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千人以上的据点将派驻若干什的团练兵,并从当地人中再训练一个火的不脱产武装人员,作为治安维护力量,然后视环境和人口再做增减。qdhbs.
所有新移民,最大以三口家庭为单位,进行强制拆分,和那些土人奴隶,附庸民族,按照一定的比例进行重组分配,坚决杜绝同族、乡党在一个地区或团体内扎堆等等。
再打开海南的盒子,却是一分评估报告,和几份海商文抄的剪报摘要……
终于来了,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心中如是想做。
以海南为基础,培养唐人在海上的势力,拉拢和扶持一些倾向唐朝的国家,以实现挤压和排除传统大食人及伊斯兰化的影响,这是只有南海府少数上层的冯越等人,才知情的既定政策之一,不过他们出于各自的立场,也仅仅知道自己这个角度的东西。但没有想到以官方的身份大举介入,开了这个口子后,那些人可以一下走的这么远。
或者说,
他们已经不屑或者厌倦了,欺负那些小国寡民的南海藩国,然后以威逼利诱手段,占地屯民开埠建制等周期漫长的模式,他们需要更多更大的利益。
说利令智昏也好,热血重头也好。
居然有人想挑战数百年来,一直被大食人把持的传统领域,将货物千里迢迢的卖给大食人,固然是暴利,但是并不是最大化的暴利,在长期的接触中,一些人也明白大食人,在大多数时候,并不是最后的买家和消费者。
于是,一些大商家私下派遣的船只,靠收卖和刺探的消息做指引,试图找出可以绕过大食人的贸易航线,其中一些永远的消失在风浪和海险中,另一些人因为迷航、损失等缘故最终无功而返,但还有一些,却是伤痕累累的回来。
带来的却是大食人捉捕袭击唐船的消息,那些海贼是不是于大食水军勾结,或者干脆是由大食海军假扮的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那些大小海商世家兴师动众,却血本无归,需要给自己的损失一个过得去的说法,于是,纷纷恍然大悟,或是同仇敌忾,开始强烈要求南海都督府和巡检司,对大食船采取搜掠许可的反制措施。
在我的预想中,南海应该还会有足够的广大空间,让他们拓展上好些年,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与大食人产生冲突。
由南海都督府花大价钱打造和招募人员,派出寻找新航道和物产的新式探险船,有好几只,其中一艘因为风暴而偏离了航向,竟然一路闯进了大食人的传统海域,并与当地人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在遭遇战中打沉对方数艘船,然后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怨,一一个接一个的港口被驱逐和攻击。
他们摆脱了一次次追击后,虽然没有到达传说中的大秦国的港口,却在追逐中偏移了老远,漂流到了昆仑奴的故乡,在一个被形容为夜叉国的地方进行有限停留修缮和补给。
在回程中更是九死一生,在各种名目的围追堵截中,损失大部分的物资和甲板上的建筑,几次三番都以为再无生理了,准备要焚船自沉,却又绝处逢生的支持下来。
但我更关心的是他们带回来对沿途风物的描述。
据说他们停留的那个夜叉国,崇尚黑丑为美,国多巨树,下粗上下,形如棒槌,支疏叉细,割而多汁,其国终年暑旱,林多地碱,少有田土而多渔获,国人貌同猿类,好穿骨刺身,皆取树果为食,饮树汁为甘泉,富有皮毛金沙珍宝,对唐人也并不大惊小怪,很容易就取得了水和瓜果的补给。
关于巨树的描述,听起来,很象是马达加斯加的猴面包树。
……
“慕容小姐。”
“某家是察事厅的京房总办,还请移步一叙……”
“一叙,你有这个胆量么,我身边可都是那位派来的人啊……你们就不用避嫌么?”
另一个地方,女人街上依旧繁华,一个正在挑拣的摊子前,突然发生了如是的对话。
第四百二十二章孤鸿海上来,池潢不敢顾
找到非洲大陆并不算数目稀奇事,唐代商人已经有乘船,抵达非洲索马里地区的记录,只是要在天竺、大食之间,多中转几次,象有明确记载的从广州到拔失腊(巴士拉)大概要90天,在前往东非的三兰国,只要30天。
但关键是他们沿途描绘下的星相图和水文资料,虽然在回程途中,各种船上设施损毁严重,为了减少压舱的重量,连一路收集的物产样品和交易来的珍奇物品,都不得不丢进海里,但大部分的航行资料,还是被尽心保存下来。
虽然不算很完整,而且是季节性的,但是对正在开拓的航路,却是一个突破性的发现,比如通过传统的海路资料,以及后世描绘的大比例海图,进行反复对照和校正,一些有去无回的死亡海域和迷雾一样的船只频繁失事地区,将有变成通途的可能性。虽然没有找到前往大秦国的海路,却发现了前往黑色非洲的航线,也算是所谓的失之桑榆,收之东隅,
更重要的是,他们还带回来了与大食人交战的经验,以及一个特别的纪念品,多次次差点被精神紧张的水手们当成累赘和灾星,丢进水里献给海神的大食女人。
她还有另外一个自称的身份,据说躲藏在摩陵国以北的沙漠里,前倭玛亚王朝的残余部众某位首领之女,当然了,当初她是当作某艘沉没的昆仑舶上战利品打捞起来的,在那些打算被运回广州当作珍奇物品售卖的各色奴隶中,她能够唯一幸存下来的理由,仅仅是因为,损失了大量同伴和船上物资的幸存者们,需要一个活生生的见证物。
一个粗通大食、大秦、吐火罗、昆仑族等数种语言和文字的俘虏,总比那些满身伤痕和污垢,被调教的呆呆傻傻一文不名的奴隶,更有说服力一些,至于她在船上和那些水手们发生了什么,那已经不重要了。
这次意外发生的跨洋旅行,让能够侥幸回来的人几乎筋疲力尽,大部分人在踏上交州港的土地后,就发了各种寒热症一病不起,不得不留在附近养病兼观察,因为还有人象是在漫长航程中,耗尽了健康和体力,大病中再也没挺过来,由于害怕带回来瘟疫,仅有的一些没发病的人,还被强制羁留在当地修养。
只有他们带回来的东西,被用最新式的飞鱼快船,由当地巡检和团练最精锐的士兵,护送到琼州整理汇编后,又转送到广州最快的驿站,快马加鞭送到长安来。
但尽管如此,他们回来的消息,还是从每天频繁往来交州——广州的航船中,迅速在广南传播开来,并因为南海都督府刻意的封锁,反而使传闻越传越离谱,造成了巨大的反响,据说就在消息北上出来的前一步,已经有人递书到海南派驻广州的奏事院,希望能开放权限与许可,由官方牵头组成船队,与大食国进行交涉,并寻找比大食更遥远的“遍地珠玉,河淌金沙”的极西之地去。
“虽天际穷发不毛之地,无不可通之理焉”,
“东南之利,舶商居其一”。
我这两天,都在咀嚼着联合请命书上这两句话,思索着怎么从官方讨以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广州可比不上西北的威胁,可以拉人做点小动作,广州对大多数朝臣来说实在太遥远了,更别说更遥远到不知所谓的昆仑国。
各国海盗袭广州的理由已经用过了,借着打击海盗的由头,冯越拉虎皮做大旗,组成舰队把天竺沿海的小国,都给宣威或者说是教训了一遍。
此时的天竺,可没有后世阿三夜郎自大式的牛皮哄哄,还是被称为五方天竺的百国千城,众多土王诸侯领主,按照不同的宗教族群大混战的时代。王国林立,强国控制弱国,小国依附大国,依附关系变化无常。一国之内,王权、政权、地权、赋税征收权,也分散在不同的阶级手中。
而自从孔雀王朝的阿育王、笈多王朝的迦腻色迦王,塔内萨尔王朝的戒日王之后,最有可能称霸天竺的帝那伏帝国王——阿罗那顺,头脑发热的派人袭击唐朝使团,结果被唐朝驻天竺的正使王玄策,借西域吐蕃兵从东天竺的老家,一直推到中天竺给活抓回来,成为太宗昭陵站岗的十二过君王之一以后,五方天竺国,就再没有出像样的强大政权。
现今最大规模的战事,就是帝那伏帝灭亡后,东天竺新崛起的帕拉、普拉蒂哈拉、拉喜特拉库塔三个较大国家,还在为争夺戒日王朝留下的旧都——曲女城而征战不休
而在五方天竺中,又以南天竺的诸侯最为孱弱,而南天竺的诸侯,又以沿海列国最富,对海贸之利的依赖也最大。
因此,在巡游过程中,除了靠近室里佛势国的地区外,真正需要动用武力的机会并不多,大多数见到庞大的船队,先派人送来瓜果羊酒来,然后再派大臣请示交涉。
没被教训过的,也多表示出相当的姿态,比如开市留舶、官方特定项目的贸易许可,指给居留区和晒帆补水地,许给寺庙的土地,营建堡寨设施,乃至在其国内设立官方的会馆、行栈、经营百业的优先权,派人参与港口管理,共同开发矿藏、物产等等,已经没那么好下手了了。
至于那些人口不过万许的小国,倒也不在乎攀比谁卖国卖的更彻底而已,也有心安理得接受被保护国身份的。
此外还有另一个问题。
南天竺沿海比较强大一些的注辇国(又称朱罗国),正在彼岸的强邻室利佛逝国攻掠下,割地赔款丧师丧土应接不暇,因此对横空杀出的唐人海商联军,简直是欢呼雀跃,不过也对唐人的到来仍旧有疑虑和戒心,当代的珠利耶王,特地派王子婆提因罗到船上拜会,据说与冯越相谈甚欢,表明唐人对天竺之地,没有具体领土的野心,只要求几个泊船补水互市的港口后,珠利耶王开始派人为唐船提供补给。
后来南海唐人联军,大举攻打佛势国都失利后,改为采取比较灵活,也比较擅长的分头小股蚕食和焦土政策,并转而协助注辇国被夺回被侵占的国土,期间大概有三万以上佛逝国军民,被杀死或掳卖为奴,等到沿海光复后,注辇国的士兵,也加入到对佛势国西婆露斯的烧掠中去。
现在南海各地的番兵中,就有相当部分出自注辇国的天竺兵。不过听说因为对佛势国战事的好转,又得到唐人武装和训练的军队,注辇国珠利耶王的野心似乎也开始膨胀,虽然暂时不敢对宣布为被保护沿海小国下手,却把目标对准了北面和东面的邻居,高韦里河上游的遮那擅和曲那国,并开始召集附近的小诸侯会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