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我,还有好几个各方面条件都特别出挑的,迷他迷的不得了,”辛免说,“可惜我哥心里只有你。”
苏釉看着他,半晌没能说出话来,而且,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所以以后你要对我哥好好的,”辛免说,眼圈又红了,“如果你再和以前那样欺负他……”
“说什么呢?”辛免的话还未说完,路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两个人抬头,看他正靠在窗边似笑非笑地看着这边。
“说,说……”辛免一下就磕巴了。
“说你有多爱我。”苏釉说,眼睛弯起来。
“知道就好。”男人高大的身影走过来,弯腰在他额头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
“也说我以后一定会对你负责,好好对你。”苏釉捂了捂自己的头,表面上是对路桥说话,实际上却是在回复辛免的话。
“是吗?”路桥哼笑一声,将手机调到录音模式,“不是爱录音吗?来,再说一遍,我也留个证据。”
苏釉还没来得及反应,旁边辛免先笑了起来,心里再没有了芥蒂。
鉴于张月英的身份,况且又是过年,这天的午餐大家一起吃的。
餐桌上,张月英和刘嫂不知怎么谈起路桥将来结婚置办的事情,又苦于路家没个长辈可以为二人操办,两个人你来我往地叹了几口气,直到在餐桌下没人挨了一脚后两人才消停下来。
吃过饭,张月英和辛免就离开了,餐桌上只剩下了路桥和苏釉二人。
路桥低头在看年前一个项目的审计书,苏釉则捧着热茶靠在他旁边懒洋洋地晒太阳。
“哥,”他忽然叫了一声,问起了自两人相遇以来谁都没提过的问题,“路叔叔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现在住在疗养院。”路桥从PAD上抬起眼来,情绪并没有因为提及路潍州而有丝毫的波动,“就住在我外公之前住的那家。”
苏釉有点惊讶,但没有说什么。
“不是我报复他,”路桥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几年前的一个夜里他突发脑梗,之后就行动不便了。”
路潍州本来就坏了一条腿,脑梗后复建了许久才勉强能够扶着拐杖站立。
桑庭竹那家疗养院的护理人员都有专业的资格证书与比较基础的医学知识,送到那边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虽然谁都没说过,但这种巧合,确实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报应」两个字。
路桥沉默了片刻,问苏釉:“你想去看他吗?”
苏釉垂眸沉思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在路潍州那里,他并不受欢迎。
而且,如果在现在两个人的处境差别这么大的情况下去看他,反而不像是去看病人,而是去示威一般。
“还有洛颀,”路桥抬手握住了苏釉的手,“你离开之后没多久小张就和她分手了,她后来还想重操旧业,不过那次流产伤了身体,整个人的气色都受了影响……”
路桥沉默了片刻,“后来我身边的人就没人见过她了,不过周茉以前的小姐妹见过,说过得挺惨的。”
他安静地看着苏釉,以为苏釉会心软。
可苏釉也只是捧着水杯轻轻点了点头,片刻后他抬起眼睛来:“哥,下午你有时间吗?我想去拜拜阿姨和外公。”
桑晴他没赶上,但桑庭竹那时候是真的很想见见他的,只是那时候他心里有别的想法,十分心虚,所以每次都避了开去。
结果到了现在,想见却已经没了机会。
“嗯。”路桥点了点头,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慢慢溢上了笑容。
“幼幼。”他叫他的名字,忽然道,“等工作日,抽个我们都有空的日子,我们先去民政局把证领了吧?”
苏釉愣了一下。
明明刚刚还在说别的事情,也不知路桥怎么忽然就转了话题。
苏釉抿了抿唇,可怎么也抿不住满眼的笑意。
“我想想。”他故意扬起下巴说。
路桥哼笑一声,随即垂眸继续看他的文件。
冬日的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上照进来,为他英挺的五官染上了柔和的光晕。
这样的冬日午后,沐浴着阳光,手里捧一杯热茶,偎依在自己最爱的人身边,仿佛就是很多人穷其一生都无法追求到的幸福吧?
下午到达墓园的时候,夕阳正斜斜地悬在天际,好像随时都会坠落下去。
大过年的,来扫墓的人不多,通往墓园的小路上,积雪依旧保存得十分完整,踩上去咯吱作响。
路桥握着苏釉的手,一起装进自己温暖的大衣口袋里,看洁白的积雪上留下两人并排的脚印。
一大一小,却走的那么整齐,任何人看到,都会知道他们是默契又恩爱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