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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3章完结

  虽然作为家族寄予厚望的继承人,罗兰很早就见识过以弗所和罗马城浩繁如海的藏书,也见识过君士坦丁的喧闹繁华,对那里供应数十万人,供水排污洗浴的公共设施,留下深刻的印象。mankanshu.

  但都比不上作为受优待的俘虏,呆在那些塞里斯人大半年时光,所带来的冲击更大,这些外来者仅仅用了很少的时间,就从一个滩涂和沼泽中建立起来整洁明朗,功能齐全而精致的新型城区。

  因此当他

  回到布列塔尼亚的家居住地后,他感觉到的是巨大反差带来的窒息感,终年阴暗潮湿狭小的家族城堡房间,常年青苔积垢的墙壁,总是污水横流的通道和路面。就算是晴朗的季节,也有一些房间会长出蘑菇来。

  随意倾倒的排泄物,让城中市集街道上的烂泥永远不会干,毫无规划乱东一片西一片哄哄扎堆在一起,被粪便和各种废弃物环绕的居民区;成群嗡嗡的蚊蝇,只有在最寒冷的季节才会暂时消失,一到雨季,空气中总是充斥着被浸泡起来排泄物和腐烂家畜混杂的奇异气味。

  狭窄曲折的街道总是很容易被拥堵起来,天晴的时候则变成新的火灾隐患。

  哪怕在城堡的围墙中,大多数人也和牲畜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所区别的是他们居所围绕着水井和蓄水池,看起来会比城外干净一些。骑马的家族骑士们带着满腿是泥的扈从和仆人,漫不经心的巡逻在街道上,一边抽打着那些没来得及让道的“泥腿子们”,对着塔楼中探头出来的女眷抛着媚眼,

  木板和皮毛搭成四面漏风的棚子,是工匠们工作的地方,商人的店铺会好一些,他们有亚麻布做成的帷帐,但是对小偷总是防不胜防。破破烂烂的酒馆里总是人声鼎沸的充斥着醉醺醺的酒鬼和暴力分子。

  城墙的角落,衣衫褴褛拿着粪叉的农兵,与不知廉耻为何物,袒露着胸和大腿的农妇在烂泥地里调情,在他们附近,不着片缕的孩童,赤脚趟在泥水里与猪和羊群一起玩耍。

  最好的建筑是教堂,只有墙壁和基座是石砌的,因为罗马时代建筑穹顶和高塔的技术已经失传,只能用木梁搭盖起教堂的上层建筑,因为光线昏暗而终日点起昂贵照明灯火,油脂和蜡烛燃烧的杂质和烟气,也让空气变的污浊,几扇来自东方颜色鲜艳的镶嵌玻璃窗,是教堂中唯一的亮点。

  在这里,贵族穿肥大的细麻衣服,披上意大利产的羊毛斗篷,用镶边的繁复和区别身份等级;平民只能穿粗麻衣服和毛毡,农奴就只有一件麻袋一样的连体套衣,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常年不洗澡,并引以为豪。

  这就是布罗塔尼亚主教区,最繁华的首府所在。这也是法兰克王国统治下,大多数城市居民的常态。

  就算是建立在塞纳河沼泽上,号称八万人口王国首都巴黎城,也被俚语说成是“excr?m”(排泄物之城),在沼泽里用粪堆上填埋起来的城市。

  而布列塔尼亚主教区,作为王国相对落后的地区之一,由于深受海峡对岸英伦三岛的凯尔特人的影响,城市外居住在森林地带领民,大多数不知婚姻为何物,象马或者驴一样过着放荡和淫乱的生活。

  在这个时代,对大多数法兰克人来说,战争掠夺是一种荣尚,劳动种田是无能的表现,因此充斥在田间地头的,基本都是其他民族的奴隶和佃户,就算是法兰克人的王矮子丕平,也是一个目不识丁,只能靠别人念给它听的文盲。

  因此更加接近文明世界的欲望,在少年领主心中萌发起来。

  【西北偏北】第六百三十九章西线

  从某种程度上说,丧失了农业技术在内的罗马时代诸多宝贵遗产之后,古代农田水利设施的崩坏,让天灾变得不可抵抗。为了争夺更多的生存资源,野蛮人诸侯之间的征战和破坏。毕竟以战争和抢劫为荣尚的法兰克人,是不屑于从事那些卑贱的农活。

  于是频繁饥荒和战乱,以及饥荒之后的大规模疾病和瘟疫,在暗黑中世纪成为一种常态,而古代医疗技术失传和被教会毁灭的恶果也在显现,病人只能从修道士手中寻求帮助,在名为虔诚考验的祈祷中等死或者自然痊愈;长相丑陋或是了恶性疾病的人,甚至会被当做邪魔上身而受到严刑折磨,乃至火刑净化。

  直到数百年后,古代希腊罗马的医术成果,从阿拉伯世界重新流入,欧洲的医术才有所发展。

  而受到冲击最大的无疑是古罗马版图上残留下来的那些贫民和自由人,他们微博的个人经济实力,无法应付大范围的灾害和战争,为生存而不得不举家带口连同时代耕作的土地,投庇某位贵族领主的名下,以农奴的身份获得一份勉强得以存活下去的微薄活计。

  教会则欢欣鼓舞的利用这种机会,加强和巩固自己的在精神世界和世俗社会的垄断性的地位,并将之称为上帝的考验和试炼,通常能通过这种虔诚考验,都成为教会的附庸和底层基石,而没通过的自然早被饿死或在疾病和灾害中悲惨的苟延残喘等死,于是那些顽固的地方原始信仰和多神崇拜也开始消亡和萎缩。

  这种情况下,关于改革变通的强烈呼吁,在遥远的东方教会中兴起

  ——《中世纪教史:东方正教运动始末》

  作为这个时代最典型的代表,

  加洛林王朝是靠武力维持的庞大王国,就人种而论也极其复杂,它没有巩固的经济基础,却包括许多不同的民族和部族,除主要成分法兰克人和罗马人外,还有勃艮第人、萨克森人、伦巴德人、巴伐利亚人、巴斯克人等等。

  这些民族语言复杂,社会发展水平和生活方式极不一致,各地之间缺乏经济、文化交流,所以加洛林帝国从它建立的那一天起,就是个没有基础的不巩固的帝国。

  同时,八世纪以来实行的采邑制,虽然曾一度起了加强国家统一的作用,但采邑制本身也隐含着离心力量,随着封建化的深入,更造成王权薄弱。

  法兰克贵族主要来自国王的亲兵和随从,为了酬答战功和继续取得支持,国王赐以大片土地。一部分法兰克贵族在国王宫廷和地方担任官职。高卢——罗马贵族凭着所受到的较好的教育和保存下来的统治经验,不但独占高卢教会的教职,而且分享一部分宫廷和地方的官爵。

  此时,自由农民还保持相当数量,包括法兰克人和高卢——罗马人,他们享有人身自由,一般只占有小块土地。他们在战时构成法兰克军队的主体,在军队中有时还可以行使一下传统的民主权利。

  我们在史书中看到洛塔尔的战士强迫国王对萨克森人进行战争也看到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的部众反对国王与希尔佩里克修好,并对为国王出谋划策的埃吉迪乌斯主教进行攻击。这仍是从前的军事民主制的遗风。

  但是战争也使得自由农民的处境日渐恶化,他们被战争和掠夺弄得破产,不得不去乞求新贵人或教会的保护,不过这种保护使他们不得不付出很高的代价。这种代价就是逐渐地丧失其人身自由。

  构成法兰克社会中被统治阶级的非自由人,包括隶农、半自由人、农奴和奴隶。我们从格雷戈里的书中只看到关于后两类人的记载。农奴和奴隶听任主人随意转让,任性驱使。希尔佩里克国王将女儿远嫁到西班牙时,征调大批农奴随往服役。格雷戈里在书中以一段感人的笔墨描绘了这幅生离死别的景象(第六卷,

  【西北偏北】第四十五章。)至于劳辛一类的小暴君,对于农奴和奴隶的虐待,就更加惨无人道(第五卷,第三章。)此时的奴隶为数仍然不少。法兰克贵族也和高卢——罗马贵族一样地蓄养奴隶。奴隶的处境更加悲惨。弗蕾德贡德王后本人犯下谋杀罪行,却把一个奴隶送去抵罪。

  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之间存在着深刻的矛盾。法兰克诸王向百姓征课重税,地方官吏勒索骚扰,而当战争之际,军队烧杀抢掠,为害更烈。对此,广大居民奋起反抗。格雷戈里在书中留下了不少这方面的记录。例如特里夫斯、利摩日的居民反抗重税,攻击税官;香巴尼居民驱逐温特里奥公爵,昂热居民驱逐提奥杜尔夫伯爵;图卢兹居民惩罚肆行骚扰的贡特拉姆军队;都是十分珍贵的材料。

  到了加罗林王朝,繁重的军役和赋税成为村庄公社社员的法兰克平民的沉重负担。占有三至五胡菲土地(约12——15英亩)的人,都有出征义务。完全没有土地但占有价值五个索里达(银币)动产的自由人,也必须每六人出兵一人,其余五人各出一索里达,以资助出征者。

  因为出征战士要自备半年军粮,为逃避军役,社员成批地或整村地被迫向教会和世俗封建主请求庇护。据记载,仅仅在帕维亚,一次就有6000人字教士的见证下,成为受领主庇护的私有物。

  虽然初代采取许多加强政权的措施,但随着封建特权阶级的兴起与自由农民农奴化,帝国以自由民和氏族平民为基础的武力支柱瓦解了,起而代之的是割据一方的地方豪强,再加上罗马时代地道路设施的毁坏,和海上航运的萎缩,让王朝对地方封臣的控制力,大大削弱。

  虽然有丕平父子两代的辉煌,但是缺乏足够强势铁腕的统治者之后,很快就陷入不可抑制的分裂和割据中去。

  ——《欧洲史话:加罗林时代的绝唱》

  ……

  西班牙

  加泰罗尼亚大平原,也是罗马帝国在伊比利亚半岛上最早建立殖民地的地区,也是罗马伊比利亚行省的精华和核心所在,随着罗马的衰微,崛起于山外高卢的西哥特王国统治了这里,在高卢教会总主教的庇护下,罗马化的当地居民得以必须保持罗马沿袭下来的文化和传统。

  但阿拉比亚人的入侵灭亡了西哥特王国,也让让异教徒的统治降临这片伊比利亚半岛上最文明开化的地区,虽然铁锤查理马特的军队,在纳尔榜击败了师徒北上入侵高卢地区的阿拉比亚人,但却没能在当地建立有效的统治。

  因此罗马时代遗留的方方正正厚实的修道院,塔楼尖顶的西哥特教堂,大圆绿顶的清真寺,在这片土地上交错分布,呈现出民族和宗教的多样性。

  现在这一切都淹没在入侵者带来的杀戮和哀号中。

  翻过比利牛斯山脉重新降临加泰罗尼亚的法兰克大军,并没有遇到足够强力的抵抗,一座座平原上的城市和堡垒在法兰克人的旗帜下屈服或者沦陷。传说中来去如旋风一般的阿拉比亚弯刀骑士和弓骑兵并没有如期在他们最擅长的平原地形上出现,只有一些分封在当地的部族武装,进行有限的抵抗之后,就被法兰克骑士和士兵的铁流所碾碎淹没。

  焚掠的烟尘和当地居民的痛哭声,不停的在法兰克军队所经过的地区充分上演着,由于法兰克传统和宗教上的某种理由,这片富庶的大平原,变成法兰克人烧杀掳掠的狂欢游乐场,成群结队归来的法兰克士兵们,背着沉重的包裹,长枪上跳着男人的头颅,马后栓着成串的女人,跟随着他们的领主,兴高采烈的行进在大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