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爱情远没有路桥那么纯粹,因为他的爱情全是算计好的,连时间都有规定,最多不过半年。
所以他只想享受,不愿意去分辨真假,因为无论是真是假,都没有意义。
因为在他早已列好的算式中,他注定会离开。
因为他为了报复洛颀,不得不拆借了爱情,利用和伤害了自己最爱的那个人,他无颜再像以前那样或平静,或乖巧或甜蜜地面对他。
路桥好像永远都站在阳光下,无论做什么都光明正大,而他恰恰相反。
他无法想象,一旦他们的感情中存在了这样卑劣的利用和伤害后,他们之间的信任最终还能剩下几分,而他们的感情,又怎么可能不会受到影响而随着时间变得相看两厌。
他不是没偷偷为自己找过借口,想要试着打破那道算式厚着脸皮留下。
可一想到或许两人终将反目成仇,就不寒而栗。
他的人生确实是太过破败了。
即便是后来成功报复洛颀后,也不过是堵上一个洞,却因此又在别的地方开了一个洞。
像他这样的人,奢望爱情本就是无望的,所以他稀里糊涂地过。
不介意路桥和崔如意究竟是什么关系,不打听国内关于他们的任何消息,就算回国,也从没想过要和他再有任何的友情以外的牵绊……
他从没敢想过,路桥竟然还会喜欢着他。
“哥。”他的声音微微发颤,踮起脚尖来想要亲吻路桥,可却被路桥偏头避开了。
“我问你话呢。”他说,嗓音低沉压抑,和他的眼神一样,将人压得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
“那我做你的药,”苏釉也看着他,目光义无反顾的决绝,“如果我愿意做你的药,那,你还愿意吃吗?”
路桥没说话,他低下头来,十分凶狠地咬住了他的嘴唇。
他们激烈地接吻,在走廊暗淡的灯光下,犹如两头困兽,游走在绝望与希望之间。
苏釉抓住了路桥的另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感受着他无名指上的那枚被体温染得温热的戒指。
那天的接风宴上,他其实就又看到他手上淡淡的光环,只是当时他不敢细看,因为他本能地以为,那该是他和崔如意的婚戒才对。
可是现在,他不用去看也已经知道,这枚戒指,只和他有关。
血腥味儿溢满口腔,两个人在疯狂的亲吻中都落了泪。
两支舞过去,包厢里的人没等来路桥和苏釉,却等来了一条信息。
信息是路桥发进群里的。
“我先带苏釉回家了。”路桥说,还没忘圈谭淞,“回头你把苏釉的同事送回研究所。”
“我靠,什么情况?”众人一脸懵逼。
“这才几分钟,他俩关系就突飞猛进了?”郑铭一脸不解。
“不是我哥把苏釉给绑架了吧?”辛免立刻着急了起来,“不行,我得去看看。”
严鹤炀无语地看他一眼,死死握住了他的手腕。
“大家都别操心了。”还是崔如意有大姐风范,“我看那,人家两个是郎有情妾有意。”
“不是啊姐,”郑铭不认同,“郎有情妾有意他们会分开九年?郎有情妾有意苏釉回国会躲着桥儿?”
“每个人的处境不同,做出的选择也不同。”崔如意说,“很多时候,不换位思考的话就很难理解。”
“那他们是和好了吧?”沈涟漪抱着怀里已经睡着的孩子,忍不住弯起了眼睛。
“嗯。”崔如意对着她笑,“外面有比我们桥儿好的吗?苏釉像傻的吗放着这么好的不要?”
“和好了,和好了,”崔如意染着蔻丹的手在空中果断一挥,“我猜他们会和好。”
崔如意和沈涟漪刚结婚的前几年,其实大部分时间生活在法国。
因为崔瑞平无法接受。
崔瑞平一手创建了庞大的商业帝国,他对崔如意没有太高的要求,但却要求她一定要生个孩子,不至于让他一生的事业后继无人。
刚开始崔如意表现的十分配合,非常积极主动地追求路桥,让崔瑞平放松警惕,安心地退了休。
谁知道崔如意拿到公司大权就翻脸不认爹,转头回了法国和沈涟漪举办了婚礼。
婚礼虽然很小,邀请的人也不多,但崔如意却向国内各家合作方,亲朋好友都寄了喜饼。
所有人都知道崔如意在国外和一个女人结了婚,崔瑞平则差点被气死。
父女二人的关系一度降到冰点。
直到几年前,路桥公司的科研项目取得了巨大进展,崔如意履行对崔瑞平的承诺,和沈涟漪生了孩子。
都说隔辈亲,崔瑞平的老脸在看到乖软软的糯米团子时,终于再也绷不住,彻底乐开了花,也第一次接受了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