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像阴影一样的消逝在廊柱的间隙中,放眼望去偌大的空间内,空荡荡的只余下两人而已。qishenpack.
我这些年陆续送回来大量的财富和珍宝,但是其中大部分都被通过内藏库,转拨到大盈库去,作为推动直道、飞讯、通槽等项目的追加投入,或是在皇城外的皇家御览馆和海内寰宇博物大展上,作为展示文治武功的呈列品。
从某种程度上说,作为一个一心励精图治的中兴之主,皇帝小白算是已经做的相当不错了,在他任内,广开言路,所任多贤能,朝廷可以说是政通人和,财赋国力都在稳步增长,就算局部有大小灾荒,也有足够的储集和行政效率来应对,
各种基础设施的兴建铺设,也大大加强了中央集权的威信和执行力,如果再加上早年定难海内和登基后对外开疆的功绩,就算是史上开东汉先河的光武帝刘秀,也不会多让的。
但是我居然发现他的头发上,已经出现了一丝灰白色,皇帝或者英主这个职业,果然不是常人所能担待起的。据说他尝自言,资质尚不如开元天子,因此只能勤以补拙,殚精竭虑之下,精神和身体就消耗的厉害。
“巧夺天工啊……”
在这一片叮当的光彩跃动和鸣唱中,一个声音突然道。
“可惜的是,不假天命啊……若昙花朝露尔”
我接口道
“你一回来,就给我出了个天大的难题啊……”
皇帝小白,转过身来淡声道
“功高难赏,肆行跋扈,当是如何处置啊……”
“陛下不是想做中兴有道的一代明主,统御万邦亿兆之民的经验和智慧,这种东西怎么又会难得倒您呢?”
“曾几何时,你也需要用这种废话了搪塞我了么……”
皇帝小白无奈的叹了口气。
“难道不是么,就算没有这些事端,我回来同样也是个大难题吧……”
我嘿然一声笑了起来。
“走到这一步,是必然也是无可奈何的。”
“我若是再在朝中长久待下去,这君臣和睦,相善始终的佳话,总是要被打破的……”
“最高权位之侧,岂容觊觎,这不是您,或者我的个人意志所自决得。””
“更多是背后所代表的人和事物所推动的身不由己的走到这一步……”
“为天下长久安定计,所以我就算回朝,也注定只能是短暂的过客……”
“还是当初那句话。”
我最后如是说道
“要是谁不想跟着您走,那就让他们跟我走好了。”
“明白了……”
小白有些黯淡的语调和表情,让我感觉到,这恐怕是我们最后一次以这种散漫不拘的形式,进行交流和回见了。
下一刻,恐怕就是冰冷而宏伟,人心叵测的朝堂之上,或是关山万里,险阻重重的文书飞信之间。
“去拜碣上皇吧,南内恐然时日无几……”
他突然开口道。
“上皇尝有言,容若可大用,除了大位,皆可酌恩给之啊”
“所以?”
“拟晋西平郡王,增羽葆鼓吹班剑甲仗怎么样……”
“不大好吧,好歹是哥舒老帅用过的……”
“攻灭敌国的大功,非如此不足以酬啊……”
“能不能打个商量,折半什么的……”
“……”
我难得看到这位一本正经的天下至尊,露出一个囧类的表情。
会面结束走出来之后,高高宫墙的灯火阴影斑驳中,一名内侍打扮的人,混入我的身边。
“候命在大内陶光园的是左羽林军,拱卫重光门外的是右神武军……”
“东都行司的五府卫率健儿,正聚拢在阖闾门内的西隔城……”
“东天津桥的积善坊,中天津桥地道德坊,以及断潭附近的人马,属于汴宋军和漕军十营的序列……”
“新调入城南西苑六厩,属于新恢复起来的洛都旷骑,大抵有三营人马……”
“左右监门卫都在左右掖门,聚集散班、勋、策、翎子弟。”
“此外含嘉仓城和东夹城内,新调入大批的火器和大械……”
“这么说万一有事,就打算将洛水以南的城坊,都彻底放弃了么……”
我微微摇摇头,又问道
“郑、怀、汝、陕的守捉兵呢……”
“尚未有聚集的迹象,倒是近畿的新安、寿安、河阳诸县的团结兵,正在秋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