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釉醒来时,已经过了中午时分,床的另一边已经变凉,路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床。
苏釉觉得浑身酸痛,但不难受,只觉得这样的酸痛感都里都带出一股微微的甜意来,让他忍不住看着天花板笑了好一会儿。
他没穿衣服,只记得清晨被抱着洗完澡后就被裹进了被子里,迷蒙中听到风筒的声音,以及暖风吹在头皮上的舒适感,每一样都在催他入眠。
床头放着一套崭新的睡衣,米黄色,上面有一只棕色小熊的图案,看起来很温暖。
苏釉看了片刻,指腹轻轻抚过小熊的爪子,随后才慢慢靠着床头坐起来。
床头柜上放着路桥的烟盒和火机,他摸过来,低头为自己点了一支。
其实这两天里他有注意到,这次回来,路桥的烟瘾比九年前大了很多。
不过他很能忍,有好几次手都抓住了烟盒,但最后又放下了。
苏釉看到了,但一直假装没有看到。
他吸了口烟,眯着眼偏头往窗外看。
雪已经小了,但仍零零星星地洒落着,天地间一片雪白,好像将过去的一切都彻底覆盖住了。
门口传来轻微的动静,苏釉偏过头去,见路桥手上托着托盘,上面放着热腾腾的食物。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一撞,不觉都笑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苏釉说,身体动了一动,薄被顺着肩头滑落下去。
他身上有深深浅浅的痕迹,在为数不多的完好皮肤衬托下,特别能激起人的施虐欲。
眼看着路桥的眸色一沉,苏釉忙笑着求饶,顺手拿起床头的那套睡衣躲在被子里穿了起来。
眼看着被子鼓成一个包,路桥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将托盘放下,随即双手撑在他身侧,弯下腰去将吻印在了他露在被子外面的乌黑发顶上。
“觉得怎么样?”他低声问,身体慢慢压下来,“疼吗?”
苏釉笑着推他:“要不你试试?”
路桥哼笑一声,像是有点疑惑又有点心疼地凑近他,像是想拉开被子看一眼:“昨天上药了,还是很疼吗?”
苏釉被他亲在了耳后,痒的咯咯咯直笑,一边推拒他一边听他自言自语道:“笑这么欢,我看是不疼。”
确实是不怎么疼,毕竟昨晚开始的时候路桥又有耐心又很小心,比任何一部片儿里都要小心翼翼。
苏釉那时轻抚着他因为忍耐而汗湿的后背,说实话真的是被感动得不得了。
“起来吃饭。”路桥说,像是他就是什么极美味的食物一般,在他颊侧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然后从他身上翻开,双手枕在了脑下,笑盈盈地看他。
“你怎么知道我这个点醒了?”苏釉有点好奇地起身,穿上了拖鞋。
“这都是我第三次送饭上来了。”路桥笑了下,“每次看着你要醒了,下去热好饭回来你又睡熟了。”
苏釉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嘴唇,看着路桥直笑,一双桃花眼弯起来,多情的让人情不自禁。
以前路桥一直不知道洛颀那双桃花眼为什么能吸引那么多男人,可这一刻,他却忽然像是开了窍般感受到了其中的威力。
“吃饭,看我干什么?”他问,“还没挨够。”
“哥,”苏釉笑着喝了一口鲜香的鸡汤,忍不住问,“你这些年是不是谈了?”
路桥翻了个身,支起一只手臂来侧身看他:“我为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是什么让你一开口就能这么没良心的?”
苏釉的眼睛弯着:“可是哥好会啊。”
路桥看着他,虽然一双眼睛里盈满了笑意,可嘴角却抿平了。
片刻后他说:“你夸我呢?”
“如果没谈就是夸你。”苏釉说。
“那如果谈了呢?”路桥半笑不笑地逗他。
苏釉停下了动作,嘴里含着半个汤包,一侧腮边鼓鼓的,可爱的路桥心都快要化了。
他像是思考了一会儿,仍说:“还是夸你。”
过去的九年间,路桥可能过的很不好,如果可以让他好过一点的话,他觉得他可以的。
即便会失落吃醋,会觉得难过,但还是可以的。
他还是会夸路桥。
“傻瓜。”路桥眼里的笑意消失了,重新变得深邃起来,情感浓厚的像是深渊,引着人奋不顾身地想要跳下去。
“你这么好,”他说,“我怎么可能会看上别人。”
“我又不瞎,”他补充道,“所有人都知道,我看人最准了。”
苏釉安静地看着他,眼睛不觉红了一下,路桥立刻催他:“快吃饭,要凉了。”
又质问他:“还想让我热第四次吗?”
苏釉的情绪还未到位,他压了压,还是没压住,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