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牙齿,将一片嵌入手臂的盾牌碎片,随着一股血泉拔出来,撒上剑南白药的末子,再用绷带利落的裹紧,就听到这个消息。siluxsw.
“带来而来新式的火器……”
他看见十几匹被骑兵小心护送过来的驮马,以及捆在马背两旁等身长的尖头圆筒,有些疑惑道,
“难道是……满天星”
作为宁远背景出身的将领,他对各色火器了解的,也多是各色的火油弹、火巢车、发火箭、满天星之类投射火器,虽然最初安排在军中使用的,各色种类实验或非实验的成品多达数百种,但是经过战场的效验和实践,最终压缩到了几大类二十几种基本规格,以勉强满足军工生产和统一维护的需求。
这种东西前端既没有喷射铁渣的开口,外面的制材也更像是用纸和皮子卷订在一起的。
“这是大火箭,打城垒用的好东西啊……”
有老龙武军出身的材官,为他解释道
”无论是震天雷还是霹雳炮,都可以装上用的……“
几根木头被订在土里,自然构成最粗糙的发射架,然后点燃信药,
冒着烟和火划出一条弯曲的弧线,斜斜的落在山脚下大食人的军寨边上,惊起不少探头探脑的人。然后重新调正了射界之后,更多的火焰和烟柱被发射出去,第一个山腰的城垒被点燃。
……
阿巴斯军队的主帐中,
“我们派出的袭扰部队,成效甚微……”
“为什么难道当地人民不够配合么……”
“因为赛里斯人沿途拆毁了道路两旁,除了他们军事补给据点以外的城邑,这样地方上稍大规模的军事行动,都将难以获得良好的掩护”
“而在天黑之后,不要说当地人和民工,就连他们的藩属和仆从军也不准留在据点内……”
“这样我们的敢死部队,渗透和下手的机会,变得相当困难……仅仅是杀伤外围那些附庸部队,对我这些宝贵的战力来说未免得不偿失”
突然一名信使,被引进议事的军帐中。
“我们在山麓沿线的城垒,被突破了……赛里斯人采用了新式的武器”
然后第二名第三名信使,带来了接踵而至的坏消息,
首先是北方叛乱的亚美尼亚人出兵了,新生的亚美尼亚王及其瞻前顾后的君臣们,破天荒召集步骑近两万军队进入米迪亚行省北方,以讨伐罪魁祸首马赫迪的名义。
然后是胡泽斯坦南方,拜火教徒孙巴德的残党,再次发起了叛乱,一口气占据了三座小城市,打出为圣雄阿布穆斯林复仇的旗号。
最后是那些阴沟里的老鼠,长期顽强的活动在科彼特山脉中躲避王朝的追捕和讨伐,原属于波斯帝国拜火教异端的胡拉米叶派,宣布服从泰伯里的波斯复国军政权,并号召一切心怀故国的臣民,为之提供协助,消失多年的卡维战旗,重新正式出现在伊朗高原的大地上。
【西北偏北】第七百四十二章万国兵前草木风(五)
“在罗马,什么都能卖。”努米迪亚国王朱古达讥讽罗马人的堕落,他贿赂过罗马将军和元老,并从罗马城安然脱身。
……
普布鲁斯海峡的晨曦,就像是情人温柔的怀抱一般,穿透海峡两岸乱石嶙峋的悬崖,刺破海峡中浓重的水汽和雾霭,最终照耀在开阔的岬湾里。
随着蚂蚁一般潺动的人头,和争相林立升起的风帆,君士坦丁堡的居民,又迎来了全新的一天,
来自海上的外来者,几乎都聚集在城市靠近港口的那一面地区,大大小小的市场和集镇,密密的分布在郊区地道路两旁,
为了满足城市扩张的需要,一排排的阿基米德螺旋水车排干了那儿的湿水和瘴气,建立起了礼拜堂、修道院和集市,忍受不了都城中沉重赋税的小商贩和小作坊工匠纷纷蜂拥而至,这里成了君士坦丁堡四周广大的乡村物产的集散地。
在这儿的开阔地上,无数的商店五颜六色的顶棚相映成趣,人们在这儿每日交易着海量的蜡烛、蜂蜜、谷物和各种各样的廉价饰物,虽然这儿没有都城的整洁、齐整、美观,但也充满了平易的亲和力和无序的活力。甚至许多的撒拉森人也从克里特岛、埃及、巴勒斯坦跨海而来,在此牵着骆驼兜售着自己的商品——两个帝国之间的战火并不能隔绝商人们对金钱的渴望。
通过这些一年四季几乎风雨无阻,富集在首都的商旅和海船,为居住在城墙里的人们,提供着整个地中海沿岸,乃至这整个欧洲大陆,最丰富也最上等的享受和生活方式。
而这时的外城,随着街上大大小小教堂晨钟,君士坦丁人中普通市民的生活。也才刚刚进入起床准备的阶段,沿街叫卖的商贩和街口的临时早市,此起彼伏的声响开始充斥在温和的阳光中。除少少数人外,哪怕再贫穷的人家,也会慢慢享用完自己简陋的早餐,才有心情出来继续新一天谋生的活计。
作为帝国的首都和心脏,君士坦丁堡聚集了来自全国的供给和财富,色雷斯的金银和宝石,小亚的牛羊和铁器,意大利的橄榄油和酒类,爱琴海群岛的水产和渔获,巴尔干的谷物和木材,黑海沿岸的皮货和马屁……
哪怕是街头的流浪汉也不用太过担心,隔三差五那些财大气粗的教堂和商业团体,就会举行各种针对穷人的布施活动,而来自各种官方和私人名义的庆典活动,也不吝施舍大批的食物和酒水,更别说皇帝在法律所制定的节日中,讨好市民的大规模馈赠和娱乐表演,因此能哪怕是他们这些毫无职业的人,也得以有足够的时间和闲余,慢慢的享受时光和品味生活,在街头聚会中参与高谈阔论,或在妓女身上发泄多余的精力。
而大多数君士坦丁人起床的时间要更晚一些,他们的早晨也更加的精致和漫长,按照罗马延续下来的遗俗之一,作为公共社交场所之一遍布街头巷尾的公共或是私营澡堂,会继续消磨掉他们早餐后的大段时光,然后才进入真正的工作时间,而短暂的午后休息和工作之后,又匆忙迎来亢长的夜生活。
就像千百年以来,除了屈指可数的几次外敌入侵外,没有什么能够改变他们的生活方式一般。
他们这座宏伟的城市兼帝国不可动摇的象征,那些历代不断加筑的厚实高墙后面,已经安逸了数百年,并且将继续这样安逸和散漫下去,直到这个千年帝国的末日。
“为了迎接陛下及其军团的回归,还有北意大利方面军在西方的作战……我们需要更多的金钱”
城市最高处圣宫以先皇利奥三世命名的大厅中,头戴紫色小王冠的王后艾琳,也在宰相摩离奥和大教长伊斯塔的辅佐下,召开新一轮政务会议,除了诸位大臣之外,列席的还有君士坦丁堡市长和国库总管等次一级的要员。
前者在帝国最初建立的几百年就是异常重要的职务,他管辖着庞大的市衙部门,手下名号繁多的官员数以千计,管理着帝国都城这个国中之国的税收、治安、海关、户籍……
而国库官则掌握着关系帝国命脉的金库钥匙,所有的收入在被秘书官密密麻麻地记录在账目上之后,无数的金磅被全副武装的内卫军团用包铁大车,运进了皇宫庞大的地下财库中。
“我想询问帝国尚存的金库余额,和市政支出的结余……”
“皇后殿下,皇宫国库的藏金现为四千五百磅黄金。”
“市政支出的准备金,还有一千两百磅……”
“难道只有这些了?这些黄金在支付第一批抚恤金后,恐怕连那些亚美尼亚和瓦兰基亚雇佣军军饷也不够支付。”
黑色头发的皇后微微皱起眉头。
听到这句话,宰相摩离奥意味深长地望了望大教长,然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