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直到无人接听自动挂断时,他才拧着眉停下敲击,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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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垣歌将自己蒙在被子里都快活生生憋断气了,枕头底下的电话在响了许久后,终于恢复到了安静。
那股无形的压迫感,顿时消失得干净。就连心中的焦躁都被抚平了不少。
僵硬的身体却没有松弛下来,他手紧紧拉扯着被子将自己藏住,煽动睫毛时擦在被子上,感觉眼睛有些发酸,酸的心口都有些涨了。
不知道保持这样的姿势待了多久,黑暗里连时间流淌都好似停住了一般。
长时间的黑暗与寂静,让他冷静多了,也没有最初那种无措与慌张感了。
他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反正不太好受,尴尬的、丢人的、郁闷的、生气的…甚至还有一些细微的庆幸感。
“叩叩——”
听见敲门声,迟垣歌茫然地从被子里探出了半个脑袋,呆愣了一会儿才赤着脚走到门口。
门外的人让他直接浑身僵住,像是一盆凉水扣下来,从头凉到脚,寒意布满了全身。
“怎么不接我电话?”宁枫半挑着眉毛,说着话便要往门内挤进。
迟垣歌忙回过神,压着突然急促的心跳,故作镇定地回:“TG什么时候邀请你来做客了?”
宁枫站到房里左右打量了一番:“你不理我,我担心你。”
“你担心我干嘛?”迟垣歌心跳漏了一拍,脱口而出。
“你和我聊着聊着人没了,担心你不正常?”宁枫随意地说着,很主动地坐到他的床上,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迟垣歌看得眼睛都睁大了:“YT就这么教你们做人呢?”
宁枫摸了摸他的小黄鸭床单被罩,带着笑说:“嗯,有问题?”
问题大了。
迟垣歌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将自己的被子从那人手里扯回来,努力克制着臭脸说:“看见我没事儿了,你可以走了,TG不管外人饭。”
“我可以自费。”宁枫笑眯了眼。
“两万一顿,转我微信。”
宁枫点了点头,掏出手机快速地转了一笔账过去:“可以留下来吃饭了?”
“……”
迟垣歌面无表情的点下收款:“可以了。”
“那你可以告诉我,不接我电话的原因了吗?”
借着刚才的空档,迟垣歌抽空思索了半天,这会儿淡定了不少。
“我也不是长手机上面啊。”他没了紧绷感,恢复了平时懒懒的样子,“一会儿没看手机不是很正常吗?”
宁枫嗯了声:“那你查到了盗你号的人吗?”
迟垣歌刚恢复没两分钟,被这一噎又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背,他轻咳了声含糊道:“嗯…嗯,差不多。”
“客服说什么,给我看看。”宁枫朝他伸手,“盗职业选手的号干这种恶劣的事情,一定是不能姑息的。”
恶劣的事…?
迟垣歌:“?”
“怎么?”宁枫不解的挑眉,“说错了?”
“……”迟垣歌憋了一口气,脸色不大好,“没,你说得对,好恶劣。”
宁枫忍着笑,嘴角抽动了两下:“你说盗你号的人到底为什么叫我哥哥呢?”
“…我怎么知道。”迟垣歌不太想进行这个话题。
“确实,毕竟你不是盗号的人。”宁枫像是不想放过他一样,偏头和他对视,“那你的号为什么和我的小粉丝徒弟在一个组里?”
还是问到这个问题了。
如同最后的审判一样,还是降临了。
迟垣歌整个人都宕机了,神色有一瞬间的空白。
这样的乌龙事件,他从没想过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老实说,收到进组消息的时候,他完全没想过自己是在用大号,毕竟宁枫根本不可能没事儿主动组自己。
那一刻他彻底忘记了自己双开在一个组里了,下意识地以为是在玩花萝,所以才会有那么一系列的举动。
关机之后,他也仔细想了想,将过往种种挨个回顾了个遍,也没得到准确的消息。
“嗯?”宁枫往他面前凑了凑,“为什么?”
一把低沉且性感的嗓音,带着热气扑在迟垣歌的脸颊处。
他收回思绪,呼吸一顿:“…做任务不小心组一起了吧,要不你问问你徒弟?”
“问问我徒弟?”宁枫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往后退了退,将中间的距离的空开。
他挂着淡然的神色,打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笃笃的按键音让人心烦意乱。
随着宁枫收起手机的动作,迟垣歌埋在枕头下的手机噔噔了一声,他顿时眼皮一跳,心里泛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好像来消息了,不看看?”宁枫示意。
迟垣歌联系了一下上下文,觉得这人估计是给“徒弟”发消息了。他哦了声:“没事儿,垃圾短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