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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5章完结

  像衙前、虞候、龙鳞龙牙诸亲军营团,以及队正以上军将所装备的甲衣,则还有量身定做的进一步改良。86kanshu.而诸如敌刺,捉生,游弋诸直队,则还有更轻量化的配备。

  由于采取统一标准,骑兵和步卒护具上的大多数配件可以互换和替代,因此后勤维护的压力反而减小了不少。此外随军的材官和大小军匠,还会根据缴获的敌军兵甲,进行改造再利用,以补充不足,除了正规军的士兵外,也面向那些藩属和附从部队。

  到了如今,得益于国内产能和军工技术的堆积和扩张,在充足的物料和金钱的润滑下,连那些老安西镇戍军,都已经基本淘汰了乾元二年以前的老式明光、山文、鸟锤等铁甲。

  岭西麾下的二线粮台军城关津守备部队,三线的驻屯府兵,最少也是乾元三式或是五式的基本配置,而一线参战的主力部队,已经基本看不到泰兴年号以前的甲械。

  他们换装下来的那些老式甲械,经过再利用的翻新和修补后,用来加强那些城傍亲藩的配属部队。

  一些战力和意志比较出色的藩属、仆从军,比如敢死效节军,褚羯三营,青唐步健,宁远军,也会得到一定比例的甲械武装,作为褒奖和鼓励。

  因此表现和战果,直接体现在他们的装备程度上,变成一种相互攀比意味的竞争动力。

  营地的另一端,

  前来联络的什叶派代表,刚刚从唐军的营地中离开,尽管他们没能见到唐人的最高统帅,也没能看到前呼罗珊总督卡塔赫,只是从一位出面会见的书记官那里,得到一些形式上的口头承诺而已。

  虽然巴格达城中一片坚守死抗的叫嚣和决心,但是哈里发和他们的军队一起覆灭的消息,还是随着逃散的人群和流窜的贝贾人,如瘟疫一般扩散着侵略者的恐怖。

  并且在从巴比伦尼亚的泰西封,到哲齐赖(亚述)的毛绥勒(摩苏尔),酝酿和发酵出种种难以形容的乱象和思潮来,就如终结波斯萨珊的布维布之战、卡迪西亚战役之后的情形再现一般,波斯各地的领主和贵族,迫不及待的和侵略者取得联系,以确保自身权益和财富而努力。

  而什叶派代表的会见请求,不过是这种背景下,一个小小的前奏和试水而已而已

  这个时代的什叶派,与其说是一个宗教派别,更像是一个古代沿袭下来的政治派别,连后世作为核心教义的《四圣书》和阿里图亚阶级体系都没有形成。

  相比被封为王朝正统的穆尔太齐赖派,作为脱胎于四大哈里发时代的古老派系,无论是什叶派还是逊尼派,都是王朝需要警惕和监管的潜在不安定因素,

  要知道多年前,王朝才镇压和处决了穆圣嫡系曾曾孙的阿里兄弟,及其追随者掀起的动乱,但是现今阿里的子嗣,又在什叶派的支持下,在半岛东南的汉志和叶麦麻行省的圣地,麦地那举起自立的叛旗。

  他们甚至公开与渡海而来的,最后的前王族——古莱氏族之鹰拉赫曼,以及盘踞在埃及前朝总督残党,勾结在一起,将从约旦河以西的巴勒斯坦到西也门的数个省区,彻底分离出王朝的控制。

  而作为贫民背景的军事民主派派——哈瓦立及派,也曾是这只教派分裂出来的激进势力,不过很快就被镇压和驱逐王朝的核心腹地,于是他们在东西的命运和遭遇也不尽相同。

  东方的哈瓦立及派,因为与东方来的赛里斯征服者的合作,而获得从索格狄亚那到巴克特里亚,从呼罗珊到伊朗高原,当地穆斯林群体宗教领域的唯一指导权,仅仅因为他们简单朴素的教义,更符合新统治者的需求而已。

  西方的哈瓦立即派,则在埃及重新站稳脚跟,通过与当地的世袭总督合作,成为当地伍麦叶王朝遗民中的重要政治派别。

  因此作为穆斯林中的最有实力的潜在反对派之一,主要出于美索不达米亚南方的什叶派,也不得不提前考虑自身的前景和出路。

  他们希望能够在城市易手的过程中,通过一些主动的努力和表现,避免所属派别穆斯林的不惜要伤亡和损失,

  如今,

  聚集在城市之下的唐军及其辅助部队,已经超过了八万人,如果再加上为他们服务的各族民夫和奴隶,这个数字还将更多上许多,且不包括那些冒险闻风而来的那些投机商人,及其随员仆从,其中不少人,都和巴格达城中的同胞,有着某些纽带和渊源。

  而城市附近的两河支系之上,更是漂浮游曳着赛里斯人的内河船队。

  天空高原的恶魔之眼(热气球),也在不分日夜的监控者城市中的动向,大多数士兵觉得自己已经被某种神秘力量给诅咒了,

  逃回来的幸存者都在传说赛里斯人的种种恐怖之处,比如他们召唤火焰、雷霆和风暴的可怕权能,连古来的波斯诸神,都归附在他们的淫威之下,将他们现世的宠眷都奉献给了新征服者,就如那个持有米特拉权能的守护者,韦勒斯拉纳来自东方的军神,古代波斯预言和传说一般。

  又比如他们会将战死敌军尸体吃掉的习惯,用死者的身体作成口粮,然后将剩余头颅堆积成某种山丘一样的高塔,举行神秘的祭祀镇压仪式,好让这些战死的灵魂无法安息,也不能回归至大的乐园。

  没有甘泉与美果的乐园,没有了七十二个纯洁仙女的陪伴,顿时让这些曾经叫嚣着为圣战献身,虔诚者的士气,一落千丈。

  在这种情形下,五百夫长兼副官的伊布拉希,提着一只挎篮默默的行走在城市之中,由于本地在册志愿兵的身份,再加上从军的经历,在阿拔斯王朝损失绝大多数精锐部队和有经验老兵的情况下,连他这样从战场回来的本地人,就更容易得到提拔和重用。

  不过在眼下这种坐困危城的局势下,些许身份带来的地位和成就感,是在不足为提。

  由于战争的缘故,街道上冷清的很,几乎看不到行人,市场也萧条了很久,由于买不到大多数商品,那些城市居民中的殷实人家,也不得不学者贫苦人家一般,挤在衣裳褴褛的人去中,领取份额有限的饼和清水。

  偶尔会有灰头土脸的人,在士兵的押解下,垂头丧气的蹒跚而过,他都是特别管制下的经济罪犯,即试图在自家隐藏囤积食物酒水等物资的投机者。

  穿过了若干街巷之后,艾布都的家人,因为与赛里斯俘虏的工匠联姻,而被当地居民丢了很多石头,连屋顶都砸破了,

  敲敲门扇,将提篮里的一份饼和水罐,递了进去,他就没有再过多停留。

  虽然赛里斯人并没有正式发动进攻,但是他们昼夜骚扰不息的压力,却已经体现在了城中每一人的表情上,时不时掉落进城市中的弹丸,很容易就在人口稠密的聚居区,造成伤亡,这种毫无概率可言的遭遇,让每个人出门都忍不住要小心翼翼的望着天空。

  但是遭受压力和苦难最大的无疑是留在城中的数千名赛里斯匠户,被赶出他们所生活的街区,房屋和财物被哄抢打砸一空,与亲眷骨肉分离,圈禁在内城的某处营地中,提供繁重的劳役。

  但更凄惨的是他们的妻儿,就算被赶回娘家,这些嫁给前赛里斯战俘的女人极其生下的后代,变成了当地人泄愤的对象,连带她们所出生的家庭,也遭到殃及池鱼,出门遭到殴打和辱骂,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虽然这一切的根源,最初是出自于哈里发的命令和号召。

  伊布拉希作为一名低级军官,也就能保证,和艾布都家庭有关的少数人,不被骚扰而已。

  在最初讨回来的那段日子里,他不是没有动过告发的念头,但是随着局势的急转直下,他就彻底绝了这种念头,在忠诚已经不能带来多少好处的情况下,反而要获得一个死敌和惨烈报复的威胁之下。

  他甚至和那些同样从伊朗高原逃回来的同乡们,暗中串联起来寻求某种程度上的互助和自保。

  ……

  随着金线双头鹰旗,在古老的城市中的废墟上竖立起来,代表着这座幼发拉底河和地中海之间交通要道和商业重镇,自从公元637年被阿拉伯人征服之后,再次回到罗马帝国的版图中。

  随着安条克大主教孔特诺里亚,出现在阿颇勒城中,为阵亡的将士,举行安息和慰灵的弥撒,当地的上万民基督徒,涌上街头用各种方式表示迎接和祈祷。

  作为中东地区最古老的人类定居点之一,阿勒颇也是一座先后受到赫梯文明、亚述文明、阿契美尼德文明、古希腊文明、古罗马文明及阿拉伯和拜占廷文明的影响的古老城市,这里同样聚居了大量穆斯林意外的其他民族和宗教信徒。

  为此,拜占庭占领军的统帅包鲁斯,宣布恢复他希腊化的名字——贝罗埃亚,并举行相应的庆典,新任安条克大主教的出席,无疑是扩张和恢复信仰的重要举措和象征之一。

  但是孔特诺利亚拖着伤痛之躯,出现在这里,却还有另外一个私人的原因,他们的一些随从正在当地进行活动。

  领头的正是和孔特诺利亚一起上了火刑架的唯一一名赛里斯人,自称伟大罗马统帅克拉苏后裔的,虽然很快被救了下来,但是火刑给他的下身,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害,所以无处可去的他,以护卫的身份,出现在大主教的随从中。

  主要是为了完成一个委托,寻找一个叫妮可的年轻女性,据说她跟随在来自罗马教廷的另一名主教康不里士身边,出现在叙利亚的公众场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