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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6章完结

  要知道,哪怕是是去剑南工场里做学徒工,然后有机会被当做家养的熟练匠人来培养,一步步做到工长或匠头,虽然苦点累点也比这个前程好。pingfanwxw.

  因此,

  仅剩的一些同伴也不免变得有些烦躁起来,找上新人头破血流的狠狠打了几架,被关了好些天小黑屋的禁闭,只有他还无所谓的叼着草根,整天得空就懒洋洋咪着眼睛,依靠在墙根晒太阳。用别人窃窃私语的话说,他就是个天生的乞儿命。

  突然太阳给阴影给遮住,十二隆奇不耐烦的拨了拨手,想挪个地头。就听一个憋在嗓子厚厚的声音

  “就是他了……”

  “大人,这厮可是出名的懒散啊……”

  “某的勾当,需生的不起眼的才好……”

  “管饭饱么……”

  他嘟囔道。

  “傻小子你有前程了……还管什么饱饭”

  领来的人气不打一处出,狠狠踹了他一脚。

  浑浑噩噩的在同伴羡慕的眼神中,他被拉上一辆四面封闭的大车,里面已经被十几个人象肉罐头一样挤的满满当当,只留天顶一个出气的窗儿。门板栓子直接被用大力压在他后背上蹬了两脚才合上的,随着哐当摇晃的车子,咯的生疼。

  随着道路的起伏和颠簸,在车厢里,发出抑扬顿挫的哎呦声。颠的头昏脑胀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然后车门突然打开,他象货物一样,被一群人推挤的倾倒在地上。

  起来活动麻痹的胳膊腿儿,才发现块石码成的墙面。

  象是深山中的某处荒废的军寨,被简单修缮开出一个营地来。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田地房屋甚至还有一整条街的店铺,只是气氛有些诡异,人人都对他们习以为常的视而不见。

  然后是在山林里几乎无止尽的生存试炼,学习设猎、垦田、伐木、种菜、亲手筑屋,为了更好的活下去,几乎什么都做。偶尔会有人被抽出来,给半块饼子,然后蒙眼丢到山林深处,在规定的时间内自己找回营地来。

  有一些人永远消失在山林中,还有一些人,则因为出色的表现,被一些来历不明的人看中给带走。

  偶尔也会有人也在观察他们,只知道他叫卢大人,很少说话,但是那张让人做梦都会梦魇的脸让人格外印象深刻。

  终于有一天,这批被层层淘汰剩下来的人,被带到一个院子里。

  “现在我们上的眼力一课,怎么观人察物的。”

  门户推开,看见这个满面风尘的老头和他的行头,少年们顿时窃窃私语起来,还有小声地道“这不是东门头的铁算刘”,

  主事的人开声道

  “不错……还有些眼力”

  他又拍了拍手,

  而另一位出现,少年之中就有些骚动了,他额头那个标志太有名了,作为轰动一时小儿止啼的着名江洋大盗,在京畿、关东地区来去如风的三眼血倪俊,可是很长一段时间让官府悬红高涨的人物,一度把他的图像贴满了街头。

  ”这些相面的就是靠察言观色的眼力混饭吃的,而这位正是其中的翘楚……

  带他们来的领队,也站在高处箭楼里,陪着那位卢大人低声说话。

  “作为他教授出吃饭的本事的代价,是本家给他优裕养老的承诺。根据对方的外表神态言谈举止,迅速判断出相应的对策,这是他们能够生意兴隆,成为料事如神传说的诀窍。”

  “那位则是街头扒手的总头目,偷儿们祖师爷级别的人物,因为清街被清进了大牢,被仇家指认出来,三木之下无不应承,连带将整个窝点销赃网络一网打尽,现在是京兆府的外围据点和眼线之一……”

  “还有那个家伙,别看她一幅老太太的模样,却是个货真价实的壮年男子,则是因为擅长易装,伪作女身,混入大户人家,以绣娘的身份,闹出许多丑闻,竟然没有多少察觉的,若不是在女人街想混进汤池子被抓住,只怕还要祸害更多的人。”

  很快那些少年身前,已经站满了一些来历不明的,却满身让人不自在气息的人。

  “这些人,将会教授他们如何不动声息的接近目标,如何潜行,如何易装,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完成任务,追踪与反追踪的周旋,甚至包括用最残酷的手段考验这些少年们,以培养如何有效应付拷打逼问的技巧,这就是他们被从最深的死牢里翻出来的代价。”

  在这些少年以后的岁月里,不断有这样形形色色三教九流的人物来教导他们。

  随着营地的更换,还会有更多这样奇奇怪怪蒙着脸儿的神秘人,陆续驻留上一段时间,教给他们更多涉及三教九流奇奇怪怪的东西,其中甚至有许多都是诸如倡优伶人乞儿这般,素来为人所不齿的贱业。

  不幸的是,十二隆奇正好是最后一批被淘汰的人当中,于是他发现,自己和同样时运不济,只坚持了小半学业的同伴一起,被蒙眼重新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在这个干燥到只要一张嘴就觉得嗓子直冒火,风吹头发里不一会满是沙子的地方,

  他们需要浑浑噩噩的学着深一脚浅一脚,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和干裂的嘴唇,在鸟不拉屎的沙土里找水;学着如何昼伏夜出,最节约体力的穿越一些,炎酷到光靠热风能把人烤干的地段;如何用一块仅有兜头布遮风挡日,在冰冷刺骨的夜里保持体温,收集晨露的水分,用蝎子和沙虫替代干粮……

  直到有一天,这些噩梦也终于结束了。

  他们被赶进一条河水里,痛快的洗澡洗头,搓掉积累半年的泥垢,换了新的头面,却发现命运似乎又和他们开了一个大玩笑。

  他们很快被分到一些看起来相当落魄,连店铺的一个摊位都租不起,吝啬到吃饭都抠着米粒饼渣的小行脚商人手下,跟着从最下等的学徒开始,学做生意买卖的勾当,赶着臭烘烘脏乎乎,被沉甸甸货物压着直翻舌头的干瘦驴骡,成群结队的踏上漫漫黄沙尘土的西去旅程。

  ……

  “长相思,在长安;路纬秋啼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

  孤灯不明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

  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绿水之波澜。

  云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烛龙栖寒门,光耀犹旦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