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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3章完结

  “生是东厂的人,死是东厂的鬼……”

  长安大内,昆明湖边上的紫兰殿,新修落成的额内苑舞台上,正在为皇帝和他的近臣们表演的最是新流行的白戏《龙门客栈》,精工巧做的大漠黄沙,落日孤雁的背景,看起来也惟妙惟肖。2023xs.

  唐代文艺娱乐,除了惯常的乐舞而外,还有一些类似类似现代歌舞戏的东西。最着名的三大歌舞戏是大面、拔头和踏摇娘。它们以故事情节为主,由演员扮演人物,以歌唱、科白和表情动作表演,形式丰富多样,传统流行的剧目有《兰陵王》、《神白马》、《凤归云》、《苏莫遮》等。

  其它剧种还有参军戏、傀儡戏等。参军戏是以科白为主、间有歌舞的话剧,由演员二人表演,一名参军,一名苍鹘,表演时一机智,一愚鲁,诙谐幽默,妙趣横生。更近似现代相声口活的雏形。傀儡戏又称魁垒子,即木偶戏。这些种剧种主要是在民间流传,深为广大百姓喜爱……

  现在又多了种白剧,即多种表演方式的大杂烩,没有太大的限制,既有复杂铺陈的舞台背景道具,也可以是几个人说唱,用块画布一围就是背景的简陋露天草台子,因此很快风靡一时。

  他们正在看的就是白剧,不过是宫廷内看的自然是极尽华丽繁复。

  “阉党私蓄刺客,到处捕杀忠良,斩草除根,这不是隐射前朝的事情……”

  “什么锦衣卫,什么东厂、西厂,这不是在说察事厅……”

  “这种事情,也只有那位大人,才敢明目张胆的编排成剧目吧……”

  同样的戏目,不同的人看不同的味道来。

  “陛下……”

  新任的侍御近臣,秘书少监兼翰林学士王缙似乎想说什么。

  “卿是不是想说,剧中的这些刺查隐私的都是上不得台面权术手段和偏门小道,为人君千秋者,当从治国善民大道……”

  皇帝小白笑笑说。

  “朕心里有数……”

  “今天在中宫都看了什么剧目……”

  回到府邸的独孤明,换下衣服,发现自己背后都湿透了,却看见妻子楚国公主脸色有些不好,不由问道

  “狸猫换太子……说的是宫争夺宠的故事”

  “陛下叫我们看这些,有意暗示什么……”

  “怕是给中宫的那些人看的,顺带敲打那些过于热心的外戚和臣子,我们更要避嫌,不要和本家那几位走的太近了……”

  ……

  静边城下,

  刀枪如狱,箭泼似雨,城下交错推进的军阵,城头上血肉翻滚的战线,淹没在火焰和烟雾之中,人肉的焦臭和浓的发腻的血腥味,哪怕再强猛的朔风,也无法驱散。

  “久战不乱,溃而不散……”

  临时主持的守将路嗣恭,蔓延血丝和疲惫,沙哑着声音,对着身边人道。

  作为城中幸存者和守军们的主心骨,这位灵武守捉使是半个多月前作为押粮队进入这里的,见到的只有数千名互不统帅,无头苍蝇般的溃兵,当场射杀了一批试图抢劫焚烧囤积的军资,然后各奔出路的溃兵,以铁腕将剩下的人强行收拢起来,坚守到现在也已经不足千人了。

  静边城,虽然名为城,但其实只是为了方便驻扎,而筑的比较高的一座土围子,除了已经被焚毁的官衙,仓房,马厩,营垒之外,大部分都是在空地上临时搭建的简单棚窝或是帐篷,城中胡汉混杂的居民,在两次易手时,基本被烧杀一空,只剩下这些从山中三三两两逃回来的败军。

  不过由于是作为拓揭军的前进基地,所以军械还算充足,再加上他运来的粮食,在这些缺乏攻城器械的叛番面前,支撑一段时间还是问题不大的。

  “阿纳襄,你说奴刺人是什么来历,居然溺战这么久……”

  “我也没听说过这个奴刺,不象是什么有名的部落……”

  同样满身鲜血和尘土,正在赤着半个膀子接受伤口清理的马军头目阿纳襄瓮声道,

  他口中的奴刺部,本来是河西杂胡中的一个中小势力,只是因为大量河西胡部都出兵关内后,才迅速崛起的,平时并没有什么彰显之处,因此连阿纳襄这个本地人士,也不了解多少。居然一下子就成了变乱中的大患。

  “要不让我再冲出杀一阵……”

  他咬牙往身上套上一件新的明光铠,磨得刚愈合的新伤口又冒出血水来。

  他本来是河西杂胡组成义从军的部落头目之一,也是长安之变后,打散重编的义从军,屈指可数被留用下来的将领,因为他和部曲正在平康南里,狂欢滥引与人大打出手,结果错过了那次倒霉集体行动了。不过随后派去支援拓揭军,晚到一步,结果就和路嗣恭的押粮队一起被困在这城里。

  “等入夜再说吧……”

  路嗣恭摇了摇头。

  “就剩你这点马军了……我还有其他的用处。”

  说话间,打着各种杂色旗帜服饰的军队,穿铁甲的并不多,更多是简单的皮袍子,和杂七杂八的兵器。象潮水一样一泼泼的被打退,又很快一重重的席卷上来。其中一些衔刀提索的部落勇士,根本不需要任何器械,迅速白手攀上墙头,被砍到打落的同时,也把藏在墙头掩体后的守军,惨叫的拖出来,变成飞坠的尸体。

  “这些哪里是叛番……”

  城中硕果仅存的军头之一,正在打磨大盾上累累刮痕的骊人营旅帅骊泰,突然抬起头道。

  “朝廷的边军也不过如此啊……”

  按照大多数番胡的作战习惯,凶猛有余而后劲不足,善野战不善攻坚,一般不会在坚城下耗费太多的精力,如果遇到难以攻克的对象,多半会另转他处,或者分散搜掠就食。但是显然这些叛番的表现大大颠覆了这个常识。

  他这个感叹,或许是无意的,但似乎有些接近真相。

  “只要打下这个围子,钱粮,财货、军械想要多少就有杜少,还有数目不少的犀利火器……”

  围攻的军队中,也有人这样鼓气打劲道。

  “有了这东西,就算朝廷的正军来了,我们也能和他们周旋到底……”

  ……

  “第几波了……”

  又一群山脚中冲出的胡马儿,怪叫呼号着,还没接近蜿蜒的队伍,就被活动的车弩,被射程一排排肉串,这些持刀背甲的军人,也从最初的如临大敌,到见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