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最喜欢将自己沉溺在这种古代荣勋的氛围中,静静的缅怀容光的过去与现在,这是他在位的第十七个年头。niaoshuw.
他虽然没有前任皇帝利奥三世开创王朝的威名赫赫,却也有自己骄傲的伟绩,他被称为奇迹的科普罗尼穆斯
因为在即位之初坚持禁毁偶像崇拜的国策,在对抗艾穆哈人的战斗中,被拥有两大核心行省的军队,和大多数圣象崇拜者支持的同父异母兄弟阿塔瓦斯德斯伏击,失去皇位和所有的军队,却得以逃出生天,在安纳托利亚召集圣象破坏者组成军队,萨尔代斯打败阿塔瓦斯德斯的军队,接着于同年8月,在莫德里纳击溃篡位者儿子的军队,
他取了一个马扎尔人的皇后,获得了那个半游牧半商业帝国的军队和马匹,在色雷斯打败保加利亚两任汗王温内奇和特勒茨,屠杀了最不安分的保加利亚人,让保加利亚陷入了四十年的内乱之中,以至于每年都有大量的保加利亚人被君士坦丁五世俘虏,在君士坦丁堡大竞技场上被处死。
用金钱和雇佣军的刀剑,让环绕在帝国版图内外,那些桀骜不逊的野蛮人,重新变成双头鹰旗下听话的狗。
同时继承上前辈的遗产,巧妙团结了一切潜在的盟友和力量,运用一切手段翻云覆雨,通过针对罗马从属教会的清教运动,和禁止偶像崇拜的圣象破坏运动,不但让国库充盈,士兵和贵族富裕起来,罗马的土地和人口重新丰饶起来,也使得君权前所未有的集中和巩固……
通过联合哈尔扎人,有限介入大食人改朝换代的内战,在新的阿拔斯人王朝中,不但以极少的代价收复了上几任失去的诸多东方行省,让上帝的容光重新降临小亚细亚和叙利亚,将帝国的边境推进到亚美尼亚和美索不达米亚纵深地区。还获得了至少十多年的和平,和重新开放的大陆黄金公路的巨大利益。
因此,
他不但被称为伟大的“奥特克拉特”(即君主),还在顺服的帝国教会中获得了“艾按波斯特罗”,(即相当于神之地上传道人)的头衔。其他还有“第一保加利亚屠夫”之类佐证他武勋与荣耀的头衔,当然因为他生活的不检点和性生活泛滥,也不可避免拥有了“污滥者”的头衔。
当然了,那些潜藏的敌对者,更喜欢把他叫做臭虫,以纪念他在受洗礼的时候,弄污了圣水,当然这个错号,也可以恰如其分的形容他那些毫无节制的欲望和精力,还有对俊美少年的好胃口。
能够让这位王朝的定鼎者唯一不满意的,是那个该死的伪信徒,条顿森林里走出来的野蛮人之子,法兰克的矮子,篡夺者丕平,他不但将拉文那行省的帝国领土,交给了那群只会躲在罗马城里瑟瑟发抖的神棍,还竟然要求自己象三百年前的罗马毁灭者克洛维一样,授予他第一执政官的头衔。开什么玩笑,下一步大概就是进而将皇帝的桂冠戴在自己头上了。
这是莫大的羞辱和污点,却无可奈何,自从高卢西哥特人庇护下的最后一块罗马遗民的聚居地,被矮子的父亲铁锤马特推平,昔日罗马的心脏地区,就位各种外来民族所盘踞。他们恪守着野蛮的风俗,象荆棘野草一样的顽强,哪怕被帝国一把火烧光,也会迅速更多的种子重新钻出来,长的更粗壮更严密。
而与阿巴斯人的盟约,牵制了帝国太多的军力和资源,双方维持着有限的和平,又相互小心翼翼的寻找对方的弱点。为了保障帝国在小亚细亚以东光复的领土,不但需要数量众多的军队,也正在营造众多的堡垒,以形成新的防线。
他正在看着自己的儿子,和终结了混乱的赫拉克利乌斯王朝,开创新时代的前皇帝同名的年轻混血继承人利奥,他有一头媲美太阳的堇色头发,希腊雕塑式的英武面庞,却继承了来自母亲突厥血统的黑色眼珠。一出生就被立为共治皇帝和继承人,却被那些该死的元老们称为君士坦丁的“哈尔扎人”,突厥人利奥。
不过他没有能为这个烦恼多久
就见白袍的侍从引着自己的紫袍宰相,穿过仅在下身围着白麻布的努比亚阉奴的队列,心事重重的冲冲走上看台来,还有总务税监、帝国港口总督等数名亲信。
“该死的摩离奥,你就不能让我……”
“让我猜猜,又是罗马周遍的哪个小伙伴不安分了,保加尔人,还是匈人,亚美尼亚人……至于阿拉比亚人,那些该死的异教徒还在经营他的新都,上个月才从罗马买走数十船来自奔撒罗尼的大理石,难道那为年轻的哈里发,指望罗马给他的奴仆军团发军饷……还是难道是伦巴底人,见鬼,前些时候,他们才把那可怜的大教宗霓下给赶出了光荣之城,人如果不是那个矮子,现在还在到处流浪……大巴里斯,我们的持杖使节还在路上磨蹭么?”
“什么,出现在亚历山大的塞里斯人船队……,够了,我已经听腻了无数自称来自那个丝之国度的骗子和诡言,,那些所谓的塞里斯商人,就不能消停些……”
“一百多年来,罗马已经派出无数的使节和商旅,除了那些神奇而珍贵事物传说,还能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么……”
“什么,还是摩里斯家族的末子,引领下……”
皇帝暴躁的挥挥手,不顾被打翻的银盘和珍惜水果,而瑟瑟发抖的阉奴,站起来大声喊道。
“宫廷书记官,他在在数年前那次名单里么……”
“该死,难道他们成功到达了那个传说中的丝之国了”
“真是圣母庇佑,我还以为那些可怜的家伙,都被安息之地艾穆哈人的桊养黑色土着给吃了……”
“伟大的恺撒,我理解您的心情,但这伟大消息带来的欢欣鼓舞,能不能不要体现在你至尊而刻薄的谚语和用词上”
宰相皱起眉头,看着因为皇帝突然发作,而一片侧目,窃窃私语的君士坦丁贵族们。
“我们现在需要确认的是,这伟大的突破,能够为我们带来多少……磅的金子”
“那还等什么,给我最快的马车,不,我要骑马……这伟大的时刻,没有来自恺撒的亲自见证,怎么……”
“要知道,自从伟大查士丁尼大帝开始,罗马向东方派出了多少次使者,带回的只有回断断续续的记录和物产,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一次,那些骄傲而富有的塞利斯人的正式回应……”
“这是上帝垂恩与我,将名垂千古么……”
随后,在浦不鲁斯海峡边上,充满杂草混杂着尘土味的夏宫被清理出来,不过上帝在上,实在不能怪那些奴隶和仆人不卖力,历代君王很少有人喜欢呆在这里,那些古帝国式的柱廊,希腊化的喷泉雕塑,实在被荒废的太久了。
毕竟在帝国领土曾经最狭小的时候,这个一年有大半月份都在大雾和烈风笼罩中的海峡,唯一难得晴日的少数时间,从大理石和黑砾装饰的阳台上,常常可以看到对岸悬崖上,冒出艾穆哈人的圆包头尖帽,海峡里也飘荡着星月旗的直板白帆,甚至有一位皇帝忧虑到,光听见海水的声音就夜不能寐。
不过,
自从艾穆哈人的现任大君,人称睿智者的曼苏尔,在不断输入的黄金和香料的劝说下,将目光更多放在东方,海峡对岸的帝国领土,已经享受了难得的安宁。
本来想搞一个盛大的入城仪式,但是在宰相的劝说下,他还是决定先来一个单独的晋见,以避免皇帝的威名,成为君士坦丁人最新的笑料,但尽管如此,身边还是聚集了风闻而来的贵族们,这些喜欢以各种名目寻欢作乐,彻夜狂欢,将白天交给梦神,以脸色苍白为美的家伙,也难得放弃了宝贵的时间,和片刻不离的假面具,象嗅到血的苍蝇一样,带着仆人奔进皇家的庄园。
事情证明他这个决定是正确的,他的心情很快变成了惊鄂
“见鬼,是个异族人,我要见的塞里斯人呢,不要以为我和堂下那些不知节制,脑子里全是欲望的骡子们一样,以为塞里斯人,就是穿着古怪袍子的安息人”
“梢安勿躁,我的恺撒,您注意到他的衣着了么
“什么衣着……哦”
“水一样的柔质、宝石一样的光泽,黄金一样的价值,哦,上帝,这家伙全身都是丝绸做的东西,而且比我送给奥丽菲娅还昂贵”
“注意您公开的言辞,我的恺撒,虽然现在您不喜欢您的皇后,但也不要公然给予一个功勋长久的家族以羞辱,更不要为帝国的外交制造纠纷的话题……”
“好把,让我听听他说什么把,要是不能让我满意,扒下这身孔雀一样的行头,直接从露台丢进海峡去”
来自叙利亚的玫瑰色大理石厅中,空旷的廊柱间,已经被闻讯而来的君士坦丁上层人物们挤得满满的,连那些仪仗武士和侍奉的奴仆,也被众多穿着白袍和紫袍的身体,毫不客气的挤到一边去。
就如曾经在可萨人那里上演的一样。
“我的主人,权威和睿智的化身,在海洋和大地上拥有无比的权威,从安南到摩非里亚,都拥有他的追随和敬仰者。”
“我怎么觉得他主人象是个唯京人”
窃窃私语。
“也只有那群喜欢用斧头的疯子,才敢自称大洋沿岸的收割者”
虽然非议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