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王爷……你心真毒。newtianxi.”
“赵大?你想过自己会怎么死吗?”
“没有!”
“要不要我告诉你?”
“属下还是吃饭吧。”
吃饱了饭从赵大的军帐里出来,刘凌也算了了一桩心事。赵大掌控着监察院,不是刘凌怀疑他有异心,只是担心他心里那点阴影会越来越大,早晚有一天会成为遮住阳光的阴霾。刘凌不希望自己麾下的将军们猜忌自己,那样的话,会是一件很无奈很苦楚的事。刘凌的确往后拖延了进攻的时间,但是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合格的领袖在战场上下达的最正确的命令。所以,正因为这一点罗旭和朱三七对刘凌更加的心生尊重也心生忌惮。
在他们看来,刘凌的确都冷酷无情。
从这一点来看,刘凌就有成为一个君王的潜质。自古为帝王者若想有所大成大就必须要做无情之人,一个好的帝王,对自己会狠,对手下的臣子更狠。刘凌宁愿将自己麾下的沧州守军拼光也没有提前发动攻势,这一点,并不是每一个为将者都能做得出来的。并不是刘凌不仁义不道德,他只是在最正确的时间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而已。当刘凌从太原南下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大将军王了。
罗旭和朱三七的军队都不在沧州城内,他们两个人一左一右如同两尊门神一样拱卫着沧州城。有这两个当世虎将做门神,沧州就算说不上固若金汤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打疼了的。倒是契丹人不敢随意出来晃荡了,毕竟罗旭麾下那一万多人的虎贲精骑不是吃素的。朱三七麾下那两万人马也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杀起人来比切菜要熟练的多。
耶律极现在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了,现在的沧州从一块随意揉捏的豆腐变成了一块大石头,用拳头砸用牙咬伤了的都是自己。耶律极现在要面对的困难绝对不仅仅是沧州不再好攻下这么简单,他还需要向他的父亲,那个契丹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皇帝耶律雄机陛下解释一下关于一战损失十万大军的事。
无论如何,战败是事实,就算想掩盖也掩盖不住,双方战场上几十万张嘴,而这世界上最不牢靠的恰恰正是嘴巴。所以耶律极根本就没打算把这次惨白瞒下去,如果他那样做的话不是聪明,而是愚笨的就好像一个掩耳盗铃的小丑。他知道自己那个伟大的父亲对于国家和军队的控制力,没有什么事能瞒得住他父亲的眼睛和耳朵。
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原原本本的写了一份请罪的折子,派亲兵一路快马加鞭送到上京城去,耶律极却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而是从这一刻开始等待父亲雷霆一怒带来的可怕后果。他了解他的父亲,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无论是对敌还是对自己人。
其实这份折子是韩知古口述的,耶律极不过是个动笔的人罢了。
他知道,若是想平息父亲的怒火,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敌人击溃后屠杀干净,最好也将沧州城给屠了,那样陛下或许会气笑一些。有一个绝代的君王做老子其实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因为他知道自己再如何奋力挣扎,在他父亲眼里自己不过都是个幼稚的有些可笑的小男孩儿而已。
现在硬撼沧州守军算是最直接的办法,也是他最不愿意动用的手段,因为他可不想为了拿下一个小小的沧州城就把手里好不容易得来的力量拼光,那样的话,他的一切图谋就都付之东流了。
所以,跟怪异的,沧州敌我双方自前几日傍晚一次激战之后就都偃旗息鼓,哪里像是来开战的,倒更像是来度假的。
第四百三十五章赌气非不忠
就这么又过了五日,契丹人忽然一反常态,开始大规模的集结队伍,看样子是准备要与沧州的汉人联军决一死战了。之所以契丹人会摆出这样一个姿态来,又或者说耶律极不得不这样做,其原因刘凌能猜得到。
契丹人的粮草不多了。
独孤锐志绕了上千里小路,用了二十多天的时间,终于抄到了契丹大军的身后,然后在契丹人的粮道上玩的不亦乐乎。契丹人的护粮兵来了独孤锐志就带着人扑上去狠狠的咬几口,就算不能将整支护粮军都吃掉,也要把车上的粮食草料都烧掉。若是契丹狼骑来寻找他们试图歼灭他们,那他们就会变身为让狼等着瞧的那只兔子,跑的特别……应该说是跑的相当的快。
独孤锐志只有六千骑兵,规模小不是劣势而是优势,他们属于那种小身材大味道的类型,来得快去得也快,如风如电。看见粮车就烧,看见狼骑就逃,一点军人应有的决一死战的良好品德都不具备,让契丹人对其极为的鄙视也极为的头疼。粮食需要从幽州千里迢迢的运过来,要供给这样一支庞大的军队即便是幽州这样的大城也是有些困难的。幸好刘凌在沧州城南城北的两把火替耶律极解决了十万人的吃饭问题,否则契丹人现在更头疼。
如果说每个将军都有自己指挥队伍作战的风格,那么简单归结来说,独孤锐志的作战风格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冷血,无耻。没错,不是冷血无情,而是无耻。要做到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怕这十个字的金科玉律并不容易,也不是随便薅出来一个将军就能做到的。一直以来,军人们最尊崇的战争精神就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不投降不低头的军人血性,而独孤锐志这种近乎于无赖无耻的打法确实让耶律极很头疼。
还有一件事耶律极很头疼,前几天汉人军队在契丹大营里放了一把火,将一片连绵数十里的营地烧成了滋养大地的有机肥。同时烧掉的,还有他专门带来的半马车的西域美酒。耶律极喜欢喝酒,但不喜欢草原人最爱喝的马奶酒,而是喜欢那种产自西域的琥珀色的醇香葡萄酒。正如他的相貌一样,看上去没有一根毛长得像草原人,他斯文俊美身材瘦削,性格阴柔,真不知道耶律雄机费了多大的劲儿才改良了契丹人的品种。
这不仅仅是一件体力活儿,也是需要技巧的。
当然,肯定没有人敢说耶律极不是耶律雄机的亲生儿子。一来,他们怕陛下将他们舌头割了,二来,他们怕萧皇后把他们的弟弟割了。
而往往,当一个性格阴柔的人决心做一件事的时候,他会做的更彻底,更投入。
耶律极想跟汉军决战了,就算再损失十万人马,但只要能将刘凌给割了,那他这次南下的目的就算达成一半。中原那些孱弱绵软的汉人,若是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头羊领着,他们立刻就会变得慌乱而胆小。
花重金聘请来的波斯人在那一夜的大火中不知道被烧死了几个,也不知道还活下来几个。因为自那夜大火烧了大营之后,耶律极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那些卷发碧眼的波斯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由此可见,波斯人要么就是都在那夜嗝屁了,要么就是趁乱逃走了。没有了那些抛石机炮做支撑着,契丹人的攻势再想加强就很难了。
当耶律极决定跟刘凌决战生死之后,他郑重其事的肃穆的给刘凌写了一封信。信上表达了自己对汉王的赞赏和推崇,然后在最后提出双方这样耗下去对谁都不利,不如趁着天气晴朗选一个好地方双方一决胜负算了。他表示愿意公平的一战,双方可以出动相同数量的人马决战,若是他率领的契丹狼骑输了,他立刻就会掉头回幽州去,终老一生也不会再踏足中原一步,若是刘凌输了,就将沧州让出来交给草原人牧马放羊。
信上最后一句话是:“请汉王殿下斟酌,表现出一个男儿应有的勇气,与我在平原上一决高低。”
刘凌给耶律极的回信简单至极,只有七个字。
卿之所奏,孤,不准!
这七个字,险些气炸了耶律极的肺。
耶律极大怒,命令耶律真率军十万进攻沧州。可是面对罗旭,杨业,朱三七三个人在沧州城外构建的防线,契丹狼骑也找不到什么破敌制胜的好办法。这三个人互相依靠,互相支援,硬生生的挡着契丹人的铁骑一步也不能往前走。
而独孤锐志在契丹人的后方折腾的更欢了,用独孤锐志自己的话说就是如鱼得水。而刘凌对他的评价是,独孤锐志同志是一个好同志,是一个合格的游击队长。
开战敌后运动这样的小事,刘凌很熟悉。
在你身后,能打你一拳就打你一拳,能踢你一脚就踢你一脚,你想打我我转身就跑,你打不着。你若是转过身子来防着我,我也打不着你的时候,那么我就往你脸上吐口水,往你家门口撒黄黄的带泡泡的小便,偷你家女人的女衣或者看你家女人洗澡。这是一种相当有效的战术,游击战这三个字实在很有爱。
正面有刘凌,罗旭,朱三七的七八万军队,后面有独孤锐志麾下那六千个比契丹人更像狼的骑兵,耶律极一天比一天郁闷。没奈何,他调集三万大军对后方进行了彻底的疯狂的扫荡,力求将藏在自己身后的汉军彻底灭杀。不过很显然,他低估了独孤锐志的狡猾。
可以说耶律极已经黔驴技穷,但刘凌的后手还没有用完。
别忘了,到了沧州以后不管多艰难,刘凌一直没有让季承云的先锋营出现在敌人的视线里。季承云,永远都是刘凌安排在战场最黑暗处的那个变数,他是偷袭的宗师,也是刺杀的高手。季承云的先锋营最大的优势就是他们穿上军装的时候像是一群逃难的叫花子,若是穿上叫花子的衣服,那么连叫花子都会鄙视他们的品味。
季承云要用,但要用在最关键的地方,最关键的时候。
在两把大火烧死了杀死了契丹人十万大军之后的第二十三天,从大辽上京发过来的问罪圣旨也到了沧州北面契丹人的大营里。对于这么重大的失败,耶律雄机很愤怒。在圣旨中他狠狠的骂了耶律极一顿,将耶律极骂的体无完肤。耶律雄机将耶律极的南征兵马都元帅的职位给将了,改为副元帅。至于元帅的人选待定,圣旨的最后,耶律雄机说大军损失惨重不宜再急于决战,让耶律极原地扎营休整给沧州施加压力。他已经调在西京大同的二皇子耶律德光率领二十万大军驰援,待两军汇合后再兴兵南下。
无疑,这道圣旨是将耶律极心理防线压垮的最后一根稻草。
耶律极降为副元帅,都元帅的职位空着,而他的弟弟耶律德光即将带着二十万大军前来支援,那么,耶律德光到来后是什么职位?
耶律极就算用屁股去想,也明白他父亲是要干什么。
拿着圣旨回到了自己的中军大帐里,耶律极靠在舒适的躺椅上,看着那张圣旨怔怔出神,一脸无奈苦涩。
这是在逼着自己去拼命啊!
耶律极脸上的表情很凄苦,他自言自语的说道:“父皇,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已经有半头华发的南面宫总汉儿司事韩知古脚步轻缓的进了他的大帐。韩知古也没有对耶律极见礼,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挨着桌案坐下来,拿起那份圣旨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遍。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耶律极说话,韩知古将圣旨放下后看着耶律极瞬间憔悴下来的脸色,有些心疼的问道:“大王,你在担心什么呢?”
耶律极心理烦躁,但对于韩知古他却发不出脾气来。自己在幽州这些年,若是没有韩知古辅佐着,指不定会交给父亲耶律雄机一份怎样差的答卷呢。在有人的时候,他称韩知古为宰相,没有外人的时候,他则称呼韩知古为叔父。
“叔父心知肚明,何苦再来问一遍勾起我的烦躁?”
耶律极叹了口气道。
韩知古笑了笑,拍了拍耶律极的肩膀说道:“大王既然称我一声叔父,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王越走路越歪。”
他指着那圣旨笑道:“大王,放心吧,陛下是不会派二皇子过来的。”
“为何?叔父何以如此笃定?”
耶律极猛地来了精神追问道。
韩知古高深莫测的笑笑:“没错,是陛下将大王和二皇子兄弟二人逼着走向对立的。陛下这样做,一是为了锻炼大王你的能力,让你将来有能力稳稳的坐在那张椅子上。其实以我看来,陛下从始至终,就没有动过换嫡的念头。大王到现在为止,还是皇位的继承人。以我之见,陛下之所以这么说,或许只是因为对大王最近一段时间的表现很生气。陛下逼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斗得头破血流,但他并不是一个笨蛋。”
韩知古用了笨蛋这两个字,显得对于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他并不是如何尊敬。
“陛下这样做或许也只是试探,试探大王您的心,是否依然忠诚。”
耶律极眼前一亮:“叔父,你的意思是,这圣旨其实是陛下吓唬我的?”
“不是!绝对不是!若是大王做的不够好的话,这圣旨上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当然,若是大王做的足够好,陛下随便再下一道旨意就能把二皇子调到别出去。”
“叔父的意思是,让我按照圣旨上的命令,按兵不动?”
韩知古再次摇了摇头道:“若是大王真的按兵不动,只怕陛下才会真的很生气,非常生气。”
“有时候,儿子跟父亲赌气,并不是一件纯粹的坏事。”
韩知古笑了笑,就像一头白毛老狐狸。
第四百三十六章最强的猫最强的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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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凌坐镇沧州,契丹人的大军遭受重创后暂时退却。但是因为耶律雄机的一道旨意,本想保存实力的耶律极不得不再次发动了进攻。双方在沧州城外激战了一日,契丹人在平原上的进攻犀利无匹,而汉人联军的防御也是无懈可击。交锋最直接最激烈的正面战场上,杨业率领的汉军可是装备了连发火弩车的。这样的大杀器,尤其是对骑兵的杀伤力就好像开了游戏的作弊器一样,契丹人畏惧,不敢再攻。
这样一来,罗旭和朱三七两个人那边的压力顿时大了起来。刘凌居中指挥,命令汉军救援。契丹人要全力进攻,还要防备汉军从侧翼的突袭。一日激战后,双方损失了万余人,契丹人无功而返。
耶律极实在有些郁闷,他之前可没有想过一座小小的沧州城竟然给了他如此大的阻力。他已经开始后悔了,早知道刘凌来了之后沧州如此难啃,还不如当初一早将沧州拿下。现在已经成骑虎之势,进不得,更退不得。若是就这么天长地久的耗下去,一来后方的粮草供应不上,二来,若是他的弟弟耶律德光真的率军来支援的话,只怕南征都元帅的帅印就真的要换人执掌了。
所以耶律极很郁闷,阴柔俊秀的脸上都是愁容。
相对于耶律极的愁苦,刘凌的脸色则越来越轻松起来。这几日以来,从各地赶来的援军越来越多。虽然多是江湖草莽之士,多则千余人,少则几十人,但就好像汇入大海的江湖之水一般,加在一起的数量也是很庞大的。而刘凌实在没有想到的是,北方江湖公推的绿林盟主,竟然是那个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打不死的小强杨一山。
杨一山最早趁着后周与北汉开战的时机在寿州造反,结果被韩庚率领的大周左武卫大军杀了个一败涂地。劫后余生的杨一山带着百余名亲信一路往北逃,一路上又纠集了一支超过三万人的队伍,却又被赵铁拐截住一顿狠揍,队伍被打散之后,杨一山带着几十个人逃到了西北山上落草为寇。结果又被契丹人屠了山,杨一山再次落荒而逃。他一路南下回到了大周境内,蛰伏了些日子,后来大周的局势渐渐乱了起来,各地起义不断,杨一山再次举起造反的大旗,一年内竟然又拉起来一支超过十万人的庞大队伍。可惜,好景不长,新任的左武卫大将军,原大将军韩庚之子韩奕之率领左武卫,再次将其打回了原形。
杨一山又逃了,而且逃的相当成功。相对于他造反的经验来说,他逃跑的经验更丰富。当初比他实力大或者实力相差无几的几个大首领,比如萧破军,比如刘杀狼都死了,只有他还好好的活着。
杨一山逃到黄河以北之后隐姓埋名,暗中收拢江湖豪杰为其效力。经过这两年的发展,竟然被河北绿林道推举为总瓢把子。
杨总瓢把子带人来沧州抗击契丹人,是刘凌感到惊讶的。杨一山这个人怕死,而且狡猾,刘凌不认为这样的一个人即便身为河北绿林道站得最高的那个人会跑来以身犯险。毕竟现在的河北绿林道,先后被赵铁拐和裴战犁庭扫穴一般梳理了一遍之后,已经很难再看到成规模的队伍了。
而杨一山来了,带着他辛辛苦苦拉起来的三千多人的队伍来了。在他的号召下,河北绿林道的那些独行侠,那些小绺子草寇,那些平日里隐藏在暗处的豪杰们都钻了出来,汇集在一起,站在了沧州守军的身边。
谁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官军和匪兵竟然会并肩作战。
谁也没有想到,论血性,其实那些江湖汉子比之于官军来说一点也不差,甚至比很多官军还要强烈。
六七天的时间内,从各地赶来的绿林兵和各州府的郡兵已经超过了三万人,这样一来,汉人联军的总兵力已经超过了十万。用五千人打三十万刘凌是没有什么把握的,但用十万打二十万,刘凌信心十足。哪怕,这十万汉人联军中有一部分是毫无纪律性可言的绿林豪杰。
而从监察院传来的另一个消息,也让刘凌再次惊讶了一回。听说汉军在北方抗击契丹人南下大军,原本已经在舒州南边开始集结的南唐大军竟然缓缓的退了回去。南唐大将军李廖远给镇守舒州的杜义写了一封信,信上的内容是,契丹人一日没有被击败,唐兵一日不会北上夺回原本属于南唐的那十四州土地。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白痴很白痴的决定,如果用民族大义来解释勉强说得过去。但是刘凌知道,在这个乱世,根本就没有多少民族大义可言。对于长江南面的国家来说,契丹人和周人,汉人几乎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北方人。南唐李煜竟然肯不趁人之危,也不知道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是怎么样的。
无论如何,后方无忧,让刘凌安心了一些。
两年的征战,汉军和周军其实都有些疲惫了。若是这个时候唐兵趁机北上的话,养精蓄锐了这么久的南唐大军未见得就抢不回去那十四个州。当然,刘凌也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已经划归到他名下的土地被人抢了去的。没错,前些年是大周柴荣从南唐手里抢了那十四个州,在道义上来说,南唐趁着大周内乱夺回那十四个州也不算什么无耻的事,反而有一种报仇雪恨的快意。但是刘凌不这么认为,那十四个州如今不属于大周了,而是他刘凌的私产,私产,是不允许别人来染指的。
刘凌经常对手下将军和士兵说的一句话是:“我们不去招欺负别人,别人就不能来欺负我们,就算我们欺负了别人,别人还是不能来欺负我们。如果有人敢来,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战斗的,无情,无耻,无所不用其极怎么都行,就是不能吃亏。”
杜义是个合格的将军,南唐兵虽然看起来憋着一股气,而且训练有素,但他们毕竟已经很久没有真刀真枪的打过仗了。仪仗队走队列比谁都好看,但仪仗队上了战场不一定就会好使。这么说不是刘凌轻视南唐兵,而是因为自信。
刘凌给杜义下的命令是,如果南唐敢从舒州抢走一块砖,你就给我屠了南唐两个州。如果南唐兵敢围攻舒州,你就给我打到金陵去,打到李煜磕头认错。
这是刘凌的自信,也是刘凌麾下那些将军们的自信。
而王半斤的二十万大军对抗着西夏大将军李虎奴的三十万人马,双方在北汉西部边界上对峙着,每日都有交锋,但还处在试探阶段。李虎奴和王半斤,这两个人一个是西夏军中新生代的佼佼者,深的嵬名曩霄的信任和喜爱。另一个是有着半生战斗经验的老狐狸,同样也被刘凌所重视。可以说,这两个人算得上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而被刘凌一道命令派去军中的周延公,他要做的事就是协助王半斤,让他不要出错。
西北的事不用太操心,操心也没有什么用。三分之一的兵力都扔过去了,如果还挡不住党项人,那也就只能是刘凌亲自带着人马去救火。
安排好了沧州的防务之后,刘凌回到了自己的中军大帐里。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也有些陌生的白色身影,正坐在他的帅椅上自顾自的喝茶。如今这天下,有能力悄无声息的进了刘凌的大帐而且敢坐在刘凌的椅子上斜靠着养神的人,也就是天下无双的聂公子一人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刘凌也不奇怪,而是在桌案后面的床榻上躺了下来,很惬意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聂摄既然回来了,那就说明有个人是回不去了。
“才回来两个时辰,肚子饿了,我去厨房看了看,没什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