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以后也再见不到这种对抗,因为勿里洞海战之后,各国海军,无一例外的开始淘汰木壳战列舰,加速了生产蒸汽铁甲舰的脚步,英国人舰队的更迭更是支出了天文数字的海军军费。kanshuqun.
蔚蓝海面上,当荷兰人几艘轻型船舰数次企图靠近金陵号进行最原始的夺船搏杀失败后,这场海战的胜负已经没有悬念。
实际上,比起坤甸海战,荷兰人的损失反而没有那般惨重,但却更令人震撼,当两艘主力二等舰在中国人猛烈的炮火轰击下沉没之后,布勒克就作出了撤退的指令。
随后中国人的追击中,荷印南洋舰队唯一的一等战列舰、旗舰巴达维亚号被金陵号紧追不舍,虽然加装了蒸汽动力,但巴达维亚号显然完全不能与金陵号的机动相比,接连的重炮攻击下,巴达维亚号多处船体受损,虽然在护卫舰保护下勉强脱离战场,却从此失踪,按照推断,应该沉没于茫茫大海中,荷印南洋舰队司令官布勒克将军殉职。
一百多年后,传说巴达维亚号又突然出现,孤零零漂浮在大海上,这也是层出不穷的幽灵船传说之一。
荷兰战舰躲入了巴达维亚港,依靠巴达维亚港十四处岸防永备工事,上百门火炮的威慑,躲避中国水师可能接踵而来的打击。
中国人则有两艘炮舰失去了战斗能力,金陵号的炮台虽有厚厚铁甲包裹,却因为被对方实心弹命中使得两座炮台哑火,随之衍生的,就是中国人重新设计露天炮台,为露天炮台加上了前部敞开式的钢铁炮罩。
这场海战中国水师的战果看似不如坤甸海战,但两场海战,几乎摧毁了荷兰人南洋舰队的主力舰只,就算荷兰海军欲从国内增援,但消息往来,决断,万里海疆,等荷兰人新的舰队赶来的话怕也要一年之后了,这就是中国人在南洋最大的优势,除了英国人,在现今通讯以及海路交通情况下,没有任何国家的海军能在南洋获得类似于中国舰队这般的有力后援支持。
总之,勿里洞岛海战使得中国海军短暂的取得了南洋水域的制海权,一次里程碑似的事件,不管荷兰现今如何衰落,但在异域海疆,平远水师取得了第一个重大的胜利,中国海军、中国人真正登上世界舞台,开始了从蹒跚到华丽的舞步变幻。
马大勇,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站在甲板上,眺望一望无垠的蓝色海洋,喉头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了,久久难以自己。
“嘭嘭嘭”,一些中国船舰的甲板上,水手们排枪齐鸣,宣泄着心中的喜悦。
广州号上,一边搭救落船荷兰水手,一边响起了嘹亮的歌声:“于斯万年,亚东大帝国!山岳纵横独立帜,江河漫延文明波;千百兆民神明胄,地大物产博。扬我黄龙帝国徽,唱我帝国歌!”
这是平远军今年年初暂定的军歌,歌声浑厚雄壮,而第一次,水师也能唱得这般自豪这般有感情,默默的听着,马大勇眼眶渐渐湿润。
……
几日后,未等平远水师步兵团登陆,槟港的千余名荷兰兵就举白旗投降,这个越发懒惰的国家,不但国民失去了进取精神,显然士兵也渐渐耽于安逸,意识到失去海军的支援,要孤军作战来抵挡中国人一拨又一拨的猛烈攻击,从军官到士兵,显然都没有杀身成仁的勇气。当见到平远水师派出的数名战俘劝降,听到中国人对于战俘的人道待遇,荷兰人随即摇起了白旗。
温家前宅成了平远水师临时指挥所,马大勇也见到了温庚南,这位极富感染力的华侨富商。
在荷兰人的牢狱中,温庚南还没来得及吃苦头荷兰人就投降了,也可以说,这几天,根本就没人理会他。
议事堂,张胖子等人感觉就跟做梦一般,几日前,还惶惶不可终日以为肯定要被荷兰人抄家杀人,几日后,却是悲喜两重天,凶神恶煞般的红毛鬼子都成了阶下囚,他们翻身当家成了主人。
此时马大勇,正翻看手里的名册,眉头蹙的很紧,名册上都是华侨揭发的迫害过华人的荷兰官员士兵名录,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大概要见到人才能认出来。
“军门大人!红毛鬼子这些年可把我们欺负苦了,动不动就抓人杀人,大人,您可不能就这么饶了他们!”张胖子一脸苦大仇深,华侨里,反而他的态度最激烈。
温庚南微微蹙眉,说道:“恒生兄,军门大人自有决断,为两国关系计,为将来计,有时候我们也该不念旧恶。”
张胖子嘎巴了嘎巴嘴,不说话了。
马大勇微微点头,说道:“不念旧恶,但也不能姑息养奸,首恶还是要办的,第一批民愤极大的十四名荷兰官员和军官,已经被关入了死囚牢,准备明日枪决。”
张胖子一呆,他不过是为了和荷兰人划清界限瞎嚷嚷几句,没想到这位军门大人还真敢杀荷兰人,说杀就杀。
随即心下琢磨,海上大战、婆罗洲大战,都不定杀了多少荷兰鬼子了,哪还有敢不敢一说?自己这脑袋,怎么到现今还没能转过来。
马大勇又看向温庚南道:“这些人里,有一个就是逼死您亡妻的元凶。”
温庚南面色一黯,躬身道:“但凭大人做主,谢大人!”
说着话,外面吵吵嚷嚷一名荷兰绅士被推了进来,他打扮的极为得体,灰色燕尾服,咬着烟斗,正叽里呱啦跟推搡他的士兵说着什么。
见到马大勇荷兰绅士满脸激愤,对着马大勇大声喊,旁边通译急忙翻译。
“大人,你们中国人太卑劣了,言而无信,为什么要杀害已经放下武器的战俘,我抗议,严重抗议!”
他说话必然不会这么客气,通译翻出来自然要委婉一些。
这位荷兰绅士乃是槟港文职官员,与一些华人富商颇有交情,而且不管是伪君子也好,什么都好,至少他表现出来的是一个比较高尚正直的绅士形象。
马大勇淡淡道:“赫伦先生,战犯同样有着不同的待遇,按照我们中国人的话说就是也分三六九等,对于残杀我国同胞的凶手,我们绝不会姑息!至于你,赫伦先生,我们会释放你回巴达维亚,也请你给博尔斯布姆总督带去我的口信,如果巴达维亚亦或爪哇岛再出现任何迫害华人侨胞的行为,我们将会认定他为一等战争罪犯,要为千千万万的人死亡负责,他面对的,将会是绞刑。”
赫伦吃惊的看着马大勇,没想到中国人会释放他,更没想到,中国人竟然威胁要绞死博尔斯布姆总督,而且信誓旦旦,绝不是危言恐吓。
温庚南本来还想为赫伦说情,听了马大勇的话才放心,更是暗暗点头,第一次与南朝官员打交道,竟然是出乎意料的令人佩服。
马大勇又道:“此外再次严重警告你国海军,立即释放我被扣押之商船,十日期限,如果超过十天,我们也将不得不对荷兰商船进行报复性的武力打击。”
按照摄政王授意,这场战争还是控制在比较小的限度内,最起码,没有攻击荷兰的商船。
赫伦默默点头,实在无力出声反驳,从双方的表现来说,中国人,好像站在了战争的正义一方。
第一百一十二章所谓文明
中国水师在槟港击溃了荷兰人的舰队,消息传来,就算认为中国人能最终获胜的美国公使麦查逊都吃了一惊。
麦查逊和叶昭相识已久,更认真研读中国人的新思想,《中国时报》《粤报》都是他必读的报纸,是以他比谁都清楚南中国可能具有的巨大潜力,他甚至深信,只要南中国被摄政王统治下去不闹乱子的话,其必然会成为任何人都不敢低估的新生力量。
而这一天,却比他预想的还要来的早。
《粤报》、《宁报》等等主流新闻纸都以慷慨激昂的文字描述了平远水师的大捷,实际上,平远水军此次根本没有携带随军记者,几张荷兰人战船的照片,还是坤甸海战的战利品,刚刚送来南国,却被几家报纸以讹传讹写成了槟港海战中俘获的荷兰舰只。
南国再一次掀起了募捐热潮,伍崇曜等南国巨贾合力捐资一百万两白银,请为海军添置舰只,日升昌李家,单独捐资二十万两,以助南国军备,想也是摄政王那句话,一直成为李家心头的大石。
南国各界捐款超过千万两之巨,就算上海这个贸易自由港,华商们同样慷慨解囊,捐资过百万两,很多华商纷纷加入南朝户籍。这个时代不同后世,华商们在同洋人打交道时,能很明显感觉到国弱民贫时受到的歧视,甚至现在在上海,英法租界的工部局,对于南国商人和北国商人也开始区别对待,更准备吸收一到两名南国商人成为工部局董事,以便更好的与南朝政府合作,治理好上海租界。
一千多万两白银,对于叶昭来说就是及时雨,这场战争,不但凝聚了人心,更加速刺激了南朝军工业发展。
在福州造船厂进行第一艘排水量五百吨的蒸汽铁甲轮船试生产之时,南国境内第三家大型造船厂武昌造船厂也开始了其考察筹备阶段,武昌造船厂跟广州造船厂、福州造船厂都不同,其还没开始筹备,就已经被定义为军工企业。
在内河,保有一家大型军用船舶生产企业,不管是现在,还是对于将来,都有着非常现实的重要意义。
实际上,在上海,英商尼柯逊开始经营祥生造船厂,香港的几家造船厂同样在进行扩建,虽然比之广州、福州两处轮船局差之远矣,但同样可以作为南国船舶业的有益补充,甚至香港的一家船厂已经在同广州造船厂合作,为广州造船厂提供一些其力所能及能生产的部件。
华商在朝鲜汉城、越南沱淡以及日本长崎都建有或者正在建造造船厂,或者说,称为修船厂更为合适,仅仅能为远洋船只提供必要的保养和维修,造船也不过是近海的沙船或者渔船,但其对于平远水师的意义不言而喻。
有时候看着地图,叶昭也感慨,不知不觉间,在东亚,平远水师已经渐渐打上了自己的烙印。
希尔顿的到访,叶昭一点也不出乎意外,这时候,就要听听英国人的价码了。
在惜阴书院的花苑,凉亭中,希尔顿欣赏着姹紫嫣红,品着中国香茗,惬意的道:“在伦敦,我是喝不到这么美味的茶水的。”
中国茶,对于英国人来说就好似鸦片,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其从美洲搜刮而来的贵重金属都被运来东方,交换这种令他们欲罢不能的饮品。
贵重金属总会有时而穷,茶叶却季季翻新,最后,英国商人终于找到了中国的软肋,那就是鸦片,其实英国人在很多国家推销鸦片,却仅仅毁了一个中国,不能不说,一个民族,若是安于现状,禁锢了思想,就更容易被这类精神药物所控制。
叶昭笑道:“回头我帮几包给您送府上去。”
希尔顿连连摆手:“不用!谢谢亲王殿下的美意。”他知道,他现在品尝的这种茶叶,就算在东方也极为珍贵,好似只有武夷山顶的一棵茶树才能结出如此美妙的嫩叶,其价值甚至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而面前这位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几乎可以说拥有着整个国家资源的使用权力,这一点,就算分封制度下的欧洲君王,也从来不曾享有,在西方,或许只有向上推演到奴隶制国家,君王才有这般庞大不受钳制的资源调配权力。
不过令他敬佩的,就是这位南国统治者,实际上,一直在约束这种权力,制定的种种法典,无一例外的在调整社会资源的分配,承认个体对社会资源的拥有权,尽力使得调节社会财富资源分配的杠杆更有效。
实际上,很多理论上的东西还是他看了这位亲王殿下的著作后才恍然大悟的。
微风习习,垂柳荫荫,石亭里倒也凉快。
叶昭已经回头吩咐了下人,显然是送茶叶那事儿。希尔顿苦笑,这位南国统治者,热心、豪气,当然,人家也有豪气的本钱,东方皇族,也实在不是欧洲王室能比拟的。
对这位亲王殿下的私人观感是极好的,但为难的事儿呢还是要说,希尔顿可不会忘了自己在这金陵城的身份,说一千道一万,也不能令远东成为中国人一家独大,更不要说其控制了东印度群岛海域后,将会直面马六甲海峡了,以希尔顿对这位亲王大人的了解,早晚会按捺不住又打起那黄金海道的主意。总得给荷兰人喘口气,就叫他和荷兰人在南洋折腾去吧,这两家谁也不能真的压过了谁。
如意算盘是这么打,可希尔顿知道,这位亲王不好对付,再者说了,这荷兰国小力衰,被中国人在南洋捅破了牛皮灯笼,法国人说不好又会趁火打劫,在欧洲大陆限制法国人的力量,是伦敦一直以来最紧要的国策。
“亲王殿下,南洋的战事是时候收手了。”希尔顿和叶昭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后,也就不再抛出冷冰冰的外交辞令,什么东印度群岛战争破坏贸易繁荣等等,那都是谈判桌上的词儿,私底下用显得生疏。
叶昭就笑,说:“我倒想收手,就怕荷兰人不答应啊,再说了,您应该有耳闻,荷兰人在苏门答腊和爪哇可是开始杀人了,杀的是我大清子民。”说到后面,脸色严肃起来,又道:“就这么算了?您说,我这个摄政王是不是该下台?”
希尔顿对于荷兰人的行径也委实不满,杀人泄愤容易,可收场就难了。
或许希尔顿等西方人自己都没意识到,从现在这一刻,他们才真正将中国人看作了文明社会之一员,中国人的人命也就成了人命,杀害中国人与杀害土著就有了显著的区别。
希尔顿琢磨着,道:“对荷兰人的行为我也很愤慨,只要您同意停战,我国愿意调停,使得这类事件不再发生,同时督促荷兰人改善华人劳工之生活条件。”
叶昭微微点头,说道:“如果荷兰人同意我国在南洋自由贸易,停战我无异议。”
听叶昭这么一说,希尔顿心下总算松了口气。
其实以叶昭的性子,那是钻窟窿盗洞也要占便宜,更莫说现在形势一片大好了。但有时候退一步才能海阔天空。
这是中国第一次挑战欧洲国家的海权,不管怎么说,从文化传统上,东西方总会有隔阂,如果依仗现在战场上的优势穷追不舍,必然会引起英国人的警觉,一个东方帝国突然崛起,肯定会令欧洲列强不习惯,如果再加上咄咄逼人,就更令人寝食难安了。
不说马六甲等黄金海道,甚至这个帝国会不会威胁到印度?只怕英国人都要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
现今中国羽翼未丰,刚刚登上世界舞台,小心谨慎些总没有错。适当的展示自己的武力才更容易获得尊重,好像刺猬一般只会令人反感。
而且谈判桌上,或许可以拿到的东西更多,而且,叶昭自也不会就此轻轻松松停战,品口茶,继续说道:“不过在停战之前,我希望和贵国组成考察团,派出官员前往苏门答腊和爪哇,考察华侨之生存状况,要确保荷兰人尊重我国侨胞的各种人身权利。”
“考察团?”希尔顿颇有些新鲜。
“对,可以选用民间人士,亦可使用官员,以客观之身份对两岛进行调查。”
希尔顿点了点头,心说这位亲王倒真是新点子不断,听起来是蛮不错的。
叶昭又道:“麦克,我重申一次,停战谈判,要在双方现有控制区域的基础上才能谈。”
希尔顿懂叶昭的意思,那自然是中国人要求拥有婆罗洲大部区域,同时包括槟港等苏门答腊岛之港口。
现今消息传递困难,新嘉坡和巴达维亚电报未通,令荷兰人明确知道他的底线,省却了调停人奔波之苦。
希尔顿微微有些犯难,荷兰人只怕同意和谈都难,更莫说要在同意中国人占有婆罗洲以及槟港等地的基础上谈判了。
叶昭这时节就笑道:“麦克,等我乔迁新府,会举办一次盛大的舞会招待各国使节,到时还请您一定赏光贲临。”
希尔顿心下一凛,就想到了广州和南京正在建设中的发电厂,听闻安装在乾王宫的电力已经经过了五天五夜的满负荷试验,一切都很正常。
现今南国泰和电气行的交流、直流发电机订单雪片一般,如果按照现在的发电机组装速度,只怕订单都排到了十年后,其电气行正在改进发电机组件,以便能高效组装生产。
本来准备订购一台送回国内,可短时间内根本拿不到货品,看来,要请摄政王帮忙了。虽然希尔顿并不是科学家,但他也敏锐的意识到,电力的普及应用,必然会使得工业生产模式进入崭新的阶段。
南中国,朝气蓬勃的南中国,越来越令人不敢轻视。
希尔顿微微点头,笑道:“一定一定,谢谢亲王殿下的邀请。”
第一百一十三章乾王宫
枪声如雨,东方天幕渐渐变成了鱼肚白,槟港镇东面和南面的战斗仍在激烈的进行着,深夜,荷兰人及其雇佣军突然对槟港发起了攻击,一场南国水师步兵团熟悉无比的防御战突然打响。
在中国南北战争中,平远水师步兵团曾经奇袭定海厅,截断了部署在浙江的淮军的补给和退路,并且坚守定海达一年之久。
而今日之水师步兵团更不是一年前可比。
想来,荷兰指挥官霍斯特准将对此深有体会,霍斯特准将乃是荷兰人苏门答腊岛武装据点占碑的指挥官,槟港被中国人占据,心高气傲的他立即调集苏门答腊岛4000名荷兰步兵与近万名干巴鲁雇佣兵,征募商船从都保里登陆,隐蔽行军,晚上零点,在霍斯特准将“为了王国荣耀”的吼声中,将近一万四千名士兵,开始从槟港东部和南部的平坦地带展开了对中国人的攻击。
此时的霍斯特准将,伫立在一处丛林山丘之上,眺望着近在咫尺的槟港。
他出生在军人世家,祖父在拿破仑战争中牺牲,父亲则在好望角被凶猛的海盗残忍杀害,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活跃在地中海以及非洲西海岸的海盗们,贪婪的气息开始紧随荷兰人的商船,曾几何时,神圣不可侵犯的海上马车夫甚至在欧洲的航道,都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挫折。
霍斯特准将身上同样流淌着家族不屈的血液,当闻听中国人向荷兰宣战,他第一个感受就是屈辱,深深的屈辱。
虽然在远东,很多事务,都免不了同那个庞大的帝国打交道,但从内心深处,霍斯特准将和大多数欧洲人一样,对这个衰落的帝国只是维持表面的尊重,从来也没有将其看作一个平等的对象。
可是,现在就算东方这种原始人的王国,也开始挑战荷兰人的地位,他心中悲哀、愤怒,更发誓要好好教训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