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
遒羊日,吃羊进补,暖身入冬的日子,经营军属产业和屯庄的户曹,也随着宰羊过冬的节侯,一口气发行了几十万张羊肉票。ggdbook.于是许多地方都飘起了羊汤特有的香气。
坐在新学校的食堂里,喝着多种药材熬成热羊汤,我满意的点点头。我正在巡视新开办的拓殖学堂。
举办更多的拓殖学堂,当然都是为了经营外域疆土,才专门成了的对口教育机构。专门面向内部人口爆炸浪潮中成长起来的新生一代,通过军队的投入和补贴,让那些军眷人家可以以相对低廉的代价,将儿女送来接受一个普及型的基础教育,比如通文字,懂计算,能背诵基本教材,但是相对的,他们成年后必须接受军司的安排,到指定的地方去做事数年以偿之,更类似于大规模有组织的勤工俭学和学徒工制度。
随着安息北庭境内规格的抬升,各种自发的跟进行为已经是不可抑制,明眼人完全可以从朝廷在外域的架构和布局,猜测出其中的前景和商机。
比如随行台新增设官椎局,市蕃司、钱监,以及盐铁官、(矿)治司、官兑所及其相关的民间票号、飞钱庄,也随之在拔那汗到交河城的土地上冒了出来。虽然国人对边苦嫌恶,但是不妨碍他们谋财逐利的积极性。
当然头期抢占市场的,都是诸如军属互济会、合作社,以及大道社、大通行、南丰号、南平社之类,能够优先得到内幕消息的龙武军外围商团和渊源深厚的关系户,然后是那些朝中有所背景的商家大贾,最后才是剑南会馆、山南会馆、南平会馆之类,地域商人联合带动起来的自发跟风逐利行为。
对这个利好消息推波助澜的还有回纥的那位牟羽可汗。
这位可汗地位巩固后,就大力师法中原教化礼俗,大肆发展回纥北庭道商路,发民众广筑道路、馆驿、商栈、宿营地,严禁暴掠,还在草原上鼓励有限的农耕,于河畔水源多垦田地以足食本部,并请中原朝廷借给擅长营造之各色工匠,于沿途筑城为商旅中继,以便重现昔日天可汗大道的旧观。
关于这个问题,朝廷很是起了一番争执,是否有资胡或是技艺外流的风险,朝中割爱粉墨登场,恨死唱了一番大戏,最后还是宰相李泌。
大概意思就是说,游牧民族所凭,无非是居无定所来去如风的流动性,让中原的征讨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但是他们一旦定居下来,习惯了安定的生活模式,就如狼被套上了项圈,变成拘束爱边境上只能在一定范围内对外咆哮的狗。
对外以宗蕃的身份,热心的派兵协助北庭讨伐更北之地,那些不够顺服的蛮部和林原人,以确保通往可萨的商道。
目前看来似乎形式一片大好。
【西北偏北】第六百四十二章再向西
罗兰终于成为巴塞罗那的主人,他是作为善后的管理者,进入巴塞罗那城中,
高架得城市引水道,石砌的灌溉沟渠,巍峨的环状城墙,碎石铺成的平整道路和规划整齐的街道,大大小小的教堂和清真寺,虽然被抢劫和焚烧过,但是还可以看出其原本的精致和宏伟,文明世界独有的氛围,哪怕是被烧掠过后的一地残败中,依旧可以感受到。
让布列塔尼亚最引以为豪的中心城市南特堡,就成为无法让人不诟病的乡下地方,但他也只剩下叹息,
凛冽海风也吹不散的焦臭,依旧弥漫在空气中街道和建筑上,斑斑的血污和焚烧过的痕迹,清晰可见,除了城墙和部分较为坚固的石砌建筑,城中再没有一处完好的所在。
城中居民不是杀死,就是逃走,或是大火中被烧死,还有大量的被烧伤而无法逃走的人在废墟中苟延残喘,缺少药物和救治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在加泰罗尼亚寒冷而湿润冬天中慢慢死去,他们的呻吟声,将寂静的城区,衬托的彷如鬼蜮一般。
作为始作俑者之一的那些随军教士以害怕瘟疫为由,而根本不敢进入这里,只有罗兰带来的那些当地人组成的收尸队,被强制驱赶进来清理废墟和尸体。
……
我又在做梦了,只是这次并不是另一个世界的回忆。而是我的讲学时间。
有时候是去两学大礼堂上讲,或是去宗学讲,有时候是在自家给那些门人、家将、少年亲事什么的自己人讲,还有给皇帝小白及其子女做特别的御前讲习;
内容主要是政治经济学,古典商业理论,物理化学原理之类的一些概念,以及人生观世界观的一些哲学思想,按照不同的受众内容有所针对性而已。
讲得好不好,效果如何我不敢确定,但是至少到了我这个地位,已经没人敢跳出来质疑我误人子弟什么的。
然后留下讨论的课题,一般会成为文钞上吵吵嚷嚷一段时间的热门话题,我传播的目的也达到了,不管是正面还是负面。
“草民之所以被称为草民,无非是个体的力量实在太微小,如果不能凑在一起形成规模,很难形成什么作为,天子和宰相们对他们来说距离实在太远的遥不可及,只有那些胥吏差役,才是他们切身可以体会到的官府。
作为上位者的神秘主义和敬畏或许是不可或缺的,但却不是唯一的治下之道,所谓威严和秩序也是针对特定的对象,过于强调这些,对这些蝼蚁一半的社会底层来说,就未免太过奢侈了……
所以作为上位者大可以给他们一点yy的空间,有了这点yy的余地,可以让他们暂且忘却现实中的诸多不如意,而做个更加温服的顺民,又何乐不为呢。”
这是我在舆论宣传重要战线,京师文抄年会上的讲话
“所谓一言兴废。你以为那些臣子是吃饱了没事干,前赴后继的要去维护啥老子的周礼和嫡长继立么,因为他们维护的不是某家某姓的血脉正统,也不是国家民族的得失,而是维护一种自古以来沿用成熟的礼统制度或者说政治规则而已,因为大多数人都熟悉这套制度,并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从这套制度获得最佳想要的东西,但是给你上位者来个一言兴废,随随便便就改了规则,又没有相对合理的替代措施,不群起反对才怪。
今天你可以听了某个近宠的改了嫡储的制度,明天未必不可以因为某个好不足道的理由,拿走他们奋斗的一切,乃至身家性命,不起来反抗才怪呢。之一那些大力赞成乃至逢迎的人,道理也很简单,他们希望通过改变规则并取得君王的欢心,来踢开挡在自己晋身之路前面的人。
改良不一定就是善政,保守不一定就是不是进取,祸福是非,关键看上位者怎么运用,如果他制定的新规则,能够继续得到大多数的相应和接受,那就算损害少部分人的利益,还是可以排除妨碍进行下去的可能性,但是这少部分人身居高位,掌握国家重要的资源,那就要投鼠忌器,缓缓图之”。
这是我在勤政楼的宗学讲义。
“佛门,佛门这东西最初传入中土,也是被当作邪门歪道的,因为在普通百姓眼中,好生生的一群人,信了外来的沙门之后,就变成不事生产,专受信众平白供养的米虫,为了虚无缥缥的东西,就抛家弃业,丢下妻儿父母和身为人子丈夫的责任义务,这无疑是灭绝人伦,断人血嗣的邪道。
因此经过历代的帝王到百姓的排斥和毁禁,残留下来的佛门也改弦更张以适应中土民情风俗的变化,重释教义以迎合君王的需求,这才有佛们大兴的景象。”
这是我在京师大学堂,关于华夏宗教史的论述
“以厚利诱人赴死与异域。这话怎么说的
起码我还拿出厚利,为了厚利而舍身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再说他们是为国家民族之利乃至自己之利去死的,总比那些嘴皮一碰,拿国家民族大义逼人去死的好吧。
文人无节操者,玩弄字眼,莫过于此。”
这是总章参事府军将联谊会上,我对着一众年轻新进部属大声慷慨激昂道
“他们还说,有这么多本钱,投去数千里外看不到的地方开边,还不如实实在在在国中做些宏化兴教的事业,一战所费,亦可赈数千家之口。
这其实是悖论之说,且不说龙军名下这下钱,都是将士们流血流汗经营下来的,和这些智慧空口大义的人有一文钱关系么。投入边疆区拓土,近说是为了挣军功博前程,远了说也是为了身后子孙百年安身立命。要是平白交给这些毫无关系的人,还不知道要在官中折转物耗掉多少,才能落到他们口中真正需要的人身上。
所以这话你听听就算了,千万别和他们较真,说多了都是抬举他们甚至是帮他们炒作名声了,现在眼红军中的好处,盯着我们的人可不少。再怎么力辩,都是为他们制造附和起哄的借口而已。”
这是我在军属发改委第七次特别会议上的宣言。
各种讲学演说的场景,如走马灯一般的变幻,场景突然变回了我熟悉的现代。
那是在一个我的母校那所的大学礼堂中,对着成千上万的狂热追随者发表演讲唐朝版的《我的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