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华,字允明,乃是出身累缨名门萧氏一族,乃是梁朝鄱阳王七世孙,虽然是世族门第,但他却没有走袭荫的路子,而是以博学宏词科举士,再从崇文馆行走见习,放出来的正统科班出身。bjkj66.
由于家中仕宦门第,殷富而有恒产,比较洁身自好,与各方派系的党争也参合的不多,再加处世比较圆通,不怎么偏倚。因此他得以从博县主簿、富安县尉,波澜不惊的一路考评中上、上上,累迁至刑部侍郎,以四十六岁掌管刑部中最重要的刑部司。
据说他也是现任宪部尚书李麟,最有希望的继任者;今上内邸的重臣,现任的河南节度使,御史大夫张镐,还是布衣时就与他亲善有加;河北四柱臣之一的前淮西节度使来瑱,早年还是赞善大夫时,也得过他的恩惠;他还有个手足兄弟左补阙萧昕,在诗坛文林中很有些名气,与从龙五大臣的西北派也走的很近;甚至他与我宠爱的女人萧雪姿,也是三服内的族亲,算是有那么点渊源。
因此这个结果,看起来似乎也是各方勉强能接受的。
他来拜偈,这也是人之常情,谁都知道,要象梳理好京兆府内的大小庶务,必须先取得拥有警街、巡禁之职的金吾军的配合和认可,更别说城中那庞大的城管大队,乃是龙武军一手创立的,虽然已经移交给京兆府,但底下还是藕断丝连,如果他不来,倒是矫情了。
风花厅其实是一个小型温室,全部用移种自南诏的稀奇花草装点起点的,墙壁就是一个个方砖砌起来的花格,各种藤萝蔓枝从中延伸覆盖出来,通过地势流泉的自动喷洒,在这个相对干旱燥热的关内之地,营造出颇有些热带雨林的风情,顶棚是大片可开合的琉璃。
萧华是个仪容丰伟头发半黑的成熟官员,很有点早年做过探花郎的风韵,说话声音洪亮,很有些武夫赳赳的风范,言谈也相当有分寸,既不倚老卖老,也不让人觉得谄媚或者卑躬屈膝。
第四百三十二章始动
长安房府,高朋满座的卿志堂,一片笑吟吟喜洋洋的气氛,随着往来拜会如织的帖子和名刺,从拿赏钱拿的中气十足的门卒口中唱报出来,洋溢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恭喜相公,明经科全军覆没啊……看他们还有脸自称什么,什么开继圣人之学。”
“进士科虽然入了一名……已经无足轻重”
“什么京师两学三附,什么有教无类,什么旁通博类,结果呢,出的尽是些术吏耳……”
“术吏好歹也能混口饭吃啊……也算是物通其类了。”
“也不要这么说哇,还要多亏那些人啊,若不是他们在旁盯的紧……”
“杂艺学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处,经史诗赋文采风流才是正道啊……”
“人家好歹自己有出路的,不在乎科举这点残羹冷炙……”
“就是,举士不进算什么,还可以等下次嘛,大不了去给那些满身铜臭的家伙数钱……”
“谁叫他们好以圣人之名,崇尚功利之说,到处折辱斯文,现世报了吧……”
户部侍郎李揖,给事中刘秩,还有南衙策卫中郎将杨希文、兴平军使刘贵哲,甚至还有一位出自十六卫左骁卫将军李光进,他也是河东节度使,河北副元帅,御史大夫李光弼的弟弟。……
因祸得福的洪飞基,正在小媳妇王芳园的搀扶下,小心活动着胳膊腿儿。他已经不打算恢复魏元坤这个名字,而打算将洪飞基的名头和口活这么传奇手艺延续下去。
“老子终于发达了。”
他哼着秦调小曲,回味着骨头汤和豆角炖猪头肉的滋味,似乎都忘记了下半身的伤口……
按照某位掌管军医大人物的说法,当初那个血流的差点就可以马上进宫做公公了,治疗的时候,某人又象娘们一样惨叫的好像马上就要断气,打了麻药缝针后,他又开始胡说八道,差点没把当场的人乐翻了……
不过现在可以半胁迫、半诱骗的指使这小媳妇,做一些很邪恶的事情,又让他得色起来。
“晚上俺要吃水煮白肉,少放点菜叶子,多放点膘,就用大酱沾好了……”
他用三根指头比划了下。
“要有这么厚……不要老想着省菜,老子现在军棚那里给军头大爷那儿说一场,就可以挣上半边蹄膀,连吃带喝还能扒拉一些回来……不差这点”
“有活肉,你也别整天指望那些啃熏肉,腊腿子零碎了……”
“老子现在有靠山,不用再和那些人争场子……”
“侯爷家财大气粗的,手下那些军头们个个身家丰厚,只要能让他们欢喜,要什么没有……”
……
“恭喜大公……”
低眉顺眼的英武军使,内班中郎将程元振,站在退养在家的李辅国私邸内宅的帘子前。
由于脸上的青肿老是未见好,这位大阉,除了奉圣,基本很少公开见人的。连这些亲信也接触的少了。
“这些射雕手,都是草原各部百里挑一的健儿……”
“所谓射雕手,顾名思义,乃是部落里能挽大弓有巨力,快如飞射如电,能轻易猎杀最狡猾和凶猛的鹰隼,的一时人杰……”
“厅下费了好大的功夫和代价,才从那些拓揭、义从等遣散的番姓头领手中讨过来的。还要把他们统合在一起,强行训练成紧密无间的协作……花费甚大”
“不知道,大公是编在英武军员外班……还是……”
“充入飞龙使听用把……”
帘子里冒出一个瓮声闷气的回答。
“这……”
“所有花费,走厅下的路子,让西北局出好了,他们刚做了笔大买卖……”
“还有枢密院的事情,小的们请示当如何处置啊……士子们公车上书,连那些御史们也压不住的”
“那些混账东西叫他们去死……”
帘子里突然爆发出一个怒吼。听的程元振脸色大变,扑倒在地。
“大公惜怒,还请爱惜尊体……”
“咋家不怎么理这摊事,他们就敢搞的不可收拾……”
“这些杀才的确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