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隐摸着空荡的手腕,小声说:“我的手表在哪里?”
沈极打开柜子,把他的手表递给他。
裴隐把手表戴好,启动手表里的光脑,翻找了好几条信息。
只有领导问他之前失踪的事。他处理完后,不知道要干嘛了。而更让他不知所措的是沈极把手表给他后,把椅子拉到柜子前,慢条斯理削苹果皮,接着把苹果切成一块块放到一个盘上,把一根牙签插在一块苹果上,放到他床边的柜子上。
“吃吧。”他说。
裴隐低头看着水果盘上切好的苹果,下意识就选择了顺从,感觉比拒绝更省事。
他把苹果都吃完了。沈极还在,他依然感到别扭,同时心里也在纳闷,想说得话说完了,苹果也吃完了,怎么还在这里。
沈极表情太自然了,说了句有事叫我,又坐回原来的位置,打开他的光脑处理事情。仿佛他理应在这里。
裴隐吃完没事干了,于是继续打开光脑,心不在焉地刷时事和娱乐新闻。
刷着刷着心思又绕回沈极到底在这干嘛上面。
一般探望完病人,坐一会儿就该走了吧。
说起来,一醒来就看到他,他到底在这里呆了多久。
他到底想干嘛?
裴隐忍不住又想观察他的表情,可是看了一眼就因为别扭而没法直视。他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法用平常的心看待沈极了。
为什么他能这么平静坐在这里,他不尴尬吗,不别扭吗!裴隐真的怀疑眼前这个人记不起那三天发生的事了。
不然他是怎么做到和一个没关系却一起度过了三天疯狂易感期的人,在一个房间自然独处。
即使这样,以他们原本的关系,探望完也该走了吧。
易感期后裴隐睡了三天,沈极却是清醒守了他三天。
等人接上飞机,回过神来,他也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没想到人生第一次易感期会如此戏剧化。不小心中了敌人的诡计,在一个破研究所,和一个不相关的人,还是一个beta,度过疯狂的三天,还把人折腾到高烧不退。
如果不是他闻到裴隐身上浓厚的属于他信息素味道以及他身上有无法忽视可怖的暧昧痕迹,和渐渐回笼的碎片化的记忆。
他都不敢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
沈极难得头脑空白一片,看着烧得满脸通红昏迷不醒的人,心情复杂。
韩辞走了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嘿,你现在还好吧?”他扯了一下嘴角想露出往常不正经的弧度失败了。他叹了口气,逃亡去寻找支援已经让他心力交瘁,再加上安抚崩溃的弟弟,他也笑不出来了。
沈极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我失去意识后发生什么事?”
说完和跟在后面眼神红彤彤,欲言又止的韩纾对上了视线。
韩辞抿了抿嘴,把事情简单交代了一遍,又补充道:“我们回飞机处理伤口,那个接待的自己留下来了。我一开始没在意,想着有一个人留下来盯着也好,等我们这边处理好,过来看看情况,你们已经……”他顾及着自己的弟弟在场也不敢把话说得露骨。
“事已至此,你也知道我四年体术课都打不过你,我们能把你弄到废弃研究所关着,还得托那个接待的砸了你一个措手不及。还有当时那情况,谁阻止得了。”
沈极脸色很难看,他指了一个地方:“一开始,你应该用枪,你知道可以打哪些地方。”
韩辞愣住了。接着腹诽:谁敢朝你打枪,要一个失手,把你弄废了,沈家就要把我废了。
他无奈耸肩:“没有如果了兄弟,我们没有人想变成这样。我可怜的弟弟已经因此崩溃了三天了,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让我的未来弟夫和别人度过易感期。”
“还有一件事!”韩辞话音一转:“那个研究所的门设计上是从外面锁门,不能从里面打开的。我们回飞机的时候,确定是锁好门的。再去看你的时候,门是开的,没有从里面破开的痕迹,可以确定是从外面打开。原本关的门被打开,原本在外面的人在里面。只能说明是那个接待的打开了研究所的门,自己走进去。”
韩辞顿了顿,往裴隐方向看过去,换了口气:“他看着很可怜不是吗?要换一个omega陪一个发疯的拥有顶级信息素的alpha度过三天,很大可能没有命等救援。这人还挺有意思的。一开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对我们态度疏远,但是又不同寻常盯着你看,原本看着畏缩的beta,会突然发狠给失控的alpha关键一击。更奇怪的是,他也知道也看到你发疯的样子,他还敢打开门,接近一个发疯的alpha。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什么让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走进去。你要知道,对有些人来说,你值得不择手段。我有理由认为,这不是单纯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