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转头,对一路默默不言的韦老二说
“你孩子也该两岁了吧。niaoshuw.”
听到这个名字,他的眼神变的柔和起来。
他孩子在两年前出生,据说就是那天晚上我被他制造的楼台会给种下的,结果他蹉跎戎马,预期中的婚事一拖再拖,出行的时候对方是挺个半大的肚子给他送别的。
那位小姐,挺着个越来越大的肚子,独自居住娘家也不是办法,虽然唐人风气开化,但未先生子还是不大好听的。那位注重门风的老大夫,更是面上不好看。
还是杨太真从宫中发了话,干脆一起搬到了我的府上,把孩子先生下来,再加上小小的薛涛和薛瑶英,三个奶娃,一群同样没有养育小孩经验,常常被屎尿眼泪弄得手忙脚乱的女人,还有两个惟恐天下不乱,常常把婴儿当成好玩的玩具来逗弄的小丫头,我在成都的园子里着是热闹,每个月的家书,都能记载了不少关于他们趣事逸闻。
和他一样,虽然许多将士都是关中人,但在剑南置家成业,已经当成了第二故乡。出来开这么久,多少有点近乡情怯的情节。
我的思绪却飞到了几天前的那场争论上。
关于是否迅速南下查明情由,大家都没有异议,龙武军起家的根基,大部分后勤来源是在成都,还有大多数将官的身家老小都在那里。消息断绝,肯定不会是好事。
但就如何南下的问题,却在在龙武军扩大的决策层内,爆发了小范围的激烈争论,究竟是该放下眼前经营形势大好的一切,立即起大部人马飞赶回去的激进主张,还是仅仅用一部分精锐试探,大部分继续留待确切消息,以避免授人以实擅离防区的罪名的稳妥之说。各执一词,甚至出现了关中出身和剑南出身的将领们,相互指责对方不顾大局或是事不关己纭纭,的地域性语言冲突,少数河北、河南、河西出身的坐上观望,眼见局面乱成一锅粥。
最后还是我断然拍板,回家看看。用偷天换日的老办法,利用每天流动的工程团,将城内大部分可以调集的人马,以秘密演习为名置换出去,再集中到太白山附近,以尽量延迟消息。
好在因为迎还圣驾的需要,秦岭最东部的长安直达汉中,谷长六百余里的子午道,已经完成大部分拓宽工程,虽然依旧山高路险,但相比原先走过的位于秦岭中部,只有四百里却更加险峻崎岖的谠骆道,最先采用爆破开岩和水泥硬化技术,已经可以勉强并弛标准大车,所以一路行程还不算慢,紧赶慢赶的损失了相当畜力的情形下,五天就过关越寨赶到了汉中。与留守合兵后,继续南下的路就没有那么好走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迷离与遭遇
“娘的,今天就这么交代在这了”
江巽吐了一口血沫子,喷在对方的面上,挥动着斩的酸麻无比只剩下机械本能的手臂,半扶着横刀,掩身错过数之利刃,撞进一人的怀中,利落的将对方顺着骨节连膀卸下小半身,付身扑倒又撩断两对脚,身上也再次挨了几下。
迷彩披风下百锻背甲,早已被砍挫的伤痕累累,张大的裂口几乎伤可见骨。
这还是山贼么,死了这么多人,依旧强攻不休的么,谁也没有想到,官道沿边的山沟里,马车的残骸累累,堆了起码有十数之多,即有普通民家的货车,也有邮驿的快车。而下山的武装侦察,会变成一场山林间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遭遇战。
顿时这些百战军人,高喊着信念与口号,一波波的冲杀上去。
对方也似乎极擅长山林溺战,只是武器相当杂驳、标枪长梭,如雨点一样的冲林缝草间中挥使出来,居然不受山林狭小的影响,绕是这些半镶钢片的轻甲,也抵挡不住。好在对方也是轻装,防护比己方更差,只有一些革护,近身之后在一色钢水的横刀下,象割板油一样的利落。
近战的速射弩机,发挥了相当的用处。不停的拨发密集的无尾矢,洒出去根本不需要准头,尸体很快堆的半人高可是这些,但敌人似乎还是无穷无尽的从山林草从中突冒出来。
突然一声鸣号,他赶忙掩下身
刹那就一排冒着烟气的事物飞过头顶,落在长标短枪聚成一堆的密集人从中,崩溅暴烈的让敌人刹那陷入连片的火海中,惨叫挣扎响彻一片。他却心中一沉,这是最后的手段,用来驱赶野兽,生火热食的最后一点燃料,用了就没有了。
这时他也无暇多想了,一咬牙又扑上前,
“死就死了”
他识字不多,一开文字就发咻,因此只能进了兵法战略的短训班,但他至少为后人挣得了,自幼学进修到官学的名额。
这时候。
似乎老天也在帮忙推波助澜,本来寂静少风的战场,慢慢吹去了背风,将大量潮湿树木燃烧所产生的烟雾,飘向了对方。
过于旺盛的大火和烟雾,似乎让对方失去了继续进攻的勇气,嘈杂的沙沙声如潮水一样退去,当他率领仅剩的部下,满脸灰黑的湿布围着口鼻,跌跌撞撞的从烟雾里走出来的时候,一留下一地狼籍的尸体。
清点下来折去了小半的兄弟,连队上三差遣的见习士官,军法虞侯等亦全上带伤。
虽然敌人留下了足够的尸体,但是他知道,事情并没有结束,山林间的追逐与猎杀,这才刚刚开始。
迅速收拾战场,搜检敌人的身份,和一切可以利用的物资,这可是光天化日的官道附近啊……
……
同样也上过短期军略速成班的栗末人安小狼,也在极大的麻烦中
“县尉这个狗生养的。”
看着底下一张张狰狞扭曲的面孔,他恨恨的说,手中却没有停,挥着小盾抵开飞石和乱箭。加紧将一大锅滚水泼洒下去,浇在堆积在墙根下捣挖不休的人群中,再次蒸腾起大片的惨叫和皮酥肉烂的滚热气味。
什么脱漆的角弓、木弓,半新不旧的横刀,锈迹斑斑又被匆匆磨光的长槊等,被淘汰下来用于组织民壮的旧兵器,全落入这些人手中,甚至还有水火棍,铁尺、锁链之类明显是公事房里的家什,猎户的铁叉,农夫的草耙等。
冲击粮院所的这些人,说他们是军队又不象,穿戴的千奇百怪,连兵器都配不全,说他们是暴民嘛,也不象却没有乱民那种杂乱无章甚至很有组织顶着门板木墙做成的木排,死命的攀怕上来。
难道是山贼,不过自从龙武军入川以来,山贼就变成一种高风险低回报缺少前途的职业,特别是几个心存侥幸的大山头,被龙武军用来实验新式火器,连人带寨子一并烧成灰烬后,北川的境内的匪患,基本禁绝了。
好在。
从成都到大散关的十几座为大军提供过境支援的粮院所,都是军属工程团按照统一制式建筑的,代表兵家的最高工程技术,埋地三尺的碎石墙基,四角一点十字,分成四个部分深挖一条弧沟,以沟为界再筑一面寸厚青砖的丈高弧度内墙,再在内墙上夹土包坯层层筑高,做成一个外直角内斜面的半梯形墙体以防捣凿。在一丈以上的高度留下气窗、望孔、雨檐、走水道,墙根三尺以下都是用水浇难透的白胶泥糊过一层。
营房马厩工房等所有建筑,起基直接高过地面一尺,储备各种的粮窖直接挖在地基之下,石灰铺底以保持干燥,通过斜道轮车来输送,土木结构的二三层营房盖在上面,底层是牛马厩、工房,食堂、楼上是住人的营房和军械库,兼与墙头四角之上巡哨的看楼通联,顶上盖的是大片轻薄的防火水泥板,营房天井中中有水井和蓄水池。因此的整个粮院就是兼顾了防水防火兵纺等功能圆形的三层土楼,甚至比这坐年久失修的小城,碎石城墙更高更厚实。
遇袭之后,就落门闸,用条石顶死了可以进出马车的正门,就算他们捣烂了厚厚的木门,也暂时无济于事。
其中常备一个队全甲的标准辎重兵,一个的队半纸甲后备团练,两个队无甲白兵义勇队组成的中垒团,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就地征发更多与这个数目的民夫,为大军补给、输送等后勤服务。
黑压压的围在粮院所之外,根本不用可以找准头,一丢一个准。每发一弩就可以穿上两三人。
有条不紊的将受伤的人员拖下去救治。
作为奖励,安小狼讨了个优差,就是来这里看守粮院,这也算是既重要又比较清闲的美缺,不但待遇优厚,还可以第一时间接触到成都生产最新最快的好东西,地方上也要时不时的,会额外来送来一些猪羊酒谷劳军,算联络感情,能保障前方的同时,也在地方治安巡防上提供一些便利,每天除了例行的操练外,最美的事情,就可以吃得饱饱的,不停打着满是新鲜肉菜味的饱嗝,躺在房顶上被正午的太阳晒的骨头发软为止。
大多数时候,作为后勤编制的中垒军是最安全的,但同时他们也是最辛苦的,常常要轮流奔走与道途,警戒和防备各种意外和状况。因为他们平时穿的是和预备团练一样缝有布套的纸甲,配备的是射速快弦较软的轻弩和细横刀,进入战斗行军序列,才在甲面上面加插挂整版的薄钢片变成一种简易的钢镶甲,换持正军的刀牌长槊弩机等。
这个设计救了不少人的命,被射了好几箭,只要不是头部的要害,都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这仓里至少有没转运走的九千石的粮草,和准备输送到西北的一个营的器械,显然也是对方的目标,到了这一步,打开仓房,所以能活动的人都被从头到脚的武装起来,还好按照龙武军的传统就算是民夫,也受过简单的军事训练,以应付路上的需要,团练、义勇更是按照正军的候补来训练,让他们站在高借助掩体,阻击来敌,是不成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