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率征北大军自北而还,大宋各地飞信传报,所经州府官员百姓沿途跪迎大军南归。abcwxw.
二十万西北军,自去年五月出征,直到今年三月方回,历经十个月的孤军征战,创造数奇迹,立下人可及的赫赫战功;当初昂然北去的二十万人,回来的不足四万,十六万将士血洒北国,谱写出一曲慷慨赞歌。
赵祯下旨,特准苏锦率所部兵马进京受封,到了进城的那一日,京城万人空巷,齐聚北城外官道上,排出二十余里迎接。
当苏锦的大军出现在人们的视野的时候,人们先是欢呼,继而开始哭泣,百姓们纷纷跪倒在地拜迎。
那是怎样一支军队啊,人人枯瘦如柴,个个衣衫褴褛,北国的风霜征战在他们的脸上刻下道道痕迹,他们的眼中看不出喜悦看不出痛苦,能看到的只是一种沉静如水的淡漠,冷酷如钢的情。
在人们印象中一直是风度翩翩的少年郎的苏锦,如今也是面孔黝黑,一抹黑髯横在上唇,整个人坐在马上,就如一座山;他的盔甲虽已暗淡,但却片尘不染,一袭紫红色的披风随风猎猎,望之宛若神人。
赵祯第四次率全体大臣在城外相迎,在城外搭下十里彩棚,设下长席犒赏归来的勇士们,见到苏锦之后,赵祯一反常态的给了苏锦一个大大的拥抱,这样不寻常的行为,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苏锦很激动,倒不是因为赵祯的行为,而是因为他看到家中诸妻泪流满面站在长亭下等待自己的身影,十个月了,自己时刻不想念家中的妻儿,如果时光倒流,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选择率兵北上,这样的离别,今后决不能再有了。
赵祯还待拉着苏锦入席叙话,苏锦却已经心不在焉,拱手道:“皇上,臣明日再入宫跟皇上详谈如何?现在,我只想赶回到家中,好好的洗个热水澡,好好的睡一觉。”
赵祯一怔,轻声笑道:“爱卿怕是急着见妻儿吧,朕不近情理了,本该尽让你和家人团聚的额,这样吧,你自去,朕却要和将士们好好的痛饮几杯。”
苏锦笑道:“多谢皇上理解。”转头举杯对着带回的众将士道:“各位兄弟,我先回府拜见老母,诸位替我多敬皇上几杯,挑咱们最精彩最得意的战斗说与皇上和诸位大人听听,景泰将军,今日之后休整三日,这三日内,你需负责和诸位将军将阵亡将士名单报上来,论活着的还是阵亡的将士,都要申报军功抚恤。”
景泰潘江等拱手道:“大帅放心,替我等问候令堂大人以及诸位夫人一声,改日再去拜见。”
苏锦点点头,躬身向赵祯告退,走向家小所在的长亭;苏家上下已经是泪眼朦胧了,若不是晏碧云吩咐过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众人怕是早已飞奔过来了。
苏锦缓缓走来,到众女面前站定,微笑道:“你们可还好么?”
“还……好!”一言未了,抽泣声响成一片。
苏锦一把抱起虎儿,狠狠的亲了一口道:“虎儿,想爹爹了么?”
虎儿揉着脸道:“不想。”
苏锦愕然道:“怎地连爹爹都不想了?”
虎儿道:“娘亲说了,大丈夫志在四方,须得建功立业为国尽忠,爹爹是去建功立业了,虎儿该当骄傲才是,不用哭鼻子想。”
苏锦哈哈大笑道:“说的好,不愧是我苏锦的儿子。”
苏锦感觉衣角被人扯动,低头一看,一个眉清目秀的抓鬏小儿站在脚下仰头瞪着自己,苏锦放下虎儿,伸手抱起小儿道:“让我猜猜这是谁?定是哪家丢弃的小破烂孩儿吧。”
那小童咧嘴嬉笑,奶声奶气的道:“爹爹,你这话要是让外公听见,非打烂你屁股不可。”
苏锦故作惊讶道:“哎呀,外公这般厉害,你可要替爹爹求情啊。”
小童嬉笑道:“好,便饶了爹爹这一回。”
夏思菱轻声道:“荀儿莫要烦爹爹,去外公那儿去。”
小童瘪了嘴下了苏锦的怀抱,这就是苏锦的次子,夏思菱所生的儿子,已经随了母姓姓夏,名叫夏荀。
苏锦笑道:“咱们回家吧,终于到家了,我一刻也不想穿着这劳什子盔甲了,身上都生虱子了。”
一行人乘了马车在众人的目送中进城回府而去。
东门外的宴席持续了整整一下午,将士们个个喝的烂醉如泥,很多人在宴席上便沉沉睡去,赵祯命人不用打搅他们,相反还拉了屏布为他们挡风,又命人在城中专门腾出一处兵营,清扫干净,铺好被褥,禁卫军派大车一个个的将困倦欲死烂醉如泥的士兵们拉进兵营休息。
苏府中却已经是一片欢腾,苏锦拜见了王夫人,母子二人抱头痛哭,王夫人赶忙张罗着去寺庙还愿,在菩萨面前早已许下几百个承诺了。
小娴儿小穗儿等张罗了一大桶热水,将苏锦的盔甲和破烂的内衣、披风都扒了下来,让苏锦好好的泡个澡。
小娴儿本打算将苏锦穿得破破烂烂的衣服盔甲都扔了,晏碧云立刻阻止了她,要她好好的清洗晒干折叠起来保管,晏碧云告诉她,这几件破烂将要当做苏家的传家至宝传给子孙后代,要他们永远不忘祖辈的浴血打拼,众女深以为然。
苏锦的热水浴洗了一个时辰也没出房,小穗儿觉得奇怪,偷偷的探头去看,却见苏锦歪着头泡在木桶里早已酣睡如雷了。
众女心疼不已,晏碧云带队,一群人涌进房里替苏锦搓洗身子,苏锦光屁股的样子众人都见过,但此刻一看苏锦身上密布的疤痕,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苏锦闭着眼任由她们折腾,连换了两桶热水后,苏锦被洗成粉红色的小乳猪,在众多双柔柔纤手的搓揉下,苏锦压制依旧的**开始喷涌。
野利端云拿着绸布正卖力的帮苏锦搓着大腿,猛然间碰到火烫昂藏之物,顿时红了脸,将绸布一扔啐道:“要死了。”
众女道:“怎么了?”
野利端云还未回答,苏锦张开眼睛一把将野利端云拖进木桶里,众女作鸟兽散,纷纷掩面奔走。
晏碧云啐道:“不像话,大白天的……”
话由未了,也被苏锦拖入桶中,顿时衣衫尽湿。野利端云和晏碧云赶紧挣扎着爬出木桶往外逃,苏锦站在桶里挺着大棒子奈的叫道:“哎哎,别走啊,别走啊,起码留一个下来嘛。”
晏碧云恨恨不已,用毯子裹着湿身子往外走,走过小穗儿身边低声道:“穗儿去照顾他,别叫他受了凉。”
小穗儿红了脸,本来是往外要跑的,这回走不脱了;众女逃个干净,只剩小穗儿低着头站在那里,苏锦笑道:“还是穗儿对爷好,过来。”
小穗儿挪步过去,不敢直视苏锦,苏锦伸手将她抱进桶里,亲了她晶莹的耳垂问道:“穗儿不愿意么?”
小穗儿闭眼喘息道:“穗儿就是公子爷的人了,只是……在这里……夫人们都晓得了。”
苏锦笑道:“那怕什么,在西北我便说要收了你,可是又怕委屈了你,想给你寻个好归宿,这几年来我也想明白了,与其让你韶华空渡,还不如永远的将你留在身边;穗儿今年都二十二了吧。”
小穗儿眼泪涌出,轻声道:“小婢要伺候公子爷一辈子。”
苏锦对着她粉嘟嘟的嘴唇一吻道:“现在便伺候爷吧,爷帮你宽衣。”
小穗儿羞涩道:“小婢自己来。”
湿透的衣衫慢慢的剥下,一双雪白的玉.峰出半空,苏锦瞪大眼睛叹道:“穗儿真的长大了,记得以前很小很小。”
小穗儿轻轻拿起苏锦的手压在自己乳.峰上道:“公子爷尽情享用吧。”
苏锦缓缓搓.揉着性十足的两团绵软,浴火烧的浑身燥热,双手朝下托住小穗儿的细腰举起,巨.物对准要害部位缓缓将小穗儿的身子按在腿上。
披荆斩棘的感袭来,伴随着小穗儿娇怯怯的哼叫声,一朵红梅在水面上泛起,不一会动作由轻柔变得狂野,小穗儿的湿发在头脸边乱甩,只不到盏茶时间,一声尖叫之后,小穗儿便浑身力,张着小嘴大喘气了。
苏锦法尽兴,他知道外边肯定有不少人偷听,将小穗儿抱出来擦干身子之后,苏锦拉开房门,门外小娴儿和阿狸正偷听的津津有味,不料被一双大手抓小鸡般的抓了进去,还没等反应过来,衣服已经被扒个精光,苏锦意气风发,大肆胡天胡地,数月来的艰辛和痛苦都被温柔喷香的女体所冲淡。
第九八四章宰执
辽国被并入宋国版图之后,原辽国各京道皆更名为路,如上京道为上京路,东京道为东京路等等,辖区范围不变;韩琦和范仲淹作战有功,再次被授予戍边之职,范仲淹远赴东进路为招讨安抚使,韩琦则驻守东京道;在此事上,赵祯的态度是明确的,有功可以赏,但前番的处罚也不能不作数,可为地方大员,但永不准入京为官,更逞论重回中枢了。
苏锦所率的西北军将领成了最大的赢家,景泰升任兵部侍郎,兼秦州路使,潘江调任南京道招讨安抚使,挂了个刑部侍郎的职位;王朝马汉分别升任殿前军都指挥副使,其他所有活着回来的西北军士兵均获得提拔,散入各军中担任将领;阵亡将士也获得朝廷丰厚的抚恤。
狄青因平定侬智高以及接应苏锦有功,被任命为枢密副使,本来有人反对,但苏锦极力推荐,以苏锦此时的影响力,不说一言九鼎,但说出一句话来,敢公然唱反调的人确实不多;狄青任枢密副使最大的障碍跟苏锦当初遇到的障碍一样,狄青是行伍出身,没有科举功名,这自然成了朝中反对他担任枢密副使的理由,苏锦正是不忿于此,才力挺狄青上位。
而关于苏锦的任命却迟迟未下来,不同的版本在流传,民间官场都有很多的猜测,一向以消息灵通著称的《明珠报》上也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可循,更增加了事情的神秘性。
半个月后,谜底揭开,和大多数的人所预料的那样,杜衍被撸下枢密使之位,以太子少师、祁国公致仕,苏锦以二十四岁的年纪成为大宋最年轻的枢密使;杜衍再对辽国反击之议中曾经犹豫不决,差点贻误战机,他的下台是必然的结果,完全在众人的意料之中。
但大多数人没有料到的是,开封府权知张尧佐这次居然被任命为枢密副使同知平章政事,一下子跃身中枢核心之一,教人咂舌;了解内幕的人都知道,张贵妃的枕头风起作用了,趁着这次班子大调整,赵祯也玩了个障眼法,借着人员的调整之际,张尧佐安插进中枢之中。
为此包拯等谏官极力反对,在经历几日的唇枪舌剑之后,还是晏殊出面以勿要影响对苏锦的任命为劝说的理由,平息了包拯等人的愤怒。
为求的平衡,赵祯将包拯任命外开封府尹,接替张尧佐之职位,同时保留御史中丞之职;包拯处于义愤坚辞不就,苏锦百般劝说,包拯才同意担任此职,削弱张尧佐的权力。
对苏锦的任命还不止这些,除了枢密使这一要职之外,晏殊名誉上兼任三司使之职,但在朝廷上公开表示精力不济,三司职权交予三司副使苏锦全权代理,鉴于苏锦在大宋财政税收上的贡献及手段,赵祯也很乐意让苏锦接受财政,尽快从战后的萧条中恢复过来。
苏锦明白,此刻的当务之急应当由军事转移到生产恢复缓解财务上来,兼并了大片辽国土地和人口,同时也带来极大的负担,近两千万人口的增加,带来了更为严峻的挑战,而且这两千万原辽国的百姓都处在流离颠沛之中。
上京道和东京道的大部分城池都被焚毁,现在他们已经属于大宋,这些地方都需要重建。
所有的一切归结到一件事上,那便是财政的创收;除了积极推行发改司的垦田自留政策之外,还需要更多的来钱的门路。
再将发改司放手给李重之后,李重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所长,在拮据的资金和大批的项目之中做出权衡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为了缓解这所有的矛盾和压力,苏锦决定忍痛割爱,将海外贸易这块大蛋糕奉献出来,收归国有。
在苏记开通海外贸易赚的盆满钵满的时候,大宋各大商家也都盯上了这块蛋糕,战争期间,苏记只来得及再派船队出航一次,还没归航的时候,各大商家已经集结了数百条船只准备跟随苏记的船队第三次出航远洋了。
苏锦再次提出设立市舶司统一管理海外贸易之事,这回赵祯欣然同意,他早已知道苏记已经开通了航道,张尧佐等人早就上书说要收回远洋贸易的权利,但赵祯怕苏锦多心一只没有同意,此刻苏锦主动提出此事,赵祯也感到很意外也有些感动,一直以来,苏锦在他的印象中是个有本事的能吏,但苏锦的敛财也是出了名的,打着朝廷的旗号也赚了不少钱,赵祯也是变着法子的从苏锦的腰包抠钱出来,西北四路一毛不拔任由苏锦自生自灭便是其中的一招。
但这时候的苏锦给他的印象已经转变了许多,自打苏锦甘愿冒险带二十万人马奔袭辽国腹地的那一刻起,赵祯便对苏锦有了全新的认识,他不仅是个能吏,不仅是个爱钱的家伙,在大义上也是个立得住的人,这回主动谈及将海外贸易收归国有,更是让赵祯坚定了自己的看法。
出于对苏锦的补偿考虑,赵祯试探性的提出让苏记参与其中,苏锦却一口回绝,因为赵祯完全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赵祯以为远洋贸易收归国有便是禁止私人出海贸易,这恰恰是和鼓励行商富民富国之策相悖,苏锦只是想设立完善市舶司,开设多处港口,鼓励民间商贾贸易,从而收取来往商品进出口的关税而已,这才是长远的来钱之道;若由国家组织船队出海贸易,虽然短时间内利润丰厚,但长远来说不利于大宋整体经济活跃。
在解释了大半天之后,赵祯总算是明白了苏锦的意思,他意识到自己跟苏锦差距不是一点半点,为了不显示自己的无知,他故作大度的告诉苏锦:“爱卿今后但有想法只需奏上便是,朕无一不允,也无需对朕解释了,朕只需要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大宋着想便是了。”
苏锦要的就是这句话,有了赵祯这句话垫底,他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实行自己心中所有的想法了。
苏锦即刻下令,在广州、明州、泉州、杭州、密州、华亭等地设立市舶司,全面管理海外贸易之事,凡进出口货物,一律十取其一关税,民间商贾有志于此,可报备在案,但凡走私不保,货物没收之外,还要按照宋刑统新增加的商业处罚条款加以处罚;于此同时,苏锦下令赠送海船百艘与沿途贸易蕃国,鼓励他们主动与大宋通航经商,一来一往之间,又有关税入账。
仅皇佑二年九月一个月,各港口航行出入船只的次数达五百三十余艘,这一个月,市舶司进关税一百五十余万贯,简直让三司官员和赵祯等人惊得嘴巴合不拢。
四条国道接近竣工,为了偿还兑现发行的国家债卷,李重下令每隔五十里设立收费站,挂上收费偿贷的牌子,并在国道上设立公立货站及区间人力运输的公共交通体系。
各处市口的商业税收也在逐渐的攀高,到皇佑二年末,大宋财政税收达七千万贯,虽然各项支出高达一亿一千万,尚有四千万贯的赤字,但大笔的投入集中在这一个年度,假以时日,赤字便会逐渐的消除。
皇佑三年四月,三司冶炼司主事梁适相继在山西、东京道、淮南东路、湖北发现大型矿场数处,苏锦立主开采,克服众多技术难关之后,三处大矿藏相继出矿,苏锦奏请赵祯解除石炭铁器等出口禁令,以少量石炭铁器出口,换取蕃国禁止出口的硝石硫磺等战略物资储备,虽然不懂这些东西对国家有什么作用,但赵祯有言在先,也不好多说什么。
皇佑二年道皇佑三年这两年时间,大宋境内几乎大变摸样,国道贯通,支路纵横,荒地开垦,市口繁荣,城镇人口聚集,农业生产技术革新,铁器石炭的普及使用让百姓们的生活更加的方便,越来越多的州府在发改司的督促推广之下开通市政设施,公交马车,环城街道,公共娱乐场所不断的涌现。
明珠报不遗余力的推广各地的经验,每有新的气象,必数日间传颂大宋各地,人们不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劳动效率的提高,口袋的富足,明珠报的潜移默化的暗示,让他们有了更多追求的东西,而非仅仅是靠进赌场逛妓院来消磨大把的时光和金钱。
这段时期,一直为后人津津乐道,一度被人称之为‘皇佑之治’也被人暗中称为‘苏锦之治’。
第九八三章寒流(上)
大宋皇佑四年冬,经过四年励精图治,大宋王朝的繁荣已经世无匹敌,全国新垦土地两百七十万顷,民间自留田亩更是数倍以计;新增商户百万、市口城镇千余座,国道纵横增至六条,北至上京南到广南,东通大海,西至溯漠。
财政收入上,自皇佑元年的岁入三千万缗,经过四年时间,已经达到岁入一亿两千万之多,整整涨了四倍。
百姓的生活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是财富的增加,也在于民智的开启,国道的开通,公共交通的日渐发达,通信报纸的日益便捷,极大地廓开人们的视野,千里之外的消息,不出数日便可通过报纸和国道驿站传递到四面八方。
苏锦和李重主持的发改司十年规划中自皇佑三年末开始推行全宋免费乡学制度,凡十二岁以下的孩童分男学堂女学堂免费入学,乡学之后,择优选入州学或者府学。
与此同时,在应天府、成都府、江宁府、太原府、大名府、临潢府、辽阳府等全大宋二十余座州府中设立官办国学馆,所教授的不仅是儒家典籍,还分设了天文地理格物算术等各种学科,培养各门类的专门人才,应天府和汴梁国子监还专门请了蕃国人教授蕃语通译,便于大宋和各国的通商贸易外交等事宜。
种种新的生活方式和思想风潮的冲击之下,为官不再是百姓们觉得光宗耀祖的唯一出路,各行各业都有门路出人头地,除了部分遗老遗少,人们的脑子里对于经商、杂役低人一等的概念也渐渐的模糊起来,官府小吏中竟然有辞官从商的个案发生,这在以前简直不可想象。
对于苏锦个人而言,这四年虽然比任何时期都殚精竭虑,但却获得了巨大的声誉,二十八岁的苏锦已经成了大宋的全民偶像,他的穿衣打扮,一言一行,都成了全民效仿的对象,各种关于苏枢密的奇闻异事也在民间疯传,苏枢密的口头禅都被拿来当流行语。
三年间,苏锦耕耘不辍,很快便让柔娘浣娘姐妹和野利端云的肚子鼓了起来,柔娘浣娘分别生下一女,野利端云随后产下苏锦的第三个儿子,而柔娘浣娘的父亲经过苏锦的多方查找终杳无音讯,最大的可能是发配入川的时候被蜀道上的贼寇诛杀了,虽然极为遗憾,但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苏家的产业也如滚雪球一般的壮大起来,数年间,银庄分号已经扩散到大宋十几座中心州府,凭借强大的汇兑能力获得的强大的信誉,银庄吸取的存款越来越多,凭借着这些闲散资金的积累,苏记投资的矿山十余座陆续开采。
苏家诸位主母各管一摊,晏碧云总领苏记财物,主官银庄矿山之事,柔娘浣娘主管染织布匹成衣生意,夏思菱主管海外船队贸易之事,野利端云主管明珠城管理及西北马场和对夏贸易,阿狸主管明珠报业以及各出联络通信之事,家中的大小事务均有专人专管,苏锦甚至都不用插手。
苏记到底多有钱,有多少门路来钱,恐怕除了大夫人晏碧云谁也不知道,连苏锦甚至都不知道;有一回苏锦只是无意间问了句,晏碧云也是无意间答了一句,便让所有人瞠目结舌,晏碧云只说了几个字:“当可媲比大宋财政之收。”那意思是说,苏记一年的利润已经可以跟大宋全年的财税收入持平了,这可真是叫做富可敌国了。
当然也有烦恼的时候,苏枢密才二十八岁,又是风流倜傥之人,好几个人品相貌都一等一的女子公然示爱,苏大人也曾蠢动不已,厚颜隐晦的提出再娶几个进门的想法,苏家众夫人立刻全体反对,从此严防死守,每日回家,必会有小穗儿用狗鼻子趴在他身上闻啊闻,看看有没有其他女人的味道,有时候找出一根青丝来全家都要逼问不休,弄得苏大人郁闷不已;眼看着众多青春美少女愿意投怀送抱,似乎勾勾手指便可尽情享受她们姣美的身体,但无奈就是不能如愿,不免引为憾事。
大宋皇佑四年的冬十一月,汴梁大雪三日,厚达膝盖;往年大雪封门严寒刺骨正是大宋上下人心惶惶之时,但如今手中有粮,屋内有石炭,身上有棉衣和毛裘,百姓们根本不觉得慌乱,下雪便下雪,对着雪景,烫上一壶酒,拿上一张明珠报看看副刊上的诗词歌赋和小杂剧的唱词,正是优哉游哉之时。
皇宫正门处,当值的禁卫军已经将宫门口的积雪清扫干净,几个身影急匆匆的进了宫门,穿过大庆殿边的甬道往御书房而去。
御书房内,赵祯盘腿坐在暖炕上看着奏章,一名娇媚的妃子在身边替他沏茶点香整理奏折,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帘幕外内侍总管黄培胜的声音响起:“皇上,枢密副使张尧佐大人和知制诰刑部侍郎韩绛大人来了。”
赵祯抬起头道:“请他们进来吧。”