植罂粟约在清朝咸丰、同治年间。1872年,有一德国人至甘肃,发现甘肃省鸦片大量输入东、西邻省,而未见其他地方输入的鸦片,这表明甘肃省已是一个产烟毒的大省。该年甘肃全省鸦片产量约为5000担,1896年产量约为1万担,1906年产量约为万担;陕西省的鸦片生产开始于19世纪40年代,60年代以后有了大发展。光绪时山西巡抚曾国荃奏称:“自回匪(指陕甘回!民暴动)削平以后,种烟者多。秦川八百里,渭水贯其中内,渭南地尤肥饶,近亦遍地罂粟。”当时,陕西关中的渭南、泾阳、凤翔,陕北的宜川、延川和陕南的汉中等县,已经成了陕西的著名鸦片产地;山西省鸦片种植、产量都很大。光绪八年,时任山西巡抚的张之洞将山西罂粟栽种情况上报,指出:“晋民好种罂粟,最盛者二十余厅州县,其余多少不等,几于无县无之,旷土伤农,以致亩无栖粮,家无余粟。”山西省土壤稍贫瘠,鸦片亩产量较低。

  西南、西北各省是我国鸦片的主要产地,它们的鸦片产量约占全国总产量的八成以上。但其他各省也都大量地种植、加工制造鸦片,如1906年,直隶的鸦片产量约为万石,河南的鸦片产量约为万石,山东的鸦片产量约为万担等,数量也很大。

  具体到热河来说,赤峰一带种植的鸦片被称之为北口土,虽然质量不如印度烟土,但是价格也属中上。

  自清政府开放烟禁,允许各地种植罂粟以后,中国的罂粟产量大增,很快做到了自给自足,抵制了洋烟的进口,并对洋药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使之进口数量逐年下降。

  然而,鸦片国产化并不是一件好事。在晚清的特定历史条件下,清廷在客观上不能抵制鸦片的大量输入,也不能、无法防止白银的大量外流,但通过允许栽种罂粟、生产制造鸦片,却成功地抵制了洋烟的大肆输入,较为有效地防止了白银的外流,减轻了风雨飘摇中的清廷的财政危机。从这一意义上说,鸦片国产化,对清廷是“有利”的。然而,鸦片的国产化导致了举国上下到处种植鸦片,使其产量迅速增加,价格大幅度下降,从而为更多的人,甚至更多的贫困百姓吸食鸦片提供了条件。因此,随着鸦片国产化的实现,整个中国的吸食者也迅速增加了,鸦片之害因而更加突出了。可以说,清廷实施的“以土抵洋”的鸦片政策,无疑是饮鸠止渴的政策,是以鸦片烟毒害更多百姓的涸泽而渔的政策,其危害相当大。

  烟帮武装贩烟的情况也相当严重。清末社会不安宁,商人行路、运货,既要饱尝行旅之苦、旅途之艰险;又要小心谨慎,防止土匪、强盗的抢劫。鸦片商人贩运鸦片,自然更要倍加小心了,因为鸦片价值高,更成为各路土匪、强盗抢劫的对象了。

  武装走私贩烟,最早是请镖局保护运送的。镖车一次出动十辆,由镖客多人,荷枪佩刀,插旗呼啸而行。镖局是冷兵器时代的产物,随着现代热兵器的广泛采用,长枪、短枪代替了习武的把式,镖局也就逐渐消亡。此时,鸦片商人运送烟土,为了对抗官府的围追堵截,为了对付土匪强盗的抢劫,为了偷逃漏税,往往结成商帮,武装起来,携带长枪、短枪,保卫自己。鸦片贩子雇佣亡命之徒,购买枪支弹药,组织成马帮,帮有帮头,多是由熟悉往返路线、骁勇善战,有指挥组织能力的人担任。烟帮如果遭遇上土匪和地方团队,一般是“拿言语”、“出上咐”,即表明身份,讲江湖义气,因而获得“照应”,准许通行。如果遇到军警的查缉,能行贿的,就留下一点买路钱;如果硬好检查刁难,则往往开枪互相射击,硬打猛冲。因此,每当烟帮过境时,当地军警都很紧张,甚至如临大敌;有时关卡税官反被吓破了胆,退避三舍,听任烟帮大摆大摇地通过关卡,不敢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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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知县伸出手臂,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伤疤,那是一处被燧发枪发射的铅弹打出来的伤痕。“在热河与辽西交界的山区,山民将鸦片种植在山间,卑职也曾亲自带官兵去围剿,奈何当地山民凶悍,官兵旧不习练~以至于功败垂成。”说罢牛知县跪倒在地,“请都统大人降罪~!”

  徐天宝看了看那处枪伤,说道:“你也算尽了力,我哪能再降罪?不过,你所说的山区一带的鸦片烟匪当真如此凶悍?”

  牛知县说道:“烟匪以张桐轩为首,配有快枪,人数不下千人~!”

  “有千人之多?”熊希龄一怔

  牛知县说道:“真正的亡命之徒不过百人,但是一旦官兵围剿,那些平日里种植鸦片的山民也会与烟匪为伍。他们熟悉当地山川地形,而官兵远道而来,因此多次围剿都铩羽而归!而且~~”

  “而且什么?”徐天宝问道

  牛知县小心翼翼地说道:“据说张桐轩背后有日本人支持!”

  “鸦片战略~~”徐天宝喃喃道

  熊希龄诧异道:“何为鸦片战略?”

  “鸦片战略”是日本学术界对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本在华强制种植并专卖鸦片的行为的总称。之所以称其为“战略”,是因为日本制订这一政策时,有极强的目的性和完整的政策措施。整个工作由军部、特务机关,以及政府下属的“兴亚院”负责。兴亚院是当时日本负责中国被占地区工作的部门,以日本首相为总裁,外相、藏相、陆相和海相为副总裁,后来逐渐演变为“大东@亚省”。由此可见,“鸦片战略”是由日本最高决策层负责并有组织实施的,并非侵华日军的自发行动。“鸦片战略”成为日军获取侵华军费和削弱中国民众反抗能力的重要手段。日本军方断言,“中国只要有40%的吸毒者,那它必将永远是日本的附属国。”1905年日俄战争后,作为战胜国,日本攫取了俄国在中国东北地区的特权,同时在辽宁开始了鸦片走私活动,并制定了最初的鸦片政策。

  徐天宝答道:“简单来说,就是日本打算让鸦片肆虐华夏大地,让我四万万同胞统统变成大烟鬼,变成一具具没有精神和灵魂的行尸走肉,变成麻木的奴隶,日本人便可以乘虚而入,夺占我大好河山~~”

  啪

  熊希龄重重地一排桌子,骂道:“狼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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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晚清鸦片生产合法化,鸦片产量大增以后,形成了鸦片生产的基本格局:西南和西北地区从晚清直到新中国成立,一直是中国鸦片生产的主要产区。当然,由于晚清和中华民国曾实施过禁烟,也取得了一定成效,鸦片生产有过萎缩,但不久又恢复原样。因此,鸦片生产格局并未有多少改变。

  罂粟的栽种,因品种、土壤和气候条件不同而有不同的播种、收获时间和效益。从罂粟品种来看,全国各地都有适宜于当地生产的罂粟种类,而且各个品种都适当种植,以便综合利用地利、人力和劳动时间,获得好的收益。种植罂粟、收割汁液,制造鸦片,在一些地区成为贫穷百姓养家糊口,甚至发财致富的重要手段。在罂粟种植区,有不少人因此而暴富。如在四川金阳县的派来乡,有一个名叫阿熟的富裕农民,原有可播50斤包谷种的土地,没有农奴。改种罂粟以后,每年可收200两鸦片。他将鸦片贩卖给汉人,并放鸦片高利贷(借1两还5两)很快发财暴富。他后来又买了4个农奴和可播种150斤包谷种的土地。

  改种罂粟可以致富,是因为鸦片的价格贵,因而种罂粟的比较效益高。如上文所述,在陕西渭南,一亩地种植罂粟,一般可收获百十两鸦片,一两鸦片可兑换20斤小麦,以一亩地生产100斤鸦片计,即可兑换2000斤小麦,而当时种植一亩小麦,至多收获三五百斤。因此,鸦片可以算是“高效作物”,种植鸦片从而容易发财致富了。正是由于种植鸦片的比较效益高,因此一些大土地所有者大规模地、成百亩地种植罂粟。罂粟花开时,一望无际的原野上,红白黄粉,五彩杂陈,形成了特有的鸦片风光。

  中国有着悠久的农业生产历史,形成了精耕细作的农业生产方式。对于罂粟鸦片这一高经济效益的农作物生产,中国人也投入了极大心血和精力,形成了富有特色的鸦片生产景观,赶大烟场则是其中独特的景观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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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河一代,赶烟场最兴旺的要数木兰围场了,这座清代皇家猎苑木兰围场,位于热河东北部,与内蒙古草原接壤;这里自古以来就是一处水草丰美、禽兽繁衍的草原。“千里松林”曾是辽帝狩猎之地,“木兰围场”又是清代皇帝举行“木兰秋狝”之所。公元1681年清帝康熙为锻炼军队,在这里开辟了一万多平方千米的狩猎场。清朝前半叶,皇帝每年都要率王公大臣、八旗精兵来这里举行以射猎和旅游为主,史称“木兰秋狝”。在清代康熙到嘉庆的一百四十多年里,就在这里举行木兰秋狝一百零五次。道光继位后,秋狝之礼废止,1826(道光三年)木兰围场开围,允许百姓入围垦荒,它逐渐衰落下去了。现在,作为闻名中外的旅游景区的木兰围场,只是当年皇家狩猎场的一部分。到了清朝晚期,宫廷下令,对木兰围场原始森林进行砍伐,原始森林被砍伐殆尽。

  如今,木兰围场再次热闹兴旺起来,这一切都拜鸦片所赐。

  “每年大烟季即收割季节,市面上比往常热闹多了。集市路边摆着一排排的收烟摊,收买大烟的人多是来自天津、北京、奉天等地的老客,也有本地绅商富户派出的收购人。他们坐地摆设短腿桌子,上面旋转大烟灯、戥子、秤、盛烟奶@子的盆、罐、油布等,以招徕卖烟的农民。一般种烟户,要完税,要交租,要还债,割大烟更要雇帮工,急等钱用,只要烟地一开刀(开始割浆)就随割随卖。所以,一到集日,卖大烟奶@子(指生鸦片)的人很多,摩肩接踵。他拎着罐子、缸子,也有的牵着毛驴驮着装有刚晒成的稀烟土,到处求售,也有给本地主顾、东家送货上门的。收售鸦片必须用烟灯、钎子等工具把烟奶@子或烟土经烧烤后冒出烟雾,再加吸嗅捻看,以鉴别品质优劣高低,最后议价成交,过秤付款。外地老客收足了生鸦片多是就地加工,及时运走,而本地富户则加工后储藏起来,相机高价出售或转运外地。”

  说话的是孙奎,徐天宝则是一副地主大少爷的打扮,熊希龄装扮成管家,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和药元福等十个保镖则是一副家丁打扮,牛知县也正穿着一身便服,打扮成一个乡绅的模样,与徐天宝和熊希龄在木兰围场的烟会集市上闲逛

  孙奎是赤峰当地的地痞,虽然自己不抽大烟,但是对于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却知道不老少。

  孙奎穿着一身短打,腰里扣着一条铜板头皮带,腰里还别着一支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比利时产左轮“每到这时候,城里的人都会到这里赶场打短工,小商小贩各样货物,到乡下烟场换烟土。城里说书的、唱戏的、算卦的、装水烟的、打‘泥娃倒’、‘打板子’的也会来赶烟场。还有唱戏的戏班子,他们晚上演大戏,白天到田间地头,吹吹拉拉,清唱几段,讨点烟吃。”

  孙奎说的唾沫乱飞,“割烟的时候,甚至和尚、道士都大老远来化缘。卖武、耍猴、耍把戏络绎不绝。大姑娘小媳妇脸上的胭脂水粉、生发油、西洋花露水、天津、北京的洋布、印花布、细布、斜布、绸绸缎缎、零星玩艺,应有尽有,比过年感激还热闹不老少呐~!”

  这时,一个面目猥琐的瘦小男子从徐天宝身边走过,不小心和徐天宝的肩膀碰了一下

  “大爷,不好意思~~”猥琐男点头哈腰地道歉,然后弯腰低头就要走

  徐天宝心事重重,不以为意,孙奎却面孔一板,一把捏住猥琐男的肩膀,骂道:“马勒戈壁的,招子也不放亮点?太岁爷头上动土?”说罢他把那猥琐男的手臂反坳,从他手掌心里掉出一个玉佩

  徐天宝低头一看,那正是自己在县城金石店里话十五两银子买的玉佩

  孙奎从腰里掏出左轮,抵住那猥琐男的脑袋,嘴里恶狠狠地说道:“妈的,信不信老子崩了你?”眼睛却望着徐天宝

  猥琐男赶紧跪地求饶,“大爷饶命~~大爷扰民?”

  徐天宝不想惹事,朝孙奎摆了摆手,孙奎收起枪,朝猥琐男屁股上踢了一脚,“滚蛋!”

  猥琐男如获大赦,赶紧抱头鼠窜

  孙奎笑道:“让老爷受惊了,这赶烟会的除了种烟的多,买烟的多,这小偷小摸的人更多,哪年的烟会不死几个人的??”

  徐天宝一行人在木兰围场的烟会上逛了一天,发现赶烟会的人包括三教九流,社会各个阶层。他们分别是具有割烟技术的刀儿匠;因刚卖了大烟,手头略微宽裕的农民,他们急于给衣不蔽体的妻子儿女买衣服、家常日用品;各种各样的商贩,从卖衣饰到各种食品、日常用品;收购鸦片的烟土商,他们从农民手中收取零星的生鸦片,再转卖给外地的大鸦片商;各类地方戏的演员、戏班子、杂技演员、马戏班子、耍把式的武术教头等,他们也趁人们手中有钱,心情高兴,来献艺赚钱;僧人、道士等神职人员,他们或前去化缘,或者发布“天气预报”,索取大烟,也是趁机分润的一伙;妓女、小偷、盗匪也来了,他们或以色相换口饭吃,或明抢暗偷,乘机捞一把。

  烟会期间的活动丰富多彩,具有浓厚的节日气氛。当然,烟会期间主要活动是收获大烟,买卖鸦片。当地人口最多的农民正在得到或已经有了钱,可以购买家庭生活必须品,甚至为子女添置新衣等。因此,日用商品如衣服、鞋帽、百货等的购买和销售也非常旺盛,买、卖量也很多。可以说,日用品的买卖,也是烟会的重要活动之一。文化娱乐活动,是烟会期间尤为带有节日气氛的活动。在西南地区、西北地区等鸦片生产地区,农民生活十分艰苦,文化娱乐活动十分贫乏、稀少,而烟会期间却是少有的例外,一些颇有名气的戏班子、演员也从城里来到了农村的烟会,利用晚上搭台唱戏,周围的村民纷纷前往围观;白天各种演艺人员,如唱戏的人、耍把式的人、耍魔术的人、玩杂技的人,来到了地头,敲起锣鼓,表现开来,在田头劳动的人,便可以就近观看,热闹一番。此外,算命、问卦、占卜的摊子也支了起来,没有科学文化知识,生活负担又非常沉重的农民,把握不了自己的命运,便“听天由命”,相信占卜算命的活动,纷纷求神问卦,预测吉凶祸福。由于赶烟会的人员复杂,一些卑劣下流之徒,便寻花问柳,而从城里来到乡下的妓女,也就顾客盈门,生意兴隆;小偷、流氓的眼睛则盯住了刚卖完大烟的农民、小商贩、太太小姐的腰包,时刻准备下手……

  晚上,徐天宝和熊希龄、牛知县坐在马车里,三人都是默默无语,热河的鸦片之患,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

  熊希龄说道:“土匪、鼠疫、鸦片,三害之中,我看鸦片危害最大,应该首先根除~!”

  位于热河与奉天交界处的努鲁尔虎山是燕山山脉的一段,东北西南走向.海拔均在1000米以上。从奉天建平县进入赤峰县敖汉旗。在敖汉旗境内长90公里,主峰有大黑山、大青山、平顶山等。为西辽河上游老哈河与大凌河的分水岭,山势雄伟,险峻雄奇。险峻的地形成了天然的避难所,值此乱世,许多绿林人士在此落草,大青山一带土匪马贼多如牛毛,

  汉人百姓称呼他们为土匪、马贼,蒙古百姓称呼他们为“呼拉盖”。这些土匪活动十分猖獗。大股的成百上千人,实力较大的有大青山万山红、大黑山过江好、平顶山扑天雕、险峰岭许大棒子,他们的手下都有数百人枪。小股的十几到几十人,其余势力较小的有匪首夏军川、康德胜、肖顺义、李维业、龙震子、三拐子。他们专以欺压、掠夺、骚扰百姓为能事。他们常年游窜于大青山麓,为所欲为,无恶不作。每到一村,杀猪宰羊,强迫男人斩草喂马,强迫女人陪伴侍候,临走还要抢劫一空。群众稍有反抗,轻的打伤,重的杀害。那时节,提起土匪、呼拉盖那是人人胆战心惊。

  在关外吃刀头饭的,要有两样本事,一是骑马,二是打枪,大青山的马贼们各个擅长骑马打枪,除此之外还擅长钻山沟,因此官府几次围剿都大败而归。

  张桐轩虽然也是匪,但是他不打家劫舍,而是专门贩卖大烟。大青山的马贼,十个有六个是大烟鬼,因此张桐轩和这里的马贼们也是混的死熟,由于他常年贩卖赤峰当地出产的北口土,所以得了个外号叫“北口张”。

  且说张桐轩那日前脚从飘香院走人,徐天宝后脚就把杨顺兴给崩了,飘香院里逃散的家丁们之中有人在大青山马匪万山红处有个老相识,于是前来投奔,将杨顺兴被杀一事告诉了张桐轩。

  杨顺兴是张桐轩才发展出来的大主顾,杨顺兴一死,张桐轩断了一条好端端的财路,江湖上有句话叫做:有道是挡人财路,好比杀人父母。张桐轩当下大怒,拍着腰里的左轮就要大喊要徐天宝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