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釉在被吻到头脑发晕,浑身绵软的间隙里,听到了什么东西被撕裂的声音。
红裙一片片零落成碎片,像被揉在指尖的玫瑰花瓣,一片片零落成泥,洒满了床边的地毯上。
那朵开在黑色湖面的瑰丽花朵,被人毫不留情地采在了指间。
苏釉觉得,路桥这个人,确实很带劲儿。
比他第一次进路家,在细雨中远远看着他时,所想象的还要带劲儿。
——
从小到大,苏釉一直都是一个人睡。
他的梦很多,大都是噩梦,所以要晚一些疲惫一些上床,才能勉强睡个好觉。
偶尔吕少言在他家里留宿,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苏釉总会觉得不舒服,很难入睡。
断断续续一夜下来,往往也只能睡两个多小时。
可昨晚,他却一夜无梦,睡得香甜,陷在路桥怀里,闻着他身上清新好闻的气息,很快就变得毫无知觉。
所以,从黑暗中张开眼睛时,除了身体上的酸痛外,苏釉并没觉得特别难过。
相反,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和心情都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
其实,对于身体上的不适,他的耐受度很高,
毕竟昨天是真的有被爽到,但以前苏怀民加诸在在身上的却只有暴力。
而路桥给予的,却有爱,有亲吻,还有像是十分十分珍视的拥抱。
房间里拉着遮光窗帘,光线暗淡,大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
苏釉到处找自己的手机无果,片刻后想起来,昨天路桥强行把他的手机关机并随手扔在了哪里。
他强撑起身体来,在床头柜的角落里找到了自己沉睡的手机。
苏釉靠在床头开了机,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九点钟。
上一次睡到这么晚是什么时候,他已经完全不记得。
手机右上角有未接来电的标志,阿拉伯数字是6,在连入网络后,信息音一个接着一个,几乎密不透风地响在了耳边。
苏釉点开未接来电,五个何显,另外一个还是何显。
他愣了片刻,猛然想起了什么,将五个未接来电的那个号码改成了吕少言的名字。
信息大部分同样是吕少言发来的。
但无论电话还是信息,都是今天早晨八点后才进来的。
因为昨晚苏釉曾经告诉过吕少言,如果能成,那么他大概率不会联系他,如果不能成,他之后会发信息告诉他。
所以,吕少言应该是怕路桥看到信息,硬憋到了今早八点。
“还好关机了。”苏釉抿了抿唇,忍不住想。
毕竟昨晚颠鸾倒凤,来来回回好几遍,最后几点结束苏釉都没有了印象。
他就记得自己是趴在床上,然后被路桥抱起来进了浴室,水温调的正好,他又累又舒服,连洗澡的过程都已经完全不记得。
苏釉抬起酸软的手指点开聊天软件,看到吕少言的信息铺了满满好几屏。
【话多:成了?】
【话多:是不是成了?快回话!】
【话多:怎么样怎么样?】
【话多:什么感觉,爽不爽?】
【话多:柚子!】
【话多:看来**得不轻啊。】
【……】
苏釉往下拉了拉,后面大部分是吕少言关于某些运动项目的自我猜想,连起来大约可以组成一片黄色小作文。
他没仔细看,直接回复了两个字儿。
【送辞:成了。】
不知道吕少言是不是就抱着手机等他的信息呢,几乎没什么间隔,他的信息就涌了进来。
“我靠!”吕少言说,“什么感觉?”
又问:“你还好吗?”
再问:“路桥还在你身边吗?”
……
苏釉安静片刻,一时不知道该先回复哪个问题才好。
恰在这时,房门被人打开了,路桥手上端着餐盘走了进来。
苏釉重新躺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颗脑袋,看到路桥过来,他从床中央滚过去,抬手抱住了他的大腿,将鼻尖与嘴唇往他腿上蹭。
“脏。”路桥像是笑了一声,弯腰将他的脸扳正了。
“苏釉。”他半跪在床边倾身看他,一双眼睛晦暗不明,“昨天,如果我拒绝的话,你真的会去找别人吗?”
苏釉抿唇笑了笑,微微抬起下巴,略带挑衅地问:“你觉得呢?”
路桥知道不会,但他并没说话,而是用指腹轻轻碰了碰苏釉柔软的嘴唇:“我不想猜,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答案。”
“苏釉,”他问,抬手捏住他的下巴,与他四目相对,“会吗?”
那只手的力量很大,掐得苏釉颊侧隐隐作痛,让他粉润的唇微微嘟起来。
还未及等他回答,路桥就没忍住,低下头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莫名地,苏釉觉得好笑,眼睛里不自觉就漾起了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