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苏釉有些惊讶地扯了扯路桥的衣袖,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
“可惜你用不上。”路桥无情地看他一眼。
“确实,”路升被逗笑了,“来年小釉就该毕业了。”
他边说边将酒杯倒满,倒到苏釉面前时,路桥抬手虚虚盖住了杯口:“哥,他不喝。”
“也是,”路升看了路桥一眼,笑道,“光顾着说话了。”
“哥,你也别喝了吧,”苏釉看向路桥,小声嘀咕,“昨天晚上刚喝过。”
“你管得还挺多,”路桥慢悠悠地看向他,“喝酒不行,抽烟不行,还有什么不行,要不你列个单子给我,我天天叩首膜拜。”
暗红色的酒液缓缓泄入透明酒杯中,路升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凝在苏釉精致的侧脸上,看到他被路桥教训时很轻地嘟了嘟唇。
他的唇色是浅淡的樱花色,十分粉润,微微翘起来时像缀了一枚香甜可口樱果,十分诱人。
路升心头一荡,酒液洒了出来。
他在看苏釉,而路桥却不动声色地看向了周媚。
因为身体的原因,周媚自幼就十分敏感,阴晴不定,而此刻,她的脸色已经黑了下来。
即便路升表现的十分克制又隐蔽,可凭着天生的敏锐度,她还是察觉到了不对。
“哥,”路桥抬手握住了瓶身,挡住了路升的动作,“酒洒了。”
路升不喜欢周媚,路桥一直都知道,不过那毕竟是别人的事情。
所以,最初看到他们重又走到一起的时候,他虽略感诧异,却也并没放在心上。
可现在,路升当着周媚的面,却对苏釉想入非非……
路桥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蹙,声音淡漠:“下午还有会,我也不喝了。”
第11章苏釉的指尖从他唇瓣上拂过
这一天对路升而言,无疑是很不愉快的。
午餐在微妙的氛围中结束,回去的路上,周媚的脸更是沉到让人透不过气。
她嘴角凝着嘲讽而刻薄的笑意,却始终不言不语,这样的氛围犹如凌迟一般,不上不下,让路升不得痛快。
内心里,他其实多少是有些怕周媚的。
从年初和周媚相亲后,短短半年多的时间里,两个人已经分分合合了多次。
一方面,路升是打心里看不上周媚的,更不要说有什么爱意。
他和周媚在一起,不过是因为路潍勤的裹挟,外加周家确实家大业大,是各方面碰撞角力后的最终利益产物。
而周媚,当然也是看不上路升的。
如果不是她自幼生病,常年激素治疗下内分泌失调,导致性格与外形都受到影响的话,以她的家境,就算长相没那么出色,要找个家境差不多的男生,也不会有太大难度。
毕竟像他们这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家族企业,就算攀不上真正的豪门贵公子,但对大部分人来说还是遥不可及的。
而现在,她却沦落到了在所有可以选择的对象里,只有路升这种人还能入眼的境地。
爱意自然也是没有的。
不过是她父亲认为,路升依附路家生存,能够搭上一点路家的资源和人脉,却又没有路家的继承权,将来不至于有能力将他们家的产业侵吞。
就算将来哪一天自己不在了,自己宝贝女儿的生活也不至于会受到影响。
还有一点,路升是从路家底层一路打磨着过来的,虽然说不上有多高的商业才华,但和现在的大部分年轻人相比,他还是比较务实的,外加对周媚又颇为忍让,老头觉得,将来产业交到他手里,比交给别人放心些。
究根结底,也不过是瘸子里面挑将军罢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车厢里沉闷到连空气都像是凝固了。
如果中午没有看到苏釉的话,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路升还可以装得和周媚甜甜蜜蜜。
可如果中午没有见到苏釉,两个人没有这么鲜明地坐在同一张餐桌上的话,那么,他也不会受到这么鲜明和巨大的冲击。
人和人是不能比的,路升想,觉得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如果苏釉有周媚的家境,或者周媚有苏釉的可爱迷人,那该多好。
可是若是真的这样,又哪里还有他的份儿?
从没有一次,路升这么痛恨自己的出身和家境。
屋漏偏逢连阴雨,路升正在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走时,车子追尾了。
一般情况下,这种小事故无论是交给保险公司处理还是私下和解,由司机去协商就足够了。
可今天,这件事却成了压垮周媚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猛一下推开车门,气势汹汹地三两步上前,丝毫不顾形象地指着后车司机的鼻子开口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