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塞里斯人的神奇医术和秘药,虽然朝圣者中不乏虔诚的信徒,但是富有和尊贵人家,更愿意在信仰之外,兼顾一下自己的身体健康。liangxyz.
……
跌荡的海潮奔涌之间,
君士坦丁五世皇帝,带着自己的全副依仗和卫队,也踏上了普布鲁斯海峡的对岸,湿润的沙滩还满是潮水留下的痕迹,随即被人声马鸣的鼎沸所填满。
虽然距离君士坦丁只是一海之隔,却代表了两个大陆的分野。踩在皇帝脚下的,已经是小亚细亚的土地了,上一次站在这,还是二十七年前的事情了,
在此之前,他已经秘密处死了主管小亚细亚和东部诸国情报活动的负责人在内一批人,哪怕他曾经是最信赖的家族侍从,因为在情报领域的怠慢和疏失,让皇帝处于了尴尬的境地,他甚至是从那些塞利斯人送回来的商业消息中,才得知一些有利于帝国的局势变化。
曾经何时,通过商业活动和宗教人员,帝国的眼线遍布各大洲大洋各种国家和势力之中。并利用商人并收买一批间谍,付以极高的报酬,在敌国和友邦宫廷的要害部门建立了一个庞大的情报网。
当年这一切,都随着皇帝的垂老迟暮,而变得迟缓而效率低下起来。
亚平宁,巴尔干,意大利和伊比利亚,代表着环地中海霸权的四个支点,现在拜占庭已经获得三个,而伊比利亚半岛也因为和后倭马亚王朝异教徒的结盟,而暂时不构成有威胁的存在。
围绕着地中海,四大势力进行连横合纵,在后倭马亚王朝与拜占庭之间,隔着一法兰克王国为首的庞大野蛮人政权联盟,而在法兰克王国和阿巴斯王朝之间,也隔着拜占庭这个继承罗罗马大量遗产和庞大军事资源的东方帝国。
而地中海南部的北非沿岸,那些部族联盟和港口城邦势力构成的松散而庞大的,则成为两大阵营外交和军事领域激烈争夺和拉拢的对象。
就像阿拉比亚人称之为希腊人,法兰克为首的野蛮人国家称之为拜占庭人,帝国的臣民更喜欢自称是罗马人一样。意大利的全面光复,也代表着罗马人的称呼,真正的实至名归,因此利奥皇太子,并没有被急于招还宫廷,而是继续留在北意大利,构建要塞群和屯垦区,将昔日罗马帝国发源的腹心地区意大利半岛,经营成帝国密不可分的另一个中心。
因此皇帝不惜绕过大部分权利以及名存实亡的元老院和御前大臣联席会议,而将直属自己的精锐军队,通过中央舰队的协助,直接派遣到了地中海东岸,因此皇帝的小花招成功瞒过大部分自己人的同时,也成功的麻痹了那些阿拉比亚人。
当然,那些新出现在地中海中没多久塞利斯人也出了大力气,据说他们从南方召集了更多的船只和同胞,并且正在埃及组织人力进行法老运河的拓宽,以便让载重和体积更大的船只进入地中海,代价是一些的海路通行和贸易方面的特权而已。
从前方送回的报告说,那些敌人几乎没有做好面对帝国大举入侵的心理准备,就被击垮了。另一个因素,则是拉赫曼在叙利亚、巴勒斯坦、约旦和黎巴嫩地区取得的巨大成功,也间接刺激了这位年暮皇帝俄野心和欲望。
眼下正是最好的时机,无论是北方武装自立的亚美尼亚人;或是南方半岛西岸因为猖獗的海盗和奴隶叛乱,而与中央失去联系的汗志和也门;或是西海岸全面沦陷在拉赫曼手中的叙利亚诸省;再加上东方塞利斯人大规模入侵的呼罗珊消息,也通过可萨人的渠道,终于得到确认。
作为帝国在东方最强大的宿敌,阿巴斯王朝已经陷入了四面楚歌中。身为年老力衰而越发谨慎和保守的君士坦丁五世皇帝也无法坐视下去了。
他并不奢望自己麾下的将士能够深入满是沙漠和风尘的干渴贫瘠腹地,籍此一举消灭这个强敌,但是最大限度的削弱,乃至分裂肢解它,让阿拉比亚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再成为小亚细亚的边境线上有力的威胁和存在,却还是存在可能性的。
保加利亚屠夫的名声,让帝国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可以暂且遗忘北方那个彪悍的野蛮国度,或许还要加上一个阿非里加屠夫的头衔。
这也是老皇帝给子孙和历史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宝贵财富,好让身后利奥领导的帝国可以集中力量,继续从西方的野蛮人国家中彻底光复罗马全盛时的版图,实现当年查士丁尼皇帝未了的夙愿。
如果不是如潮水一般的东方游牧民族,牵制了帝国套多的精力和资源,以帝国的军事体制和能够动员的资源,面对周边那些野蛮人国家轻易可以取得压倒性的优势,要知道虽然帝国行省大都集中在地中海和爱情海周围,但是十三个大军区,却又七个都集中在安纳托利亚为中心的小亚细亚地区。
伟大的查士丁尼皇帝一生征战无数,好容易击败了东方的波斯帝国,并聚集了足够西征的资源和军队,却因为一场全国性的大瘟疫而半途而废,最终郁郁而死。这才让帝国元气大伤的俄灾难,更也那些教会人员鼓吹为上帝的警示,而让拜占庭人留下世代的阴影,成为后来继任皇帝们收复故土的阻力。
因此君士坦丁五世,心底未尝没有希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打破这个该死的历史阴影。但首先是让那些该死的阿拉比亚人不在成为帝国的麻烦。
【西北偏北】第六百七十章请出,探乡
木鹿城的易手,也代表着广大呼罗珊地区最后抵抗意志的最终消亡,作为坚城和守卫信念的标志,既然总督大人集数省之力,聚财赋兵马于呼罗珊,用十数万人和数十万人工构筑的战线,都没能挡住塞里斯大军缓缓西进的步伐。
于是那些最坚信不疑的人也无法不产生动摇和混乱,而剩下的大多数人,抱着既庆幸又悲哀的心态,也开始尝试接受新统治者带来的变化。悲哀的是木鹿城居民的最终下场,庆幸的是木鹿城的遭遇,暂时并没有被扩大的迹象。
以木鹿城的失陷为风向标,依托着内夫山脉仍然在坚守的少数城镇和据点,成群结队的开始投降,北方草原边缘的十几座还没有来得及被攻取的城市,也主动送来了降表和代表顺服的礼物。
那些逃进沙漠、草原和山地中的散兵残勇,也在桀骜不驯的山民和部族头人、首领的驱赶下,纷纷重新走了出来,向占领军的巡逻队交出武器和旗帜。
一时间道路上满是大队小股被押送的降俘,只需要很少的看守,多数情况下甚至不用担心他们逃跑。
作为构成呼罗珊旧统治上层社会的大多数官吏、贵族、武士和神职人员,几乎都在木鹿城的沦陷中遭到了覆灭,新征服者正在有条不紊的用自己的人和外来移民,填补这些空白,于是具有一定身份的投机者也开始零星的出现了,虽然不多,但也代表了一种社会变革的趋势。
自此,除了内布沙尔一隅外,王朝东部版图最大,人口最多,土地和出产最富庶,商贸最发达的核心行省呼罗珊,宣告沦陷。
麦海迪皇太子的援军,披星戴月日夜兼程,却还是晚了一步,他们在山脉东麓,遭遇了小股敌人,并击溃之,从俘虏口中获得现今的噩耗。而且这种噩耗被充分夸大了。
这时不知道是历史的巧合还是至高的不再眷顾,他却做出一个充满争议的决定,南下内布沙尔,与退守到那里的残余军事力量会合,以东方的伊拉克——伊斯法罕省区为后盾。
这里是古代波斯帝国军事集结地,也是大陆公路中部最大的商业重镇和贸易集散地之一。可以有效的就近获得足够财赋和兵员。
这个当时看起来极其稳妥的决定,几乎间接影响了呼罗珊地区的将来。
内布沙尔狭窄而险要的地形,既阻挡了敌人,也妨碍了对外的反攻。如果这位皇太子长驱直入,还有众多城市还在战斗或是并未沦陷,并牵制了大部分塞里斯人的兵力。
因为可以抢劫的地方和对象太多,那些附庸势力和仆从部族的军队,也几乎四散开来,没有多少心思追击残敌,要将他们收拢起来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
而呼罗珊的各个方向都与王朝的行省邻接,只要有足够的号召力和威望的人出现在战场中,那些因为战败消息而六神无主的总督或是地方大员、贵族们,也会欣然几集响应,以改善自身迫在眉睫的危机。
而塞里斯人则很可能陷入四面八方围攻和内部群起反抗的严重危机中。
相反的是,塞里斯人夺取了呼罗珊大部分地区控制权后,却的陷入一种战略攻守之间的尴尬和困境。
作为大陆公路的路口和中亚的交通枢纽,呼罗珊的位置太过重要,区域又足够大,便利的自然环境和交通条件,让掌握了这里的古代王朝可以轻易的向四面八方进攻和拓展,但是相对的失去周围山地和沙漠的屏障之后,呼罗珊也是一个不利防守的四战之地。
塞里斯人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多兵力,可以在消化巩固当地的同时,投入到周边的侵战中去,反而要维持起一只足够的机动兵力,以应对各方向的反扑。
于是从本地扩军的议案,再次被提起。自古征扩张性的战争效能,就在于征服者能够通过一些特殊手段,将被征服地区的物产人口等资源,迅速转化成战争本身需求的消耗品,
象后世历史上蒙古人在当地做过的一样,无疑直接而且见效极快,但是对地区资源的浪费也是极其严重的。敢于反抗的地区,高过车轮的男性都被卖掉,投降的城市也未能免于噩运,他们不分贵贱职业专长,一部分被组织起来作为攻打其他城市的炮灰,其他人则被集体编管和强制劳役,以完成运河河堤和水淹城区的排水修复工程。
由于整个春季的动荡和战乱,作为农业灌溉区的歉收乃至绝收,几乎是可以预见的,所以他们必须组织更多的人力,投入到夏季的抢种抢收中,不然预期的来年秋收前,一场大饥荒将极大的摧毁唐人统治下的经济基础。
但是那些藩属、仆从部队却没有因此闲下来,他们兴高采烈的按照各自划定的区域,向四面八方重新出击,去侵袭抢掠那些呼罗珊比邻的省份。
由于呼罗珊的会战,抽调了大量周边省份的军队,这也让这些省份在呼罗珊沦陷后,陷入一个相当危险的境地,省区中较为精锐的将领和士兵,都损失在了呼罗珊平原上战斗中,
是以除了西部有重兵驻守的内布沙尔一隅为屏护,吉巴勒省区的埃克巴塔那、赖伊、伊斯巴罕等重要城市外,无论是北方的克尔曼、还是西北的胡泽斯坦,无论是西南方的法里斯、还是南方的莫克兰(俾路支)等省区,都像是敞开怀抱和大腿的女子,欲拒还休的等待新征服者的蹂躏。
就算总督们自愿或者不自愿,或是不惜代价拿出府库贮存和私囊中的积蓄,大量增加赋税和徭役,再次扩充了军队,但是凭借这些新兵要想挡住那些敌人,前景仍然是极为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