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机会也是消闲享受的时刻之一,有些人也会捎带一些比较稀罕的瓜果什么的,给自己的亲兵马邑尝尝鲜……
“听说了么,楚国公主家的独孤雯要去和亲,这是大好事啊……起码许多人的下半身得以保全了”
“好个p,也不知道谁这么倒霉,别看她入幕之宾多,要是被她一个不合意,爆蛋蛋爆到死……这可是事关藩国脸面的外交大事件啊……”
“据说是和亲去可萨国,也只有那样极北极西的绝域,才不会吧她的坏名声给传过去,没人敢乱嚼她的舌头啊……”
“你就是兀风堡,用小半队军乐手,吓跑上千人胡马队的那位啊……”
相互打招呼,攀谈着各自的来历,只是兵器不离身,再怎么闷热,甲衣也扣的严严实实。dengyankan.作为老龙武士官,他们已经习惯了不修边幅的一边手把酒肉谈笑风生,一边随时可以操家伙上阵的传统。
“不要说的那么不堪……”
另一些则在讨论军情通报上,关于静边城破后,残余拓揭军的消息
“拓揭军好歹是平乱出来的百战之兵,若不是以拓跋党项为饵,诱进这些西军不胜长的山地中,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乾元元年秋,吐火罗叶护乌那多与西域九国首领来朝,请求‘助国讨贼‘,肃宗派他们赴朔方行营效力,构成了拓揭军的最初班底。因此这些幸存者被打散后,按照各自在守城战中养成的默契,组成一个个小团体突出来,好容易才和取得联系。他们关注的一些学长和前辈,也在其中。
“这就是兴兵打战么……”
当然也有些异议的声音
“简直是全副武装的巡游啊……叛番没攻灭几个,只烧掠了一些破烂……”
“这就是武装巡游……”
同伴明显在餐会中有些陌生和拘束的面孔,努努嘴。
“毕竟那些家伙还没试出全力呢……还稳妥一些好”
他们是来自体系外那些军队,既有新编的北军和卫军,也有以助战为名,沿途召集起来的地方部队,对于检点后的那些外军将领来说,他们在平难中所创下的功业,足够他们在目前的位置上,舒服的享受到子孙还有剩余,但是如果想更进一步的前程,就必须接受再教育和职位的流动,这是看起来很宽松的双向选择。这也是他们如此热心此次战事的缘故。
“轮战轮战,究竟要轮到什么时候去……”
“肃正……”
突然一声大喝。整齐划一的甲荡声,一身银虎山纹冠盖,昭示了他们作为主将仪仗的身份,为首者来人鹰鼻深目,彪悍凛然,他叫卫信。
乃是主将卫伯玉的亲军头目,以别将衔当任衙前将之职,曾经是塞北有名的沙盗酋首之一,却栽在仗剑游历西域的卫伯玉手上,遂为折服改姓投身,随从军而征。他统辖的部众,也相当具有特色。
在龙武一府三率之中,除了那位总府大人,由家将和士官组成马步水射工缁一应俱全的微型军队龙鳞兵外;中率府韦韬的亲军,是以师从同门出身为骨干,以长枪大马冲锋陷阵的突骑队着称,又被称为狮子营;高适的亲军,则是以当年哥舒帐下共事过,而前来投奔的老朔方军士,攻守皆长,绵韧有余,因此也被戏称为老磐营;而作为卫伯玉亲军团最大的特色,这种边军军户背景为主,还有好些早年意气相投的游侠儿渊源为骨干组成,号称披坚执锐无所不拔的拔山团。
随后进来的卫伯玉年惑三旬,相貌英挺,脸上神情淡然,顾盼自有一种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威煞和肃然……虽然气度城府都随着年岁已经包敛了许多,但是眉眼间隐约还可以感觉到早年的意气飞脱和热血决然,让人本能挺胸凹肚的精神一振。
紧随而入的李勉,个子不高相貌魁伟,看起来相当有力量和城府,又一丝说不出儒雅的味道。却是此次的领军的将副。
李勉字玄卿,乃是少有宗室出身的将领,郑王李元懿的曾孙,父亲李择言,曾为汉、褒、相、岐四州刺史、安德郡公。而且他原本并非武人出身,到他这一代袭荫也是个衣食无忧的开国男,但是他却选择去出仕,官至开封尉,治理水陆所凑,邑居庞杂,最号难治的汴州,而富有绩名,后以本职赴国难,先后从征与河东节度王思礼、朔方河东都统李国贞、朔方左武锋军浑释之帐下,东征西讨,为今上所赏,专领天子八军之一。
这位李中郎亲手带出来的白珽营,也与别家的精心打造的精锐中军不同,都是一些长短槊队组成的,却把这种最大路化的兵器,发挥到了极致,在河北讨逆的时候,尽管面对那些山呼海啸一般的三边劲骑,也丝毫不落下风,颇有些话腐朽为神奇的味道。
鱼贯而入的还有随营的都军法长,材备官、都虞候、首席参军诸差遣,以及行军长史、行军司马、都掌书记众佐僚……最后,还有一个风尘仆仆毡衣裘帽牧人打扮的中年人,眉眼尽是沧桑的颜色。
“这位就是青海王府长史慕容殷……为本军联络”
待到人齐齐一堂,副将李勉看了眼卫伯玉,才开声道。
“奉枢府令,三天前,安乐州刺史各部一万骑已经出兵上曲……攻灭奴刺及附部十七处水源地……”
这句话入巨石穿浪,在那些军将中,荡漾起神情各异的波澜,诧异、震惊、了然、惋惜、坦然、叹息还有少许的不甘……但除了那些外军将领之外,大多数人却没有多少嘈杂的声音,而是将目光灼灼的聚焦在他身上。
“众将士听令……”
卫伯玉吐声道
“诺……”
帐一片肃立顿足声。
……
“内枢密大人,又去军器场了……”
头发斑白的御史中丞吕諲,却正在上谏。
他本是蒲州河东人,天宝初进士,累历虞部员外郎、侍御史。肃宗即位於灵武,他驰赴行在,拜御史中丞,从幸还都至今,是宪台中唯一资历比御史大夫韦鄂还要年长的老前辈。早年和内侍朱光辉、李遵等走的近。
不过因为他曾经做过哥舒翰的度支判官,与旧日同僚的高适、严武依旧有所往来,因此那些阉党发动前,反而把他排除在外,结果他反而成为少数被牵连进长安反乱,却又被起复的前朝老臣。
不过私交归私交,这个人不喜欢龙武军这个跨体制的怪物的态度,倒是一如既往,经历了长安手下一班年轻的御史,天天盯着龙武军的吹毛求疵,不过他的一切手段,都是在御史闻风察事的本职内出发,倒也让人无可奈何。
“军器虽然事关重大,但是责专其人,任以所长就可以了,枢密身为军国之要,却喜欢专营这些小道小术……实非国家之幸,所谓上好下效……”
“知道到了……”
小白有些头疼的摆摆手,却又想起登基之后的初谈。
“正是因为他通晓的太多,处处都可大用,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用了”
刚刚因为父皇退位前的那番评价,再加上一些谣言,有点心乱如麻或者说没来由心烦意乱的小白,不禁对着被招入的宰相李泌,既是自嘲又是牢骚道。
“臣子太能干,天子也有压力啊”
“陛下,您似乎执着了”
这位白衣卿相,李泌静静的看着他,这才笑笑说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