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开始了……”
杜佑满脸的色的走进来,
……
虽然气氛和局势有些紧张,但是身为长安人的生活还在继续,平康里也照样艳帜高张,暗香浮影迎送如潮,相比,人们更津津乐道的是,又有谁犯在了中宫的那位绝不打脸的兰阿姨手中,那位梁蛮子沉寂了许久之后,又开始到处找人的麻烦,把那些不入流的司衙署局折腾的鸡飞狗跳。kakawx.
顺便在酒热耳酣之际,在同样醉醺醺的同伴和如花解语的娇儿面前,用所谓最新的内幕消息,吹嘘一下自己是如何个消息灵通的。
一个消息,迅速冲淡了前些日子一连串变故所带来的愁云惨淡,
毕竟轰动一时的太子遇刺,建宁王涉案,都是很遥远的事情,只有这个消息,才切关他们的将来和前程。
长安几个学子聚居地段,变的气氛汹涌潮动起来,常常可见三五成群,行路冲冲的学子,想见就热切的打起招呼,然后聚做一团神神秘秘的争论起什么来。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这新出的文抄上,
“斯功名,国家公器尔,非私私相受得……”
新登的刊头上,开首就是如此显目大字,然后从旁才小注一行,建言科举二三事。
上书改易科举体制,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事,象一枚重磅炸弹,重重的砸在所有人的心头。
此时的科举形式主要还是自考,也就是闭门寒窗苦度自考,只有那些大户之家才有象样一点的私塾家学,而只有一些繁华富庶的名城大邑,才会出现一些官私背景,成规模的书院学堂之流。但相对全国人口来说,哪怕是有心科举的人群来说,比例实在太少。
唐代的科举制度,还在发展初级阶段,只有乡试和京试两级,也没有象后世那样形成县、州、省、都一个完善而整密的体系,报考的人来自各级学馆者,称生徒,由学馆荐举学成者,送尚书省参加考试;未入学馆而直接来自州县者,称乡贡,他们首先自己在州县报名,经州县考试及格后,举送到尚书省参加礼部
唐代科举考试并不糊名。应考者姓名对主司是公开的。作为主考的官员,人为的因素占有相当大的比重,往往容易凭借个人的好恶和亲疏来选士,常常成为舞弊和徇私的死角。因此那些象杜甫、杜牧、之流的才学之士不但要靠成绩好,还在在考试前先通过诗文歌赋打出名声和影响,来引起考官的注目,以获得更大的机会。
科举的项目主要以官定六学为纲目,然后在不定期的辅对应特殊需要的制科,最热门的是进士科,而最尊荣的却是秀才科,这个秀才与后世的秀才不同,乃是选拔锦绣之才的特科,也是公认的头等科目,当然此时尚未形成状元、榜眼等说法,只有在琼林宴的时候,会选出两个最年轻俊美的举人,作为监酒行令的探花郎,科举第一名被称为头甲或者傍头,因为接见时站的是离皇帝最近的螯阶上,因此成为独占鳌头的来历。
一般情况下头傍的举人会被选入翰林院之类的机构,做为人才储备起来。只有二傍以后的排名,才会在吏部的考碣试后被有选择的放任地方,充任一些最底层的县尉、县丞、主薄等末品官,一步步积累政绩爬上来。
武举之制始于长安二年(702。)州县以下习艺者每岁如明经、进士之法选送于兵部,进行课试。所试科目有:长垛、马射、步射、平射、筒射等;又有马枪、翘关、负重、身材之选。上述各科考试通过,兵部即可除官给禄,不必如文官须再经过吏部试才能释褐任职。
虽然说在后世以科举入相是正途,但在唐朝以武将积功拜相也是很平常的事情,相比需要苦苦熬资历的文官仕途,对一百多年来一直保持对外开疆战争的唐朝来说,从军无疑是一条升迁的高速电梯,是以王维、岑参、杜甫、李白这样文才风流的一代名人,也对投军报国抱以相当的热情。
虽然唐朝的科举制度还在初级阶段,但是他选士的范围和知识面之广,却是后世宋、明所无法企及的,常科的科目有秀才、明经、进士、俊士、明法、明字、明算等五十多种。象明经科选的固然是熟读经史子集读好的人才,而明算科则试《九章》、《夏侯阳》、《周髀》等数学着作,选数术出众可为国家财税度支的人才,明书科试《说文》、《字林》等字书,选的是文学人才。而明律科顾名思义,就是精通律学的司法人才,本朝玄宗老皇帝时还一度置道举(试《老子道德经》、《庄子》),还有童子(限十岁以下)举等。
其中明法、明算、明字等科,不为人重视。俊士等科不经常举行,秀才一科,所谓秀才,可不是后世那种初级功名可以比的,这秀才就是优秀之材,比进士还难考取,也更家荣耀的存在,但因为在唐初要求很高,后来渐废。所以,明经、进士两科便成为唐代常科的主要科目。
自高宗以后进士科尤为时人所重。唐朝许多宰相大多是进士出身。常科的考生有两个来源,一个是生徒,一个是乡贡。由京师及州县学馆出身,而送往尚书省受试者叫生徒;不由学馆而先经州县考试,及第后再送尚书省应试者叫乡贡。由乡贡入京应试者通称举人。州县考试称为解试,尚书省的考试通称省试,或礼部试。礼部试都在春季举行,故又称春闱,闱也就是考场的意思。
考试的内容也不是后世狭隘的八股文所能比拟的,不但有文理诗词的考较,对国家大事建言的策论,还有公文写作性质的判词。而且相貌气质也成为决定排名的一个重要因素,所谓以貌取人的说法就是诞生于这个时代。
但是另一方面,往往数万人之中,才取数十到十数人,所谓万里挑一毫不为过,是以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而竞争极其惨烈。到了中晚唐因为录取范围太小,再家上科举舞弊成风,仅有的名额基本被豪门权贵手把持,造成大量有识之士抱国无门,流散民间,为了改变自身的命运,这些人也进行了积极的抗争,其中许多人变成推翻唐王朝的掘墓人,象后世唐末农民大起义的首领王仙芝、黄巢,还是现今安禄山倚为肝胆心腹的谋臣严庄、高尚,莫不是科举无门之下的失意人。
既然连作为国家统治机器部件候补的士子,都忍受不下去起来造反,这个国家命运也到了尽头。
因此,后来宋朝注重文人执政,未尝没有吸取了唐代科举录取门槛太高,而导致大量学子流落民间而变成动乱的因素,扩大了录取范围,就算没有官职可以受也以国家的名义将他们圈养起来,自此形成后世多级科举学政体系的雏形。
所谓农民造反不可怕,可怕的是有追求又有文化的人参与的农民造反,不但波及和影响很广,往往是成为改朝换代的重要导火线和契机。有宋一代,虽然大小农民起义和暴动一直没有停息过,但是却鲜有士人残余其中,不能不说是另一种制度的成功。
因此,我直接照搬了明朝科举的模式,这还得感谢曾经风行一时的热门嘲讽体小说《明朝那些事》,关于科举的这一节,尤为让人印象深刻,就算这么多年后,通过各种泛谈式的读书笔记收集起来,居然还凑得个大概。
明朝的科举制度严格说来分为四级——院试、乡试、会试、殿试。
院试是属于州县级别的,参加院试的叫童生,考试成绩分为六等,其中只有考取了前两等的同学才有资格参加下一轮的考试,叫做录科,而考取了第一等的可以取得秀才的光荣称号,同时还可以享受某些特权,比如说可以免一个人的徭役,见到县令可以不下跪等等。
接下来就是省一级的考试了,叫做乡试。这里考试过关就取得了举人资格了,这意味着有资格做官啦!而这里也将产生三元中的第一元——解元。他们将要参加的考试叫会试,朝廷一般只从举人中选取三百人,这三百人叫做贡生,也就是通常电视里说的天子门生。
这三百人当中的第一名就是三元中的第二元——会元。不过这还不算是取得功名了,必须获得进士资格的人才可以说自己有功名在身。
要想取得进士资格呢就必须过最后一关——殿试,由皇帝老儿亲自在大殿上进行出题测试。殿试的成绩也分为三等,即俗称的三甲。
一甲只有三个人,分别是状元、榜样、探花,他们称为进士及第。二甲由若干人组成,他们叫赐进士出身。三甲若干人,称为赐同进士出身。前面所说的举人是有资格的做官的,而名列三甲的各位确实一定有官做的,区别就像现在的非师范专业的大学生和师范生,一个是毕业不包分配一个是毕业包分配的。
此外,明代以前,学校只是为科举输送考生的途径之一。到了明代,进学校却成为了科举的必由之路。明代入国子监学习的,通称监生。监生大体有四类:生员入监读书的称贡监,官僚子弟入监的称荫监,举人入监的称举监,捐资入监的称例监。监生可以直接做官。特别是明初,以监生而出任中央和地方大员的多不胜举。明成祖以后,监生直接做官的机会越来越少,却可以直接参加乡试,通过科举做官。
参加乡试的,除监生外,还有科举生员。只有进入学校,成为生员,才有可能入监学习或成为科举生员。明代的府学、州学、县学、称作郡学或儒学。凡经过本省各级考试进入府、州、县学的,通称生员,俗称秀才。
取得生员资格的入学考试叫童试,也叫小考、小试。童生试包括县试、府试和院试三个阶段。院试由各省学政主持,学政又名提督学院,故称这级考试为院试。院试合格者称生员,然后分别分往府、州、县学学习。生员分三等,有廪生、增生、附生。
由官府供给膳食的称廪膳生员,简称廪生;定员以外增加的称增广生员,科称增生;于廪生、增生外再增名额,附于诸生之末,称为附学生员,科称附生。考取生员,是功名的起点。一方面、各府、州、县学中的生员选拔出来为贡生,可以直接进入国子监成为监生。一方面,由各省提学官举行岁考、科考两级考试,按成绩分为六等。科考列一、二翟贿,取得参加乡试的资格,称科举生员。因此,进入学校是科举阶梯的第一级。
这样就无形的保持了两学为基础的学校系统,在出身背景上的优势和垄断性,毕竟是天下仅有的国家认可的大型教育机构。倡导以学校取士,可是太上老皇帝沿袭下来的国策。
《建言科举二十三事》的扎子,一上去是何等的轰动,有明一代虽然以科举僵化和八股文着称于世,但其相关科举制度和体系的完善和周密,已经达到整个封建时代顶点,已经没有多少可改进的余地。比如考监分离独立,考官抽选制,天子命题等等,无不是影响深远的东西。甚至具体到,如何甄选人员,如何防止夹带舞弊,种种考场上可能遇到的突发状况的应对措施。
既然要做就做到最好,至于其中所需要逐渐演变和接受的过度和缓冲,就不是我操心的事情,我纯粹是来搅局加打酱油哗众取宠的,反正最合理的方法我已经拿出来了,不能实现那也是传统保守势力的迫害和排挤,就让已经见到一线希望的广大士子和他们折腾去了,反正表面上于我无损的,一个伟大的公务员制度改革先行者,已经跑不掉了。
……
“他这是在打脸啊……”
太子少师韦见素,对着身为御史中丞的长子,呵呵笑了起来
“怎么说……”
“在打天下门阀氏族以及那些清流士林领袖的脸啊……”
“……”
“本朝科举沿革隋法,已经颁行了上百年,无数贤良能臣都未得多少改进的善法,却让一个明显半路出家的武人给指镝出来……这不是赤裸裸的打脸,还能是什么……”
“更深一步说,反衬出那些国家以高官厚禄优养多年的那些人,无能且无作为……”
“再说了,这虽说的是改良科举之弊,但却是断那些权势门第营钻的路子,削夺那些宰辅臣僚们专断选士的权利,不知道要多人要跳脚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