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吹?”赵乾继续质问,“小兔崽子们,连你们赵副都佩服的人你们只需要乖乖仰起头来就够了,话怎么那么多?”
“不是啊,赵副。”另一个也笑着打趣,“你不是真看上你学弟了吧?都说情人眼里才出西施,你这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绝对有情况。”
赵乾是双性恋,但是如果找同性恋人的话,他一定是要做上面那个的。
当年合租最初,他确实是对苏釉一眼心动,毕竟那样的身条儿气质,那样的长相,他身边确实一个都没有过。
只是在后来的接触中,他渐渐认清一个现实,苏釉这种从骨子里就十分坚韧十分独的人,他想象不出来,有什么人能让他心甘情愿屈居人下。
认清这个现实后,他对苏釉这方面的念想也就渐渐淡了。
虽然没什么不能说的,但这会儿被人戳穿了心思,他自然是不能认得。
“胡说八道,”赵乾笑着骂,“我们之间是纯洁坚定的革命友谊好不好?”
“这么坚定啊,老赵。”另外一个和赵乾年龄差不多的同事笑着说,“这么坚定的革命友谊,当年人毕业的时候,你那么费尽心机地好说歹说让咱们组长找上面申请下来一个名额,许下的待遇都快赶上徐所了,人家怎么还是不来呢?”
赵乾:……
合租的时候,苏釉每天都很忙。
学习,打工,泡在学校的实验室里……
成绩在学校里更是数一数二,可即便这样,他也从未提过自己对未来的规划。
都是华人,家人亲人都在国内,赵乾总以为他肯定是要回国的。
以他这样的成绩毕业后想去哪里不行?所以赵乾一早就在所里为苏釉铺好了路。
可惜的是,苏釉却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他的邀请。
这让赵乾忽然记起来,苏釉并不是从没有提过他对未来的规划,至少许多年前,商泰同性生子技术的一部分研发成功时,他定下了自己未来的发展目标。
那时候他很兴奋地去跟苏釉分享这条新闻,并半开玩笑地说自己先回国为他铺路时,苏釉确实说过没打算回国。
只是当时他被新技术冲击,自然没把他的这句话当真。
苏釉不能回来,赵乾其实是十分遗憾的。
他经历过层层选拔才能进入双子星的研究组,过五关斩六将几乎等了半年才被确定下来,所以知道这个机会多么宝贵。
而且,相对于S国冰天雪地的样子,国内过的要舒服多了。
更不用说,国内的科研环境更是欣欣向荣,对他们这一代人来说,可以大展拳脚的机会比比皆是。
他没有办法理解他为什么就非要独自一人留在那冰天雪地的异国他乡。。
但是他也没有问。
因为,如果苏釉不想说的话,谁都别想从他嘴里套出任何东西来。
他像一台精密的机器,打工,学习,泡在实验室里一遍遍练习手术的手法,会耗费一晚凑着昏黄的灯光修理破旧的手机,打起架来连欧洲人都怕……
足够自律,但也足够冷漠,不该问的问题几乎从来不问,不该说的话也几乎从来不说,像是完全没有他们那个年龄应该有的热血与温度。
“人家啊……”赵乾不由地有些感叹,“现在在S国最大的综合医院里混得风生水起更是不会回来了,过两年结了婚,抱个娃,就扎根儿了。”
他用叉子无趣地将鸡腿肉分开,将里面的骨头整个儿扒拉出来,像是在做一场简易的小手术。
小手术临近尾声时,他的电话在桌角响了起来。
“哎呦。”赵乾愣了下,忍不住感慨,“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他瞪了一眼周边的同事们:“都给我管好嘴,别胡说八道。”
几位年轻的同时抬手,齐齐对着嘴巴做出了拉拉链的动作。
赵乾笑了一声,才放心地接起了电话来。
“哎呦,小学弟,”他嘴里含了半块鸡腿肉,虽然刚才还在尽力维护苏釉,但这一点都不影响他现在阴阳怪气,“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忽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年轻的同事们笑眯眯地停下动作,眉眼几乎挤到要抽筋。
不过这次赵乾没来得及对他们疾言厉色,因为他自己也惊讶的一口鸡肉差点没有含住。
“什么?”赵乾说,“你要回国了?”
他的声音拔高,“什么,你要去别的科研组?”
“太不够意思了吧?”赵乾几乎是立刻出声声讨,“是你学长的魅力不够大还是我们所给的待遇不够好?你就说吧,这几年学长就差跪下求你了,你都不给面子,怎么忽然就要进山城的组啊?我跟你讲啊,他们那个组的技术只是我们的辅助系,哪有我们这霸王剑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