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往前走了几步,却没敢靠近张金称身边。changkanshu.
贺若重山抡动手臂,猛的将王老七的头颅抛向张金称。
“杀狗贼!”
他大喊一声,擎着横刀跌跌撞撞的往前冲了过去。在他身边,还残活的不足三十人的队伍紧紧的护着他。那些脸上还在淌着别人鲜血的马贼就好像从地狱钻出来的恶鬼一样,丝毫都不惧怕死亡。而堵在路上的的巨野泽喽啰们则被彻底吓破了胆子,他们在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掉头就跑,生怕跑得慢了被那些杀人恶魔一刀抹了脖子,数百人顷刻间好像被河流冲垮的堤坝一样溃败了下去。
三十几个浑身是血的人,挥舞着横刀追杀最少四百人的巨野泽匪众。场面看起来让人震撼的无以复加,没有人想到那些马贼竟然敢掉头杀回来。他们此时已经不再是一群人,而是一群嗜血的野兽。
“妈的!疯子!一群疯子!”
有人一边跑一边喊着。
“别挡着我,快走快走!那些家伙他妈的根本就不是人!”
“疯了,他们都疯了!”
“救命啊!”
“大当家!快来救救我们啊!”
乱匪完全丧失了斗志,比贺若重山的手下还要疯狂的涌向后面。距离也就几百米外,就是张金称带着的几百人的队伍。那些人都是张金称的亲兵,平ri里吃的比别人好,饷银比别人多,而且还是巨野泽中装备最好的,每一个人都十分魁梧,远比一般的小喽啰要jing壮的多。他们装备了整齐的皮甲,手里清一sè都是大隋的制式横刀,甚至大部分人还装备了头盔,很小的一部分人居然还穿着拼凑出来的铁甲。
他们围在张金称身边,虽然站在那里没有动,但已经有人的双腿开始打颤,脸sè发白。在他们面前几百米外,就是数百名已经彻底崩溃了的乱匪。如果,被那些好像受了惊的羚羊一样的败兵撞上来的话,只怕他们也立刻会被撞的支离破碎!
“粘上去!粘上去!”
贺若重山吐了一口血,脚步踉跄着往前冲。他拒绝亲兵的搀扶,以横刀遥指张金称所在的位置声嘶力竭的喊着:“粘在那些败兵的后面,不要让他们停下来!”
三十几个杀红了眼的马贼用横刀铺出一条血路,也不知道有多少巨鹿泽的喽啰被他们从背后劈倒。
锋利的横刀轻而易举的切开没有护甲的后背,刀锋将血肉剖开,血瀑布一样涌出来,将马贼的脸上涂抹满了还冒着热气的血液。后背上巨大的创伤虽然不会立刻致命,但足以让人失去全身的力气。巨大的口子肉往两侧翻着,整齐的刀口里依稀还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茬子。
“杀!”
一个马贼奋力挥刀将敌人的后背劈开,然后再一刀从后面捅进去。刀锋卡在脊椎骨上,他费了很大的劲也没能将刀子抽出来。已经彻底杀出了兽xing的马贼索xing将横刀用力往前捅,刀尖在那喽啰的前胸上一次一次的穿出来,刀锋在骨头上发出一声一声难听的嚓嚓的摩擦声,就好像钢锯锯在金属上的声音相差无几。这是一种能让人听了立刻就冒出一身鸡皮疙瘩的声音,如半夜磨牙。
终于,他抽出了横刀,低头看时,发现刀锋上已经被骨头崩出了不少细小的缺口。
一个巨野泽的喽啰啊啊的叫着,浑身颤抖着拼命往前挤。他吓得脸sè惨白没有一丝血sè,眼神散乱。忽然,他被脚下的尸体绊了一下向前扑倒,还没等站起来,一只脚踏在他的后背上又硬生生的将他的身体踩了下去。他身后的马贼一脸鲜血的狞笑着,举起横刀然后猛地向下一刺!
横刀从那喽啰的后脑贯入,又从前额穿了出去。冰冷的刀锋将脑壳里的东西全部绞碎,瞬间,恐惧的表情就在那喽啰的脸上定格。刀子穿破头颅后深深的刺进了土地里,血顺着刀锋也灌注了进去。当横刀抽出来的时候,白sè的粘稠物从刀口中缓缓的流了出来。
就好像被几十只猛虎驱赶着的羊群,那些巨野泽的败兵疯了一样往回跑。他们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也不管有多少同伴被那些疯子一刀一刀的砍死。
“快!”
巨野泽的三当家郑坤急切道:“快,来人!顶上去拦着他们,不能让他们撞过来!”
他手下的七八十个亲兵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顶了上去。他们挥舞着兵器,试图将溃兵拦住。但那些已经被吓破了胆的溃兵怎么可能停下来,没坚持两分钟,郑坤的亲兵就被冲散。还有几个人被急了眼的溃兵用刀捅死,下手的时候一点都没犹豫。其实他们这个时候根本就不知道拦在自己面前的是谁,他们只是胡乱的用刀劈砍着完全不分敌我。
“大哥,快调集人马堵住他们吧!”
死了十几个亲兵的郑坤心疼的想哭,带着哭腔乞求张金称派人堵上去。
“来人!”
张金称寒着脸看了郑坤一眼,随即举起手挥舞了一下:“放箭!”
“啊!?”
郑坤愣了一下,随即抓着张金称的手臂吼道:“大哥!不能啊,我的人还没撤回来!”
张金称冷冷的看了郑坤一眼,大声喊道:“还他娘的等什么!给我放箭!”
他身旁的数百甲士立刻将弯弓举了起来,随着亲兵首领的一声令下,数百支羽箭密密麻麻的压了过去。噗噗的闷响传出,顷刻间就有数十名喽啰被羽箭shè翻在地。首当其冲的就是郑坤的亲兵,他们堵在最后面,羽箭覆盖过去的时候他们连躲都没地方躲。数百前路后路都被堵住的溃兵哭爹喊娘的叫着,撕心裂肺的骂着,但无论是前方shè箭的同伴还是后面疯狂杀人的马贼,没有人同情他们。
“继续shè!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停!”
张金称yin沉着脸下令道。
他手下的亲兵再次拉开弓弦,数百支羽箭顷刻间第二次覆盖了过去。冰雹打在荷塘里一样,溅起来的血花将一人高的天空染红。后面的疯子们用刀在砍,前面的袍泽用箭在shè,那些败兵悲哀的发现,无论往哪个方向逃都是死路一条。
张金称的亲兵远比那些普通喽啰要jing锐,四轮羽箭过后,还能往前跑的溃兵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而逐渐的,杀红了眼的马贼也暴露在羽箭之下。
“shèshèshè!”
张金称忽然疯了般的大吼起来:“shè死他们!”
“贺若大哥!”
一个亲兵一把扶住贺若重山,在他耳边喊道:“贺若大哥,你不能再往前冲了!我让兄弟们护着你走,我带几个人断后!”
贺若重山因为失血过多神智上已经开始模糊起来,脚步踉跄着,他缓缓的摇了摇头,费力的吐出三个字:“毋宁死!”
亲兵咬着嘴唇,看着贺若重山惨白如纸的脸,泪水滚滚而落。
“杀……杀张金称,为大当家报仇!”
贺若重山艰难的迈着脚步,血水顺着他的嘴角不断的滑落。他的声音很轻,因为他已经几乎没有力气说话。
“贺若大哥说!杀张金称!”
扶着他的亲兵哭着大喊一声,随即架着他大步往前走去。
一个又一个同伴被羽箭shè死,但没有一个人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