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完结

  德龄、乌尔登等自不敢再说,转瞬一想,倒也委实如大皇帝所言,看似凶险,实则若安集延人有了准备,却也不用惊动他们,悄悄驶回就是。tayuedu.

  叶昭摆摆手:“速去准备!”

  侵入南疆的乌兹别克人大概三万余人,加之在南疆收编的部落,共五万有余,其中主力军团便是乌兹别克骑兵,其中训练有素如今日袭乌什的这种悍匪骑兵大概五六千人,此外便是火枪排阵,约有万余。

  所谓火枪排阵,应该是从沙俄传过来的火铳装备的步兵,美利坚独立战争和本世纪初拿破仑战争中所用的那种前装滑膛枪,被沙俄当作废铜烂铁大量淘汰,自然由奸商们兜售至中亚一带。

  根据探马情报,阿古柏的火枪军团与大量骑兵集结在叶尔羌东线桑珠一带,正准备对南疆八城中的和阗城展开攻击。

  现今其北线与帝国军队接触并且惨败,阿古柏必然会急速回师叶尔羌和喀什噶尔。

  趁喀什噶尔防守薄弱,只有数千乌兹别克人和归降部族防守,率骑兵闪电般奇袭破城,将阿古柏与浩罕汗国的联系切断,瓮中捉鳖,自然是上上选之策。

  虽然只有两哨人马,加大内侍卫不过三百余骑,但叶昭主意已决,除了对态势的清醒判断,或许,他骨子里,就喜欢冒险。战争,若事事准备万全,谋定后动,稳扎稳打,实则很难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

  不多时,孟江赵奎已经将骑兵集结,而德龄也飞快的去调拨步兵营、炮兵营,能早一分到喀什噶尔,主子的危险也就少了一分。

  骁骑团骑兵清一色威风凛凛的深红双排铜扣军装,与大内侍卫不同的是大内侍卫采用金黄软穗肩章,而他们则是银星红穗肩章。

  三百骑兵在衙门前汇集,当闻听要跟随大皇帝奇袭喀什噶尔,骁骑团官兵立时爆发出欢呼声,此时天色渐暗,南疆的夜晚,寒风猎猎,他们却人人心中滚烫。

  看了眼策马自己身畔的阿法芙,叶昭随即摸出身上两把六雷炮扔给她,十响快枪相对操作复杂,不似左轮枪上手即会。

  随即,数百骑红衫军飞驰出城门,化作一条长龙,向西南疾驰而去。

  白水城距离喀什噶尔九百余里,同样,阿古柏摆在叶尔羌东疆桑珠一带的主力军团,距离喀什噶尔也有千里之遥。

  若能奇袭喀什噶尔成功,步兵营和炮兵营就可能在阿古柏回防前进驻喀什噶尔,若不然,喀什噶尔城高墙固,大军前进,被其得了消息,关了易市城门,再被阿古柏骑兵回防,战场上未免变数多多。

  一路之上,人烟稀少,叶昭却不令骑兵星夜疾驰,一日只行百余里,自是要奇袭队养精蓄锐,以最好的姿态迎接这场恶战。

  这日傍晚,却是见到了一座村庄,乃是维族部落,有阿法芙做翻译,叶昭又拿出大把糖果给维族小孩儿,不多时,倒也与村民熟络起来。

  夜幕降临,村外小溪边点了篝火,军民唱歌跳舞,其乐融融。

  本来孟江用几盒火柴从村里换了一头羊,准备烤给大皇帝用膳,叶昭虽没斥责他,但拿出银币,又买了十多头羊,此时架起火烧烤,也请全村人吃,十几圈篝火,都围得满腾腾的坐满了人,浓郁香气随风飘来,令人食指大动。

  族里长老坐在叶昭身侧,一直赞叹,说是因为大帅“我们全村人都有了口福。”阿法芙自没将叶昭的真实身份说与他,而维族长者本来是要将这些羊羔敬献给官兵,但叶昭执意支付银币,长老这辈子还没见过这般和善的军官,自是新奇无比。

  乌尔登率人去给四处警戒的游动哨和固定哨送去了羊肉,回来后坐在了叶昭身后,叶昭回头就笑:“乌尔登,唱一首助助兴!”

  其它几圈篝火极为热闹,只有叶昭和大内侍卫这一圈,侍卫们拘束的很,维族青年男女不知不觉也就变得不知所措起来,其中一名热情奔放的维族女孩邀请帅气的侍卫跳舞,侍卫被逼的窘迫,急的直骂了她几句。篝火旁气氛就更为怪异。

  至于叶昭,就算没这么一出,也没人敢来邀他跳舞。

  听叶昭的话,乌尔登呆了呆,可主子叫他唱歌,自不能推脱,随即扯着破锣嗓子吼了一曲,直把几个维族女孩笑得前俯后仰。

  叶昭又看向了坐在他右侧的阿法芙,阿法芙也不待他说话,就走入场中,白衣飘飘,小雪靴轻踏节拍,清声而歌,“画龙画虎难画骨,请画匠——,要画个云里的雾哩。半山里云来半山里雾,半山里长了个紫藤,半天里哭来半天里笑,半夜里想下的心痛——”

  比起圣洁的赞歌,阿法芙唱起民间小调,却是清婉甜美,比一百只鸟儿唱歌还好听。

  叶昭笑着鼓掌,见阿法芙走回,挑起大拇指。

  “我也来一曲。”叶昭微笑站起,又道:“都坐着不许动!”正要作势而起的侍卫们忙都乖乖坐好。

  清了清嗓子,叶昭高歌,词曰:“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一襟晚照……啦……啦……”

  维族男女鼓掌轻和,四下篝火都安静下来,叶昭唱歌,侍卫官兵们自要凝神静听,更不要说叶昭歌声本就极有感染力,加之众官兵思及大皇帝东征西讨,兵锋所至,天下披靡的武功,心中自升起豪气万丈。

  叶昭坐回来后,一个七八岁大,扎着十几个细碎花辨的维族小女孩儿跑到他身边,献上了一束野莲花,还抱着叶昭在叶昭脸上亲了一口。

  维族长老则笑着说:“大人,阿依古丽说要嫁给您。”

  叶昭就笑,牵着阿依古丽的小手下去跳了一曲,看着阿依古丽小手叉在腰间,踢腿拧头,舞姿甚美,叶昭笑得不行,抱起她可着实疼爱了一番。

  晚上,叶昭和众侍卫也难得在小溪里冲了澡,洗去疲乏。

  第二日一早启程,飞马奔驰时,叶昭问阿法芙:“昨日可在溪水中洗澡了么?”问完便即后悔,却见阿法芙微微颔首,自自然然。心说诸边女子,果然与中原不同。

  从白水城到喀什噶尔走了八天,深夜时分到了喀什噶尔城下,在三五里外的一处黄土坡后隐藏行迹,稍作休息。

  黄土坡后,靠着一排排兵勇,都在满脸肃然的上子弹,检查枪械,又将身上的罐头等干粮丢掉,实则掐算的时间极准,罐头也没剩几罐。

  有哨兵一瞬不瞬的从千里镜中观察城门方向。

  看着身侧爱不释手擦拭六雷炮的阿法芙,叶昭道:“送你了,这场战事后你也收着吧。不过话说前头,你可别把枪口对准我。”

  阿法芙心说这可说不准,不过我不会用这把枪射你就是。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叶昭摸出维族部落送的白葡萄酒,穆斯林虽禁酒,但一些部落却并不恪守,葡萄酒本来在竹木筒中,被叶昭用乌尔登装烈酒的小玻璃瓶盛了,轻轻摇晃,玻璃折射下,葡萄酒闪烁着琥珀一般的光泽。

  叶昭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吟到最后,轻轻叹口气,古来征战几人能回?

  拔开瓶塞,猛地灌了一口。

  此时,喀什噶尔的巨大城门慢慢拉开,那“咯吱”的闷响回荡,好似土坡后都能听到。

  叶昭将酒瓶掷于地,跳起身,翻身上马,低喝道:“去!”

  黄土坡后,十几匹马飞驰而出,向城门飞扑过去,城门洞里,抄着铁矛懒洋洋倚墙而立的守城匪兵见状,刚刚站定,走上两步准备喝问,骑兵已到眼前,嘭嘭嘭,马枪响过,几名守城匪兵就倒在了血泊中。

  随之,数百骑从土坡后涌出,杀声震天,飞快的冲进了城门,又与前面十几骑汇合,一路叽里咕噜高喊,却是跟阿法芙学的本地土语,大体意思是,“官兵到了!兄弟姐妹们,起来杀安集延人!”只有简单的几个词汇,甚是好学。

  骑兵队从北门进,随即直扑南门,一路遇到持刀矛火器的匪兵,枪射刀砍,喀什噶尔城内,立时鸡飞狗跳。

  “嘭嘭嘭”的枪声中,骑兵队如飞般冲出了南城门,守卫南城门正想关城的十几名匪兵几名被当场打死,其余一哄而散。

  骑兵队在南城外兜圈勒住马势,“上子弹!”乌尔登大吼着,立时响起一片整齐的金属枪械声。

  “再来!”乌尔登低吼,随即,骑兵队飞一般再次冲进城内,这次直袭喀什噶尔办事大臣衙门长街,街口汇聚了几百匪兵,多有火器,但正乱哄哄装弹之间,骑兵队已经卷了过来,砰砰砰砰,六雷炮的近距离施射,待骑兵队疾驰而过,长街上已经血泊一片,横七竖八躺着几十具尸体,数名鬼哭狼嚎挣扎的伤兵,其余匪兵立时鸟兽散,但随即,又淹没在从身后追来的骑兵铁蹄和雪亮马刀下。

  “杀安集延人!”“杀安集延人!”城内好似惊天动地的怒吼声将卡里姆从睡梦中惊醒,寝室门咣一声被撞开,卫兵默罕默德连滚带爬冲进来,也顾不得卡里姆身侧裸露白花花身子的小妾了。

  “伯克大人,中国人,中国人的骑兵,到处都是中国人……”默罕默德委实被吓破了胆,他刚刚就在衙门外,主人训练有素的数百名火枪亲卫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可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场屠杀,也就是洒泡尿的功夫,几乎被屠戮的干干净净。

  “哪儿来的中国人?”卡里姆咒骂着,一巴掌将啼哭惊叫的小妾扇的没了声息,随即摸出火铳下床。

  此时的喀什噶尔城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城内效忠城主卡里姆的守军约五千余,其中有近千名火枪手,其余为乌兹别克人和投降的部落壮丁。

  乌兹别克人和所有部族制度国家一样,并没有真正的职业军人,只是民风悍勇,牧民、农民,召集起来便即成军。就算其新近编制的火枪步兵,也多是有牛羊草地的富裕家庭,买了火枪便成火枪兵,这一点倒是和清代前期八旗制度相似,初期八旗兵制,马匹武器,皆要自备。

  这样的军队,仅仅靠着一腔悍勇,或许可以战胜比自己强大数倍之敌,可若是毫无还手之力,被血淋淋的屠杀呢?

  城内,乌兹别克人莫说集结成军,听到马蹄声和“杀安集延人”的吼声,立时就四散奔逃。

  中国骑兵队已经分散成十来枝小队,三十余人一队,散在城内冲杀,见到戴突厥帽子眼窝深陷的乌兹别克人,不管其有没有兵器,立时就乱刀将其砍死。

  ……

  亚库普世代居于喀什噶尔城中,他今年二十五岁,是个全身肌肉虬结的铁匠,也是有名的大力士,可是,他却连自己的妻子都没办法保护。

  他的妻子夏拉派蒂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儿,安集延人破城那天,夏拉派蒂藏在地窖中,没有被那些挨家挨户抢劫的土匪发现,数月过去,夏拉派蒂只是偶尔从地窖上来透透风,就这样,还是被安集延人发现了。

  今天一个安集延骑兵来锻打马刀,又跑去内室东翻西找,想从铁匠身上搜刮些下酒钱,终于被他发现了地窖。听着地窖里传来的娇妻惊叫,亚库普剧烈的喘息着,突然,就握紧了手中的铁锤,正想冲下地窖,突然就听到外面嘭嘭嘭的巨响,不知道多少人在高喊“杀安集延人。”

  地窖里的安集延匪徒好像也被吓了一跳,匆匆的爬了上来,可刚刚拉开铁匠铺的木板门走出去,刀光一闪,血“噗”的喷洒在木板上,飞溅入铁匠铺地砖上,他的人也缓缓跌倒,一彪红衣骑兵飞掠而过。

  刚刚安抚完妻子从地窖爬上来的亚库普吃惊的看着这一幕,小心翼翼来到门口,探头向外望去,就见城中浓烟滚滚,马嘶人吼,长街拐角,红衣骑兵飞驰往来,那平日凶悍之极在城里作威作福的安集延人,好似惊恐的兔子,被追逐,被屠杀。

  街对面的木板门突然被拉开,几名小伙子走出来,手里拿着棍棒刀矛,“亚库普,走,去杀安集延人!”他们兴奋的大叫,又都飞快的跑过来,进打铁铺找合手的武器。亚库普认识他们,都是对面油坊的伙计。

  “乌里普,穿红衣的骑兵,是大和卓的子孙吗?”亚库普充满疑惑的问,虽然大小和卓当年叛乱被中原平定,但在很多维族人心目中,大小和卓是抗击中原暴政的英雄,受苦受难的喀什噶尔人,多么希望还能再出现一位大和卓般的英雄、领袖,登高一呼,带领他们赶走安集延人。

  乌里普呸的吐了口口水,“布素鲁克是畜生、是魔鬼,他已经不是我们天山的儿女了!”布素鲁克是此次浩罕汗国入侵扶持的傀儡,据说是大和卓兵败逃亡浩罕城的后裔,是大和卓的曾孙。

  乌里普从躺在门槛上的安集延人尸体上抽出马刀,兴奋的挥舞了几下,说:“我就用它了。”回头对亚库普喊道:“和中原大皇帝的骑兵一起杀安集延人,你去不去?”也不待亚库普回答,转身奔了出去。

  中原大皇帝?亚库普一呆,思量了一会儿,抓起铁锤,也冲了出去。

  喀什噶尔城内,到处都是“杀安集延人!”的怒吼声,无数戴着四楞花帽的喀什噶尔人手持棍棒刀矛涌上街头,开始向安集延人讨还血债。

  第二十四章枪火

  到下午时分,城内骚乱渐渐平息下来,安集延人不是被杀死就是逃到了城外。

  在喀什噶尔办事大臣衙门前,浩罕汗国喀什噶尔伯克(城主)卡里姆被两名红衣骁骑卫推搡着跪在叶昭面前。

  卡里姆满脸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中国士兵和官员,他的头上被喀什噶尔人用棍棒打的全是血包,若不是一队红衣骑兵赶到,他定然被乱棒打死。

  他叽里咕噜的比划着,乞求中国人饶命,昨日睡梦中,他还在做着去中国中原地带抢黄金和美女的美梦,可一早醒来,就成了中国人的阶下囚,而且,中国人,强大的超出想象。

  虽然明明知道中国人不会放过自己,他却腿抖的厉害,怎么也做不出视死如归的模样。

  叶昭听不懂他说什么,做个手势,“砍了他枭首示众!”在中原,这等残酷的暴尸刑罚已经废除,但征战诸边部落,有时候野蛮的刑罚却必不可免,如此才能震慑宵小、安抚百姓。

  卡里姆哀嚎着被推下去,不一会儿,血淋淋的头颅就在石狮子旁的旗杆上挂了起来。

  衙门门前,带着四楞花帽的喀什噶尔人也越聚越多,当看到卡里姆的人头,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叶昭站在衙门黑木门前台阶上,用力拍了拍胸口,大声道:“喀什噶尔的子民们!我是叶昭,来自中原的北京城!现在我向你们承诺,你们受苦受难的日子成了历史!从此以后,喀什噶尔人,中原人,不分彼此!你们都是帝国公民,有我和帝国军队来保护你们!”

  有听得懂中原话的喀什噶尔人和中原商贩都雀跃的欢呼,但终究不知道叶昭是什么人,自以为是北京来的中原大官儿。

  叶昭以目示意阿法芙,阿法芙犹豫了一下,虽不情愿为中原皇帝张势,但此刻却也只能充当通译,用清脆的声音道:“喀什噶尔的兄弟姐妹,安拉的子民们,来自中原的大皇帝向你们承诺,从此成为你们的守护神,大皇帝赐予你们和中原人一样的平等自由,你们皆是大皇帝治下子民,由大皇帝的军队世世代代保护你们!”

  勉强为中原皇帝收买人心,阿法芙动了个小心机,“大皇帝赐予你们和中原人一样的平等自由”云云,叶昭话里并未提及,阿法芙自是为未来回维族人命运打下伏笔,叶昭若听明白她的话,定然肚里暗笑,这小心思可未免太看低了自己。

  数不清的四楞花帽,男女老幼,足有数千人,衙门前的长街被堵得水泄不通,听了阿法芙的话,人人都惊呆了,自是谁也想不到今日来拯救他们的竟然便是大皇帝陛下。

  中原商贩慌乱的跪了下去,磕头高呼“万岁!”

  喀什噶尔人,不知道谁带的头,一个,两个,很快,就跪满了一地,磕头,叽里咕噜的喊着,“谢大皇帝陛下!”“安拉啊,大皇帝是您派遣来拯救您苦难信徒的使者吧!”“大皇帝是天山的雄鹰,安拉赞美您!”

  年青的喀什噶尔小伙子们,脸上更是激动无比,带领着百余骑兵从天而降,将数千安集延人杀得落花流水的大皇帝,可不正是他们日思夜想苦苦期盼的英雄、领袖、救世主?!

  叶昭微笑接受他们的膜拜,右手轻轻抚胸,就好似安拉的使者在聆听子民的祷告,令喀什噶尔人又亲切又虔诚,渐渐的,不知道谁最先开始,跪伏的喀什噶尔人双手高高举起,又拜伏下去,祷告着,如波浪般起伏,就好像在虔诚的朝圣。

  直到夜幕降临,朝圣仪式才渐渐结束,远方蹄声如雷,城内喀什噶尔人相顾失色,早有哨兵来报,是白统领率领骁骑团到了。

  叶昭率兵奇袭,德龄急忙遣快马去通知平叛的白老亨,虽然调集各处平叛骑兵颇耗时日,但一路日夜兼程,与叶昭的奇袭队也不过差了前后脚的功夫,便到了喀什噶尔。

  几日后,独立团两个步兵营和一个炮兵营也赶到了喀什噶尔,这一路急行军,几乎各个跑得要吐血。

  随步兵营赶来的还有天南省巡抚丁宝桢,随即叶昭令丁宝桢住进了原喀什噶尔办事大臣衙门,现今的天南省巡抚衙门。

  丁宝桢雷厉风行,与喀什噶尔人推选出来的代表以及中原商贩代表开始安抚城内居民,恢复城内经济秩序,又令刚刚成立之喀什噶尔治安队前往邻近小城镇和牧民区昭告,帝国大皇帝已经到了喀什噶尔,令各部落归降,遣送牛羊粮草。

  几日后,叶图瓦率领骑兵师两个骑兵团赶来,叶昭随即令其以营为单位,去西域乌恰城、北域阿图什城、南域塔什巴里克城等几个大的城镇驱赶乌兹别克人的城主和驻军,这些城镇,均在喀什噶尔周边治下。

  叶昭住在一座具有鲜明喀什噶尔风格的院落中,喀什噶尔人既好客又善歌舞,因此,住房中多有宽敞的客厅,可待客也可举办“麦西来甫”(歌舞聚会)。同时又有农具粮食储藏室,后院更有牛棚,加一起整个院子有十几间房。

  叶昭坐在土炕炕桌旁,翻看着快马送来的电报,看着窗台的黍米棒子就笑,怎么都感觉自己成了土八路。

  门帘一挑,戴着雪白圆棱帽的阿法芙走了进来,其实叶昭每次见到她都想把她帽子摘了,虽然这位穆斯林少女穿束实在有一番极为特别的气质,但叶昭总是升起将她漂亮白色圆帽摘掉的恶作剧念头,不知道到时她会尖叫还是会射自己一枪,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摘了她帽子还能讲一堆歪道理搅合的她头昏脑胀,而不再因为帽子仇恨自己,想想就有趣的很。当然,这念头也就在心里转转而已,年纪越来越大,更是天下敬仰的中原皇帝,总不能还跟小孩子一般瞎胡闹。

  “我想去齐克满。”阿法芙微微躬身,很寻常的穆斯林礼节,她从来都是开门见山,对叶昭的态度也是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