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声板渐起,那少女眉眼流波,芊芊素手手,轻抄一双银刃,萦绕而舞,剑绽如花,
惊龙阙跃,剑华凝光,银灿惊绚,舞动鼓荡的,整个天地也好似随着剑舞妙姿,起伏低昂,久久无法平息。pingfanwxw.左右顾盼,惊艳失色,竟再次出现了,满堂鸦雀噤的情形,许久才有长长一片低喘吸气声。只闻叹赞惊息,堆浪如潮的不绝于耳。
不愧是大诗人杜甫亲赞的“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澒洞昏王室”的倾城绝舞。又有说“楼下公孙昔擅场,空教女子爱军装”,可见其盛事。
惊容绝艳的那个心情,什么剑驭龙动,什么惊翩若鸿,尚不足以形容之。只觉各种感受涨发于心,不由念出那段千古佳句: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爧如羿射九日落,娇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临颍美人在白……锦官,妙舞此曲神扬扬。
左右动容大惊,一片的侧目惊赞,当值殿的起居录事已然闻声过来,抄录呈上去,好歹说是要作为千秋盛会的佳话纭纭,只是我却已经冷汗兮稀的,这一激动不小心就剽到当代人身上去了,好歹杜老头不在这里,要做这诗也是几年后的事情,抓不到我剽窃的现行。只能给您老默哀了。
“老大,你真是我的偶像的,出口惊绝当场”知趣的小弟李祁,当先开口带起一片的奉承。
唯一的收获,就是那位李十二,默声款款退下时,很是看了我几眼,很是起了点联想。
第一百六十三章罗袖动香香不已
根据许多yy小说的俗成定理,这种不经意的交集,往往是许多金风雨露式的开始。
随后的华章词彩,口颂如潮,虽然不乏佳做,却始终没有比上杜老头的这段《观剑器行》,不过品评赏鉴还在继续:
“只可惜永新娘子陷没敌后,念奴也不知所终了”
“不然歌舞绝配,还不知道是如何的盛景儿”。
“念奴”我心中一动
念奴我还知道一些,据说是天宝年间一着名歌妓,以歌喉美妙着称,因音色绝妙,玄宗时常诏见命歌,我知道他的典故,主要因为后世着名的词牌名,念奴娇,就是源自于她。
唐诗人元稹曾在《连昌宫词》赞誉道:
力士传呼觅念奴,念奴潜伴诸郎宿。
须爽觅得又连催,特赦街中许燃烛。
春娇满眼泪红绡,掠削云鬓旋装束。
飞上九天歌一声,二十五郎吹管逐。
“这念奴可是号称有色,善歌,宫伎中第一”。
“哦”
“据闻她音色动人嘹亮,音色优美异常,今上曾经赞不绝口曰:“念奴每执板当席,声出朝霞之上。”
不过显然她运气不好,不是谁都可以和皇帝一起跑路的,越是漂亮的女子,在乱军中的下场就越惨,那初晴把自己弄成灰头土脸,还是逃不过濒临绝境爆发出来的兽性,道是红颜命薄的。
可这许永新,还真有其人么,倒让我顿时想起一部着名烂片《大唐歌飞》,到处错伤的把历史片拍成琼遥式的墒情片,看的人大倒胃口,还以为这和那个《皇猪格格》一样,都是羊屎那些人杜撰的人物。
“永新娘子真有这人么?”
再次招了一片来自前头的各色白眼,显然被当作哪个成都乡下蹦出来的土鳖。不过随后注意到我服色所代表的品阶,又把表情咽了回去。
“兄台是新进的吧。”
“也算是吧。”我想了想,俺这半路火箭式的干部。
“无怪你不知了,这许永新可是,号称长安妙声绝唱的,人称迦陵菱迦”
“居然是妙音鸟”这东西我在敦煌壁画上可没少见,顿生向往。
显然这里熟知她的人还真不少,看到我品阶在这里算是最高,也有人有心巴结一番,你言我语的自为我娓娓道来。
原来,我们这位玄宗老皇帝仪表非凡,性情英断,本人多才多艺,能书法,谙熟音律,在生活和志趣方面的丰富,丝毫不亚于他在政治上取得的成就,是历史上罕见的集政治家与艺术家与一身者。在玄宗的大力推崇下,音乐舞蹈艺术在玄宗一朝达到了中国历史上乐舞艺术的最高峰,成为中国古代最宏伟最嘹亮的乐章。玄宗加强了乐舞机构的设置,本人甚至直接参与创作,极大地推动了乐舞创作的繁荣。
唐代宫廷的乐舞机构,着名的有教坊、梨园、太常寺。这些地方不但集中了大批优秀的民间艺人,还培养了不少专业艺人。就连分散在各地的官伎、营伎、家伎,也多是经过严格的选拔和培训,能歌善舞,具有出众的才能。京师长安也成为着名的音乐城市。当时,中外各民族乐舞的交流融合蔚然成风,优秀的音乐家、舞蹈家灿如繁星,光彩夺目的乐舞作品层出不穷。
因此身边也聚拢了一批声乐大家,什么雷海青、贺怀智、李龟年、张野狐、马仙期、董兰廷等等都是一代翘楚,还有宗室里的宁王,岐王之流,亦是声乐独有造诣的爱好者,平日最喜欢哪了新曲一起吹拉谈唱的,娱宴共赏。史称“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相比这些的大家之下,这个许永新出身卑微的多,甚至连伶人出身的念奴,容貌也平平,但是能够侍奉御前,却是因为有一副好嗓子。
曾同样是这般,与民同乐的庆祝宴会上,场面非常杂乱,以至于喧哗嘈杂的声音,使得演出场的鱼龙百戏的音乐都听不见了。这使当时的唐玄宗甚不喜,但有碍于场合,不好发作。乃至高力士出了个好主意:只要让许永新出来高歌一曲,必然会使整个场面安静下来。唐玄宗采纳了这一意见,立命永新出场。
永新出场时态度从容,撩鬓举袖,直奏曼声,高唱一曲,其声好像直升云霄。神奇的是,喧闹的人群立即安静下来,大家不约而同地一齐聚精会神地欣赏她的歌声,广场上顿时寂静无声。
“这不是,有唐朝特色的女高音歌唱家了”我哑然道。
“高音歌唱家,这个形容倒也贴切,本朝《乐府》上说她歌可感神惊泣,可以使“喜者闻之气勇,愁者闻之肠绝”。那李祁嘿嘿笑了起来,他作为宗子,没少混迹过乐司教坊,对这种东西也不陌生。
“又说她“喉音妙绝,为天下第一”,认为自古时苏诋婆和李延年之后,就数永新一人了”另一人接口道。
我哦了一声又继续听下去。
关于她的典故还不少,据说永新不仅歌喉婉转,还深通乐理,能唱各种调门的歌曲。每遇秋高气爽,宫中台殿清晰神怡之时,她常常歌声一啭,“响传九陌”。有一次,唐玄宗故意让李谟和永新比个高低。
李谟是当时音调大家,号称过耳不忘,也有自己的典故,据说宫内省有段时间发现,宫廷曲乐流散到民间极快,往往才做数日,街市上就开始传奏,后来执金吾加强了巡禁,才在大明宫城外墙根,埋伏到一个趴墙偷听的少年,正是这位李谟,召内审之,发现此君所有乐曲只听一遍,就能完整的记住,乃不咎其罪赦内供奉,时引为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