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笑道“你可知道什么叫素描,什么叫做动态写实,什么叫光影透视法,这可是北地才兴起的西画胡风”
“现在吴画圣在京师学堂的画院里,如果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让家里推荐一二”
不说别的,这个画派还是我亲手创立的,叫做写真派,不过傍名人的边总是容易获得重视的。duoxiaoshuo.
“这样啊,固尔所愿,但无功不受好处……说实话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交换……不然这样吧。”
他神神秘秘的拿出一包东西,象草木灰一样杂合着许多可以颗粒,散发出一种刺鼻的味道。
“这个忘忧散的方子怎么样……用石钟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研磨而成的良方,可以去乏解烦……”
这东西就是大名鼎鼎的五石散,我楞了一下,最早的兴奋类药物,据说本来是医圣张仲景配来治疗伤寒的中药散剂,后来魏晋名士发现它“服五石散,非唯治病,亦觉神明开朗”,就变成了上流社会风行的毒品。
我知道某些矿物成分,的确可以对人体其到刺激作用,让人产生飘飘欲仙的幻觉,轻身云体健步如飞的错觉。但是使用的多了,不可避免让大量矿物残留体内,严重者胜利紊乱,器脏衰竭而英年早逝,实在是慢性致死的一道良方。
“谢了不用”我赶紧敬谢不敏,我还有大好的人生和无数的美女等我去征服呢。
“常服这东西,不怕累伤身体么?”我看他气色很好,不象个长期磕药成瘾的短命鬼。
”怎么会”
他有些得意的说。
“这东西调配不易,也不是经常可以用到的,再说,我有解症的调酒方子……”
“吾”
我也听说过这种药吃到肚子里以后,要仔细调理,非常麻烦。首先,服散后一定不能静卧,而要走路。所以魏晋名士最喜欢散步,称之为“行散”,其实这并不是他们格外喜爱锻炼身体,而是因为偷懒躺下就性命不保的缘故。除了走路,饮食着装上也要格外注意。服散之后全身发烧,之后变冷,症状颇象轻度的疟疾。但他们发冷时倘若吃热东西穿厚衣物,那就非死不可了。一定要穿穿薄衣,吃冷东西,以凉水浇注身体。所以五石散又名“寒食散”。按照书上的说法,就是““寒衣、寒饮、寒食、寒卧,极寒益善”。冻出肺炎来,那是你散发的好。
但是有一样例外,就是喝酒。一定要喝热酒,而且酒还要好要醇。五石散对酒非常挑剔,不要说甲醇兑的酒,就是一般的劣酒,它也会有激烈反映。而且还服散之后还不能不吃东西,一定要大量进食,“食不厌多”。估计是通过进食冲淡排除沉积体内的药渣,所带来的后遗症。
“……包括王府那位先生……也在用我的方子”
不是把,这东西是给李白用的,我再次大大震撼了一把,感情他不但酗酒,还磕药,简直是后现代嬉皮士的原形了……
不过这消息很值得玩味,与这些少有大志,满足于安逸的生活品位的家伙不同,按照后世的研究,从他的诗里就可以看出,李白同学是一个有大抱负,而且渴望一番功名和大作为的人,不然也不会被永王说动出山了,在永王倒台被流放后,还想着北投李光弼,为国家出力。
或许我该再催促一下总医官李想鹤那里的实验进度了,毕竟从飞机的残骇里收获的,可不仅仅是优化的良种,还有另外一些很有争议的东西,只是处在实验阶段,为了保密着想,只在夷州封闭的环境内小范围推广。
“柳醉牛,该你了”突然有人打断我们私语,伸手递过一盏来。
原来他们已经放倒了那位品酒专家,换了新的花样,开始讨论他们奉位偶像的竹林七贤,究竟是嵇康的懒漫,还是阮籍的拙饮,还是山涛的戏谑,更值得效法,不过每引章据典说一件典故,就要以七贤为题做一首即兴诗。
柳友梅也没有例外,他接过一饮而尽,眯着眼睛想了会才开口道:
“闲阴七贤地,醉餐三士桃。苍苔虞舜井,乔木古城壕”。
……
“圆月出山头,七贤林下游。梢梢寒叶坠,滟滟月波流”。
下一位擅长金石的展仲卿,他祖上就是大名鼎鼎展(子虔),与顾(恺之)、与陆(探微)、张(僧繇)一起并称四宗,在地方上也算是一个小名人。
“错了错了。”马上有人叫起来“这不对景,你喝上头了,昼夜不分了,这白日青天那来的月色,再罚……”
“乍到园亭清。面此君忘去。把酒挹幽人,仰止七贤趣”。
长林望族出身的王襄,淡淡的抬起头来,他手袋里总带着刻刀和小印,好象永远有雕不完的,如果再加上一嘴拉杂胡子和忧郁的眼神,几乎可以去演小李飞刀了。
“写景,但不对物,罚酒”。
“常慕晋高士,放心日沈冥。湛然对一壶,土木为我形”
这是自号沧洲子的襄南人朱湾,他是剑南移民,说话带着一口川腔。
“……闲庭饮酒当三月,在席挥毫象七贤”
这是曲阳人刘真,他从小就被称为诗童。
“又到你了,梁五”监酒令再次点到我
我想了想道
“阮籍谋身拙,嵇康向事慵。生涯别有处,浩气在心胸”。
“一般一般,也算你过了”他们起哄道
我笑了笑,这可是白居易的题做,居然只得一般的评价,这些人也不是一般的牛啊。
突然一个突兀的声音冒出来。
一班年轻气盛的学子,象斗鸡一样的瞪着我们,似乎有些看不上这些形骸不羁的闲人。
他们不管会不会用剑,都学人家配挂一柄,看起来很摆显的长剑,很有点盛气凌人的味道。
“佶摩先生有言,三贤异七贤,青眼慕青莲。”
“当然是首推青莲先生了”
……
“崇李不如尊杜”
我突然开口道,因为这群家伙的态度,让我很不爽。
“什么?”一片哗然,那些青年学子具变了脸色,有人头上还冒出些许青筋,变的很不友善。
“梁五你喝多了吧。”连柳友梅也凑上来好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