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最好年龄,未来一切都有可能,可不就是欣欣向荣的向日葵吗?
那小子还真会选花。
即便这两种花都很适合苏釉,可他心里却还是莫名地不高兴。
“百合和向日葵正好适合路升。”片刻后,他说。
“哦。”苏釉垂眸看自己怀里的花,他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光,但粉润的唇瓣却微微抿了抿,像是有些舍不得般又将花往怀里抱了抱。
“怎么?这花是别人送的?”路桥看着他,声音很沉,又问,“舍不得?”
闻言,苏釉将花往路桥的方向凑了凑。
柔软微凉的花瓣拂过路桥的鼻尖,让他不自觉想起了苏釉指腹的感觉。
“香吧?”苏釉问。
路桥没说话,像看没见识的小孩子一样,一双凤眸淡淡地看着他。
“真的可以转送别人吗?”苏釉像是架不住他那样的目光一般,终于败下阵来,“会不会不太好?”
“总比你空着手好。”路桥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一束注定要凋零的花,可以发光发热两次,难道不是它的荣幸?”
我靠!
苏釉强忍住自己想要开怀大笑的欲望,一本正经地思考了片刻。
别说这花本来就是他买来送给路升的升迁礼物,就算真是何显送的,他这会儿也该被路桥说服了。
似乎看他还在犹豫,路桥随意地在他头上揉了一把:“明天还你一束更好的,今天就这样定了。”
又说:“乖。”
“那好吧。”苏釉看向路桥,路桥潋滟的凤眸里渐渐漾起些笑意来,很浅淡,苏釉抿了抿唇,趁机提出要求,“我想要玫瑰,红色的。”
路桥愣了一下,眼里的笑意也凝住了。
他刚要说百合和向日葵多配你,又想到着这个组合是刚才那个男生送给苏釉的。
“别挑三拣四,”路桥说,“有花收就不错了。”
“想给我送花的可多了。”苏釉小声嘀咕,又凑过去,轻轻握住了路桥的手指,“我就想要红玫瑰,好不好吗?哥。”
“谁给你送花了,给我说说,”路桥不冷不热地将自己的手从他手指里抽出来,“刚才给你送花那孩子也就是高中生吧,屁大点的小孩儿,不好好学习,花样不少,他送花的钱哪来的,你给我说说?”
苏釉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他连何显是谁都弄不清楚,哪里知道他用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路桥看着他,双眼忽然危险地一眯,“你不是早恋了吧?”「我不回答你。」苏釉说,将花往怀里一抱,“没有红玫瑰就不回答。”
路桥看着他,良久哼笑一声。
“给你买。”他说,忍辱负重。
“还是不回答,”苏釉说,“反正从认识你开始,我问你的每一个问题你都没正面回答过。”
“有其哥必有其弟。”苏釉小声嘀咕。
好家伙!
路桥都被气笑了,他眼里含着笑,十分不善良地点了点头,随即合上眼睛靠近了座椅深处。
闭上眼睛之前,他冷声说:“红玫瑰没有了。”
车厢里重新安静了下来,偶尔传来苏釉怀里那捧花外包装的窸窣声。
他偏头看路桥,看他五官立体的侧脸,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以及抿到平直的唇角,一颗心不觉砰砰砰地越跳越快。
路桥对他,绝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捏着花束绑带的手心不觉出了汗,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和最初很机械又冷漠地完成任务的麻木感不同,现在,他心头一片滚烫。
只是,这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份滚烫并未能持续太久,在三千就被一桶冰水兜头泼了下来。
——
进入三千时,小张的电话终于回了过来。
“小少爷,”小张说,语气里没有那么足的底气,“抱歉,刚刚我和太太被堵在了闹市区,都没有听到电话。”
“真巧。”苏釉笑了一声,语气里多少有些不置可否。
“是真的。”听他这样说,小张慌忙解释。
精虫下了脑,他人也清醒了些。
爽是真的爽了,现在怕也是多少有些怕的。
毕竟这份工作对他未来的意义非同凡响,而且……
他现在确实离不开洛颀。
无论是身体还是一颗心,仿佛都被洛颀给拿捏住了。
现在这么方便两人相处的职位,恐怕是没有第二个了。
“我并没有不相信你,”因为路桥就在身侧,苏釉收敛了自己的语气,声音里甚至还带了点安慰的意思,“你平常经常被人质疑吗,表现得这么敏感?”
这话说的……
小张的手机此刻正放在操作台上,放的外音,因此苏釉的话一字不漏地进了洛颀的耳朵。
闻言,她瞪了小张一眼,怪他说多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